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从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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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娉亭怔忡一下,便板起俏脸,冷哼一声,“既然包好了,那还不走?”
还是这么冷淡呐……范含征兴味盎然的看着她,忽然有些不舍,便柔声哄道:“你睡~会儿吧!”接着出手往她身上一点,她顿吖失去意识,沉沉的软倒在他怀里。
他把她抱到床上躺好,又坐在床沿上痴看她的睡颜,久久、久久移不开视线。
“祖师妹,你醒了吗?”
听见范含征在门外叫喊,祖娉亭限皮一跳,逸才从床上惊跳起来,想起昨夜的事,急忙检查自己周身。
她衣衫完好如初+身上也没什么异样……那淫魔昨晚来了又走,竟然没有动她?
祖娉亭才松了口气,范含征又在门外喊道;“马车已经备妥,等师妹出来,咱们上车就走。”
“是,我马上就来——”
闻言把头发胡乱扎成~束,便背起行囊,开门追上范含征。
他体贴的为她准备了包子、馒头,她点头谢过,两人于是登上马车,继续赶路。
这一路,范含征的面目隐在面具底下,仍是不言不语。
祖娉亭低头吃着包子,却忍不住回想昨晚有惊无险的际遇。
那个淫魔昨天竟然没有动她?他点了她的穴道,就算碰了她,她也不会知道……不,不对,那淫魔就是要在自己身上取乐,她已昏睡过去,他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那……他又为何屡次放过她?而既然放了她,又何必再来烦她?
我很惦记你啊……他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她心头一颤,忍不住厌恶的暗啐一口。
呸!谁要被那种淫魔惦记?
她咬牙切齿的想着,脑海中又不禁浮现他专注照料自己的模样,发觉他昨晚跟往常有些不同,心里不知在挣扎什么,眼神无奈又痴迷。~他为什么对她那么温柔?为什么没有再侵犯她……唉,真是烦他是淫魔,手段自然层出不穷,自己一直想他做什么?
她为此气恼不已,可淫魔的身影却像在脑袋里生根,越想摆脱,他忧郁苦闷的模样就越加清晰,怎么甩也甩不掉。
“祖师妹,在想什么?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察觉她的异状,范含征关心的问。
祖娉亭瞥他一眼,决定还是别把自己烦恼的事告诉他。
那淫魔除了戏弄她,倒还不至于要她的命,还是别轻举妄动,否则范师兄若和淫魔厮杀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还是先救回任师兄,以后再找淫魔算帐吧!
“我没事。”祖娉亭黯然低语。
大概……是在为任呈璧担心吧!范含征苦涩的扬起嘴角,想起自己脸上戴着面具,便不再掩饰满身失落,垂首咬紧牙根。
她正要入睡,淫魔又来了,再见到他,她已不感到意外,甚至叫也不叫一声,连瞥他一眼也不愿意。
范含征失笑,落寞的坐到床沿上。“小姑娘,你这般冷淡,我瞧得真是……心痒难耐啊!”
