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骨-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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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作红烛,湖水如帐幕,这是一次太湖奇异的洞房花烛夜。忘尽心中愁,屏掉尘世烦,乃是道中之道也。
禅院钟声徐徐响,轻轻的在四处回荡着。佛说,情是一撮火,很热!夜星说,不热!总热不过这寒夜里的漏*点。
在这寒冷之夜,太湖洞庭东山,正与西山含情脉脉遥遥相对,好像是情人般痴恋不舍。东山雨花胜景内,桃林密布。
由于将近是春天,树芽吐绿,盈盈生机呈现。而林中某处,邪尊正盘膝坐在树下,任桃枝缠身。不远处,有一人影闪进了桃林,一言不发向着邪尊跪下。
「起来吧。」邪尊沉声道。
那人马上站了起来,道:「主人,那夜星同意了么?」
邪尊微微一笑,道:「阿哲,难道你没听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么?这夜星性子颇硬,需要慢慢来诱导的。反正,他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了。」
阿哲点头道:「也是,水月寺的禁制如此厉害,凭他现今这般实力,逃跑简直是痴心妄想。」
邪尊轻声笑道:「你又太过自大了,忘记了飞云山之事了么?」
阿哲捏了一下拳头,道:「主人教训的是。」
邪尊看了阿哲一眼,悠然道:「你的伤势怎么样?」
阿哲连忙拍了一下自己胸脯,应道:「已无大碍。」
「嗯!邹源呢?」邪尊继续道。
阿哲躬身答道:「已回家中休养。」
邪尊「嗯」了一声,阿哲看了看邪尊,小心翼翼的继续道:「据邹源消息,说大批中原道门人士聚集在南方的开元观,更有部分前往宋隆河查探,好像是针对我们的。」
邪尊抬起头,看着阿哲,道:「哦,这很好。」
阿哲大感愕然,问道:「主人为何如此说?」
邪尊微微一笑,洒然道:「我正想找他们的麻烦。哼,这些事由你们出面吧,我嘛,继续陪夜星喝茶聊天。」
阿哲一听,马上道:「主人终于想通了?我一直就想给他们那些自大的道门之人一个教训。」
邪尊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看着阿哲,目光仿佛利剑般刺进阿哲心里,笑道:「你是想找那个茅山老道士的麻烦吧?宋隆河之事,你被他羞辱一番,想来现在还是耿耿于怀吧。」
阿哲闻言,脸上略露尴尬之色,想起宋隆河之事,于是点头道:「是的,这臭道士太可恶了。可是,中原道门高手甚多,我怕我手上的虾兵蟹将不是他们的对手,我想请主人亲自对付他们。」
「我?这些人呐,还不值得本尊出手,除非是南海大神亲自找你们麻烦,或许我会出来会一会他的。嗯,你几百年来培养的那批低等阴魂,的确不是中原道门的对手。好了,我给你一些人手吧。虽然,目前他们的实力还不足千年前的一半,但已足够横行这个世界了。」邪尊笑道。
「这样吧,到时我前去缠住南海大神这老匹夫,给你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屠尽中原道佛两门。你拿着这个令牌,到东海穹天峰找他们吧。」邪尊说完,拿出了一块黑色的令牌,抛给了阿哲。
阿哲接过令牌,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喜色。这七魔君,很久以前就听邪尊提过,乃是他当年的得力战将。
千年前和真灵一族在东海一战,两族高手几乎是同归于尽了。阴神一族在这空间,除了邪尊一人外,就剩下这七人了。有这七人帮助,杀尽中原道门,简直是轻已易举之事。
「主人,我还有一个问题。」阿哲把玩着手中令牌沉声道。
邪尊点了点头,缓缓站了起来,静待他说下去。
「为何不杀了夜星,夺取圣骨?」阿哲双目血光一闪。
邪尊闻言,顿时苦笑几声,伸手拍了一下阿哲的肩膀,道:「你以为我不想么?可我杀了他,得到了圣骨那又如何?我利用不了里面的力量呀。现在圣骨竟认他作主了,我是奈何不了他,除非夜星甘愿自动放弃圣骨。你须知道,圣骨不是寻常物,那可是我们世界里的支撑点,充满了异常强大的力量。我到现在仍然不明白,以圣尊当年的实力,也不能让圣骨认主,为何他区区一个人类,却能做到了。不明白呐,不明白!」
说完,邪尊黯然叹息一声,事情的发展至今有点让他意外。本以为,抓到了夜星,就可以得到圣骨。
可是前几天,才发现就算自己取出了隐藏于夜星体内的圣骨,自己却无法调用里面的一分力量。更让他意外的是,从来没有人能让圣骨认主的事,竟然发现在这么一个普通的人类身上,这不得不让他改变了之前的想法。
