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零重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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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工作。我说。
找工作干嘛？他从厨房里探出半边身子；诧异的看着我。
为什么不？我斜着身子回瞪他。
他拉出一条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你林广宏又不是没工作。你发了什么昏。现在最要紧的是想个法让你回到那半死不活的身体里去。你还有那心思。
潭新伍带点鄙视的看着我。
瞧你小看我的。我将手中的报纸向他挥挥；看到没有？
看什么？将手里的毛巾塞进消毒箱里；潭新伍慢步踱到我身边；一屁股坐到我身边。他客厅的沙发小的可怜；两个大男人一坐着；贴的跟什么似的。
小气。
我不死心的挪挪屁股；可这地实在是不争气。
潭新伍拿过我手上的报纸打开；想看看到底有什么。
我用手指戳着一条招工信息。
招收专业护理人员。联系电话这算什么？你要去做护理？他一脸我傻冒的样。
看那电话没有。你是不知道；我可知道的清楚。我从他手里一把拉过报纸。
那是方言青的私房号码；没几个人知道。他招护理干嘛？难道他自己瘫痪了不成？我斜着眼看着他。
不会是给你找的吧？他干嘛？仁慈有多的专业护理；他这算哪出？
我哪里知道他哪出；我只知道我这出。这工作；我要了。怎么样；你给联系联系？
我和他不熟。他连连摇头。
那你好歹给我弄个什么推荐啊介绍的；让我好应付他。
这到还行。潭新伍伸手圈住我的肩；那广宏；我这么出心出力的；你有什么表示？
屁。我一把将他推开。
就为了你那五分利；你就该。我将报纸叠好；站起身。
洗澡睡觉。头也不回的我就直接冲进卫生间去了。
吃饱就睡；你什么家伙。潭新伍在客厅鬼叫鬼叫的。
16
带着潭新伍为我准备的介绍信；我忐忑不安的拨通了电话。
当话筒里传出方言青的声音时；我激动的不能自已
我是不多么多么的想骂人。
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千言万语的愣是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是方言青先生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你是谁？方言青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些堤防人的感觉。
错错错。我不由的懊恼万分。
他压根没在报纸上说他就叫方言青；我这么直勾勾的问了；不可疑死他嘛。
不行；我得转过来。
嗯。我是广宏的一个朋友。我连忙将自己也扯上。
他给你的电话？
嗯是的。他告诉过我。
你找我什么事？方言青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冷淡。
是这样的。我搜肠刮脑的想着；我在报纸上看到有个招收护理的工作；联系人是你。而我正巧失业；想找份工作。
当然；我有护理的经验；还有推荐信。我连忙加上些筹码。
电话那头是一个长长长长的沉默。
沉的我心都要淹死了；他那头才哦了一声。
是这样；那你直接来中心仁慈医院见我吧。方言青还是一派冷淡的口气。
见了面在说吧。
好；好的。我马上就来。我连忙答应。
到了打个电话给我。一说完；方言青就挂了电话。
赫；瞧着小子拽的。大爷似的。
得；这会子有求与他；且先押着他这一回。
我恨恨的收起手机；闷闷不乐的想。
在一个护士小姐的带领下；我被带到了一间小小的会客室。
一进门就看到方言青翘着个二郎腿；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等着我。
护士小姐体贴的带上门；离开。
方言青抬起头；瞟了我一眼；指指对面的沙发；示意我坐。
我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下去。
贵姓？见我坐定；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
免贵；姓常；常广琏。我流利的回答。
幸好幸好；亏的我早就练过；不然；一开口答个林广宏；不就笑话大了。
常先生和广宏很熟？方言青的口气乍听着挺淡然的；可总觉得哪儿的味不大对。
不很熟。一般而已。我含含糊糊的糊弄他。
没听广宏提起过有你这么个熟人。方言青上下打量我的眼神针一般的扎人；好似我是什么杀人疑犯似的。他不去当侦探还亏了他的。
很久没联系了。以前的朋友而已。我照旧四两拨千斤。
