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神掌-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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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剑秋回首对二女嘱咐道:“少时动手的时候,你们千万别离开我太远,使我无法照顾!”
说罢,回首对龙啸天道:“那么,你们准备上来取我的老命吧!”
龙啸天拂动了一下黑胡子,粗暴的道:“很好,小辈,这是你自找死路,怨不得我们心狠手辣,明年今日,将是你的周年祭!”
一拍坐骑臀部,马儿轻啸一声,跑了开去。韩剑秋精神抖擞的搓搓手,好像要参加某项有趣的游戏那般兴致勃勃,道:“不用客气.各位多少年来,你们从来也没有‘天官赐福’过,那一回不是心黑手辣?”
龙啸天胡梢拂动,暴叱道:“给我拿下!”
随着他的语尾,“黑心棒棰”石天第一个行动,他身形飞闪,一支只有四尺,头粗尾细的红木棒棰已“呼”地一声,砸向了韩剑秋。
几乎不分先后,高道人贴地暴窜,一柄如带似的锋利缅刀,在冷电掣闪中霍霍卷到。
韩剑秋猝然回转,“铁骨伞”“丝”的一声,抖射而出,直点石天眉心。石天一见来势太快,招架不及,被逼得挥棒撑地,狂跃向侧,铁骨伞的尖端“嗡”的一颤,活蛇一样反缠高道人。
使用软兵刃的高道人,攻势尚未够上位置,冷风扑面而来,他猛力挥刀挡截,“呛啷啷”紧响的金铁交击声中,跟着“嗖”的一声,这位高道人已一个跟斗翻出——肩上一块巴掌大的皮肉,业已血糊糊的弹起了老高。
“好杂碎,给我围杀!”
龙啸天大喝如雷声中,“金扣草鞋”吕花、“虎髯”仇峰两人应声分开,左右猛扑上来。
吕花使的兵器怪异之极,是一柄五尺长短,一头为山叉,一头为刀铲的家伙,中间的乌黑杆上尚开有三个小孔,每在兵刃飞舞之际,能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狼哭鬼号的刺耳声音出来,这件兵器有个名字,叫做“叉铲”可做叉使,亦可做铲用,且在舞动之际所发出的怪响,更可扰敌耳目,是种相当霸道的家伙。
“虎髯”仇峰用的是一柄金背砍刀,他与吕花两个人甫一上来,倏然分开,刀光如匹练也似卷成十三道芒辉,交织着罩向敌人。吕花的叉铲在连串“呜呜”怪响里,翻舞腾飞,两头轮展,狂风暴雷般夹击合攻。
这时,方才退出的“黑心棒棰”石天,又气涌如山的反扑了回来,照面之下,九十九棰分成九十九个不同的角度,横扫直捣。
突然间,韩剑秋跃升半空,而在他弹跃的一刹,他的浑身四周迸射出千百条参差不齐的寒光,灿闪如一团爆烈的辉煌的芒球——他就似光球的中心,追向周围,做着长远飞射形状的光尾,有如千万颗流星拉过的光痕,那么快,又那么疾,甚至连人们的意念尚不及转动,眩目的莹光又猝然沉寂——
当“嗖嗖”的锐气破空之声,尚缭绕在人们的耳里,“虎髯”仇峰的一颗大好头颅早已带着满腔洒溅的鲜血,飞上了半空,那粗大的身体犹在踉跄奔走——那是一种极其怪诞的恐怖情景。“金扣草鞋”吕花正嘘着气连连跳跃,她的大腿上、肩背上,赫然裂开了七道血槽,“黑心棒棰”石天,歪歪整整有四两肉被削掉,现露了血糊糊、白森森的胸骨来,好险,只要再差一丝,他的内腑恐怕也要被拉出来了。
高道人却挺立在五步之外,不言不动,手上的缅刀高高举着,好像还满有架势——但是,他那架势却好不生硬,好不古怪,当人们的目光看仔细了,每个人都不禁凉气沿自背脊升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位高道人两只眼眶,业已成了一个可怕的血窟窿,眼球早已被绞碎了,自那红颤颤,烂耸耸的眼眶深处,尚有一股浓稠稠带着紫褐的粘血滴出,显然,他的眼中曾被某一种细窄的利器深深透入,且已戳进了脑髓,这位一生做恶多端,曾经杀死梅儿双亲的高道人,业已气绝多时了。