阿哲站在邪尊身边,默然不语,不敢打扰邪尊。
良久,待桃树叶落在头顶上时,邪尊才低声道:「你去吧,好好教训一下中原道门那些自大的蠢才。用什么方法,随便你好了,但是别惊动了南海大神这些另外一个空间的人,你们可不是他的对手。」
「是!」阿哲躬身应道。
邪尊看着阿哲的背影离开了桃花林,痴痴的看着眼前欲吐新芽的桃树,脑海中忽出现了一个手持金剑、容颜艳丽的窈窕女子。女子颦娥远眺,似是有满腹心事。
「圣女,想不到你竟然是来到了这一界,我一直不杀你女儿,始终是割舍不了对你的情呀!」邪尊垂下头喃喃自语,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言罢,邪尊转身离开了桃林。
微风忽来,桃花林内竟在瞬间冒出了无数的粉红桃花。桃花、桃花,迎风开,花瓣飘落似是花雨从天而降。但是,却姹紫嫣红中美丽和忧伤并存。
第四章 北斗七魔
厢房内,夜星手持圣剑,奋力向着前方劈去。如往常一样,每劈出一剑,必引起无数黑色波纹的攻击。
波纹如排山倒海之势将夜星的每一剑吞噬其中,后一**的勇往直前。夜星咬牙苦苦支撑着波纹的攻击,圣剑嘶鸣不绝,无数金光射出,挡住了波纹的进攻。
如此这般,两者相持不下。最后,直到夜星力竭,退回床上,波纹才自动消失。
「夜星,别做无用功了,以你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和整个太湖水力抗衡。」厢房外,响起了邪尊的声音。
夜星冷哼一声,将圣剑收回体内,端坐于床上。这几天来,每晚和浅浅交欢数次,体内的力量已恢复如常,甚至比以前更加强大。可是,仍然无法和太湖水力抗衡。
失望之意,在他心里日益滋生。
邪尊含笑走了进来,他已决定,要想征服夜星,必先摧毁其意志。虽然,他发现夜星体内的禁锢已将近被破开,可他始终认为,量他夜星也无法和整个太湖抗衡,所以也随他了。
夜星也甚是聪明,一直将体内的日益增多的和气隐藏于丹田之内,兼之另有圣甲护体。和太湖水力斗争时,只是简单的动用了阴阳之力,一时大意的邪尊竟然无法看透真伪,让夜星逃过了再次被禁锢的命运。
「走吧,陪我去品茶吧。」邪尊五指成爪,一下便将夜星扯到自己身边,活如老鹰抓小鸡般。
夜星心知自己和邪尊相差何止千里,当下也不反抗,和邪尊走出了厢房。
他知道,他需要的是时间!可是,他需要的那段时间要多长?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仍然是水月古寺,仍然是在古老梧桐树下,一老一少两人品茶静坐,悠闲自得之于偶尔相互交谈几句。在旁人眼中,像是两爷孙在一起谈心,绝对不会想到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势不两立的敌人。
三月春guang,咋泄而出。自古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三月的江南,烟花灿烂,春guang明媚。虽偶尔细雨飘飘,但倒增添几分柔软。
夜星坐于床上,看着厢房外的游鱼嬉戏。今日春雨霏霏,邪尊没有找他外出。看着墙壁上无数的划痕,不知不绝间,被困于太湖已将近数月了。
辛追他们现今在何方?林依晨到底如何了?夜星的心变得有点烦躁不安了。
每到晚上,邪尊总会不见踪影,到底去干什么呢?夜星越想越烦恼,体内之圣剑再次鸣叫而出,向着厢房不远处飞去。
此刻的夜星,竟可遥遥控剑,已到达了道家飞剑之境界了。或许,能将真灵圣剑使用到这个地步,不仅仅于此吧。
南方春天,和苏杭相差不大,到处可见绿意盈盈,春花争吐芬芳。今日,是农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节日气氛甚浓。南方有名的开元道观,此刻人头涌涌,无数善男信女云集于此,以求神灵保佑自己。
道观内堂,和外面热闹的景象截然不同,安静如水。堂内,林依晨默默的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眼里透着一丝哀伤。
辛追等人则静坐于中,谁也没有说话。转眼间,数月已过,仍然没有夜星的消息。虽今是节日,但厅堂内到处弥漫着沉重的气氛。
还有一件事,更让他们心烦了。自赤松子他们前往宋隆河,欲寻找邪尊踪迹,但是却扑了个空。水中龙宫虽在,不过却无一人。
失望之余,他们只好返回开元道观,和白云道长他们商量对策。在开元道观这段时间,相继传来了中原道、佛两门无数道观、佛寺遭到袭击。袭击者异常神秘,所到之处,人畜不留,独留一所空房。
他们每一个都明白,邪尊动手了。
但是,袭击者行踪诡秘,甚为狡猾,专门挑实力较弱的道观、佛寺下手。道、佛两门派出了数千子弟,但竟然无法查探到他们的行踪,只能任期宰割。