久没联系了？那未必吧；他连我的电话都告诉你了。
这口气；我怎么听着酸溜溜的。
哪里；偶尔联系联系；广宏说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了。说找不着他就直接找你；你完全可以代表他。我连忙给他个大大的安慰奖。
还亏我自己说这恶心人的马屁话；我啥时候当他小子是个人啦。
哦。果然；这主长长一声；脸皮松了松。
广宏最近怎么了；打了他好多次电话；总没人听。我连忙顺着剧本往下演。
你不知道他出事了吧。接了我一顿小小的马屁；方言青的口气和蔼了不少。
他怎么了？我装的人五人六的；一脸的焦急和茫然。
他出了车祸；还在昏迷。
啊？我张大了嘴看着他。
那你找护理是
嗯。他点点头；就是为了广宏。
那让我来吧。我诚恳无比的看着他。
广宏算是和我老熟人了；咱们自家兄弟没说的。
你和他熟自然好。方言青侧了侧身；口气依然淡淡的。
广宏多亏了有你这样的要好朋友。你这么帮着他费心费力的；难为你了。我连忙接着给他灌迷汤。
他打电话来老和我说你对他好；也难怪他这么说。如今我见你这样对他；也实在觉得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广宏的福气。
再说下去；我看他不晕；我可得先吐个了。真够折腾我自己的。
大顿的迷汤下去；我就不信你不上钩。
方言青垂下眼皮；嘴角撩起个很淡的浅笑。
哪里的话；照顾他；应该的。他说。
谁让我们是好朋友。随后着；他连忙加了一句；眼睛里乎闪乎闪的光。
既然你是广宏的朋友；他要你来找我帮忙。我是一定会帮你的。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方言青抬起头看着我；态度和蔼极了。
赫；说的我和他什么似的。我朋友就他朋友；那我老婆是不是也他老婆啊？
有那么熟吗；我们？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还是露出极诚恳的神情来的。自己都觉得自己可以朝演艺圈发展了。
那你就帮我来照顾广宏吧。方言青大开金口；工资我照常付你；也算不负广宏的托付。
那别。大家自家兄弟的。何必提钱。我连连摆手。
别客气。他朝我摆摆手；这是应该的；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你若做的不好；我可是照辞不误的。
哪里哪里；对广宏；对方先生；我一定尽心尽力。我一脸讨好的媚笑。
方言青似乎也有点受不了我；别开头去。
要不是为了自己；我才懒的理会他；他到还给我来拿乔；美的你吧。
那你明天就来向我报道；我交代你一些该注意的事。他用左手扶着沙发；缓缓的站起身。
我明白。我连忙起身；上前扶他一把。
一贴身；才发觉他右手打着石膏。前隐藏在西服下；现在一摸；硬梆梆的一块。
潭新伍说他的右手全废了；唉；外科医生的手；他的外科生涯算是完了。
想到这；我的脸色不由的沉了沉。
虽然驾驶的是他自己；但到底他是为了救我才伤的。终究还是让我有愧。
一念及此；我不由对他更仔细小心了些。
我自己能行的。方言青略带冷淡的抹掉我的手。
明天见；常先生。他朝我微一点头；十分生分的与我道别离开。
明天见；方先生。我愣在哪里。
还没见过他如此生分的对我；让人有些微微的吃味起来。
这死人；对人怎么这么没热诚。
17
在方言青的带领下；我终于见到了我自己。
在进入房间的一刹那；我真的觉得自己的心猛的一凌。当门缓缓的打开；然后进入。
我看到了那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尸体；我的头一感觉就是如此。
是的；没有任何的生气。
那根本就不是我。
我几乎要窒息了。很难接受这样的自己。那不是我。
我知道自己；从小到大都被称做是个多动儿。独自抚养我长大的母亲不知有多希望我能安静一会儿。
这下可真的安静下来了。
可；这不是我。
慢慢的走近床边；看着自己。
脸色苍白的仿佛是个鬼。那让我颇费心思晒黑的肤色；已然成为过去。我那极富男人魅力的深麦色皮肤呢？那让淑娜十分喜爱的皮肤。
真是让人郁闷。这我不又变成一个小白脸啦。
黛青色的眼框使我看起来像个隐君子。眼睛紧紧的闭着；丝毫没有要睁开的感觉。
本尊都不在身体里；要这臭皮囊怎么活的过来哦。
手臂上满满的针孔；这不更像个吸毒的了。
还有那从嘴里插进喉咙的辅助呼吸系统；让人觉得喉咙很不舒服；直想咳。
呼吸机哧呼哧呼的运转着；在寂静的病房里响着。
最可恨的是那条鼻饲管；让人有吐的感觉。
我真觉得自己这窝囊废的样子还不如死了呢。
皱皱眉头；心头百感交集。
方言青也并不理会与我一脸的表情变换；静静坐到床沿。
广宏；我来看你了。很小心的；很温柔的抓起我的一只手；他低声的说。
