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岂是池中物(未删全本)-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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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在红灯时堵住了路口儿,他早就“远走高飞”了。
“下一个大路口儿是江宁路,不要拐,再前面到石门路左转,然后第一个路
口儿右转,上北京路,一直开,过了友谊商店左转,上中山东路,过了黄浦江就
离浦东机场不远了。”文龙把整条路线都勾画出来了。“北京路?去了‘路’字
儿,不就到了咱们的地盘儿了。”这个时候侯龙涛还是没忘了说笑。
“巡洋舰”领先的不少,但却无法彻底的把“捷达”甩掉,一直到了浦东,
它仍然没从后视镜里消失。虽然浦东的开发已很有规模了,可比起上海的老城区,
还是略显荒凉,可能主要是因为浦东大部分的地区都是用于居民新居,少了大型
的商业中心,越是接近浦东机场越是如此,甚至还能看到农田,但道路却宽阔了,
车辆也少了很多。
“嘿嘿,这回你还怎么追?我操!”侯龙涛刚笑了两声儿,脸就又沉了下了。
“怎么了?”“我狂开了快半小时了,就算是在北京也早该有人报警了,可到现
在都没有警察来拦咱们,一定是老毛要他们暂时不要插手。这是老毛的地盘儿,
却一直只有一辆车在追咱们,妈的,肯定有人在前面等咱们,说不定所有的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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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什么的都已经有他的人了。”
侯龙涛的想法大部分正确,只有一点,并不是没有别人在追拦他们,只是因
为他开得实在太疯了,三路拦截的人都没赶上,他的这个判断失误表面上看并没
有什么,但实际上却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这时候,天慢慢的阴下来了,看样子
可能要下雨了。
“嗨,别慢下来啊。”文龙叫了一声。“噢。”侯龙涛看到“捷达”再次出
现在了后视镜里,赶忙又狠狠的踩下了油门儿,拐了个弯儿,不再朝机场的方向
开了。“现在怎么办?”“操,机场是不能去了,你现在就给北京打电话,一是
让人去接老吴,二是让他们派人来上海,让他们坐火车,带家伙,具体地点以后
再连络。”
“那咱们现在去哪儿?”“我先在这儿转两圈儿,这儿车不多,大概可以把
尾巴甩掉,要是不能,咱们就开回闹市,在人多的地方,徒步甩掉他们,然后找
地儿躲起来,等人来接咱们,千万人以上的城市,只要咱们不动,应该不会出问
题。”“好。”文龙掏出了手机,开始和北京联络。
如果侯龙涛是直接把车开回城里,虽然无法摆脱“捷达”,但他的计划仍有
百分之五十成功的可能,可他却在小范围内转起了圈儿,立志于毫无顾虑的离开
浦东。十几分钟之后,“捷达”已然不见踪影了,“嘿嘿嘿,OK了,咱们现在该
怎么走?”“问我?我怎么知道?一直是你开的车啊。”文龙装出极为惊讶的样
子。
“你大爷,地图在你那儿。”“我他妈刚才不是打电话呢嘛,哪儿记得路啊,
不知道咱们现在在哪儿,光有地图管个鸟儿用啊。”“妈的,怎么连个路牌儿都
没有。”侯龙涛把车速放慢了,左右张望着,他们现在处于一片新建的居民区中,
好像都没入住完全呢,“开窗户问问。”他说着就把车缓缓的停到了路边。
