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零重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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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着托盘走出书房,用手将门带上。
郭潮龙?这名字叫着怎么这么熟悉呢?
啊!我想起来了。他是飞龙集团的现任龙头老大,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旺族郭氏的现任当家。
更让我觉得可笑的是,他就是那个该在今天和我会面的可怜病人。
真惨,瞧他摊上了什么倒霉事哦。
郭潮龙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活像个吸血鬼,隐隐透出的紫气却又使他看起来像个怨鬼。
他的紫玵现象十分的严重,看起来一张帅脸恐怖的就像是个三流鬼片男主角。
我是很抱同情心的,医者父母心嘛。可是,你看,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嘛。救人先救己。
广琏。为什么要死?他突然开口问我。
我沉默不语。我怎么知道这广琏为什么要寻死觅活的,我又不是他。
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他缓缓的说。
嗯,那是当然。你快死了当然就觉得生命重要啦。
要是生命可以像输血一样从一个个体转到另一个个体的话,我就把你的命抽干了输到我身体里。反正你是不想活了。他呼呼的笑了几声,由于缺氧,没笑出几声就咳个不停,整张脸涨成紫红色,别提多难看了。
我忙拿起一旁的药递给他,不是我有多好心,实在是这家伙也太不识好歹了,他以为他自己什么身体,还敢笑的那么起劲,要就这么一口起憋死了,还不是我受罪。
他喘了几口气,接过药塞进嘴里。
这些扩张血管减低心动的药物根本就救不了他的命。
我叹了口气,我说了,外科医生和艺术家差不多,对待生命,我们也是多愁善感的,只是我们一般不表露出来而已。
这些药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我只能等死。郭潮龙喝了口水,将整个身体靠在椅子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平静的不像话,锐利的眼睛毫不松懈的看着我。
我依然沉默。
也不是没用,只是效果微乎其微。我撇撇嘴。
其实他的情况也不能说很严重,只是他自己太小心翼翼了,这世界上优秀的外科医生多的很,没有我林广宏,还多的是其他人为他动手术,怎么说的就跟没了我他就不能活了一般。我林广宏也就是技术好点,成功率高点罢了。最出名的也就是动作很快,手术时间很短而已,虽然这是提高成活率和减少并发症的关键所在。可我也没觉得怎么着。
当然,你可以说我是有了就不觉得好,得意。可我始终觉得,外科这行,和艺术家是一样的,有些东西,天份很重要。我就是天份比别人强些。
门外响起了两声清脆的敲门声。不管是谁,来的好。瞧这书房里闷的,对着这么个锐利的过分,即使快死了也让人觉得压迫的家伙,可一点也不好受。我可没兴趣和他讨论生命和健康。
门把轻轻的转动,原来是郭潮海来了。
郭潮龙朝他点点头。
将门开的更大些,郭潮海带着一个高瘦的男人走了进来。
既然大人物要会谈,那我可以告退了?
我用眼角瞟了郭潮龙一眼,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着我,并未示意我离开。
什么啊,还要我站在这么冲当木头人?
皱着眉头,心不甘情不原的转过头去,眼角的余光就这么落在郭潮海带来的高瘦男人身上。
大哥。这位就是潭新伍医生。郭潮海恭敬的说。
郭朝龙朝那男人点点头,伸手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那圆圆的无框眼睛,卷曲的黑发,薄的像刀一般的双唇,我对这家伙一直没好感。
潭新伍是高我一届的学长,当年也是校园叱咤风云的人物,没毕业就已经被校附属医院心血管科内定了。
不过,他的神话到我出现就终结了。
没办法,谁让我林广宏风头太健。
潭新伍的到为我这几乎可以算是禁闭的罚站带来小小乐趣。
这么看来,郭潮龙今天没见我,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上了潭新伍。
我发生了什么事?看来情况不怎么妙。
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下,提起精神来偷听他们的谈话。
