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鬼才-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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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却闷闷不乐道:“可是王允大人那里实在不好交代。”
贾诩森然冷笑道:“温侯怕什么?这事情完全可以推到张任的身上,反正张任是不敢回长安的,那就更没有办法来长安反驳了,就像是温侯手中的这颗人头,死无对证!”
吕布心悦诚服道:“文和先生果然高明。”
贾诩和张绣对视一眼,和吕布一切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却是因为不同的目的。
贾诩说得对,有许多事情的确是死无对证。
夕阳渐渐落了下去,夜色降临,那黑色与贾诩完全地融为一体,再难分彼此……
此时,已经成为了天下诸侯焦点的徐济正伏在马背上亡命而逃,而他身后就是身受重伤的陈到。
吕布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陈到在和吕布那惊天动地的一击正如这世界上最天才的雕刻家的完美作品般深深地镌刻在了徐济的心头。
徐济清楚地记着。
在那一片方天画戟的那一片血红中,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陈到一怔。据陈到说他在那瞬间忽地感到肩头剧痛,那明显是被方天画戟击中的结果。
如今回头看去,陈到肩头表面的伤口并不算什么,但是吕布那惊天的灼人杀气却一下子冲进了他的体内,那惊涛骇浪的气流显然令陈到受了极严重的内伤。
当时陈到两腿一夹马腰。胯下的骏马昂首怒嘶,蓦地增速至极限,一道电光般向冲过了吕布。
就在这生死关头,若非陈到胯下这匹与他朝夕相伴的骏马左冲右突,不断加速奔驰。
喊杀声逐渐被抛在后方远处。
吕布并没有追来,不过这并不出乎徐济的意料,的确,吕布技高一筹。陈到在武艺上到现在仍旧不是他的敌手,但是陈到却已经是第一个可令他受伤的人,徐济知道,吕布虽目空一切,但别想这一生里能有片刻忘掉陈到了。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与徐济无关了。因为陈到的状况越来越糟糕,甚至有些骑不稳马了。显然是伤重要昏过去的结果。
徐济死命反手抓住陈到的胸甲,只是他终究是一介文士,陈到这武艺精湛的武人岂是他能抓住的?
那战马狂奔。慌不择路下,只知朝前急驰,不一会徐济便有些脱力了。他索性撕下自己的衣衫将陈到缚在自己身后,而后两人一骑便在茫茫大地上前进。
也不知道过了几多时,徐济终于也开始意识模糊,一番紧张的大战使得他前所未有的疲惫,此时他已经完全到了极限,在战马颠簸了一下之后。徐济带着身后的陈到毫无知觉的滚入草丛里,此时两人皆是昏迷不醒。
陈到的战马去是通灵之极,跑出去好远才发现自己的主人掉落在马下,再奔七七八丈后,缓缓停下,不住喷着白气。长嘶了几声,见到徐济和陈到皆没有反应,于是兜回了马头,便来到了陈到的身边,伸出热热的舌头去舔陈到的脸。
陈到乃是当世绝顶的高手,对外界极为敏感,刚才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已经有一点醒了,只是昏倒乃是人类保护自己的一种本能,所以还未醒过来,但是被自己的战马这么一舔,登时有了感觉,他的意识逐渐回到脑海里,骤然醒了过来,只觉浑身疼痛欲裂,口渴得要命,正是过度失血的现象。
此时的陈到浑身骨头像快要散开似的,那双平时有力的双臂,像再也不属于他的样子,换了普通人,怕不立即昏睡过去才怪,但此时逐渐恢复意识的陈到也知道绝对不可以再昏死过去,对于陈到他们这般武功高强之士,最忌发生这类情形,因为若如此,对功力和意志都会大有损害。
故此不由得不由呻吟一声,睁开眼来。
而徐济此时也感到身体虚弱,头晕目眩,肩背处被陈到胸甲摩擦过的地方火辣辣般刺痛,显然是磨破了皮肤,他也睁开眼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陈到,这平日里衣衫齐整的将军此时浑身全是伤囗处流出的鲜血,只见咬着牙爬了起来,忍着痛撕下衣衫草草包好自己的伤口。而后抬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笑容:“主公恕罪,陈到无能,未能击败吕布。”
听到这句话徐济不由得流下了热泪。显然是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他败了。
但却不是败给了吕布。而是败给了自己。
而徐济此时当然知道文聘等人凶多吉少,但是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和自己的贪心不足,本来迎回汉献帝已经是最大的胜利了,为何自己还想要捉拿张绣,得到贾诩?
若非自己的贪心,岂会有现在的后果?