这手高超,是由袖中飞刀中发出,也是“九九归原掌”中的一记杀着,原名“九九归原”,可是韩剑秋将这几手掌法,完全容纳在袖中刀里,他替这招取了个很雅的名字,叫“千剑照红妆”。
全场是一片死样的沉寂,“六顺楼”的人都震慑住了,他们惊骇的呆望着这眼前凄惨的一幕,这令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凄惨的一幕。四个“六顺楼”一流的高手,竟然就在这瞬息的接触间,便全数遭到伤亡,对方一身是具有什么样的功夫?一种什么魔鬼也似的武功?四个在江湖上全是响当当的好手,就这么一刹那间便统统栽了筋斗,而有半数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韩剑秋仍然站在原处,神态平静的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连正眼都不向环伺四周的敌人看一下,只管自执着衣衫的下摆,拭擦着他那柄长只一尺半的刀,细窄刀刃上,血迹深浓。
二女站在他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呼一下,蓝毛女小凤,是第一次看她哥哥施展拒敌杀敌的功夫,程惠兰虽然见过数次,但那只是牛刀小试而已。
现在,她才看出韩剑秋的真功夫,她只觉得自己幼稚、肤浅。
龙啸天也是老江湖了,生与死的场面见得太多了,然而,像这种可怕的凄惨的一幕,还是第一次领悟,勉强压制内心的激动,愤怒的道:“韩剑秋……你好狠!”
韩剑秋笑了笑,道:“龙大当家,你应该懂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吧!”
龙啸天咬着牙,道:“韩剑秋,你少得意,今夜若让你走出生天,我姓龙的龙字倒过来写!”
韩剑秋淡淡的笑道:“早已警告过你,不要逼我动手,你们不听,非要尝尽苦头才知道后悔,我曾要你们别妄自尊大,先要搞清楚对方的分量轻重,你们却执迷于你们的人多势大,以为可以吃住我。龙大当家,你们错了,你们以为我只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就可任意欺侮么?‘断指修罗’这四个字岂是这么容易就可以骗到手的?就以刚才那一招来说,我曾反反复复的练了三年,没有一丁一点是侥幸的,龙啸天,你们只是一群自大自狂的井底之蛙,在自己的小圈里陶醉,诳言江湖一流的高手,真是可悲!”
龙啸天长胡波动,目毗欲裂地尖吼道:“姓韩的,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战斗没有结束,就狺狺狂吠……”
韩剑秋冷冷的道:“龙啸天,我会看见的,到时候,你定会相信,我姓韩的说出来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受伤颇重的石天咬着牙,语声迸自唇缝道:“大当家,不要放过这畜生,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大当家,用姓韩的血来清偿弟兄的血债……”
龙啸天喃喃的道:“老夫会这样做的……”
韩剑秋目光寒瑟似水,缓缓的道:“那么,你们还等什么?”
龙啸天“格格”咬着牙,右手迥抄,“铮”的一声轻响,一柄长只两尺,却宽有三寸的锋利短刀已握在手上,他左手再翻,将背后斜背着的一面银色圆盾套上了腕,他这面银盾大小只如一顶斗笠,盾面上却嵌满了长短不一的尖锤,看上去凶恶极了,也扎眼极了。
忽然,“无影花鞭狠公子”欧阳梦大声叫道:“龙前辈,且慢……”
龙啸天双眸红如血,气冲心,道:“什么事?”
