凌风飞燕-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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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剑抢进,一把扣住了蒙面人的右肘。
“完了!”他懊丧地叫,颓然放手。
蒙面人仰面便倒,发出一声可怕的濒死呻吟,蜷缩着挣扎片刻,手脚渐松。
一把刺客专用的四寸柳叶刀,贯入心坎剖裂了心房,认位之准,令人心颤胆跳。
‘这是刺客行业中灭口的惯技。”走近的夜游神摇摇头:“奇怪!除了天绝谷的人以外,到底有谁在计算我们?”
“也许真是天绝谷主派来的人。”冷剑说:“咱们这次到达武昌,唯一的对头是天绝谷……”
“不可能是郝天绝派来的人。”夜游神信心十足地说:“别忘了,飞天蜈蚣七煞书生那些人,就曾经拦劫尊夫人和袭击令嫒。天绝谷主很可能唆使飞天蜈蚣行凶,但决不可能派遣刺客用暗杀手段对付我们。”
“这……”
“把凶手带走,慢慢查。”
两人急急离开现场,以免招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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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孙家大院的里余,有几家农舍,站在左近的树林前,便可以看清孙家大院的院门前景况。
晁凌风与飞燕杨娟,住宿在一家姓王的朴实老农处,劫后余生,精力末复,他们需要将养以恢复体力。
他们真够大胆,就在孙家大院的近旁歇息。
吃、喝、服药、睡大头觉,他们安安逸逸休息了一整天。
黄昏降临,晁凌风显得精神焕发,信步到了屋左近的树林前,背着手眺望里外的孙家大院。
孙家大院一片死寂,在晚霞余晖中毫无生气。
他锐利深邃的目光,在搜索院中可能看得到的每一角落,想找出一些可疑的征候。
一丝冷笑出现在他的嘴角,目光更阴森了。
飞燕出现在他身旁,深情地注视着他,留心他脸上神色的变化。
“你在想什么?”飞燕柔声问,声调柔柔地充满关切。
“我在想那些人。”他信口答。
“想冷香仙子?”
“以后再想她。”他自嘲地说:“那鬼女人香喷喷的胴体的确令人回味回想.但目下我宁可不想她。我想的是她口中所说的长上,我要把这天杀的混蛋揪出来,他不能把我放上绞桩灌椒水而不受惩罚,虽则他大方得把一个裸女送上我的床,但我并不能因此而饶恕他。”
飞燕羞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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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瞧你说得多粗野?”飞燕回避他的目光;“你在姑娘们面前,是这么放肆的?”
“从前不是,现在是。”
“为什么?”
“因为经此巨变,我要彻头彻尾成为一个无聊的江湖人。”
“你……”
“这一来,我的心理上就没有负担。”他淡淡一笑,笑得阴森:“我发现你们江湖人所行所事,其一是不把别人当人看,也不把自己当人看。其二是随时随地可以杀人,也随时可能被人所杀。其三是讲仁义道德讲理性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从现在起,将会有许多狗养的畜生要倒霉了,我就要把江湖闹个天翻地覆的.刮起血雨腥风。”
“你这种转变很可怕……”
“你将会看到更可怕的,所以你在心理上必须有准备,除非你离开我远一点。”
“你……你是什么意思?”飞燕悚然问。
“因为你将发现,接近我必定会为自己带来许多是非意外和不测。”
“这……”
“你将会发现自己成为他们迁怒的对象,将会不断发生这次被波及、被掳劫、被凌辱的故事。这也是你们江湖人劣根性之一:欺善怕恶,迁怒弱者。好了,不要多说了,你是一位好姑娘,好自为之。”
“凌风……”飞燕急叫。
可是。晃凌风已经走了,身形冉冉而去,眨眼间消失杏树林深处。
夜来了,孙家大院毫无动静,十余栋房舍黑沉沉,没有灯光,不见人影。
二更过去了,三更天依然毫无改变。
五更初,五个夜行人越墙而入,消失在黑暗的内院房舍深处,毫无声息发出,像五个鬼魂。
不久,小厅堂中终于出现灯火。
共有七个人聚会。
其中两人显然是匿居在内的,孙家大院内并非无人留驻,而是留驻的人不外出走动而已。
“真的毫无动静,这一天一夜中,的确不曾有人前来窥探踩线。”留驻的一位大汉坚决地说:“即使是最没见识的人,也不会再来踩探放弃了的秘窟。”
“晁凌风不是最没见识的人,飞燕也不是初出道混混。”那位佩了开山斧的中年人冷冷地说:“昨晚到处行凶,指名追查他俩的一群神秘人物,更是可怕的武功超绝老江湖,其中很可能有人前来寻找线索,你们留在此地的人千万不要大意。”
“闲话少说。”为首的青衣人不耐地挥手:“长上派人传下话来,晁凌风与飞燕杨娟,很可能与昨晚大开杀戒那群神秘人物有关,咱们必须留意他俩的一举一动。你们留驻此地的人,发现任何动静,皆需以急足向上察报,如无制服他们的把握,不可逞强贸然出手,以免反而落在他们手中,知道吗?”
