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之星-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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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项链倒是适合缪萱。天生富家千金的典雅,一米六七的高挑身材,长发飘逸,文静甜美的一如卡通里的公主。长期让她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心脏病,使她的脸苍白元丝毫血色,更添柔弱的气质。若两个人同时站在一起,定是她绽放出的炫丽光芒夺去众人视线。而她。
相较之下就普通多了,虽然她们只差一岁,但感觉上,她比她老了好多。
如此脱俗的女孩子,想必很多男孩子都会为她心动吧!若当初来的是缪萱,而非她,叶沙会爱上缪萱吗?
她不喜欢这个念头。
叶沙止住她把玩的兴致,替她戴在颈上,模样慎重。
紫色的光芒拉回她的眼神,那么耀眼,恐怕连脸也失了颜色。
“首先,我不认为那是挥霍,如果你指的是送你的衣服及首饰,那些都是必需品。一个成功的商人要有赚钱的手段,也要有消费的兴致,这样才能推动经济的发展。
我不愚笨,不想成为守财的奴隶。以前,没有人需要花我的钱。两个弟弟各有各的事业,实力绝不在我之下,根本无需我的支援。惟一的妹妹叶星更是讨厌我的帮助,她喜爱打工赚零花钱,边学习边娱乐。所以,一个人享受钱的功用最元趣,两个人一起分享才有意思,不是吗?”他贪婪地看她小巧精致的脸。今夜,她穿了一件低领口的白色洋装,紫色的晶石在洁白的胸前闪耀,更衬出五官的精致,真是个能让人沉迷的小东西。顿一顿,他再说:“其次,这件项饰的珍贵度,是我挥霍尽财产也得不到的。”
“那我……”
掩住她的话。叶沙神色严肃,不让她说出他不爱听的话。
“‘沙漠之星’,一颗世问难得的巨大紫色晶石,是我的父亲送给母亲的二十岁生日礼物。而现在,却被分成了四份。母亲将这颗宝石交给苏丹最出名的珠宝制造商,打造了四条完全相同的项链,在她逝世的前一个月,交给了我、叶漠、叶之、叶星。她说,她没什么东西可留给我们,只有‘沙漠之星’可谓是她与父亲的爱情见证。
她把它传给我们,好让我们永远记得父亲与她,直到我们遇见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半,再作为我们爱情的见证。那一年,她才二十六岁。”
“二十六岁,生命最灿烂的时刻,她的未来应该才开始,却已经香消玉殒了,为了一个背弃她的男子,她好悲哀。”
“也未必!虽然那时我还小,但作为旁观,而且,以盖棺定论而言,母亲该是幸福的,至少,父亲回来了,听到她去世的消息后,悲痛欲绝。尔后,带着叶漠与叶之回到香港,一个月后也去世了。若他背弃,那么妻子死后,他更有展望未来、重新开始的理由,为什么还会悲痛?所以,他仍深爱母亲。”
“就这样够了吗?用死来结局?我想,他们死时抱有遗憾。”她攥紧他的衣袖,心中愤怒。
“至少,他们同死,到了地府还是夫妻。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是母亲懦弱,宁可郁郁而终,也不愿去问个明白。”他安抚她。她的保护层是厚重的,但已渐渐开始剥落了,不是吗?其实,她的内心就如活火山,感情丰沛。“当然,如果真要怪,只能怪德拉,他绑住女儿,更间接害死了女儿。”
“德拉拆散你们兄妹,你恨他吗?”缪臻探问,会是真的吗?虽然叶沙一再否认,她依然忧心,卡费希说的可是真的?
“似乎该恨。但站在他的立场,他没有错。一个爱女儿的父亲,你能用什么理由去责怪他?”叶沙摇头。
“似乎叶星不这么想。”相处这么久,多多少少她看出了些眉目。
“嗯!奇怪她居然恨叶漠,兄妹被拆散已经是人间惨剧,还搞内江。我不明白,希望只是小女孩的情结。”
“对妹妹的宽容吗?你并不蛮不讲理嘛!”缪臻笑。
心下却忍不住翻醋意,想什么呢?叶星只是妹妹呀。
“蛮不讲理?是你给冠上的恶名,我从不承认。”叶沙也笑。他极少向人吐露内心,因此,被他拒绝于外的人顶多认为他是极冷又极傲慢的富商,手腕高超,果敢利落,垄断扩张地盘时不留丝毫情面,就如这一次由他下令的吞并“仇氏”的计划,轻而易举地弄垮了一个苦心经营三十年的香港商界巨子的结晶。
心中不期然想到冒名顶替的事,他是不介意,她呢?
肯定是个沉重的包袱,对一个成日嚷着要自由的人来说,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今天,缪建秋打电话来寻询你的状况。”
果然,一句话让她大小姐差点没一路滑下秋千。法沙感觉震动,莫名其妙回头张望,看不出什么,又自顾自打起吨来。叶沙含笑俯下身安抚伙伴,又替她盖妥毯子御寒,由下而上回首时正好可一览她黑若星子的眸子里的表情—;—;仓皇是惟一的形容。叶沙有抹心痛,真不该骇她。
“他,他说什么?”
