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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爱我不必太痴心-第11部分

小说: 爱我不必太痴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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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不会笨得再回到楼氏工作。我做起了一般情妇该做的事:花钱、闲晃。

但那种好日子并没有过太久,我那些异母兄长们居然一个个找上我,我才知道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让我有可能在成为富婆之前先遭人暗杀。

我说过,我父亲的那些妻子们都很厉害,委身于他那么多年,为的还不是财产。那么,如果老头的意愿是将百分之五十的财富丢给我,其他才让他人均分,谁会服气?理所当然,我就该死了。

我不急着跳脚回南部找老父理论,我想他老人家正吃得很撑地等我回去,暂时没空理他;反正也许多年没看到那些不算家人的家人了,让他们一个一个来看我,倒是挺不错的。

当大哥锺晓云、大弟锺峻亭先后找过我之后,第三个找上我的居然是父亲的小妾。才三十岁的冯诗茹抱着她才五岁的儿子锺岘孺来看我。

比较好笑的是她说我贱,堂堂一个大小姐去当人家的情妇任人玩弄。

比起前半小时的漫不经心,为她这几句嘲笑,我才提起精神与她应对。我是有个富翁父亲,但那又如何?与我当人情妇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而且在她也是别人情妇的前提下。她以为她可以站在什么高贵的立场笑骂我?

人哪,一向只对自己宽容,对他人严苛。

冯诗茹见到我终于正视她,便扬起笑容,端起咖啡啜饮,一派优雅。比较不搭调的是身边黏着一个五岁大的儿子,想要高高在上不太可能。我就看到她名贵的凡赛斯洋装的裙侧已被她的儿子玩出了污手印,看来极为狼狈;为人母之后,似乎部丧失了穿白色衣棠的权利。

“也难怪绍正要将百分之五十的财产给你,在我们南部,像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根本没人要,有了大笔嫁妆,人家也许会勉强看在钱的分上娶你。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让人白玩,比你母亲笨多了。”冯诗茹又尖酸地开火于我。

我撑着下巴,不予置评,没有费力提醒她,她所骂出来的话对她适用得很。可悲啊,这个美丽而艳光四射的女人,其智商大概是父亲所有妻妾中最低的一个,居然没事上台北骂骂我也快活。骂了我对财产的增减并没有关系,她搞错了方向,只想逞眼前的威风,没有太好的头脑,这种情妇养起来才好玩吧!我几乎可以理解父亲的想法,他之前的女人都太厉害、太聪明,想玩女人最好不要挑上有脑袋的才不会给自己惹心烦。老爸终于搞清楚规则了,有进步;女人对他而言若只是生理上的发泄与虚荣心上的满足,就不该要求太多,有肉体就够了。

其实我是太无聊了,才会前来赴她的约,顺便比较一下我当情妇失职的原因。冯诗茹的条件是标准情妇的料,得意洋洋、金光闪闪、自命不凡、拜金如命、尖刻无礼,然后不知自己有几两重。

真是扼腕,许多特质没有学好,才会教楼逢棠看出破绽,死抓着不放!我想我是有些懒散,才会在某些时候没有尽职地发挥情妇本色。

“你说话呀!”自言自语久了的女人也需要偶尔的回应配合一下。

我懒懒地问:

“说什么?”

“你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像你这种淫荡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那么多财产!更别说你是女的,又不姓锺了!知道羞愧的话,就自动放弃继承权,让岘孺得到;他才五岁,需要很多教育基金!”

瞧,我只须虚应一下,她就可以很快地发表另一波演说了,多配合啊。但听久了怪烦的,我撑着下巴扫视向餐厅内的装潢,顺带地看着宾客——咦?我眼睛突然睁大地看向一批人正由二楼的贵宾包厢走上去,中间正巧有一个我认得的,也就是我目前的奸夫——楼逢棠,

这是什么情况?一群光鲜的中老年人中间簇拥着两名年轻男女,并且极尽所能的光鲜——是相亲吗?

突然,我咧出了邪恶的笑!正好,要玩,就玩个天翻地覆吧!这是楼逢棠留我下来的代价。

我站起身,吓了仍在滔滔不绝的冯诗茹一跳,她呐呐道:“喂!你……”

“失陪了,等我下回有空再听你念经。”我摆摆手,留下自己的咖啡钱,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找一家专卖妖艳服饰的精品店。

半小时后,我飞快地回来这间餐厅,已变成一个典型的情妇扮相。打听到楼上的贵客还没走,我快乐地直走上去。我知道楼逢棠已三十岁,但双亲并不曾向他逼婚,只是偶尔因为女方的家长太过赏识,而会主动央求餐叙,即是变相的相亲。有时为了生意无可推却,便会应酬地出席。我想今天亦是这种情形。

一上了二楼,在A1包厢半敞开的屏风看到那票人的身影,我深吸口气,就要迎了上去,好生使泼撒嗲一番,不料,一只打斜伸出来的手挡住了我的步伐,我讶异地抬头,不妙——看到我爹锺绍正不赞同的眼光正锐利地盯着我暴露妖冶的扮相。

要命,父亲怎么来了?难道是尾随冯诗茹身后而来?有可能。

“你想做什么?跟我走,我找你两天了。”

“是呀,全世界的人都在找我。”我当然知道近来呼叫器震动的频率高到什么程度。不过我一律不回的,大概是知道我已与男人同居,不得不上台北训斥我吧!唉,可惜了一场好戏。

我才想要好好大闹一番,让楼公子气急败坏地休了我哩!