“晁小辈又没有三头六臂,上次不是被神针玉女轻易地擒获了?”一名大汉气虎虎地说:“咱们这许多人,明枪暗箭齐施,难道就对付不了他?长上似乎有点反常,起初并不在意晁小辈,现在却将他列为劲敌,是不是太抬举这初出道的小辈了?哼!”
“孙兄,你不要不服气。”为首的青衣人好言相劝:“各方面的人都在找他,近期内将有不少武功超尘拔俗的高手名宿,应召前来对付他,咱们这些小有名气的人,还是暂且避开他才是上策。长上传下话来,要通知咱们的人尽快撤离已经暴露的秘窟,孙家大院正是其中之一,所以你们必须尽快设法撤走。”
“天一亮咱们就撤。”留驻的大汉悻悻地说。
“那就好。时光不早,咱们要到他处传讯,该动身了,这里的人必须千万小心,咱们走。”
五个人喝掉杯中茶,离座而起。
门缝中突然传入一声怪啸。
声虽低但入耳清晰。
五人脸色一变,为首的人机警地迅速吹熄了桌上的灯火,厅中立即陷入黑暗中,全宅寂静如死。
外面是一座供女眷游乐的后花园,栽了花木建了亭台,黑夜中似乎鬼影憧憧,夜风一吹,花木枝叶摇摇。
尤其是竹枝发出的摩擦声音,最为令人心为之紧。
一个修长的黑影,屹立在花树棋布的草坪中心,不言不动鬼气冲天,像是刚从地府深处来到阳世的鬼魂,阴森之气慑人心魄。
“你们准备得相当完善。”黑影的语音也充满了鬼气;“传讯的人具有自保的实力,暗中另派高手保护,足以对付有意袭击传信人的狩猎者。你们已经发出警讯,打算里应外合,反猎我这个狩猎人。在下等你们完成布网,现在该现身了吧?”
微风飒然,黑影一闪即至。
“阁下的蹑踪术真的不错。”现身的蒙面佩剑人也用带鬼气的语音说:“身法飘忽如魅,定非泛泛之辈,乍隐乍现有如鬼魅幻形,江湖道上罕见你阁下这种轻功高手,亮名号。”
“不久自知,该亮名号时,在下定亮。你们负责保护的人共有三位,反追踪的技巧无与伦比,值得骄傲。”黑影的嗓音沉静从容:“何不一起现身?在下只有一个人,你们不会害怕吧?”
“阁下……”
“在下知道你们害怕,蒙面巾一直不敢除去。”
“蒙面是咱们的标志,你阁下应该知道咱们并不害怕。阁下追蹑在敝同伴身后前来、不知有何用意?”
“来找诸位讨消息。”
“甚么?讨消息……”
“正确地说,要口供。”
“大胆!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这种话?”
“不知道,在下也不需要知道。既然你脸上用遮羞布掩去本来面目.用意就是怕被人知道身份底细,必定不是什么有头有脸人物,在下不必知道。”
“哼!等老夫把你弄得半死不活之后,再告诉你老夫是不是有头有脸人物。”
黑影疾闪而来,是穿裙的。
“尤老小心,他是晁凌风。”穿裙的黑影急叫。
可是.已晚了一步,尤老声落人已闪电似的扑上了,左爪前坤,右爪下沉,一前一后一上一下,速度与劲道极为惊人,爪攻出才听到高速破空的气流激荡声,忿怒之下出手.用了全力志在必得。
晁凌风早有准备,早就料定对方被激怒之后,必定用可伯的致命绝学一击。
他的手更快,似乎快了一倍,出手的劲道对方无法看出,奇准地斜搭上对方的左爪背近腕处,马步向下沉向后侧退。
太快了,谁也无法看出变化。
五指一搭的刹那间,他感到对方手上传来的反震刚猛怪劲十分惊人,而且灼热如焚,假使他不是手上运足了神功,手一搭上对方的爪背,五个指头可能被震碎,或者皮裂肉焦。
像是玄门神功三昧真火.对方的一双手真的有似烙铁,爪下无坚不摧.被抓实那还了得?