说着,他忍不住伸手轻触她苍白如纸的俏脸。
祖娉亭极度不愿理会他,闭上眼睛,没想到脸上麻麻酥酥的触感更加敏锐。
范含征察觉她身上隐约的轻颤,赶紧缩手,从怀里取出药瓶,仔细为她上药。
她眉头皱了一下,感觉他温暖的指腹在自己颈项上来回抚触,肌肤便不受控制的火热了起来。
范含征目不转睛的注意着她的反应,不禁感到迷惘。
她明明恨不得杀他,可此刻脸颊却涨得通红、呼吸急促,难道……她对他动情了吗?他立刻摇摇头,甩开这个不可能的念头。
过不了多久,他忍不住痴痴的盯着她,身子像磁石相遇般,不由自主的慢慢朝她贴近,眼看就要碰到她了,祖娉亭却突然睁开双眼,对上他迷离难舍的目光,他低叹一声,再也不能自制,便低头吻住了她。
她没有拒绝他的吻,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他吮着她的唇瓣,她并没有偏头躲开,而他撬开她的贝齿,她也顺从了,不知是因为明知无法反抗,干脆放弃,还是……她心甘情愿迎接他的吻。
这个吻,和他过去经历过的吻都不同,他的灵魂彷佛被她吸进嘴里去了,越想向她索讨回来,她就从他身上取走更多。
范含征辗转吮吻她的唇瓣,舌尖和她来回嬉戏,一时轻含慢吮,一时激切狂吻,他离不开她,也不想离开,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终于拾回一丝丝理智时,祖娉亭的嘴唇已经红肿不堪。
她眨着湿润的美眸,直盯着他,虽然竭力控制呼吸,却喘息不止。
凝视她失魂落魄又娇弱迷惘的模样,噬人的欲望顿时化成深沉的痛苦,他只恨不能抛下一切,带她远走高飞。
“别、剐、别碰我。”她声音破碎的吐出这几个字。
范含征眼眸一黯,随即放下她,转眼消失离去。
之后,范含征在马车上更显沉默了,又黑又重的面具戴在他脸上,真有股说不出的冷酷阴寒。
而祖娉亭已习惯他的冷漠不语,她心头也烦乱得很,正好各自冷静,谁也不必理谁。
余下来几天,淫魔不再现身,但她心怀不安,夜里总是胡思乱想难以成眠,只有白天才在车上闭目休息。
马车停停走走,终于来到太华山下,这时山下集结的兵马已经撤离,范舍征令车夫驶进山路,循着祖娉亭的指示,终于在一处隐密洞穴中找到任呈璧。
任呈璧披头散发,闭限盘坐在山洞中,清秀的面目被尘土掩盖,整个人端坐于地,纹风不动,乍看之下好像一座泥人似的,真是死生难辨。’
“师兄……我回来了。’’祖娉亭:隋绪激动的走到他身边,掩不狂颤抖的柔声低唤。
任呈壁昕出她语气里的焦急,便缓缓睁开双目,温柔的凝视她。
“好小子,你还没死。”
孽含征揶揄的声音响起,任呈璧闻言,墨瞳移向洞口,目光炯炯注视着他的玄黑面具。
“是啊……还没,”
任呈璧但硬的嘴角终于弯起一弧笑意,接着……颓然倒去。
第四章
这晚不见月光。天上连片薄云也没有,夜幕越深,繁星越盛,星罗棋布,越加璀璨纷乘。范含徵闲倚在台阶上,晚风徐徐吹掠,轻拂在衣袍上,直是清凉如水。
房舍里走出一个容貌娟秀,穿着碎花粗布的年轻姑娘,沿着阶梯拾级而下,往他身边一坐。
“怎么样?”他低柔的嗓音飘荡在夜空中。
“没事的,祖姑娘在房里看顾着,等你师弟醒来,服下汤药,再仔细调养一个月,包管他完好如初。”
“我师妹颈上的伤……”
“伤势是没什么,可惜照顾不当,恐怕会留下疤痕。”
“哦……”
范含徵轻喟一声,回过头来,仰望天际,不再言语。
此女名唤湖妍咏,从前曾是他的知心爱侣,如今两人断了情丝,她便躲到乡野间一心一意行医济世。范含微偶有来访,总是拎着个棘手病患当作伴手礼,平时无事,从来不来看她。
她双手叠在花布裙上,偏头问道:“里面那两个,是一对儿吗?”
瞧他俩情深意重的,真令人羡慕唰!
范含微睨她一眼,并不接话,她不禁微觉奇怪。
夜已深了,这儿又没有外人,他何必戴着面具?
说起他这对师弟妹,他的反应更是古怪,好像见不得人好似的,他自己红粉知己满天下,还需嫉妒人家恩爱吗?
“还有酒吗?”范含徵不欲多谈,侧脸瞅者湖妍咏。
她瞥向台阶底下两个大大的空酒醇,樱唇一抿,回道:“全叫你喝光啦!”
