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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山渐青-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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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扑过去将她扶起。
    “水儿,撞到哪了,痛吗?”
    水儿却不答,扑在怀里嘤嘤饮泣起来,许清把她抱回榻上,用寒衣把她裹起来,连声问道:“水儿,快说啊,是不是扭到脚了!”
    听他焦急地询问着,水儿哭得更急,螓首埋在他怀里摇了摇,就是不说话。许清无奈,总不能把人家姑娘脱光来检查吧?想到这许清些心虚的看了看怀中的水儿,他大概也猜出水儿为何而哭了。
    水儿身体娇小玲珑,柔若无骨,让许清想起赵飞燕来,传说赵飞燕轻盈得能在掌上起舞,或许水儿也差不多吧。
    许清正心神不属的胡思乱想着,水儿双针突然揽住他的脖子,梨花带雨的粉脸抬起来,不由分说就深深吻在他的唇上,四目相对,水儿如殉道的圣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缓缓的闭上双眸,只剩睫毛上晶莹的泪珠还在微微的颤动。
    香舌却在他口中有些生涩地索取着,兰香盈腹,清津互濡,许清抛开心头的杂念,搂紧她的纤腰,深深地回吻着她,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俩人快要窒息,双唇才缓缓放开。
    水儿靠在他怀里,急促地呼吸着,酥胸起伏如涛,许久之后才喃喃地说道:“大人,水儿此生无憾了!”
    许清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中有些混乱,水儿对自己的心意已无须多用语言来表达,他倒不是故作清高,对这样一个任君采摘的美人儿视而不见,只是晏楠还没过门,家中已有一个红菱,红菱跟自己在先,便是晏殊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若是这时再把水儿带回去,情理上还真说不过去,说不得晏家那一群大舅子小舅子真会打上门来。
    他心中一阵发苦,唉,水儿啊,咱们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这个时候真不合适!
第二百一十三章 船到丹阳
    苏舜钦监守自盗案二审结果还未出来,许清和苏言道的急奏又来了,王伦被许清带着百名护卫逼得跳河了,差点去了龙宫称帝。这让赵祯松口气的同时,对那些弃城而逃、甚至干脆投敌的州官更为恼怒。
    若不是许清的奏章里让他缓一缓,说不定赵祯马上就要将淮南东路的官员一撸到底,太气人了这是!朕容易嘛,裤腰带都勒断了好几根,节衣缩食从内库中拿出钱来,给你们这些官儿发俸禄,连给后宫爱妃戴的首饰珠花,朕都是偷偷买地摆货来以次充好,你们倒好,让你们守牧地方,你们真的全给朕放羊去了。
    老好人赵祯轻易不发脾气,但真发起脾气来也一样风云变色,虽不至于伏尸百万,但砍几个脑袋瓜子还是有可能的。那几个投降王伦或弃城而逃的州官怕是免不了啦。
    范仲淹脚上还沾着泥巴,也火烧屁股的赶回京了,许清给他的信中说得明明白白,掌握好时机,借此机会,把这两路的官彻底梳理一遍。其实不用许清说,范仲淹又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早些时日在司农寺那只是小试牛刀,如今有两路官员来给老范砍,岂能不磨刀霍霍。
    文德殿的大朝会再次紧急招开,首先是京东东路的官员遭殃,裁掉那些闭门不出,任由王伦虏掠地方的官员没人跳出来反对,但对新官的任命却争持不下,贾昌朝一派自然不想放过这个安插党羽的机会,双方又在文德殿上演了一回口水大战,还好赵祯在怒极之下,难得雄起一回,对范仲淹提出的名单允了。
    接着便是苏舜钦等人的二审判决,王益柔的《傲歌》惊天地泣鬼神,即便是开封府尹龙应芳充分领略了赵老大的意思,二审结果王益柔还是被踢到了真州做个税监,苏舜钦好些,从进奏院提举变成了楚州知州。太常博士周延隽,殿中丞周延让这对难兄难弟,被告发守丧期未满参与宴乐,也一起被贬到淮南东路去了,一个成了泗州通判,一个成了海州通判。当然,除了王大才子太耀眼外,其他人与其说是被贬,还不如说是被范仲淹来了个乾坤大挪移,弄到淮南东路去了。余下的人全作罚俸留用处理。
    王拱辰等人眼看到嘴的鸭子真的飞了,恨得直咬牙,奈何赵祯这次被王伦那身黄袍雷到了,管你上什么奏章都不理,一改原本温和的作风,铁了心要借范仲淹之手,把京东东路和淮南东路理出一个朗朗睛空来。
    船到丹阳,许清要停留巡视一翻,丹阳以平原为主,农业已经极为发达,是典型的鱼米之乡。这里出过两个皇帝,人家这两个皇帝可不象高邮出产的王伦一样,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开国皇帝,一个是齐高帝萧道成,一个是梁武帝萧衍。虽然这两个人开创的皇朝也不长,但至少不象王伦那样,拉上百十个人就立国称帝。当然了,高邮的兄弟们也别泄气,王伦这皇帝干得虽然不怎么地道,但至少是出过皇帝了,比大多地方都强嘛。
    据说唐天定年间,因当时丹阳境内生长着众多的赤杨树,“赤”与“丹”同义,“杨”与“阳”谐音,故名“丹阳”,后取“丹凤朝阳”之意,定名丹阳。许清留意了一下,四处皆是肥沃的良田,一时倒没发现有太多的赤杨树。
    舟上相处不过两个时辰,水儿便是千般不舍,却也不敢误了许清的正事,只好回到自己的舟中去,两人对立船头,许清笑呵呵地问道:“水儿,你是回扬州呢,还是真去苏州?”
