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妖娆-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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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张口,终是无力唤了一声:“晔……”
没有任何回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不怕晔怪他,他只担心晔的身子未愈,是否能承受这寒风的侵袭。意潇与莫残歌的生死未卜,他又何尝不难过,但他身为一国之君,一切只能以大局为重。凝儿,若要怪,就怪他吧。
南宫晔面上是死一般沉寂的表情,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缓缓抬头,远处天边有乌云几许,印在眼中灰蒙蒙的一片,遮盖了本该属于他的耀目光华。
“启禀王上,启禀王爷,整个山谷都翻遍了,还是没有发现冷将军和莫将军的尸体……”
一名士兵奉命来报,但他话未说完,南宫晔转头一记冷光射来,那士兵身子一抖,直觉背脊发寒,头低得更低,脑门已挨着冰凉的地面,只等着被训斥。
南宫晔冷冷道:“一群废物!谁让你们找尸体?本王要的是活人,滚回去,接着找。”
“是,是!”那士兵忙磕着头应了,连滚带牌的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易语红着眼眶,上前轻轻唤道:“三哥,你先回去吧,这儿……有我们在就行了。”
南宫晔仿若未闻,只定定的望着那座崩塌的西山上堆积的乱石,脑海中全都是她悲痛欲绝的表情。莫残歌,意潇,请你们为了她,一定要活着。
易语见他没反应,无奈的回头望向齐澈。
齐澈叹了口气,走上前,却是对着南宫傲,请示道:“王上,我军在此搜寻已有数日,您看是否抽调一半兵力,趁着金国还未来得及调派援军之前北进,夺回我们丢失的城池?”
南宫傲看着南宫晔的背影,沉默无声。
南宫晔收回目光,深吸一口凉气再吐出,依旧没有温度。就那么背对着他们,用没有任何情绪的和声音,道:“齐澈,你速去点五万精兵,本王要亲自前往,收复失城。”
三人面色皆变,易语急道:“三哥,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已的身子啊?”
齐澈道:“敌军主力已被歼灭,其留守在那三座城池的兵力不会很足,我们要夺城应该不难,王爷无需亲自前往,又何必……”
南宫晔转身,冷冷截口:“这是命令,你只需照办即可,不必多言。本王身子如何,自已心里有数。”
齐澈微微一怔,立刻按军中礼仪行事。”齐澈领命。”
易语蹩了蹩眉,道:“三哥,齐澈也是为你好啊。”
齐澈拧眉,忙给她递了颜色,示意她别再说了,军中命令不同于平常的相处,本就该无条件服从,没有好意歹意之分。
南宫傲却开口劝阻,却见他一眼瞥来,不是冷厉,而是不可摧毁的坚定,令他所有的话语全部哽在喉间,无法说出。
南宫晔自他二人之间擦身而过,丝毫不见停留。寒风凛冽,将垂散的长发吹往一边,凌空飘摇,袖袍摆动,随着稳健的步伐,发出簌簌之音。他挺直的背脊是坚毅的线条,投在地面被拉的细长的影子,浅淡的几乎看不见,彷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一般。
南宫傲望着那孤寂萧瑟的背影,忽然就觉得心里一阵酸涩。”晔,我……对不起。”也许这一回,他又错了,他可以打晕他,保住他的命,但是没能救得了他的心。
南宫晔顿住步子,却并未回头,只面无表情,淡淡道:“王兄,你没错,勿需自责。”
作为一个兄长,王兄没错,作为一个君主,王兄也没错。
那么,是他错了吗?错在他不该记得有那么一个湖?错在他想要早些解决封国的困境?还是错在他不该不知道意潇是他的哥哥?又或者错在他不该没有防备以至于被王兄一击昏倒?
没有,也许都没有错,但是……这个结果,就是错了。
伸手从怀中掏出那张看了无数遍的字条。短短三字,承载着两个人的全部感情,令他从一开始的惊喜,到如今再看,只剩下满心的悲凉,无处宣泄。
难道,要和相爱的人相守,真的就这么难吗?