“很平常,父亲对女儿的关怀,他问你住得习不习惯。”事实上,缪建秋的意图明显,高价出卖女儿,只要他有意接收。很显然,他太高估缪忠的忠诚度,压根没察觉到调包的事实。没有亲力亲为才出了差子,但,也感谢他,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幸运,遇到缪臻?“当然,重与并不在你。他得知我欲留下你的意图,更想知道,能通过你进一步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广一瞬间,叶沙的眼神转为讥消。贪婪的嘴脸终于显露。可以牺牲女儿,可以牺牲亲情,满身的铜臭熏昏了脑子。如他所说,被金钱奴役的人是商场上最低贱愚昧的一族。
“不要广她低喊,捉住他的手。他与她手指相缠,沉默地凝望她。缪臻可怜兮兮的,“不要让他从你身上得到任何东西,不要让我觉得是场交易,我不要留下了,因为我自觉配不上你。”
“我有分寸。”他承诺。一个素面朝天,纯得没沾染上一点金钱恶欲的女子,深深地牵动了他的心,“为什么总说不配?我不喜欢这样的说词。依你的性子,会衡量配与不配的问题,是否是种屈辱?”
“也许,自小到大,极力保护自己,即使是自欺,心中也总有着人与人平等的意念。”她慢慢顿一顿,然后鼓起勇气,“但现在不同,有了在乎的人或事,心会因芥蒂而脆弱,也更希望变得更完美去面对。”
轻伏在他怀中,不敢抬头,连偷瞄一眼他表情的力气也丧失了。她已经完全呈献给他,若他真要伤害她。她会体无完肤。
“在乎?”叶沙问,“在乎我?”
“你不相信?”心开始痛了。他的口气为什么若无其事、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相,信!”叶沙盯着她,眼中有一个亮点在扩大一秒,两秒,对峙问他不动声色,就在缪臻预备撤退时他又开口,“我不相信你会说出来。”
多不可思议?前一阵子,他还以暴力强迫她留下转眼问,她不仅愿留下,还在心中留了一个给他的位子在乎他,爱上他,会吗?叶沙狂喜地抱起她在草坪上转圈,毯子落下来盖住法沙的头,这只小狮子对打扰他休息的不明飞行物烦得很,翻转甩动摆脱后,听到主人爽朗的笑声,也看到缪臻白色裙角在空中飞扬,像只美丽的蝴蝶,欣喜地扑上去,一同嘻戏,惹得她尖叫。
“我要晕了。”她轻喘着将头靠在他的肩颈,没料到,他的喜悦竟如此强烈,亏她刚才还在心中担心得半死。
薄薄的红晕染上双颊,晶莹的双眸平添娇媚,羞涩得像含着雾水。
“跳个舞。”他不过瘤,做绅士的邀请动作提议。
“不行呢,我没穿鞋。”缪臻一个劲地摇头。被他环抱着,所以,雪白的脚才未着地,但,舞要怎么跳呢?何况,她可不太会跳。
“简单!”
叶沙一贯霸气,不理会她的拒绝,依他想要的行事。
将她轻轻放下,正好可让她的脚踩在他的皮鞋上,双手环绕他的脖子,她像只八爪鱼依附在他身上,看到她紧张的表情,他又笑了出来。随着身体移动步伐,她的裙也在夜色中舞动。
“出乎意料,你会跳舞。”真的很难想象,刚毅不屈的男子搂着一个女子舞出步伐。现在的场面,看来更是可笑。
“叶星逼的。她十岁时,德拉为她举办舞会。她向来讨厌女孩装扮,更讨厌有男人用手圈住她腰。在不好意思伤外公心的前提下将她的初舞交给了我。那晚,她穿了粉红色的长裙,虽然只有十岁,却美得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因此,他也在那一年学会了跳舞。本来就只是为了陪叶星过场,学得不经心,所以舞技糟糕,加上平时应酬时从不以这作为交流的手段,久而久之,几乎快忘了这步子要怎么移出,“我不常跳舞。两个全然陌生的人贴合在一起是很尴尬的。”
“扯谎!”瞧他的步子多灵活,随着他总有下滑的感觉,只好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才不信呢,是羞涩吗?
“想和你跳舞的女子一定能从苏丹排到南非。”
他能拒绝众多女子的求爱?谁信?男人总是自私的。
“哼。”他不否认,却不屑一顾,“无聊!只要我不要,即使排满全世界也没用。”
“你伤了一大票女孩的心幄。”缪臻开玩笑。心想,其中是否也包括卡米拉?
“与我无关。”叶沙冷冷他说。
“残酷。”
突然间,他停下来,用力搂住她腰,巩固住不让她下滑。缪臻心中微微一颤,是不是她言重了,又惹他生气?
