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暴君颜良-第4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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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长安的大门,就此畅开,从现在起,谁也没有办法再阻止他踏平关中。
当颜良兴致昂扬之时,要塞中央的霸府中,却已是一片惊慌。
留守霸府的那些文官小吏们,闻知城门已陷,早就失去了信心,纷纷弃守岗位,各自逃命而去。
“先生,先生快醒醒啊。”
房中昏睡的郭嘉,被亲兵急促的声音叫醒,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一苏醒过来,郭嘉便听到耳畔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向着自己奔腾而来。
“怎么听着有厮杀声,莫非我病得不轻,耳中已出现幻听了么?”郭嘉茫然的自语道。
亲兵却惊道:“先生没有出现幻听,是楚军攻陷了城门,正向着霸府这边杀来啊。”
楚军破城!
郭嘉心头猛然一震,所有的恍惚都被刹那间震碎,原本就惨白的脸上,涌起了无限的惊骇。
“丞相才刚走,楚军竟然就马上攻城,莫非……”
郭嘉心神俱震,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愈加的难看,眉宇间更流露出万般的自责与惭愧。
“伏完等逆贼,定是与颜良暗中勾结,否则颜良怎能这么快得到长安兵变的消息,丞相啊,郭嘉失算,误了你的大事啊。”
郭嘉自责懊悔不已,情绪激动之下,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左右连忙进汤汁,半晌后,郭嘉才缓过神来。
“先生,子丹将军已为楚军所杀,洛口城是保不住了,咱们赶紧由西门退往长安吧。”亲军催促道。
郭嘉从自责中清醒过来,稳住心神一想,眼下除了退往长安,与曹操会合之外,也别无办法,留在此地,除了死就是做楚军的俘虏。
这两样,郭嘉自然都不愿意,事到如今,也只撤了。
左右亲军,慌忙的将郭嘉扶下床来,匆匆的给他披了件衣服,扶着他一步三顿的出门,寻了几匹战马,向着府门逃去。
因是郭嘉生病卧床,手脚不利索,比及他打算逃时,整个霸府已是人去楼空,所有人都逃得干干净净。
郭嘉一路从后厢逃到前门,竟是空无一人,没碰见半个人影。
奔行中的郭嘉,心中渐渐生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片刻后,郭嘉几骑来到前院,正准备从大开的府门而去时,蓦然间,大股的楚军从大门一涌而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一刻,郭嘉的心头如遭重锤一击,脑海如闪电般划过一个念头:
莫非,天亡我也?
面对着汹汹而入的楚军,左右几名亲兵手脚慌乱,作势都按住了刀柄,准备拼杀一场。
“动手就是死,都放下武器,扶我下马。”郭嘉沉声一喝。
左右不敢违逆,只得将兵器都弃了,纷纷下马,将郭嘉也一并扶下马来。
下得战马,郭嘉什么也不作,就那么盘膝而坐,大咧咧的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冲涌而入的楚军,此刻早就杀红了眼,本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郭嘉这几人给这班杀士撞上了,本是难逃被当场砍成肉泥的命运。
但当这些杀红眼的士卒,瞧见眼前敌人不逃不战,反而盘膝而坐时,却均被这奇怪的场面所疑,反而是没了杀心。
一众楚军也不知对手什么意图,便将郭嘉几分团团围住,一时也没有上前围杀。
片刻后,赵云纵马提枪,步入了霸府中。
见得眼前场面,赵云第一时间就看出,当中那盘膝而坐之人,竟有此胆量,必非同寻常。
赵云拨马上前,银枪一指:“尔乃何人,报上名来。”
郭嘉睁开了眼睛,瞟了一眼英姿勃发的赵云,淡淡的回了一句:“在下郭嘉是也,足下可是常山赵子龙否?”
听得郭嘉之名,赵云心头微微一震。
郭嘉乃曹操奇佐之士,天下无人不知,赵云又怎会不知其名。
更让赵云感到惊讶的是,这郭嘉竟然一开口,便叫出了自己的名号。
“原来是郭奉孝,你如何知我是赵云?”赵云横枪问道。
郭嘉淡淡道:“白马银枪,楚军阵中,除了赵子龙之外,谁还有些英姿。”
郭嘉的这份淡定从容,令赵云不禁暗生钦佩,他便想此人非是一般寻常小卒,自己不可轻易处置,便急是派人飞马报与颜良。
此时的颜良,正还悠然策马,缓缓的走在前来霸府的路上。
当斥候前来禀报,声称赵云在曹操霸府中,生擒了郭嘉时,不禁又惊又喜的。
颜良素知曹操每战,必会令郭嘉随军参赞军机,而今曹操去往长安平叛,竟留郭嘉在洛口,这自然令颜良有些惊奇。
喜得则是,似郭嘉这等天下奇才,可与庞统、贾诩相提并论的奇谋之士,竟然能被生擒活捉,得此至宝,颜良如何能不喜。
“驾!”惊喜之下,颜良马鞭一挥,策马飞奔霸府。
王驾抵达,众将士自觉的分开一条路来,颜良纵马昂首步入大门。
赵云迎上前来,银枪一指那盘膝而坐的苍白文士:“大王,那人就是郭嘉。”
颜良拨马徐徐向上,俯视盘膝而坐的郭嘉,却见他形容惨白,明显是有病在身的样子。
瞬时间,颜良明白了,这必定是因为郭嘉有病在身,行动不便,所以曹操才会将郭嘉留在洛口要塞中。
病得好,病得妙啊,若非你郭嘉有病,又如何能落到我颜良手中。
颜良心中愈加兴奋,便高声道:“郭奉孝,这么冷的天气,你这般坐在地上,不嫌屁股凉吗?”