“爸,您先回天母的别墅,我晚上去找您——”我舍不得放弃这一场戏。

“跟我走,咱们非立即谈一谈不可。”父亲脸色有些青,抓住我的手直要往楼下走。

好吧,我投降。谁叫他正好是我父亲呢?

不料,在接近楼梯扶手时,身后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我的左手,竟是楼逢棠!

我怔怔地看着脸色铁青的他,以及他身后那群因他突兀举措而走出包厢的人们;每个人的面貌都茫然而尴尬。

他瞪着我,我看着他,讶异他竟然在众人面前抓住我。没有出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咦!锺老?您不是锺老吗?怎么上台北了也不知会我一声,好让小弟做东一番。”

最先开口的是一名五十出头的男子,面孔有三分神似楼逢棠,笑意吟吟地打破僵局,直伸手向我父亲握手。

“楼董事长?久违了。”父亲黝黑的面皮上有一层狼狈的红,连忙放开我,伸手去握住楼董事长的手。

原来这男人是楼公子的父亲,左手被箝制住的疼痛不容许我忽略掉面前冒火的男人。我看向他。似笑非笑地由他肩头看到他身后一名美貌的女子。

“相亲愉快吗?怎么一副吃人的表情?敢情是那位闺秀没有服侍得你身心愉悦?”

“住口!”他咬牙道。

“逢棠,这——”一名中年发福、面貌圆润的妇人也走过来,一头雾水地叫着楼公子,顺便也对我的装扮不敢领教,只是尴尬地对我领首,不知如何招呼才不失礼。

我想这中年妇女是他母亲,看得出来年轻时想必十分美,所以才会有这么俊美的儿子,有十足风流的本钱。

我倒是很乐意把一切弄得更混乱,娇滴滴地开口:

“您是伯母吧?我叫任颖,是逢棠的同——”

“颖儿!”先是父亲喝住我,然后楼公子的表情也很可怕,让我没有说出更多吓人的话。保命要紧。

“锺老,这位是?”楼董事长很有礼地询问,企图圆一下僵冷的场面。

不待我开口插话,父亲先下手为强道:

“让您见笑了,这是小女,叫任颖。很任性的女娃儿,我正要带回家好好管教哩。”

我感觉到我的左手快要化为碎片了,真是一团乱呀!

要命。

眼前我只看到楼逢棠一双火眼金睛正向我发出淬毒的箭。可奇怪了,我是南部大财主的女儿又如何?值得他喷火吗?他凭什么生气?

要命,而我居然有一点担心,搞不好我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真的有这种可怕的预感。





第七章

面对事实是我唯一被允许做的事。回到公寓已是午夜十二点之后的事了。

如果说,先前在餐厅逮到我的父亲是气急败坏的;那么晚餐过后他笑着离去则代表他满意事情出乎意料之外的进展。可想而知,我的心情会阴霾到什么地步。我知道父亲在打什么算盘!那只老狐狸根本刻意以财大气粗的方式“暗示”了联姻的希望。

幸好,会有这种希望的只有他一个人。我相信我今天出场的妖女扮相,正常一点的家长,以及甚至是没有门户之见的穷家长们,断然也会将我打入拒绝往来户之中。我是不是有钱人的千金,不重要,楼氏夫妇有礼的笑容下,其抗拒意味可浓了,可见我今天化妆得多么成功。

也因为招惹了楼氏夫妇彻底的厌恶,所以楼公子可怕的面孔一路铁青夹灰,怒气已到了个临界点,只待爆发的时刻来临,总而言之——我终究要完蛋。

瞧!多么巧妙的连环效应啊!我先惹到父亲,然后父亲决心嫁掉我似的去惹楼氏夫妇,点明同居事实,要楼家负责任,然后楼氏夫妻责难儿子的没眼光,最后楼公子只好找始作俑者——我,来狠狠捏死。

不过,我还是认为楼逢棠没资格对我生气。

清洗过后,回复一身清爽无伪,坐在床尾的楼逢棠依然保持僵硬的姿势,几乎成了一尊化石。

我从未见识过他形于外的怒气,曾经我惹到他不快时,他会推开我转身走掉,或者偶尔吻我,再丢下我,他这种自制力优先于一切的性格令我放心。常听到有些女子被同居男友揍得遍体鳞伤,求助无门;至少楼棠逢有一流的自制力致使他不会以忿怒为藉口去揍人。老实说我很佩服他这点。

明知道他有话要谈,不谈清楚不可能允许我上床会周公,但我并不想呆呆地去引爆他的怒火燃线,要不,他就自己开口,否则我斗胆当做没那回事,索性睡我自己的。

正要悄悄拉开被子躺上床。他背对着我,伸手压住薄被,淡道:

“别想逃,我们势必得说清楚。”

我曲膝以双手环抱,坐在床头,看他背影:

“好吧,反正明天要上班的是你。我多的是时间补眠。”

他缓缓转身正对我,显然已理清他要问的问题了。

“首先,我要知道为何你突然成了一名大地主的女儿?”