以开元观和白云寺为首的道、佛两家,对此是束手无策。中原如此大,道观、佛寺数不胜数。
数月过去了,但已遭袭的达到了三分之一之多。再这样下去,道、佛两门有可能全军覆没了。想到这里,辛追不禁冷汗直冒。
「师傅,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在此等待吧?」辛追看着正在厢房内来回走动的赤松子,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开了厢房内暂时的缄默。
赤松子停了下来,不再走动,眼睛却看着窗外的热闹景象,半晌才道:「世人为何如此热衷于此?」
「各为私利而已。」辛追应道。
「是啊,让他们淡泊明心,想必不会愿意了。」赤松子悠悠说道。
「赤松子,还是说说怎么对付目前这种情况吧。凡人俗事与我等何干呢?」坐在另外一边的李明彻洒然笑道。
赤松子微微一笑,道:「之前你不是一直抱怨你那纯阳观香火不盛么?怎么现在又说与你无关?」
李明彻摇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指的香火,并不是这般境况,而是道统。明白么?」
赤松子哈哈笑道:「我当然明白,但若无这些人,别人又怎么会得知你纯阳观的名字呢?道统,是啊,再这样下去,道统不知能否保得住了。」
「那我们总得想个办法吧?明月,你有何想法?」李明彻今天少有的不再将明月大师称为老和尚,而是一本正经的回头看着明月大师道。
明月大师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眼睛,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善哉。」然后便再次闭起眼睛,不再言语。
「哎呀,别总阿弥陀佛了,再这样念,我就整天在你耳边大念无量天尊。岂有此理,你这老和尚,都快火烧眉毛了,还这般模样。」李明彻低声骂道。
明月大师含笑道:「来的,总会来,勿急,勿急,还有一天,白云道兄就会携同我门高手来此,到时再商量也不迟。」
李明彻无奈,白云道长以道门首领的身份,到处察看被袭击的道观、佛寺,并寻找相熟的道佛两家高手来对付邪尊。
到今天为止,已有月余了。由于邪尊的事,千年之后,道佛两家暂时放下了各自的偏见,紧密团结在一起,一改以往相互斗争的局面,实属难得了。
烟波浩淼的东海深处,有一座无名小岛,岛上有一名如尖刀般笔直的山峰,名曰穹天,意为乃是达天之顶。何为天?顶也!
小岛地理位置偏僻,常年有黑雾环绕,是故极少人来。其实,就算有来者,也不会对这个无名小岛产生兴趣。无他,小岛除了岩石、沙砾之外,别无一物。
以世人无利而不往的心态,绝对不会傻到无缘无故上岛查探一番了。当然,也不排除有另类的。传说,曾有探险者执意前往,以为岛上有海盗宝藏。但是,后果却是再也走不出这无名小岛了。
久而久之,世人渐忘记了在波涛急涌深处的小岛。千万年来,任世间沧桑变幻,小岛仍是安静如昔,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海水无情的冲刷,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迹,代表着岛屿的年龄而已。
今天,正月十五元宵节,人世的热闹,并没有影响到这座小岛。不过,在离岛不远处的海面,有一只小船在摇摇曳曳的往岛而来。
小船如一叶孤舟,在惊涛骇浪中飘来荡去却是游刃有余,行驶潇洒自如,这让人不得不佩服驾驶者的精湛技术了。
来者是一个身材瘦长,脸孔怪异的中年人。此人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中山装,脚踏一双黑色布鞋。虽是在白天阳光照耀下,但脸孔却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气。
此怪异者手拿木浆,每一次划动小船,小船必往前飞进十丈。不待半刻,小船便来到了岛旁。
小岛上黑气森然,仿佛是让此人有所顾忌,一直没有登临岛上,只是抬头看着散发着炽热光芒的烈日。烈日当头,海风腥臭,一人,一船,一岛,在海上相互对峙着。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五个小时过去了,烈日也成了夕阳,渐渐沉入了海面。此人一直保持着原先站立的姿势,但目光已转投向鳞光闪闪的大海。
又是几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海上生辉,明月初升。这时,小岛的黑气渐渐愈来愈浓烈,大有将小岛吞噬的迹象。
随着黑雾的浓厚,海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