一声狂叫,尤老飞翻而起,平空中翻腾两匝,却未能安全着地,砰一声摔倒在两丈外,几乎掼中那位穿裙的女人,摔了个手脚朝天狼狈万分。
女人既然敢抢出向尤老提警告,武功必定比尤老高明,但做梦也没料到尤老出手枪攻,一照面便灰头土脸,因而大吃一惊,心底生寒。
还来不及有些反应,晁凌风已找上了她,一掌当胸长驱直入,现龙掌吐出便已及胸。
黑夜中拼搏,全凭经验与本能攻击防守,不可能完全避免被对方击中,问题是击中的地方是不是要害,以及是否禁受得起打击。
女人经验丰富,晁凌风则禁受得起打击,双方势均力敌,一照面间,便电光石火似的攻防了十余招。
经验是累积而获得的,晁凌风每搏斗一次,便多获一分经验。
女人虽然武功惊人,但在他手下仅能获得短暂的优势,十余招一过,便被他领悟出反击的技巧。
一声冷哼,他的掌排开女人浑雄周密的防卫网,斜拍在女人的右肋下,如山劲道突然进爆而出。
砰一声大震,女人倒摔出丈外,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呻吟着挣扎难起。
两人交手说来话长,其实为期极暂,女人被击倒,那位被掼飞的尤老仅来得及挣扎着站起。
第三个黑袍蒙面人,刚好从另一角落,以令人震骇的奇速扑出。手中剑发出龙吟虎啸般的慑人心魄振鸣,身剑合一比虹而至。
晁凌风身形如电,一晃之下便在剑尖前失踪,却出现在列站起的尤老身旁,毫不客气地一掌将尤老重新击倒,信手拿了尤老的剑。
“阁下的修为已臻化境,剑上已经可以发出剑气伤人。”他拔出夺来的剑,去掉剑鞘向青袍人叫:“居然蒙面遮羞,成了见不得人的货色,冲上来!”
青袍人正剑化电虹,无畏地向他冲来。
“铮!”震鸣刺耳,火星飞溅。
电虹在他的剑前震扬而起,而他的剑尖却长驱直入,到了青袍人的右胸前。
青袍人大骇,扭身闪避沉剑急封。
噗一声响,他的剑把云头,重重地反撞在青袍人的小腹上,贴身、转剑、反撞,其快如电,一气呵成。
“嗯……”青袍人俯身拖剑急退。
“啪!”耳光声震耳。
“哎……”青袍人惊叫,仰面摔倒。
三位可怕的高手,全部躺下了。
“你……你这是什……什么赖皮剑术?”掩住小腹正要挣:扎站起的青袍人怪叫:“简……简直是泼皮打法……”
“不错,这是赖皮剑术。”晁凌风拂动着剑说:“在下用剑接招,没错吧?一耳光把你揍倒,也没错吧?你又何必计较对手用什么剑术?能击倒对方就是胜家,胜家就是高明的人。”
“这……”
“你以为你是剑术名家?”
“二十年来,老夫剑下十战九胜……”
“你少臭美。把剑拾起来,在下用剑让你开开眼界,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青袍人咬牙切齿拾剑,似乎腹部仍感到不好受,俯身慢慢抓住了剑把,慢慢地作势挺身而起。
“你如果再次突袭,在下一定杀死你。”晁凌风冷冷地说:“你既然自认是剑术名家,就不能有刚才突袭的有失风度举动,在下不会原谅你这种人。”
青袍人的确准备创造第二次突袭的机会,知道诡计落空,只好迅速地挺身站稳,亮剑立下门户。
剑气再发,杀气涌现,青袍人的内力驭剑极具威力。
“你准备好了吗?”晁凌风伸剑问。
至少,在声势上他就差了一大截,剑上连剑气也不能发出,更缺乏霸道的慑人气魄。不论是出剑的气派,或者驭剑的功架气势,皆平平凡凡毫无过人的表现,比青袍人那种气势磅礴的情景完全不同。
青袍人看破好机,立即发起雷霆万钧的抢攻,冷哼一声,剑虹射到,身到剑及,风雷骤发。
他的剑毫无力道地楔入对方剑虹织成的剑网,可怕的剑气竞然排不开他伸入的缓慢剑影。
青袍人的剑网非常的绵密,但似乎仍有一道几微的间隙,而他的剑,恰好从这一丝几微间隙中楔入,然后剑势突然加速,加快了数倍,疾射青袍人的右肋。
“铮!”剑鸣震耳,人影乍分。
青袍人反应快速绝伦,居然在千钧一发中沉剑自救,险之又险地封住了这神乎其神的一剑,同时疾退八尺脱出险境。
一幅袖桩,突然飞出丈外,翩然飘落尘埃。
是青袍人的袖桩,因沉剑自保而触及晁凌风的剑,不可思议地被削落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但确是发生了。晁凌风的剑并非是吹毛可断的神刃,柔韧的袖桩,怎么可能一触即断的?
剑与袖接触的方向是平行的,袖根本不可能与剑锋相交接触,除非是在行将接触的刹那间,剑锋恰好扭转,从直点改变为斜拂。—如果是扭转斜拂,这表示晁凌风的剑临时改变目标,也就表示青袍人能逃出剑下,并不是幸运,而是晁凌风无意伤人,有充裕的时间改变剑势更易目标。
青袍人骇然稳下马步,意似不信地瞥了自己的衣袖一眼。
“你驭剑的内功很不错,剑术也狂野泼辣。”晁凌风轻拂着剑向青袍人移步接近:“但要想在晁某面前侥幸,无此可能。阁下,你愿意招供吗?”
一招受挫,青袍人失去信心。
“你……你要……”青袍人惊惶了:“要什么口……口供?”
“你们的长上是谁?”晁凌风沉声问。
“这……”
“你不招,在下会……”
“老夫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