“那我帮你多打几斤回来。”
说着,他突然像只大鹏鸟似的飞纵起来,几个起落,身姿潇洒的范含徵这人,天生贵命,乐天逍遥,从不知忧愁为何物,怎么这一回,明明把脸面遮住了,还掩下去满身失落呢?
湖妍咏原本估计任呈璧约莫两、三天后才会醒来,没想到他只睡了一夜,天色微亮便苏醒过来。
祖娉亭累得睡倒在他身边,他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不是祖娉亭,而是起床不久,碰巧过来查看情况的湖妍咏。
她垂着一头长发,笑容可掬的坐到床沿,执起手腕为他诊脉。
任呈璧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娟秀的脸庞,不觉茫然。
“我叫湖妍咏,是一名大夫,含徵把你送来我这儿医治。”
“原来如此……”
他喃喃低语,另一只手臂突然被扯动,他转头望去,才发现祖骋亭蜷缩在床边一隅,像个小孩子似的抱着他的手臂睡得正甜。
“祖姑娘整夜守着你,你们师兄妹感情真好!”
“是,祖师妹是我未婚妻,她从小就黏我。”任呈璧微笑看着师妹,抬头向湖妍咏请求道:“麻烦你帮她披上被子。”
她微微~笑,随即起身照办。
“再睡~会儿吧,天还没亮呢,我去煎药煮粥,稍晚回来。
.她走到门边,打开房门,清晨的寒风迎面袭来,她细致的脸颊似乎抵受不住,于是偏头躲开风势,哆嗦着拢紧领口离去。
门很快又被带上了,任呈璧见她脸颊被风吹得苍白,不禁暗矍袭些担心。晨风冷冽,她身上只有一袭简单的碎花布裙,如茈磊寒,该不会受凉了吧?
任呈璧醒来之后,又在床上躺了十几天,这期间范含微不曾走进房间来看他,他也没有多问。
依他猜想,以范含徵的脾性,救他下山,把他丢给湖妍咏照料,就算是仁至义尽了,何必傻傻的等他伤势痊愈,应该是回去继续享受风流快活的日子,因此当他在祖娉亭的搀扶下!来到外头走走,看见范含徵仍在,不禁十分讶异。
“原来他还没定,怎么都不进房间看我?”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院,而祖娉亭的妙目也透着几分好奇。
“范师兄在忙什么呀?”
前院里,范含徵两手各抱着一堆药草,纵身而起,大掌一剁,手上药草纷纷落在一张大席子上,接着他又跳到另一张草席上,低头抄起药材,如法炮制…番。
前院里铺着几十张草席,席上药材各自不同,他在其间穿梭飞跃,不一会儿,身上、头上都沽满了草屑。
含徵说,你又不是什么大美人,有什么好看?”湖妍咏沿着长廊走来,对任呈璧嫣然一笑,又对祖娉亭解释道:“这些药剌每晒半天就要翻动一次,含徵手脚比我快,闲闲无事,就来帮忙。”
任呈璧恍然大悟,只见湖妍咏挽着药篮走出长廊,阳光洒落在她的笑脸上,梨涡泛起几分薄红,看来既有精神又妩媚。
“含徵,快回来!”
