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为王-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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ī下商议,一个环节做不好,就会全盘皆输……原德兄啊,我们改制至此,已经是没有退步可言了。”
李贤憬然动容,张佳木的话他自然清楚的很,但,这其中的风险也实在是太大太大,不是他可以一下子就有所决断的。
不过不妨问一下具体的打算,他想了一想,便道:“如果要有一个时间表,太保的意思是在多久时间复立?”
“我想,一年之内要提出来,然后由内阁牵头,都督府、诸部、府、寺、监,还有地方巡抚、巡按、三司、大府,都要参与此事,有所奏议。毕竟这是太祖大诰上说过的话,但我想,时势变迁不同,三代之下,没有不变的政体,否则的话,我们现在复用周制又如何?井田一复,怕是天下都反了。”
李贤失笑:“王莽殷鉴在前,恐怕没有人会这么傻了。”
“哼,”张佳木冷哼一声,道:“他也是想做些事,不过太想当然了吧。”
其实张佳木一直怀疑王莽就是个穿越客,看他的各种举措都有点儿象,不过这种鬼胎却不能说,万万不可。
正因为有王莽的失败前例在,所以张佳木从来不肯独断专等。遇事肯商量,甚至是遇事好商量,绝不把路子走绝,不把步子跨的太大,原因就是在这里了。
他的压力太大,很多事情一旦失败了后果可不是丢官那么简单。
事实上,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他是到今天才真正懂得了。如果不是这样,现在他决心退下来,就算皇太子也不会为难他,以后几十年的岁月,悠游泉下,想怎么富贵就怎么富贵,想做个闲人,恐怕没有比他更舒服的了。
但,那不行!
“一年之期,我看万万不行。”李贤大不以为然,摇头道:“等海运和开海的事完了再说吧,不过,此事学生断然不参与其中,还请太保见谅。”
此事关系到李贤的权位,甚至是比加太傅升级一品更为要紧,要是李贤也跟着掺合,恐怕就成为众人辱骂的目标了。
这一层张佳木不仅明白,而且有准备:“原德不仅不参与此中,人问起来,还要反对。”
“是,太保这般处断最好。”
中国人xìng就是这么奇怪,越是人人爱当官,越不能热衷,否则,形象一坏反而当不成官了。
李贤不仅不能同意,还要大加反对,这样保持形象,新政府一成立,就可以继续当宰相了。这一层,他自己也是明白,只是当下心中茫然,看看张佳木,却不知道,张佳木的自信和从容是打哪儿来的,他一想起最近这些政务的艰苦烦难,就是一点儿信心也都没有了。
“我打算仿唐制,唐太宗的制度其实很好,但就是没抑住权相和边将这两条,这两条弄好了,唐不会有安史之乱。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分立,彼此分开制约,还有比这更好的制度么?”
张佳木犹自兴致勃勃,向着李贤说着,冬日之下,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熠熠生辉,充满着别样的魅力与形容不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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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六百七十四章 赏格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六百七十四章赏格
李贤也被张佳木勾起豪气来,当下便笑道:“既然如此,学生就乐见其成了。不过,我要事先申明,前元和国初的中书省和行中书省制度,地方权重离心,万万要不得。”
“这个自然。”
元朝的行中书省简直就是胡来,而中央的制度也是一塌糊涂,短短九十六年的历史,政变若干次,兵变若干次,简直是一笔烂账,算都没法算。
虽然有méng古族的部族政治的影响在里头,不过也是制度太烂,乱成这般模样,毫无统治力可言,红巾乱起只是给这个庞然大物一个倒下的理由罢了。
这种烂制度,国初明朝还全盘接收了下来,还好朱元璋也受不得,自己先一刀切了了事。
张佳木要恢复的,是唐朝的宰相制度,而三省制度略作改良,便是无上利器,多不敢保,一直到资本主义出现那是没有问题,妥妥的。
“我真是想不到,太保竟是有如此雄心。”
虽然不觉得张佳木可以在近期之内搞定舆论和牵扯的势力,老实说,李贤对改革商税和田赋都没有太大信心,底下接着还有漕运和开海禁,这些事加起来够忙活十来年了,虽然他还没有到五十,但十来年后估mō着自己也该退休了,就算勉强在任上,精力怕也不济。
李贤的身体确实是大问题,明初期到中期这个过度,要说以人望和能力,还有公心手腕魄力,李贤都是一等一的,就是天不假年,成化二年就先致仕,然后病逝。
成化年间的种种悲剧还是这个首辅走的太早,不然历史可能是另外一副模样。
“愿和原德兄一起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今天张佳木愿意多说两句,更说两句平时一般不会宣诸出口的话。李贤微微一笑,向他道:“圣明在上,吾辈臣子和衷共济,自然无所不能为。”
“嗯。”
张佳木点了点头,起身看看天sè,笑道:“好早晚了,说的甚是痛快,原德兄,就散了吧?”