但是徐济终是非常人,心知此时并非是悲伤的时候。
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追兵,很明显是因为文聘他们为自己断后的结果,自己不可以再在这里流眼泪,否则被敌人发现的话,自己就真的对不起他们了。
看看陈到的战马还在身边,心下稍安,知道有了战马,自己就多了一份逃命的本钱。
只是如今的陈到现在受了很重的内伤,根本不能动手,否则就会吐血而亡,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调理,但是眼前这地方肯定不行。这让徐济不由开始犯难,他自己倒是并无大碍,但陈到才是自己求生的依靠,必须先让他养伤方可。
看看天色已晚,徐济知道天一黑下来自己就有多了几分把握。于是转头对陈到说道:“叔至,能行否?”而陈到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情,他虚弱的开口道:“属下没有问题,主公不必挂碍。”说完这话便当先翻身上马,再由徐济爬上战马的背之后才打马前行。
到了此刻,徐济和陈到都已经迷了路,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在敌我的追逐里,这实在是大忌。
现在唯一之法,就是不理天已入黑,就近找户人家,查问此处的位置。
而此时蓦地下起了大雨。不时还有电光雷鸣。徐济心中喜忧参半。忧的是陈到受了伤,外伤不打紧,但他的内伤恐怕远比看上去的严重,绝不可再受湿寒。喜的却是这一场大雨可以掩盖掉自己和陈到逃跑的许多痕迹,给敌人寻找自己好陈到增加了难度。
所以现在徐济急于找到一个住处,他自己倒是无妨,只是陈到却急需休养。
再走了几里路。岂知行经之处,愈来愈荒僻,可辨远近之物。越过了一个山坡后,前方出现了个小小的村落。
徐济发现连半盏灯火看不到,也不闻犬吠,心中不由得暗想:难道这是个被人荒弃了的野村?
路上杂草丛生,徐济走得很小心,十分机警的望着周围。此时陈到是指望不上了,能够勉强驭马已经是多有不易了。
当两人进入村后,更无疑问,十多间剥落残破的小屋,一点生气也没有。
徐济大喜下连忙令陈到下马自己去将战马藏好,而后便打开一间小屋,走了进去。
此时徐济回头看只见陈到身子一阵摇晃,徐济不敢大意,急忙上前搀扶,并从战马包裹里拿出粮食喂给陈到吃了几口,此时境况糟糕他也不敢点燃烛火,就坐了下来。
此时陈到挣扎着站稳身子低声开口道:“主公不必关我,属下休养一番即可。”旋即便盘膝坐下以坚定的意志硬迫自己忘去疲劳。专心调神养气,磐石般动也不动,不一会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一边的徐济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了茅屋门口透过缝隙盯着外面,此时陈到可容不得人打搅。
第二百五十九章败露?
清晨,一声辽远的鸡鸣,清脆、豁亮。
陈到悠悠转醒,清晨柔和的阳光从破旧小屋的门缝和窗缝中露了出来。懒洋洋的令陈到不想睁开眼睛。
陈到暗暗运气,发现经过一个晚上的回气,自己的内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自己的肩头还是有隐隐的麻痹感,不过看样子没有关系,相信不用多长时间自己就可以完全的复原。
陈到转眼看去只见徐济靠在茅屋门口已然睡了过去,他起身拍醒了徐济轻声问道:“主公,可无碍?”
徐济当然也没有深睡,心中的担忧让他不敢有半点疏忽,只是一番奔逃终究是有些累了这才不小心睡了过去,此时听到陈到的声音他心中也是一定,再看陈到似乎也有所恢复心知自己又多了一份逃命的把握。
窗外传来了鸟鸣和流水的声音,天籁祥和,好似云端。光是这种声音就已经让人流连忘返,不想离开。
徐济和陈到却都知道自己二人绝不可以在这里停留太多的时候。
眼前的平静安详事不过是个虚假现象而已。
大自然和人类的社会是不同的。
大自然的进化总是恰到好处地照顾到万事万物的生死明灭,而人类则选择了一种相对的“真理”来推动社会的发展。
自以为是实在是人类最大的悲哀。
为何人类总是会顾此失彼呢?到底有多少的经验教训还要等着人类去吸取?