此时的郭嘉,已是酝酿了满腔的慷慨之词,打算跟颜良来一番激烈的唇枪舌箭。
郭嘉却未曾想到,颜良一开口,竟来了一句“不嫌屁股凉吗”,这般戏言般的不靠谱言词,一下子把郭嘉心头酝酿的严肃气氛给扰乱。
“咳咳~~”郭嘉一口气没能提上来,禁不住又大咳起来。
看郭嘉那艰难的样子,颜良一眼便看出,郭嘉竟是有重病在身的样子。
颜良依稀记得,历史上的郭嘉,便是因患有重病,英年早逝,如今看郭嘉这般样子,似乎离病死已为期不远了。
“郭奉孝,你应该知道,本王可是你们口中的暴君,你这般束手就擒,就不怕本王宰了你吗?”颜良冷冷问道。
郭嘉勉强止住了咳嗽,不屑道:“郭某重病缠身,反正也是死路一条,早死晚死都是死,足下若是一刀宰了我,反倒是给了我一个痛快。”
郭嘉为病魔缠身,早就痛苦不已,如今辅佐曹操不利,又使曹操大势西去,心中更是痛苦不堪。
这双重的折磨之下,再加上落入了颜良手中,郭嘉早就没把死当回事,反想死了还干脆,少受些拆磨之苦。
颜良却冷笑了一声:“本王生平最喜欢跟人对着干,你想活,本王偏叫你死,你想求死,本王偏就非要你活着。”
郭嘉一愣,一时不解颜良这话什么意思。
颜良也不睬他,只扬鞭喝道:“来人啊,把郭嘉带下去,好吃好喝给本王招呼着,顺便再把张仲景传来,瞧瞧他到底得了什么绝症。”
号令传下,左右亲军一拥而上,把盘膝而坐的郭嘉,强行架起来就走郭嘉又惊又疑,搞不懂颜良打得什么主意,却又虚弱无力,半点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军士们将他架走。
此时,各处捷报传来,诸将已尽据四门,将整个洛口要塞,都纳入了楚的版图。
颜良笑道:“洛口已下,全军休整一日,明早就起兵,随本王直奔长安。”
……百里之外,新丰城。
傍晚时,曹操率领着两万步骑,风尘仆仆的赶到了这里。
此城距长安城,已不足三十里。
当曹操进抵新丰时,不少从长安城中逃出的人马,也纷纷逃来了此城。
曹操入城未久,长子曹丕便护送着曹操一家老将,狼狈的逃来了新丰城。
曹操眼见妻就都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既是尔等都无事,为父便可无所顾忌的攻打长安了。”曹操欣慰道。
“城破之后,儿请杀光那些叛贼,尽诛其九族,一个不留。”曹丕愤慨的说道。
曹操深深点头,亦恨恨道:“伏完这些狗贼,胆敢搅乱后方,破坏本相的大局,收复长安后,本相必将伏完一族,连同那伏后尽数杀光。”
左右诸将个个愤慨,皆是咬牙切齿,大骂叛贼,恨不得将伏完撕成碎片。
曹操便道:“大家都休整一晚,明天就随本相杀回长安去。”
话音方落,门外刘晔急急而入,脸色阴沉,沉声道:“禀丞相,大事不好,洛口要塞失守了!”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正中曹操脑门。
第七百四十六章终于挺直腰板
洛口城,失守了!