沟通到此时,彼此都知道对方心思,这样在内阁会议讨论或是当着外人会商时,又会多一些默契,所以两人都是心中大感喜悦,临行之时,却也只是互相一揖,便即告辞而去。
从寺中出来,张佳木索xìng也没急着回去,牵着马匹,在黄昏的京师街头闲闲的走着。
近来无甚大事,政务推行的极顺,就是裁撤禁军也很顺当,最少,暂且还没有听说有敢于闹事或出头抗拒的。
只是再过一阵子,被调出京师的武官就得分批出京,张佳木估计,麻烦就会出在那个时候。
一念及此,倒是稳不住了,翻身上马,向着王勇的住处疾驰而去。
……
时间刚巧,到了王勇府邸居处天刚擦黑,到得门上,几个穿着青衣的奴仆迎上前来,喝道:“怎么这么不长眼,就敢骑马到都督府上来!”
当时除非是身份比主人高,不然要在人家府邸门前的下马石前下马,投名刺,等回复,然后依身份不同,由主人决定接待的等级。
象张佳木这么着,骑着马直接奔到人家大门前的,也确实是少有。
当下便是微微一笑,道:“我是张佳木,今天也忘了带名刺,进去和你们老爷说一声,就说我来了。”
张佳木是谁,和王勇又是什么关系,怕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这般一说,里头便是哈哈大笑,有人道:“瞧着没有,现在什么样的泼皮都有,这副德xìng,跑在咱们这里来冒充太保公,这不是找死来了么。”
“也不必太为难他,这么冷天,怕是饿着冷着了,穷疯了,咱们晌午吃的剩饭,不拘给他一点就是了。”
“不对啊!”有人正要张罗,突然又醒悟过来:“这厮穿的光鲜,还有马,怎么能是穷饿疯了的?”
“也是,他娘的!”
里头这才出来几条汉子,骂骂咧咧,暴喝道:“找死不是,下马!”
他们虽是这般,张佳木倒也不恼,王勇毕竟是苦出身,现在官居一品,俸禄田产家宅都有了,不过还没有忘本。
从刚刚奴仆们的表现就能看的出来,不说仗势欺人了,人都惹上门来,也要先看看是不是真的凄惨落魄没办法了再说。
当时的泼皮实在没饭吃了,去撞大宅门的尽有的事,所以众人的怀疑也不说完全没有道理。
等各人奔出来,他才把遮住额头的暖帽取下来,向着一伙气势汹汹的豪奴龇牙咧嘴的一笑。
很久没这么着了,看着眼前五六人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吓的脸sè发白,张佳木神情甚是开心,拍着手笑道:“怎样,是我不是?”
这当然是一句没有味道的废话,王勇府邸的下人见他也不止头一回了,各人怎么不认得他?适才也是怪他自己,用暖帽挡着头脸,说话就是嗡声嗡气的,要不然人家听声也能听出七八成来。
“小人们该死,真真是该死!”
众人都是跪了下来,噼里啪啦的打自己的耳光。
张佳木倒是觉得老大不忍,向众人笑着道:“怎么啦,又和你们不相关,适才是我和你们逗闷子来着。”
这么一说,众人在站起来,各人倒也是知道,虽然外头把太保传的凶恶,但其实张佳木最好脾气不过,等闲从不向下人发火。
倒是那些几品的小官儿,架子脾气都很大,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说话间里头已经有动静,适才众人有的跪下,又有的机灵鬼跑去通报,这么一点功夫,王勇已经匆忙赶到,吩咐人大开中门。
在十几二十盏的灯笼照明之下,王府的中门大开,甬道之上王勇大步而来,走得近些了,便是一通埋怨:“你怎么就这么来了,就自己一个人跑到这儿来,连个传话的人也没有?”
“偶然为之。”张佳木翻身下马,笑道:“偶然为之,也很得趣味。说实在的,现在我们想这么着,反而是嗜求了。”
“我可不觉得钟鸣鼎食,起居八座有什么不好。”王勇警告他道:“你可不要一时兴起,没事就这么着。”
“这当然不会,说了是偶一为之。”
张佳木随着他进来,一边走一边呵着手,向着王勇笑问道:“怎么着,有什么吃的没有……我可是饿坏了。”
“自然有,想吃什么?”