    “奴家哪也不去,就在丹阳停船,素闻这里出产的曲阿酒十里飘香,奴家就在这里但求一醉!”水儿的话透着浓浓的幽怨。
    许清听得一窒,回望她道:“水儿,先回扬州去吧,寒气渐深,别到处乱跑了!”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和水儿大概是重遇在了一个错误的时间,此时应不复多言。
    看着许清的船渐渐远去,水儿久久的立于船头,任西风吹卷着衣裙,水波荡碎她的倒影,心里最珍贵的东西仿佛被人抽走了,双眸渐渐的迷蒙起来,天上浮云无根飘荡,一江流水余惆怅,水儿抽出丝巾,轻抹湿透的又腮,对着个郎远去的船儿哽咽而歌:恨无兮羽翼,高飞兮相追。长吟兮永叹,泪下兮沾衣
    许清和往常一样,在丹阳没有直接去县衙,而是顺着河道四处察访,此时晚稻早已收完,田野间少有农人,一片沉寂,倒是不时有些百姓撑着小船,于河道上撒网捕鱼,仔细观察可见,许多河堤低矮处都得到了加高,田间的引水渠道也新作清淤处理。江南这一片水道众多,灌溉不成问题,反而是防止水灾才是重中之重。
    根据后世的一些研究资料,在中国历史上,两宋时间的气候是最适合农业生产的,总体而言,这时期的气候相对温和,雨水充沛,那种连年大旱的情形比较少。倒是因为雨水充沛,经常引发水灾,三月桃花汛,夏汛,秋汛,连绵不断。
    今年就因赣水在汛期决堤淹没了吉州数县,别以为大宋几百上千个州县,几个县受灾就不当回事,就算不因此引发动乱,然受灾州县的百姓不但颗粒无收,朝廷还得拿出大量的银钱,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救灾;而且一处受灾,还容易引发其它地方的粮价飙升,在这种连锁反应之下,等于是其它地方的百姓也跟着受灾。
    而且水灾跟旱灾不同,旱灾发生的过程比较缓慢,只要朝廷救济得力,百姓就不会有太多的死伤,水灾却往往是突发性的,不但是田间欠收,连房产家什都可能一下子被冲没了。在如今这种讯息及交通落后的情况下,朝廷往往还来不及反应,便已造成百姓大量死亡,并易引发疫病。所以水灾的危害性更为惨烈。
    不过那些大江大河的防汛不是许清此次巡视的重点,先不说大江大河的治理职责不归司农寺,光是他投入那百多万贯,若是用来治理大江大河的话,打个水漂都不够。所以此次司农寺的投入主要是针对一些小河道,及田间灌溉渠道的治理。
    许清在外面走访了半天,也只能看了个大概,主要还是靠找当地的农户了解情况,毕竟哪里容易引发灾情,他们才是最清楚的。或是和坐在村头树下烤火的村民扯一下家常,或是站在船头,边看渔夫撒网,边与他们闲聊打听;他在润州住过不短的时间,加上常和梁玉聊天,如今也不时能来上几句吴侬软语,逗得渔夫呵呵直乐,人家见他一个书生坐在船头,对农桑之事问长问短,倒也觉得亲近,有什么说什么,最后还塞给他一条两斤的大鲤鱼。看着人家光着脚板在寒风里撒网,许清倒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鱼儿了。
    向晚时分回到丹阳县城,许清也懒得去找县官,让荆六郎去找司农寺提举司派驻丹阳的人员。许清就在船上等着,丹阳除了沟通南北的大运河通过外,还有鹤溪河、九曲河、丹金溧漕河在丹阳境内交汇,水网极其发达,沿河两岸商铺林立,酒旗飘扬。
    许清的船就泊在一家名叫河阳的酒楼前面,从二楼的轩窗望进去,可见里面宾客满坐,各色幞头晃动着;一个老者拉着胡琴,旁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放开嗓子,正在为客人唱曲,甜糯的吴音飘到船上,连许清也听得津津有味,见飘摇的酒旗上写着‘曲阿酒’三个大字,他想起上午临别时,水儿曾称赞过此酒,干脆就带着几个护卫跳下船,上楼用晚餐。
    掌柜的是个圆脸的中年人,头上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用蓝色的幞巾扎着,给人很干练的印象,见许清衣着贵气,带着几个高大的护卫进门来,手里还提着一条大鲤鱼,虽说没见过来酒楼吃饭还自带食材的,但瞧见许清这一身打扮,掌柜还是连忙迎上来说道:“客官您楼上请,我们河阳酒楼菜色齐全,味美而鲜,楼中所卖的曲阿酒,全是正宗**泉所酿,鲜甜香美,醇和爽口,包管客官饮过不忘。”
    许清笑呵呵地听完掌柜的自夸,上到二楼选了个空桌坐下,然后把那只大鲤鱼往掌柜手上一塞说道:“把这鲤鱼给我红烧了,再来几样你们酒楼的拿手好菜,曲阿酒就先给我开一坛来吧!”