长叹了一口气,收起手中的字条。大步前行,伴着他的,始终是身后拖得长长的影子。
封国辰王亲自领兵,收复失地。三座城池留守的金军,因临绝谷一役的惨况,无不闻风丧胆,或弃城而逃,或死守不出。不论是哪一种情形,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凡辰王所到之处,金军一个不留。每收回一座城,便会留人安抚,将金军自城中百姓之处搜刮而来的钱粮财物,返还于民。每过一处,百姓臣民无不欢呼?喊,视他为神明。
金国并未派援军,只于边关屯兵防守,北方战事暂歇。南边翌国听闻金国战况,也暂缓攻势。而翌国王上,身体每况愈下,几名王子之间,明争暗斗,愈加激烈。
封国危机暂解,又逢除夕降临,家家户户,皆是喜庆之气。城中各富商官吏难得一见这等惊世人物,便欲巴结讨好,争相大摆筵席,欲请辰王赏脸,却屡屡遭拒,也不气馁,反倒变着法的,将美酒佳人送往辰王暂住的别馆,结果,不但没得到想要的效果,反倒差一点连命都搭进去。自此,再无人敢提。
南宫傲直接从煌城带部分军队班师回朝,齐澈易语与南宫晔一起,暂留边关宜城,以防金军再度来犯。而冷意潇与莫残歌,仍然下落不明。
宜城别馆,冷月如水洒满遥台。南宫晔立于高高的瑶台一角,彷如遗世独立。
目光望向城里千家万户灯火通明,面色沉默,心中寂寂。
陌儿,她在哪里?
她此刻在做什么?
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她会有多伤心?
为什么他们之间,要有如此多的波折?用生命和他所有感情成就的一丝希望,再次灰飞烟灭。
幸福,总是来得如此不易,却又消失的那般容易。
抬起头,泛着青白的指尖夹着的一片竹叶,就唇。依旧是空灵之音,却再也吹不出往日的曲调。
陌儿,真的很想她,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抬头望,漆黑的夜空,没有半颗星,只一弯残月被浮云半掩。
忽然,一点白影自眼前飞过,定情一看,是只信鸽。凭着过人的目力,那鸽脚上绑着红黄相间的缎子,在夜空中依稀可辨,那种颜色,在云阁之中,代表着重要事件。不知与她可有关系?
他心中一动,手中竹叶划空,以最合适的力道将白鸽击落,飞身向前接住。
取下字条之后,才想到这信鸽是从北方而来,应是云阁在金国分阁传来的消息,又怎会与她有关呢?不禁自嘲一笑,但既然已经取下来了额,就不妨看一看。
指动,展开字条,一眼览过。?那间,只觉脑中轰鸣一声,顿时,天旋地转,眼色昏黑一片,身子却僵硬如铁,屹立着,不倒。
白纸黑字,只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映在他眼中,是狠狠的一痛,就在这一刻,这些日子以来,所有伪装的平静,瞬时被撕裂,支离破碎。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字条自脱力的指尖滑落,缓缓的漂浮着坠地,僵硬的身躯,一时间,竟然失去了反应。
“三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易语和齐澈本想找他商讨除夕之事,见他房里没人,便出来寻,却见他的神情是少有的怔愣,整个人彷佛失了魂一般,一动也不动。还有那凤眸之中流转的惊天痛意,使得他们一惊,随即见到地上一只白鸽安详的躺着,腿脚上红黄缎带依旧在。
易语立刻皱眉,不悦道:“三哥,你竟然不经过我同意,擅自拆看我的信件?你太过分了!”
南宫晔木然的立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无。
齐澈疑惑的捡起落在地上的那张纸条,递给易语。
易语接过,一看之下,大惊道:“啊?这,这,这……”
齐澈看过也是一惊,只见字条上写着:魔宫宫主自愿入驻太子府,除夕日嫁为太子妃。
二人面面相觑,这次如陌去往金国之事,并未告知易语,而易语先是忧心南宫晔,之后又是战事和冷意潇莫残歌的事情,因此,对如陌的去向,也未曾多加追问,还一直以为她回了魔宫。
两人的目光,双双望向一呈呆滞的南宫晔。
这样的事实,于他而言,真真是残酷。
他不愿相信,但不信,又能如何?可能改变得了什么?
浮云飘过,残月如钩,冷光普照,照出他面上血色尽褪后的苍凉灰败的表情,唇角止不住的颤抖,竟……惨笑出声。
“三哥……”易语担扰的唤了声,看着他那无比慌乱的惨笑,感觉心都在抽着,忙安稳道:“也许这消息不是真的,或者是有人认错了人也说不定……”
她忽然觉得自已说的话很无力,云阁的消息,真不真,她最清楚,可她实在看不下去他那样伤痛却隐忍的表情,不由眼眶一红,祈求道:“三哥……你别这么笑,我看着……好难受。”
唇含苦涩,笑音抵哑,仿如喉咙被强硬撕裂的感觉,悲恸之感,入人肺腑,直击人心底深处。他想停,却发现已停不住。
不是说让他等她吗?为何转眼间却又要嫁与他人?为什么?难道又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苦衷?