从潭新伍的口气里我听的出,他对这次的会面并不怎么乐意。
也对,他一向自负,知道自己不过是我的替补,当然是不乐意的。
更何况我们还是多年的老对手。
他的建议是做心脏搭桥,不冷不热的叙述着手术的大概计划和可能出现的并发症已经应该注意的事项。
郭潮龙一声不响的听着,眉头一直半皱着。
潭新伍看起来兴趣不佳,老大一个手术被他二十几分钟就讲完,然后就是沉默,让郭潮龙自己做决定。
郭潮龙目前的状况做搭桥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不过,他的冠状动脉在小的时候就做过搭桥,这次算起来应该是他第二次搭桥了。
他原来的那条桥由于一直妥善保护,能用到现在真的是很了不起。他一定很注意平常的锻炼和饮食。换成平常人,一条桥的有效使用期不会超过十年,十五年以上的已经少之又少。而他竟然用了二十年。
原来给他动手术的医生是我们学校的心血管主任,那时候主任也还是个刚出学校的年轻人,以当时的技术来讲,主任一定是采用了当时极负争议性的短链DNA溶液浸泡那条从郭潮海腿上取出的静脉血管,使其强壮到足以和动脉血管媲美。这样就不会因为负荷的突然加重而导致血管畸形的成长,也就减少了再次形成血栓的可能性。
郭潮海这种动脉血栓可能是属于遗传性的,那么年轻就这样的不多。
虽然主任用了那么受争议的方法,但血管细胞的畸形增长是不可避免的。即使再怎么合理的控制饮食,适当锻炼,积极治疗,如今这条桥也不可避免的积起了厚厚的血栓。
再做一条桥虽然是很正确的处理办法,可是。也许再一个二十年后,第二条桥也会报废。不过,医学不止尽,谁知道二十年以后又会出什么新技术。
广琏,你觉得我该做这手术吗?郭潮龙突然转过头来问我。
我正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我和郭潮龙大眼瞪小眼。
我问你,我该动这手术吗?郭潮龙异常的好脾气,重复了一遍。
我能明白他的顾虑。
这是第二次搭桥,显然的,郭潮龙对搭桥有些排斥。可能是出于对第一条桥的失望,使他对这种治疗失去了信心。
我说他这家伙有够无聊的,他的第一条桥好的让人不可思议,桥的寿命本来就不长。主任的手术也很成功,他能活到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东西的都有保质期,他还能指望用多久。
我犹豫了一会儿。
处于对主任的尊重,我忍不住的打抱不平。
搭桥,也没什么不好的。我缓缓的开口。
郭潮龙的眼帘垂了垂。
继续说下去。他抬起眼帘,看着我,似乎对我能说出什么话来很感兴趣。
静脉血管的保质期虽然不长,但好歹是自己的东西,用起来保险舒心嘛。我不冷不热的调侃。
潭新伍低垂着的眼帘也抬了起来。
ASON的技术好的很,他动手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你完全不用担心。至于并发症,我皱皱眉头,这种事很像赌博,总要试了才知道最后的结果。不到揭盅的时候,谁也无法预料结果。
用手叉着下巴,我笑着说。
ASON?郭潮海疑惑的看着我,广琏你什么时候认识潭先生的?
啧,一个不小心竟然说错话。不过说错就说错,有什么大不了的。认识个心血管科的医生也见得有什么奇怪的嘛。
ASON啊,我们认识很久了。我突然有个注意冒了出来,这想法很有意思,有意思的让我不由的有些激动和得意起来。
潭新伍十分疑惑的看着我,表示着他的不解,显然的,他对我完全的陌生。
郭潮龙当然注意到他的表情,看着我的眼睛微微的眯起,透露出浓浓的堤防之意。
他这种人当然以为自己了解身边所有人的任何事,对于广琏这样东西,他更是自认为自己了解的一清二楚,只怕比广琏自己知道的还多。
但俗话说的好,人算不如天算。他又怎么可能知道现在主宰这身体的是我林广宏呢。
他十分需要的林广宏。
这真是个可以好好利用的条件。
怎么认识的?郭潮龙不紧不慢的看着我说。
我却并不回答,而是转过头去看着潭新伍,朝他笑笑。
ASON,你怎么不考虑试试V架呢?我笑着问他。
潭新伍的眼睛猛的张开,原本半倚着沙发的身体直直的挺起,瞪着我。
他瞪了我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放松下来。
风险太大。潭新伍淡淡的说,圆圆镜片后面的眼睛依然紧紧的盯着我。
是不是对自己的技术没自信呀。我好心情的嘲弄他。
这家伙刚愎自用,看他就不顺眼。当年在学校里老给我找麻烦。你说我不过就是天份比他高点罢了,这事又不是我自己要求的,爹妈生下来就这样,我碍着谁了。
潭新伍冷笑几声。
不懂别乱说。这不是在玩,而是在谈论人命。他的口气还是这么让人厌烦。
你不敢。我笑着继续说,可人林广宏就敢做。
潭新伍听完我的话哈哈大笑,笑的我莫名其妙的。
林广宏。他小子是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可他现在恐怕连他自己也救不了。潭新伍冷笑连连。