她抬起一只皓腕,向范含徵招手。
他闻言低应一声,随即纵身落在她身前。
她仰起俏脸对他笑了笑,又赞了声“乖”,便伸手把他头发上的草屑一根根取下来。
范含徵乖乖顺顺的站着,等她除完草屑,才转头迎上任呈璧和祖娉亭。
任呈璧别开了脸,祖娉亭朝他们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走吧,咱们到棚子里泡茶去。”
湖妍咏朝他们挥挥手,招呼着大家一起到草棚里休息。
任呈壁首次踏出病舍,环顾这片朴实粗犷的乡野风光,胸中不觉一阵舒畅。
湖妍咏生活极为清简,住的是普通农家的三合院,大院子里经常晒着各式草药,屋子里除了她的房间之外,早已通通改为病舍。
过去疫病发生时,屋里病舍不够,村中大汉便自动白发的携带术材来帮她扩充新舍,久而久之,她的三合院就变得奇形怪状,这边一幢木屋,那边一块车棚。
而三合院的屋檐底下纷纷搭起避雨的长廊,雨来便把院子里的草药堆在廊上。
尽管屋子的外观一变再变,终年飘摇不去的药草香味却是始终如一。
病人不多的时候,扩建的屋于就权充草药仓库,草棚就摆上村人搬来的旧桌旧椅,候诊的病人便围坐在草棚里泡茶聊天。
湖妍咏拉着祖娉亭去厨房张罗茶果,两个大男人便在草棚里坐下。
“我在山上,没看见风老头的遗体。”范含徵轻描淡写的问起。
任呈璧见他神情颇不自在,不禁淡笑。尽管斗得凶,师徒毕竟还是师徒啊!
“我趁起大雾时把师父火化了,骨灰随风飘走,撒满太华山。”
他轻咳一声,点点头,随即又问:“冯老贼图什么?太华山上有他想要的事物吗?”
任呈璧沉默片刻,才道:“冯师叔……从前干过见不得光的事,这事要是传开,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师父知道了,想到无辜之人将会被牵连,便不忍心把此事公开,因此两人立不约定,只要冯师叔痛改前非,他就保留这个秘密,直到死为止。”
范含徵闻言冷哼,“冯老贼只是打不过风老头,不得不使出苦肉计罢了!
“应该是吧!”任呈璧点点头,又道:“那件事发生的当时,祖师妹还未拜师,:你又已经下山了,因此只有我亲眼目睹。师父临终前把孽物转托给我,等他老人家仙逝后,冯师叔就派兵上山想斩草除根,这回他得不到证物,又杀不了我,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嗯。”
。。兰含徵正迳白沉思,却不料脸上突然一凉,原来是任呈璧突然伸手取不他的面具。
“这儿又没有别人,你何必戴着这玩意,”
范含徵瞪着他拿在手上的面具,脸上犹有错愕,耳畔忽又响起匡啷一学。巨响。
一转头,只见祖娉亭脚下碎了一地陶瓷碎片,脸色古怪的变了又变,一下子刷的惨自,接着又迅速涨红,樱唇轻启,似是难以置信,又觉羞耻难堪。
范含微不禁长长、长长的叹息起来,眼看着她的美眸霎时燃起熊熊火焰。
“怎么了?”
任呈壁迟疑地看着师妹,只见祖娉亭刷地一声抽出长剑,往范含徵身上疾刺而去。
“淫魔!”
“哎呀呀……”
“我的药材啊!”
祖娉亭厉声呼喝,范含微吓得起身跳开,湖妍咏看着院子里药草如雨纷飞,草席飞卷,不禁头痛起来。
任呈璧也被这突来的变故震慑住了,一时之间,竟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祖娉亭提剑追砍。
范含徵把席子一片片的踢飞起来,往祖娉亭身上拦去,而她长剑挥洒,草席登时裂成两半。
她气恼的追逐着他,范含徵不敢再任意轻薄,跑在她前头好声好气的陪罪,“祖师妹,我不是故意的……”
“淫魔,我要杀了你!”
“冤枉啊,那时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我问你,你也不说……”
“少废话!”
祖娉亭哪肯听他解释,听他说话心中只是更气,下手便越来越狠。
任呈璧在旁看得冷汗直流,强忍着身上的伤势,纵身飞到师妹眼前,一把夺下她自张剑,又一手揽住她的纤腰,急急问道:“师妹,先把话说清楚,范师兄到底怎么了?”
祖娉亭被任呈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好伏倒在他胸前,难堪的指着范含微,哭道:“他非礼我!”
“啊?”他闻言一愣,难以置信的瞪着范含徵。怎么会?
范含徽见他脸色古怪,神色霎时一变,为自己辩解,“这也怪不得我,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