“我是庶出,没什么好说的。我并不姓锺。”亏我父亲居然沾沾自喜地介绍我叫“任”颖,是他“锺”家唯一的女儿。好面子的他,竟然不怕见笑他人;老实说我还真是讶异极了。

他伸手扯松领带,像是要让自己松口气一些,却终究找不到合宜的舒适,索性一把扯了下来,将领带丢在床被上。

我伸手触到领带的一端,像拔河似的一寸一寸拉过来,缠在手上把玩,却被他伸手抓住末端,一使劲,我人已飞扑向他,让他牢牢地搂住。

“我只是你的游戏,对不对?”他咬牙问出。显而易见,这一点严重挫伤他男性自尊;在知晓我所有背景之后,益加令他不能忍受。他根本早知道这是游戏。

谁玩了谁,有差吗?不是真心真意的两性关系原本就是游戏,他老兄恁地搞不清楚状况?

“我也只是你的游戏啊,楼公子。”我伸手抚向他脸颊,昏黄床头灯的微光下,他英俊的脸孔有着立体如雕像般的线条,忍不住凑上前,轻咬他唇瓣,双手缠在他颈子上。与他之间的关系,向来只建立在肉体上,让事情简单得多;其它危险的层面,不是我与他挑动得了的,还是少碰为妙。

他吻了我许久,口气依然清冷如初。

“我愈来愈不懂你了,任颖。原本你那打扮是存心让我难堪的,对不?”

我就说这男人厉害。至少相处三、四个月以来,某些方面而言,他是了解我的。

“可惜没有成功。”

“不,你成功了。”

看他脸色又沉了下来,我当然明白他所谓“成功”的意思。无谓如何,楼公子的父母绝不可能接受我当楼家媳妇了,他们不重视门户,但绝对看重女子的品德操守、性格心性,所以一个晚上我不断地由楼氏夫妇眼中看到不置信——他们一直知道儿子有女人,但没想到品味低下至此;搞不好酒家女都比我的扮相高贵得了。

我微笑,手指滑在他额角:“你介意什么呢?你父母对我的观感于你我何妨?只要我不是楼家的媳妇,谁都不能对我下评断。”

“你肯定你不会进楼家门?”

“绝不。”我回答得没一点迟疑。

“你一点也不喜欢我?”他灼灼的双眼锁住我漫游的眸子,让我不得不看他,

“喜欢呀,你是我遇过最好的情人,脸孔好、身材佳,谁能不喜欢你?”事实上他是我唯一亲近过的男人。目前为止无从比较,但我并不准备招供这一点。

“女人都想抓住我,为什么你不?”

我笑容像狐狸:

“那才值得让你不择手段抓住我呀!否则此刻我早已在外国逍遥了。”

他也笑了!是今晚第一抹笑容。

“我早该知道你不同。”那笑容很快又收起:“那么,我想知道千金小姐为什么想玩这种游戏?”

唉,他就是不肯放弃是吧?看似已经要过关了,却突然又转入另一波问题中;与他做生意的人一定很难占到便宜。他的手段是不管光明与否的,可以声色犬马对付色胆包天的客户,也可以凌厉尖锐地折服难缠的对手,这楼氏企业有了他还真是幸福呀!可悲的是他老兄居然拿他商场上的手腕来对付我,真该死。

我看着壁钟,他早已先开口:

“得到我要的答案之前,你不许睡。”

我离开他怀抱,坐在一旁,想着要坦诚还是要敷衍。但,何以真相会对他重要呢?

“你的每一任情妇都必须向你告白吗?”

“我知道她们要人与要钱。但你并不,别再拿别人放在一起比;如果相同,我何必问?”他不耐地说着。

“好吧,我欣赏花花公子。世界上花心的男人很多,但有本钱花心的男人却是少之又少,我爱你的条件,出手大方,并且理智,不会让自己意乱情迷,只可惜你不肯好好与我了断。那我对你的评价会更高。依照惯例,你该找下一个猎物了。”

“你并不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是吧?”他的目光更为锐利,并且含着困惑,

我受不住他欲穿透人心的目光,只好搂住双臂踱到窗边,轻松道:

“快乐对我而言只是一种过程,而非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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