这惊天的消息,刹那间震得曹操天眩地转,险些站立不稳。
“父亲!”曹丕惊叫一声,赶忙上前扶住了曹操。
曹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边斗大的汗珠直往下淌,不知用了多大的心力,才将胸口的一口老血没有当场喷出来。
“颜贼怎可能这么快就得知长安之事,父亲前脚才刚走,颜贼后脚就发动进攻?”曹丕惊异的向刘晔问道。
刘晔苦着脸,默默道:“晔也无从得知,我只能猜想,伏完等一众叛贼,根本就是暗中就与颜贼有所勾结,所以他们才会在叛乱得手之时,即刻派人报与了颜贼。”
刘晔一语,蓦的惊醒了曹操。
恍然大悟的曹操,不禁万般懊悔,自责道:“本相早该想到,伏完这般奸臣单凭一己之力,怎敢如此胆大包天,定是暗中和颜贼勾结了才是,一招失策,满盘皆输啊。”
这边曹操还在懊悔时,那边又有情报送道,言是洛口一役中,曹真已为赵云阵斩,郭嘉来不及逃走,也为颜良生擒。
曹操又是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气的是脸色惨白,冷汗刷刷直滚。
这时,刘晔却冷静道:“洛口既失,颜良必定随后而来,眼下丞相必须即刻率军赶往长安,看看能不能在楚军追到之前,将长安收复。若长安克复,凭着城池的坚固,或许还有机会再与颜贼作周旋,否则……”
否则后面的话,刘晔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曹操也不敢多想,沉吟半晌,只得依了刘晔之计。
当天晚上,曹操便率了新丰城,率领着两万斗志低落之军,星夜兼程的赶往洛阳。
一夜疾行,天亮时分,曹操率领着他疲惫不堪的兵马,终于赶到了长安东城一线。
此时,伏完闻知曹操率师而还,已是将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都布署在了城头。
因是伏完不掌军权,此番参与兵变的人马中,只有不到一千的二线正规军,其余人马,多为伏完等合谋者,纠集的家仆门客,这些杂兵的数量,约在三千人左右。
本来以这样的乌合之众,想要击败近五千的正规军,夺取长安城,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伏完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事先控制了荀彧,使得长安守军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如此,伏完才能率领着一班杂牌军,成功的实现了这场兵变。
不过,伏完等人还没来及得庆贺一番时,就闻知曹操亲率大军归来平叛,这令伏完等兵变者,无不心下一惊。
天明时分,两万多正规曹军,已经在长安城外拉开了架势,作出一副攻城之势。
城头上的那些乌合之众,眼见这般架势,顿时都慌了神,个个皆心怀畏惧。
正当这班杂牌军惶然时,城头上,赫然出现了皇帝的所用的黄金伞盖。
却见那刘协头戴玉冠,手扶宝剑,威风凌凌的出现在了城头。
左右叛众见皇帝到来,无不深受振奋,皆齐呼“万岁”。
那山呼之声,响彻长安,震动四野,直令城外的曹军都为之微微色变。
刘协屹立在巍峨的长安城头,耳听着子民的山呼万岁,俯视着城外震撼的曹军,他的腰板挺得愈发的直,忽然间有种扬眉吐气,终见天日的畅快。
“曹贼啊曹贼,朕在你的阴影下战战兢兢了多少年,今天,朕终于在堂堂正正的站在这里,以大汉天子的身份来掌控自己的命运了,哈哈~~”
刘协是越想越兴奋,越想越畅快,禁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百余步外,曹操仰视着城头的刘协,眉头紧锁,牙关暗咬,眼眸之中喷涌着一种深深的厌恶。
“刘协小儿,你竟忘了当年本相的救驾之功了么,竟敢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在本相背后捅刀,可恨呐——”
曹操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就下令攻破长安,亲手将刘协那傀儡的狗头斩下。
曹操却忍住了,他知道,在此危急时刻,他必须要冷静下来。
于是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策马徐徐而去,向着长安城门方向而去。
许褚紧随而出,带着十余名执大盾的亲骑,环护在曹操的周围。
城上的叛军,眼见曹操亲自前来,那种对曹操存在日久的畏惧,很快又涌上心头,几乎本能的停止了山呼。
沿城一线,顿时鸦雀无声。
甚至就连刘协,两腿也本能暗暗发颤,惧意油然而生。
“长安城已在朕手中,曹操没什么可怕的,刘协啊,你要坚强。”
刘协暗暗的告诫着自己,勉勉强强的才提起了精神,高昂着头,故作出一番无畏的威严之状。
曹操驻马城前,相隔一箭之地,微微一拱手,高声道:“陛下,老臣听闻京师有叛贼作乱,老臣急是率军赶回平叛,让陛下受惊了。”
曹操虽口称老臣,但那言语之中,却有副大人同小孩说话的气势。
刘协挺起胸膛,清了清嗓子,厉声道:“曹操,京师并无人叛乱,乃是一众大汉忠臣,奉朕之命,驱逐乱臣,恢复汉室社稷。”
“乱臣?”曹操故作茫然,“未知陛下所说的乱臣,是在说谁?”
曹操那语气,俨然在警告刘协一般。
刘协虽居高临下,但长久以来受曹操的威胁,已是形成了习惯性的畏惧,虽故作镇定,但被曹操三言两语间,就问得有些慌了阵脚,不敢直称曹操为乱臣。
“曹贼,你休要装糊涂,陛下所指的乱臣,正是你曹操。”刘协身旁,一人指着曹操厉斥。
曹操眉头一皱,举目远望,却见骂自己那人,正是伏完。
“伏国丈这般指责,老臣可着实不明,当年陛下从西凉军手中逃出,落魄无依,老臣虽是弱小,但却毅然迎奉了陛下,这些年来,若无老臣东征西讨,力保汉室威严,天下间,已不知几人称王,几人称帝。如今伏国丈却公然指责老臣是乱臣,当真是叫老臣寒心啊。”
曹操一番委屈的控诉,声情并茂,极有感染力,只叫城上之人听着,都不禁暗自动容。
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