齐澈叹道:“以如陌对王爷的感情,即使这个消息是真的,我想,也应该事出有因吧。”
事出有因?!为了冷意潇和莫残歌的生死不明而放弃与他之间的感情,从此划清界限?或是非她所愿,只是被逼无奈?总之,不可能是因为爱,她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不想再妄做猜测,他一定要找到她,问个明白。为何要在留给他光明之后,再亲手将他推往无边的黑暗,任他一人独自沉浮。
离除夕日,只剩下短短五天,片刻也耽误不得。二人连忙跟上。
一声带痛的嘶鸣天响,划破了寂静的长空。随之狂奔而出。
易语惊道:“三哥,你去哪儿啊?”她话未说完,南宫晔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视线当中,不曾有过任何的回应。
齐澈望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无奈叹道:“他这是要连夜赶往金国,即便不能阻止那场婚礼,至少也要寻个答案。”可是,他忘了,他是封国战神,不久前才歼灭了敌军二十余万,早已被金国之人恨之入骨,如此独身一人前往敌国,是多么的危险。
整整五个日夜,大道之上,一人一马,疾驰如飞,未有丝毫的停顿。
冬日寒风凛冽刺骨,刮在脸上如刀割般生疼。
他,一代战神,名动九州岛,曾不将世间一切放在眼中,极尽狂傲自负,以为这世间之事莫不在他掌控,然而,世事难料,本以为是无情之人,却终究逃不掉情之一劫。如今,因多日积压在心头无法纾解的郁痛,加之这一足以摧毁他所有信念的震撼所带来的沉重打击,竟然令他在一夜之间,斑白了两鬓,于如此年轻的面庞,平添了百年的沧桑之感。
那空蒙的眼神,望不尽前程茫茫路,看不见身后的烟尘滚滚。
他多想要问她一声:“陌儿,你想要我活着,可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我活得比死还要痛苦?”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更新时间:2010…2…3 13:23:13 本章字数:4096
金国,一道赐婚圣旨,震惊朝野。百官上奏欲求帝收回成命,却不得见。众臣辗转求见皇后,得知此婚事乃太子一心所求,皆无语噤声,无奈摇头。太子行事荒唐,人尽皆知,想不到帝后竟纵容至此。太子大婚乃国之大事,太子妃更是将来的国母,岂可如此儿戏,立一名男子为太子妃,这简直是荒谬至极,且有损国体,置国家颜面于不顾。但怒归怒,谁又有勇气和胆量敢当面指责叫??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如陌半靠在院内一株梅树下的软椅之上,一只手放在身旁吃桌上盛着白子的黑玉盘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
稀薄的阳光透过梅树的枝桠,缕缕光线洒落在她身上,交错纵横的枝影夹杂的光线,感受不到丝毫暖意。抬目,看着前方延伸的细枝上不知何时已悄然绽放的第一朵梅,纯白如雪,傲然独立。一缕暗香充盈鼻尖,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仔细的,仔细的感受着,却彷佛闻到了那曾经非常熟悉的清淡香气,脑海中浮现的是大片大片的杏花,风中飘落的轻红花瓣,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思绪渐渐飘远,她又一次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往事当中,失了平常的警觉,甚至连园中何时多了一个人都没能察到。
鸾韵怔怔的望着如陌嘴角噙着的那一?异常纯净的笑意,那是她从未曾见过的,带着淡淡的甜蜜和温暖的笑容。小姐她,一定想起了隐香渊的那段日子吧?!在隐香渊养伤期间,她听云芊说过小姐失忆时的一些事情,那是她不曾了解的另一面,她一直以为,小姐天生就是清冷的性子,原来不是。
握紧手中刚收到不久的消息,心情沉重,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自从星魔死后,她开始学会思考很多事情,学会用心去感受是身边的每一个人。
看小姐此刻泛着淡淡的幸福光泽的面庞,她怎忍心将那个消息告知于她?第一次,这是第一次,她有了想要隐瞒小姐的念头,虽然不知道能瞒多久,但这一刻,她真的……说不出口。
将那张承载着不幸的薄纸,小心的揣进怀中。缓缓靠近她,直到浅淡的影子笼上了如陌的身,她才蓦地惊醒,睁开双目,一看是鸾韵,眼中乍现的凌厉以及浓重戒备之色才有淡了去。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不动,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确定院子里并无其它人,才压低了声音,淡淡的开口问道:“鸾韵,可是有封国的消息传来?”
鸾韵点了点头,嘴角牵出一个笑容,道:“是的,小姐。辰王醒过来了,他的身子已无大碍,而且手部的经脉也已经被修复,只要休憩一阵子,就会痊愈。以后,小姐……不用再忧心了。”
他醒了!如陌倏地坐起身,眸光璨亮,发自内心的欣喜之色没有半分的掩饰,就这样映在了鸾韵的眼中。明明是欢喜的神色,看的鸾韵却只想哭。本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却又随之带来了另一个极大的不幸,小姐她若是知道了,说不定如何伤心呢?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家小姐,为什么就不能让小姐过上真正幸福的日子?
如陌并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