    掌柜的虽早有心里准备,但那鲤鱼入手沉重,还是让他为之一滞,讪讪笑两声提着鲤鱼去了。不一会跑堂的伙计先把酒拿了上来,拍开封泥后倒入杯中,只见此酒色泽黄橙透明,浓香扑鼻,许清端起杯子浅尝一口,确如掌柜刚才所说,鲜甜香美,醇和爽口,且回味绵长。
    伙计一见许清神色满意,连忙接着说道:“客官,咱们这曲阿酒又叫状元红,灌坛封缸贮窖都在十年以上,客官是个读书人,喝了咱们这状元红,来年必定高中榜首,摘得状元桂冠。”
    呵,还有这等说法,喝了状元红就能高中状元?不过这由头说得挺顺耳,若是别的读书了,一定乐意听,不过许大官人嘛,他还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的。
第二百一十四章 白露为霜
    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来时,李光男几个已经先喝了半坛曲阿酒,许清打趣道:“李光男,瞧你们喝得这么爽快,也打算去考状元?”
    “侯爷说笑了,咱们只是想沾沾侯爷的光,考状元咱们几个这辈子就别想了,不过多喝一点,说不定下辈子还有机会。”李光男跟许清久了,不再象当初那样拘束,答起话来也有了几分幽默感。
    许清举筷夹起一片鱼肉,边答李光男道:“还下辈子考状元呢,瞧你们一个个牛饮的样子,说不定下辈子投胎到蛮牛身上,难不成咱们大宋准备出产几头牛状元?”
    “侯爷,您是不是没带够银子?”
    “我是没带银子啊,怎么了?”
    “这就难怪了,咱们多喝两杯看把侯爷心痛的!”
    “切,爷没带银子,但有交子!瞧着!”
    许清说着对唱完曲后,正在各桌讨赏的小姑娘招招手,各桌的客人正多则十来文,少则三两文的,把赏钱丢到小姑娘手中的盒子里,那唱曲的小姑娘长得挺水灵,梳着一对双丫髻,那双大眼睛有点象家中的小颜,让许清颇感亲切,等小姑娘走过来,许清抽出一片五贯的交子,放到她的小盒子里,把人家小姑娘吓了一跳,连忙要跪下磕头。
    “别磕,别磕,你曲儿唱得好听,多给点赏钱是应该的,去吧!”
    “多谢大官人,多谢大官人!”小姑娘得了这么多赏钱,再被许清一夸,兴奋得小脸通红,最后还是给他捡裙行完礼,才欢喜的去了。
    啧啧,这赏钱咋就给得这么有成就感捏?别人欢喜,自己开心,一举两得,许清突然又想起京里的关公子来,当初自己被他用钱砸得晕淘淘的,羡慕不已,等回京后是不是也去找他砸回头呢?
    “侯爷,属下一月的俸银也没这么多,要不属下这护卫不干了,改给侯爷您唱曲吧?”李光男看着许清出手大方,故作泄气的说道。
    “就你那嗓子,可别!人家唱曲要钱,你唱曲要命,爷我可听不起!”
    旁边的几个护卫听了爆笑起来,把酒全喷在了李光男身上!
    “作死啊!信不信我唱曲给你们听个够!”
    被李光男以唱曲威胁,几个护卫顿时神色大变,头全低到了桌子下,只剩下双肩不停的耸动。许清乐了,对李光男笑道:“以后他们不听指使,你就用这一招准灵!”
    许清他们在楼上坐了一盏茶功夫,荆六郎才把提举司的吏员带过来,那叫宇文启的吏员对许清出现在丹阳倒不奇怪,毕竟丹阳离扬州并不远,想必早以听到了风声。
    添酒加筷之后,许清对宇文启问道:“无他,找你来就是想对丹阳的水利工程作个了解,说说现在的进展如何。”
    宇文启拘谨地答道:“回少卿,丹阳的田间引水渠道基本都清淤过了,大部分小河堤也都作了加高加固处理,只是九曲河有一段大堤本来还须加固的,但丹阳知县蒙汉清说朝廷拔下的银子已用完,九曲河的工程又比较大,所以目前丹阳县暂时无力处理。”
    “那你们可有发觉蒙汉清有贪污款银的嫌疑?”
    “这个属下仔细盘查过,倒没有发现蒙汉清有贪污的嫌疑,这次朝廷下拔到丹阳的款项共计九百四十贯,虽然水利工程动用的大多是厢军,但人马嚼用加上工程用料的费用,这些银钱确实不多的,蒙汉清后来还发动了当地乡绅义捐,共筹得五百多贯银钱也全投了进去。然九曲河属下也去看过,若想彻底治理好那二十里河堤,起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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