他怎么了?我一听到自己的自然是格外关心,连忙扑上前去,抓着他的衣领问。
潭新伍粗暴的将我一把推开。
你还不知道?他出了车祸,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呢。能不能醒还是个问题,他凭什么做这手术。潭新伍冷冷的口气中有一丝愤愤愤不平。
原来是出了车祸,该死的方言青,怎么开车的。
那方言青呢?我想到什么就问。
潭新伍皱着眉头十分疑惑的看了我好几眼,很不明白我这么个有钱人家的性玩具怎么认识上这些人的。谁管他明不明白。
方言青到是醒过来了,不过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待着呢。他还是回答了问题。
要死还拖我当垫背,临到头了,反而是这闯祸的贼胚先醒了。这事绝饶不了方言青,回头看我怎么和他算帐。
回过头去看看郭潮龙和郭潮海,他们两人看我的眼神也怪的很。
我扁扁嘴。
做个交易如何?郭大少爷。我不冷不热的对郭潮龙说。
郭潮龙换了个坐姿,眼中的疑惑之色缓缓退去,开始整好以暇的看着我。
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我来代替林广宏的位置,我知道你今天本来要和他会面。可惜他出了事。我淡淡的说。
用你一条命换我的自由,如何?我说。
郭潮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别开玩笑,V架的成功率很低,目前只有两例,风险太大了。潭新伍跳起来反对。
可它不会积血栓。我回过头淡淡的说。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做这种高技术的手术。潭新伍吼叫起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谁?你凭什么?
懒的理他。我回过头。
你是谁?你不是广琏。郭潮龙盯着我,那凛冽的眼神很震慑人。
可谁让他在我眼里是个快死的人,就这点,吓不了我。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懒懒的说,我才没兴趣和他解释这些有的没的,解释了又能如何,他还能把我从这身体里拉出来再塞回到林广宏的身体里去?
用我的自由换你一条命,你赚的多了。我说,怎么样?你这病,拖不得了。早点决定早点解脱。
郭潮龙沉默不语。
07
V架的位置很难确定。你现在突然要做V架;确定一个合适的位置要花掉太多的时间。潭新伍推推鼻梁上的眼睛不怎么耐烦的问。
我的手指不松不紧的抓着跑步机的扶手;跟着设定好的频率奔跑着。
还好我比较聪明;就知道汗水会沾湿头发;而广琏前额的发丝流的又太长;粘在脸上还不难受死我;现在就好;一条运动发带包住;清爽又方便。
这娘娘腔的体制弱的连女人都不如;这么低的频率也给我跑的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也许等不到你确定好位置;姓郭的早就翘了。潭新伍见我没支声;又开口说。听他口气;他似乎挺不鸟着郭潮龙的。也对;他郭潮龙小命就拽我们手里;瞧得起他干什么。
哪里用找什么位置;直接给他就这么接通了算了。反正距离越小风险越低。我大口口的喘气;两句话讲的破破烂烂的。
才一公里多点就一副快挂了的死样;我林广宏非郁闷死不可。
废掉那条回旋动脉?潭新伍绞着手臂看着我。
我一掌将机器关掉;一副死相的倒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吸入大量的氧气。
极限运动后的高兴奋让我陷入一种半晕眩的放松状态;整个身体仿佛已经不存在了;思维和感管全被大脑分泌的兴奋激素控制着。
又不要你做支架。我说;你就帮忙搞定那条血管就行。
助手自带?潭新伍又问。
用林广宏那班人。我闭上眼睛抽抽鼻子;呼吸顺畅多了。
用那小子的人?你和他到低什么关系?
和他;不分彼此。怎么着;你嫉妒?我微微睁开眼皮;瞟了他一眼。
那小子不是个标准的异性恋吗?
赫!他还知道我是个异性恋啊。
那又如何;难道我和男人的关系就只有性关系一种了。你想法也太狭隘了吧。难怪心胸狭窄;刚愎自用。我老实不客气的刺了回去。
心胸狭窄;刚愎自用。林广宏说的吧。潭新伍突然笑了笑;他一向对我没好感。
算他小子有自知之明;知道我对他没好感。
需要林广宏的那班人事先预约;讨论讨论吗?
让姓郭的把那票人要来就行。
具体方案呢?不和他们讨论吗?
不用;他们知道的比你多;和你讨论好就够了。你担心你自己吧;那闲工夫;留在自己身上吧。
我缓缓的从地上爬起;将头上的发带抓下;湿露露的发丝从头顶飞落而下;覆盖在眼睛前。
典型的忧郁型青春美少年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