徐济的感慨并非是无缘无故,实在是一种心底潜意识的自责。
只要想一想昨天发生的事情,一种强烈的自责和悔恨便涌上心头。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文聘等人的消息。而且徐济猜测陈到的那一击绝对不会令吕不好过就是了,吕布肯定是受伤在身。故此徐济的心中还有一丝希望,但是徐济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吕布是何许人也?即便是被陈到击伤,但是绝对不会像陈到伤的这般如此严重,只要不是陈到又或者关、张这个级别的高手,以吕布之能要想获胜还是轻而易举地。
文聘和吕布交手了。必然是凶多吉少的事情。
不过这错误却在自己,若是自己思虑再周全一些的话,昨天的事情完全可以避免。
不过徐济此时心中却没有半点怨恨吕布的意思。
在战场上,大家各为其主,吕布至少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要说到恨意的话,徐济也会想起张任,这个卑鄙小人实在是在可恶之极。
对于吕布。抛开他在做人方面的缺陷,不论是徐济疑惑陈到都对其出神入化的武功始终都有一种深深的敬意。尤其是在经过了昨天和吕布的一场恶战之后。
徐济虽然并非武人但却也看得出陈到和吕布的差距已经不再是招数又或者力量强弱的问题了。
坦白而言,吕布的用“力”技巧实在高明,非自己所能比拟。
陈到用力技巧也曾说给他听过,无非就是带有前推力量的螺旋力而已。带有着极强的规律,但是陈到和别人交手时却可轻易获胜的原因在于即便是敌人已经知道了自己武功的特点也没有办法化解。
即便是以典韦的本领,典韦也仅仅只能做到利用自己的力量如同狂野的伤兽一般抢攻陈到以占得先机。
但是吕布则完全不同,方天画戟的变化是无穷无尽的。
徐济突然想起了后世武侠小说家金庸先生笔下变幻莫测的“独孤九剑”。但是吕布的可怕处并不仅仅在于吕布方天画戟外在的招数。而是吕布本身的力量技巧难以捉摸。故此速度也是无法估量的。
而陈到也说自己若是想胜过吕布,只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学习吕布的用力技巧。用更加变幻莫测的力量和速度去战胜吕布。不过这种办法等于改弦更张,放弃他自己武功应有的特色而去学习别人。
而这条道路只要想一想就令陈到望而却步,武功到了陈到这个境界,对于武学的追求已经不再是一般意义上恃强硬碰,而使转为对人世间万事万物的一种本源认识。
在对敌的一瞬间内看穿敌人武功的内在与外在规律并且加以破解乃是陈到这等高手孜孜以求的梦想。
这就等于那些物理学家皓首穷经地去追求宇宙间的内在规律一般,漫长、繁琐、艰辛、寂寞。甚至会错误重重,更多的时候是前功尽弃。
万事万物皆有规律。
陈到的武功已经在自己的道路上走了许久,而亦只有在这条个人闯出来的道路继续坚持下去,才会获得更大的突破,否则若受他物影响,又或心有外求,功力将大幅减退,得不偿失。
这就比如说让吕布放弃方天画戟拿起陈到的长枪学习陈到的枪法一样般不切实际。
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再矫健的飞鸟也不可能在水中游,再光滑的游鱼也不可能在天空飞。
而陈到所说的另外一种办法则是在他自己的道路上继续的走下去。
这条道路看似是一种比第一种更不可能实现的绝路,在外人看来,陈到已经达到了枪法的巅峰,再难有寸进。
但是陈到却宁愿选择这一条道路。
徐济知道那并非是因为陈到的贪心令陈到放不下现在的武功成就,而是因为陈到知道枪法和万事万物的规律一般永远真正的没有穷尽。
那就好像巨大的物体都是由一个个微小的分子和原子组合成的,而分子和原子可以再分为原子核和电子一般。
的确,在徐济前世的那个时代,原子核和电子还没有办法再往下分。但是只要是对科学有常识的人就绝不会妄下断言说原子核已经不可再再分。
宏观世界“波”是“波”、“粒”是“粒”,但是光却可以有波粒二象性。
人的认识总是有狭窄的地方。越是在看似没有出路的地方,越是人类即将要面临突破有巨大发现的地方。
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个道理,徐济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此一来陈到又怎么可以说自己在枪法上已经走到穷尽了呢?
怨天尤人绝对不是陈到的风格。
而说到这里,陈到精神不由得振奋起来。而徐济也在心中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文聘等人的生死,抛开一切杂念站起身来,回身对陈到说道:“叔至,启程吧!”
听到徐济命令的陈到也拿起自己的长枪当先缓缓地推开这间小屋的破旧柴门。
蓦地,一片阳光照射到了陈到的身上,透过陈到身影传来的光线让徐济有些睁不开眼,在这光辉中,陈到背影闪着金黄。威武如同天神。
举目望去,徐济立时被外面的美好所倾倒。他的耳际首先传来山泉流淌的“叮咚”声,其中夹杂着蝉呜鸟唱,四周一片宁谧。只见左方一条山泉由这小村子背后的小山处奔流而下,流水在石头上欢呼雀跃,石头上激越水花翻卷如银,而在一旁的清幽小潭因为有这股山泉注入,所以在狭小的入水口处白浪翻滚如雪。在阳光下回旋激溅,美丽异常。
再环目四顾,这小村四处群山环伺。野树盘恨错节,奇异层出不穷。
盘虬卧龙,清风流水,清潭小山,在眩目的阳光里飘渺得一片金黄,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