抬眼迎上,他的眼深沉如海,清澈却望不到底,静默着燃烧。
似乎会被的伤似的,缪臻伸手掩住他的眼,他反手拉下,正是那只手,被割伤的手腕原本包扎着纱布,如今已被释放,伤口处是一条粗长狰狞的疤痕—;—;为了救她而留的疤痕,夺去了她的目光。
叶沙低沉地开口:“至少,我不会伤害你。这一点。
你要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
好奇怪的话幄,是不是话中有话?听不憧,也不愿费力去想,缪臻的注意力全被伤口吸引。
“是吗?”她轻轻吻着叶沙手腕上的可怕疤痕。
“有疑问?”挑挑眉,对她的问号表示不满。
才想装出凶恶模样,与她继续辩解,就被她突如其来游移上脸的手吓了一跳,刚紧绷的线条立刻全部垮塌。
老天,这女人在干什么?引诱?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捉住她手,口气有点急促。她含羞欲滴的表情在紫色宝石的光芒下更显腔陇的美,令他不能自控。
缪臻幽幽他说:“被沙漠掩盖的最后一刻,口中仍呼喊着你的名字,心脏因为希冀着你来救我而坚持地跳动—;—;若只是报恩,我会以我的方式偿还,而不会让你有机会掌握我的生命来委屈自己。叶沙,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有了他的善待,有了他的明示暗示,她才有勇气剖析自己。是爱呵,爱上他,能幸福多久?赔起脚尖,让他承受她的全部重量,在他唇边印上一吻,即便有猜测,也藏在心里,她已没有退路。
叶沙急速收拢手臂,反被动为主动,攻城掠地,在她的低呼声中攫住她红色的唇瓣,用深入的纠缠来回应她的表白,无需再多言语。
夜色撩人,包裹住两颗渐渐贴近的心……换好衣服,扣上连衣裙的最后一颗扣子,门被旋开。
以为是叶沙,走进来的却是叶星。今日的她,一袭青色衬衫,黑色西装长裤,柔顺的短发服贴于脸颊,帅得精致。
“早安!”她问候,声音连带表情都有一丝冷峻。
不同于往日,那份刻意制造的生疏是难以言喻的。
“早安!”缪臻回敬,在心中存着狐疑。
还早呢!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了,离开英国太久了,都忘了为学业拼搏而颠倒日夜的旺盛精力。最近真是懒散多了,是叶沙交待要多休息养好身体的惟命是从也好,是本身心思脆弱了也好,算想上进抑或堕落?她不再考虑将来,不再为自己制定远程计划、将自己逼到虚脱的地步,就算退到底,至少还有叶沙呢,他会保护她,不是吗?女人都这样子吗?心中有了依靠,便不再想要确定自身的价值意义。她是没出息的。
“可以了吗?”见她跳下床,叶星守在门侧。
“有事?”
“叶沙在办公室等你。”叶垦谨慎地答。
显然,她不愿透露更多,缪臻识时务地不再深究,心却忍不住急跳起来。如果叶沙有事,会直接到她卧室,这似乎已是一种习惯。请她去办公室,又要叶星传话,太怪异了。
会有什么事呢?
一进门,缪臻被室内的阵势吓了一跳。怎么,三堂会审?
一身白色休闲服的雷萨最突兀,懒懒地靠在沙发里,似笑非笑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格力伯、格力亚兄弟并排站于门边墙壁,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表情,不冷不热。
仿佛戴了面具;还有卡米拉,她就站在办公桌前,叶沙身边,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无限深情地凝望着坐在转椅中、此刻正面对落地窗向外眺望的男人身上。
天!她怎么会在这里?叶沙允许她站在他身边?
据她所知,自卡米拉进叶宅以来,叶沙从未与她讲过一句话,也未曾让她更靠近半分,她只是卡费希的一个工具。叶沙是这么说的。她可以放心吗?但现在的情形又怎么解释?
“叶沙!”叶星跳上办公桌盘腿而坐,手端起一杯茶抿上一口后提醒。
缪臻无措地站着。他们仿佛是联盟阵线,将她排除在外。
叶沙终于转过身,手指揉平纠结的眉字,漆黑的眸子盯住她。他朝她伸手,人群里他依旧是占主导地位的王者。
“过来。”
她听话地移近他,才靠近,就被他突如其来的手握住纤腰,牢牢地固定,热力直达心脏。缪臻尴尬地扭腰,脸上布满红潮,他非要当众表演吗?他们都看着呢!雷萨似笑非笑的神色更浓了,连叶星那张刻意冷峻的脸也偷偷扯出笑容。
“放开我。”想退,他不放,缪臻急呼。
“为什么?”他站起来,进一步搂住她,高大的身形无疑给人一种压迫感,害她连讲话也不敢大声。
“你要我难堪吗?”缪臻努力拉开他的手,却连手也一并陷入包围,“这就是你要我来的目的?”
卡米拉正盯着她,秀眉紧蹩,若有所待的模样。她在等什么?
因为介意着叶沙允许她靠近的事,心中不期然跳出她曾说过“迟早”的话,不安开始滋长。一大清早,所有怪异的事总该有个解释,那么—;—;“不是。”叶沙放开她,坐回椅子上,仰视她的眼睛的亮,“去收拾衣服,我要你回香港。”
心跳停顿一拍,呼吸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