我是没来由的一阵恶寒；这温柔的表情；这轻柔的动作；还有这底语。他还真拿我当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看待了哦。
他这算什么意思？声大点是不是就散架了？动作重点就翘了？需要身边的亲人以那什么什么爱的呼唤啦？
我呸；恶心死我呢。
方言青旁若无人干着他自己想干的；用手抚摸我的头发；我的脸；还呼唤着我的名字。
广宏；广宏；广宏。
招魂呢他。
我是听的看的浑身上下的哆缩；心里默背九九表才熬过去的。
抖的我一地的鸡皮；扫扫估计能肥一亩多田。
我说；哥们你对我也忒好了点了；这呼唤的；我不回来还真对不住你了。
可我说；也别这么恶心行不行；咱不能让人误会了；你可不是俺媳妇啊；这架势；可不怎么的。
男人嘛；没啥的。来看看就是够哥们意气的了。没必要这么着。
我说；能不能打个商量；别那么摸脸行不？
我皮薄；别给搓层皮。
还有；眼神；能不能；别那个；行不。
看就成；别注视。别吃了我那样。
另外；能不能理会理会旁边的这么个闲杂人等啊。
我是明白的；常广琏个头不大；可好歹还是有点面积体积的；别这么伤人自尊；成不。
你到是理会理会我呀。
他只是睡着了。
他一直没理会我；以至于他现在突然对我说话了；我也没发觉。
三四秒钟过去了；我才算反应过来了。
嗯啊？哦；是啊；睡着了。
方言青头也不回；对着床上那半尸体样的我略略伤感的笑笑。
他什么时候才想起床呢？什么时候？
嗯。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很快的。睡够了就行了。
安慰人嘛；这话容易；顺口就来。打小咱就是体贴人的好孩子。
就想来也真苍白无力；睡觉？有我这么睡的吗？虽说平常的我确实是个极嗜睡的人；曾经在学校里创造过一连24小时不吃不喝不动的超级睡觉记录；还被封为当届的觉皇。可到底现在我这样可实在算不上是睡觉了。那时候；要来硬的；还是能叫醒我的。可现在；来软的来硬的；我看我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了。
以后能不能醒？这不废话嘛；当然能醒；我本尊现身；还能不醒。
我要把广宏带到别的地方去修养。你就去哪儿照顾他。方言青握着我的手；贴在他脸颊上。
老实说；他那半侧的脸真是一如既往的帅；真不辜负他当年校园女性杀手之称。
可握着我这一大老爷们的手在那儿给我演这么出言情剧；能不能让我吐个先。
等一下；他说了什么来着；又要转地方啦？怎么我才来就换地方？
他干嘛呀；换来换去的。这又不是搞地下工作。
待会儿护士小姐会过来交代你注意事项；你和她多聊聊。当然；新的地方我还是会给你配个护士调节一下；不过有很多事情需要麻烦你了。有些事情；不方便摆脱女人来做。还是男护理比较合适。他说。
嗯嗯。我连忙点头。
这到是；虽然人常说医院里的全是中性人；别拿他们当有性别的看。可真设身处地起来；我也并不希望让个异性来照顾自己的隐私事情。
现在的情况是最好的；我自己来。
门外突然的响起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请进。方言青将脸上的表情收拾收拾；淡然的说。
门轻轻的打开；一个护士探进头来。
方少爷；有个叫郭潮龙的先生来探访林广宏先生；他说他和你有预约。
耶。我诧异万分。
这郭少怎么想的来看我？慌鼠狼给鸡拜年？
方言青的眼睛里飘过一丝淡淡的不悦。
嗯；请他进来吧。他说的很冷淡；挺勉强的感觉。
眼睛上上下下的乱瞟一气；那我呢？我怎么着？
看方言青没那要我回避的意思；那行；成；就留这儿看好戏得了。
郭潮龙的态度十分的诚恳和尊重；将身边的助手留在了门口；只身一个人进入病房。
方少爷。郭潮龙嘴角含着一个浅笑；伸出手。
郭总。方言青站起身；脸上挂着客套笑容；握住他伸过来的手上下摇了摇就松开了。
方言青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马上领会他的意思；连忙的拉过一条椅子；般到郭潮龙身边。
郭潮龙不动声色的坐下；头略微的低下；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
我暗暗回瞪他一眼；趁着方言青又回头去看床上那半尸体的工夫；我忙不迭的在自己嘴上比划两下；交代郭潮龙注意点；仔细别穿了我的邦。
郭潮龙似笑非笑；神情暧昧的就像偷了人似的一般贱。
林医生的情况；还好吧。郭潮龙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诚恳万分的问。
我几乎惊诧；这家伙；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过场都不用。
承蒙挂念；一切正常。方言青的回答简单而又冷淡；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