欧阳梦不以为忤,走到龙啸天身边,细声道:“龙前辈,请恕晚辈直言,我有几句话说……”
望了望对面稳重如山岳的韩剑秋,龙啸天知道此时正在用人之际,切不可意气用事,缓和的道:“贤契,说吧。”
欧阳梦低促的道:“龙前辈,姓韩的刀法快速绝伦,简直叫人不敢置信……他一出刀,对方就难躲闪,光芒能眩花人眼,挡都无法挡起,况且,他能在一次出手中同时攻击几十个,甚至几百个不同的方位,更是防不胜防。龙前辈,我们除非改变战法,动动脑筋,否则,恐怕还有人要丧生在他刀下。”
龙啸天咽了口唾沫,涩涩的道:“贤契,这一点,老夫也看得出来,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贤契可有什么妙策?”
欧阳梦咽了一口唾沫,道:“龙前辈,如果只有一个人与他正面相斗,机会也就更形渺小,因此,我们还得以多人围攻,说不定尚有万一致胜的希望。”
龙啸天明知势非如此不可,为了顾及面子,犹重重的道:“贤契,你是否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断指修罗’才出道多久,因侥幸胜过几场,未必能在龙某手下讨取便宜!”
欧阳梦早已看出龙啸天外强中干,又死要面子,但在此刻不宜窝里反,忍住了心头的火气,低声道:“是,龙前辈的本事,我们全知道,但前辈又何必冒这个险呢?万一,有了什么差错‘六顺楼’只怕难收场了!龙前辈,现在不是逞意气的时候,总得想个法子放倒姓韩的才是重要的问题。”
龙啸天勉强的道:“你莫非有了腹案?”
欧阳梦道:“晚辈的意思是这样,由前辈你佯作正面攻击,牵住他的重点动作,然后,由‘白幡魂使’吕良、本教的‘黑白无常’方浩、包永才,以及‘黄门三煞’贴地卷扑,此外,姓韩的一定以为石堂主和吕大姐已失去了战斗能力,无法再作扑杀,实则,他两人还可再干一下。当你们全力展开攻击之,我和石堂主、吕大姐飞腾于空,由空中穿进去当顶扣击,‘独眼狼’孙用斗则牵制这两个女娃儿,如此一来,分上中下同时猛攻,奏攻的希望比较有把握得多……前辈,意下如何?”
龙啸天沉吟了一下,终于颔首道:“好,就用你这法子试试……”
说着,他招手叫过来“白幡魂使”吕良,附耳低语,然后,又绕着圈子传话去了。
那边,“无影花鞭狠公子”欧阳梦也秘密嘱咐“黑白无常”与“黄门三煞”。
龙啸天狞笑一声,道:“除非姓韩的小子是大罗金仙、金臂神魔,老夫看他这次如何逃得过这么多高手的合力击杀兜截!”
石天痛得直咬牙,却也满怀希望的道:“大当家说得对……我就不信天下尚有能力敌得住我们这么多硬把子联手攻扑的人。”
龙啸天一掖袍襟,低声道:“我去和吕堂主打个招呼,到时候再一起当头狠击,但是一定要注意将时机、空间拿捏得准。”
石天默默点头,道:“大当家放心,看我怎样敲碎姓韩的狗头!”
龙啸天哈哈一笑,似乎像是已经看见韩剑秋那头碎血溅的情景一样,又是兴奋,又是得意的道:“石堂主,看你的了,别忘记再施展一次你的‘黑心棒棰’,露一手给大伙儿开开眼界。”
石天微微躬身道:“错不了,大当家,你等着瞧吧!”
等石天一拐一拐的走开之后,龙啸天跃前三步,大声道:“姓韩的,老夫来伸量伸量你的斤两!”