“这么冷的天,吃点烤肉怎么样,叫王英来动手,我们吃肉喝酒。”
“不坏。”王勇答说道:“就是这么着。”
说话间,看到一边的huā厅里头灯火辉煌,似乎有不少人在,张佳木便问道:“怎么着,你在家里宴客不是?”
“是,说对了!”
王勇斜看他一眼,道:“都是旗手卫的旧部,老人,旧交,心里闷的慌,到我这个旧上司家里来讨杯酒喝。”
这么一说,张佳木自是有点尴尬。
王勇旗手卫的指挥使干的好好的,他打算把人安排为京营总兵,叫王勇先退了下来,现在却是没有办法叫王勇任新职,好在他已经居一品官职,皇帝赐的田庄也不少,饿不着他。
前一阵裁撤禁军要人,张佳木便叫他出山当自己的副手,算是帮闲帮忙兼而有之。
这会子这么一说,张佳木也只能mō着鼻子道:“此事是我孟浪了,王兄莫怪莫怪。”
“这是什么话!”王勇夷然道:“我这富贵都是你给的,说这些做什么!”
说话间到了内宅小客厅,自有人通知了王英出来,彼此见过了,听说张佳木要自己亲自动手,王英便笑着应下来。
接着便是准备家什,他们以前寒微尚未有如此发达时,倒是经常这么吃,吃法也是张佳木所教,所以王英熟手的很,不需人说就做的很顺溜。
没一会儿,酒烫好了,肉也烤得一堆,两人便吃肉饮酒,推杯换盏起来。
酒过数巡,张佳木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王勇皱眉听了,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请直说吩咐就是了。”
“现在离过年还有几个月,断然没有办法等他们过了年再说,年前就得办理此事。一有不妥,可能会出乱子。”
“是的,我亦云然。”
“没办法,多破财消灾吧。”张佳木豪饮之余,更兼大嚼大吃,甚是痛快,王英肉烤的极好,抹上辣子,很是够味。
他向着王勇笑道:“能留在京师,固然是所愿,但,要叫他们知道这是绝办不到的事。这样吧,你放出赏格,先举家出外的,第一批设限多少人,只要抢先报名走人的,就能领取赏格。比如,第一批是一百户,普通武官安置搬迁银子给五十,他们就给一百,翻它一倍再说!”
“那第二第三批呢?”
“迭次递减呗。”
王勇喝了一口酒,想了一想,便是失笑道:“那不是人人抢第一批了?”
“正是。”
王英在一边摇着头道:“这个法子,实在有损yīn德。不是逼着人自己乱起来么。”
“妹子不要胡说。”王勇斥道:“被革职的都是húnhún,油子,稍可造就的,佳木都留下来了。毕竟京师武官效力多年,一古脑就撵走,是不讲人情。但人情要讲,却不能做滥好人,该革的要革,绝不能因为人情而坏事。”
“是这个理。”张佳木面sè郁郁,道:“不过法子是有点缺德,但,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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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六百七十五章 做主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六百七十五章做主
“你一会还是去招呼客人去吧。”张佳木自觉吃喝的差不离了,因向王勇笑道:“好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他们倒不急,而且,我也怕见他们。”
“怎么啦?”张佳木笑道:“还在抱怨?”
他的话已经隐约有点儿不大高兴,说笑两句就算了,要是王勇当真和他抱怨,就有点过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和手中的权力,想给王勇补他好缺还不是简单的事?这小子连这一点时间也耐不住,那也太没城府了。
王勇瞥他一眼,摇头道:“我能这么没成sè?实在是,他们这一伙人都和我有旧,这一阵子,广义伯叫他们都不要上值了。”
“他这么做事没谱儿?”
广义伯上任是皇帝的意思,原本皇帝就有点儿不安。禁军三卫,锦衣卫是不用说了,肯定就是张佳木的地盘,皇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府军前卫在李春手里,以李春和帝室的关系,忠诚上没有问题,能力也是中规中矩,尽可以放心。
旗手卫搁在王勇这种和张佳木关系过于密切的指挥手中,皇帝才是真的不放心。
外头要平衡,禁宫之中更是要平衡。皇城这小九千的禁军中挑的兵样子,是精锐,象大汉将军也好,校尉也罢,御前带刀官和旗手卫的力士,都是万中选一的壮汉强兵,九千人护卫皇城安危,那是皇帝跟前最后的防线,他们要是出了岔子,那可比外头多十个权臣还危险!
事实也是这样,不管是张佳木出现后的曹石之乱,还是历史上真实的曹石之乱,皇城禁军都承担了极重的重担,乱事一起,反应快速,做战也勇猛,虽然不敢出皇城追击,最后平乱靠的是京营兵,但皇城守军的反应和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