冷面观察了好久的韩剑秋,知道对方鬼鬼崇崇嘀咕了好一阵子,定然已筹妥一条毒计来应付他了,但他并不慌乱,更不惊疑,他抱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宗旨,仍决定以“快出手,制先机”的原则,争取这场险恶拼战的胜利。自出道迄今,短短的时日,他已经过许多次的生死场面,多少次的恶劣艰困的环境也度过了,他有自信可以度过眼前的这一关,唯一担心的是程惠兰与小凤,这两个女孩子,他只希望她俩能支撑一点时间,予他有反扑的机会。
于是,他低声嘱咐着二女,然后面对龙啸天冷漠的一笑,道:“姓龙的,别打鬼主意,你照样讨不了好。”
龙啸天阴恻恻的道:“姓韩的小子,幸运不会老跟着你,今夜你若能逃出生天,以后你可以唾沫吐抹老夫的脸。”
韩剑秋冷冷清清的一笑,道:“说不定你今晚就将脸丢尽了,以后哪里还有脸来给我唾吐。”
龙啸天大喝一声,吼道:“韩剑秋,你死定了,老夫看你还狂到几时!”
那边,“无影花鞭狠公子”欧阳梦道:“龙前辈,咱们干了。”
于是,龙啸天双足一垫,“呼”的飞腾,在空中急连翻滚,而就在他快不可言的翻滚时,刀挥流光千条,银盾旋舞有如团团闪耀的月弧,风声疾厉,猛罩韩剑秋。
不吭不响,韩剑秋身形微动,“袖中刀”宛似一抹极西映起的电芒,“咻”声暴起,怪蛇一样在对方灿耀的刀光盾影中穿射而入。
狂啸穿云,龙啸天黑胡蓬张,根根倒竖,宽刃短刀与银色锥盾在刹那间做着幅度极小,却波颤极快的闪动。顿时,凝成了一种令人惊叹的闪光映形,那么急,那么快,那些流闪灿光,一溜溜的,一股股的,一条条的光带,加上那一团团,一圈圈,一轮轮的弧影,相互交织纵横,在锐风呼啸中,“当当当”几十声撞击,融成了一声暴喝,又竟已硬生生的将韩剑秋这首度出手的攻击挡了回去。
滑出三步,韩剑秋刀式斜粘,“刷”的一声,又像一抹流星的曳尾般绕了回来,而就在这时,黑暗中,白影闪掠,一条有如长龙般的布幡卷了过来,不分先后,“黑无常”方浩的“三菱剑”,“白无常”包永才的“薄刃弯刀”,加上那三个形貌冷木的青年——“黄门三煞”的三柄月牙短铲,“无影花鞭狠公子”一条“九节花鞭”,也全似一阵风似的扑进,多少个武家高手将功力贯注在他们的兵器中,然后,将攻击的对象凝成一个焦点,韩剑秋即是那个焦点的代表了。
此刻,正对面,龙啸天又卷射向前,短刀银盾合并,招呼过来。
韩剑秋“呸”了一声,身形倏而弹起,于是,又是冷电精芒迸射四周,又是有如一团巨大的光球,在眨眼间破裂时所流纵飞戳的光之刃,一瞬里,似是千千万万颗殒石划空而过,条条溜溜的冷芒眩花了人眼。
是了,仍是“九九归原掌”蜕变而出的“千剑照红妆”!韩剑秋这挥刀取敌的动作是这么凌厉快速,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千手魔神在同时做着千手千臂的动作一样。
耀眼的光彩,闪动的人影,各式兵刃的掠形,加上人尖厉的喊叫,愤怒的叱喝,痛苦的嗥号,刹时形成一种惨怖而血淋淋的情景,“黄门三煞”的三柄月牙铲顿时齐齐折断,三个人同时手捂咽喉,窒息般呻吟着横摔击去,他们射溅的血珠子却与“黑白无常”喉咙里狂喷的鲜血掺融到了一起,这两位无常也蓦地跳升了好几尺,又重重跌出老远。
丈长的白幡“喳”的被削去一半,“白幡魂使”吕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