文龙刚把车窗按下来,想要向旁边的卖报人问路,“大哥,这是…”突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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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轮胎与地面磨擦的刺耳声音传了过来,一定是因为车辆急转、急起或是急刹而
产生的。侯龙涛正在低头点烟,要说他的反应也真算快了,头都没抬,踩住刹车
的脚就已经移到了油门儿上。但为时以晚,两辆从前面拐角处冲出的小轿车已然
一前一后的把他们夹在了中间。
刚刚启动的“巡洋舰”撞在了挡住去路的“蓝鸟”上,因为还没有提起速度
来,并没能冲过去。几个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汉从敌车上蹿了出来,其中一个上来
就把“巡洋舰”驾驶室上的玻璃抡碎了,还企图把车门打开,剩下的几个人也开
始砸车,“小赤佬,都他妈给老子滚下来,北京小崽子也敢来上海兴风作浪,活
得不耐烦了。”
“去你妈的!”侯龙涛向右猛打方向盘,脚下狠踏油门儿。“巡洋舰”在自
己的左前角儿与“蓝鸟”的右侧刮蹭所发出的“呲啦、呲啦”声中,艰难的驶上
了人行道,但阻力一去,它立刻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快追,快追。”一群人呼啦呼啦的上了车,可是“巡洋舰”已经从他们的
视线中消失了,“喂,他去哪儿了?”一个人对着手里的对讲机喊了起来。“他
从前面第二个路口右转了,跑不了的。”说这句话的人是在一架上海市公安局的
直升机上。
“毛总,车上只有两个年轻人,吴倍颖可能已经从虹桥机场走了。”“真是
废物!”毛正毅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脑门儿一下儿,吴倍颖背叛了,他才发现自己
竟然找不到一个完全靠得住的手下,“是不是有一个戴黑边眼镜的人?”“是,
开车的那个就是。”“一定要抓活的,另外一个生死不限。”老毛明白,证据很
可能已经离沪了,唯一挽回的希望就是用侯龙涛做人质。
“毛总放心,一定会抓住他的。”“放心个屁,侬让我放心了多少次了,我
哪次能真正的放心?侬听清楚了,如果让侯龙涛跑了,侬也不用再给我打电话,
侬就直接带着侬的人,还有侬的老婆孩子,一起从‘东方明珠’上往下跳吧。”
毛正毅是下了死命令,要是抓不到人,自己说不定都要跳电视塔呢…
“四哥,你的手在流血呢。”“嗯?”侯龙涛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背,果然
是血淋淋的,“没事儿,大概是碎玻璃划的。”“停下包包吧。”“还停?”
“嘿嘿嘿,操,没想到咱哥们儿也有逃命的一天。”文龙笑着点上烟。“哼哼,
轮也该轮到咱们了。”“去哪儿?”“回城,上海不是也有地铁嘛,咱们去见识
见识。”
侯龙涛说的很镇定,心里却根本没底,他完全分不出东南西北,天阴沈的很
厉害,虽然还不到2 :00,但已经见不到太阳了,就连号称在全上海各个地方都
能看见的“东方明珠”电视塔也瞧不到,还起了风。“巡洋舰”的好几块儿窗户
都被打碎了,有点儿“城雨欲来风满车”的意思。
雨终于下了起来,虽然不大,但却很急。“奶奶的。”侯龙涛的左胳膊都被
打湿了,他现在是惊弓之鸟,不敢停车,更不敢弃车步行。文龙倒是挺美的,刚
才被袭时,他那边的窗户是按下的,所以没被打碎,现在倒是免了他被雨淋。
“找地方换车吧。”文龙在反光镜里并没有发现追踪的车辆。
“不用了,看见前面那座桥了吗?”“废话,那么大个儿个铁家伙我能看不
见?”“我不知道那是杨浦、南浦、徐浦还是奉浦(那时卢浦大桥还未完工),
反正是回市里的路,过了桥,咱们基本就算是胜利大逃亡了。”侯龙涛这只瞎猫
算是撞上死耗子了。
一辆“黄海”大客车和一辆“昌河”面包车跟在伤痕累累的“巡洋舰”后面
上了桥,其实这两辆车已经跟了“巡洋舰”几分钟了,但因为没有可疑的突然移
动,也就没有引起侯龙涛的特别注意。雨天路滑,再加上自己在挨淋,侯龙涛开
的不是很快,走的是最靠桥栏杆的慢车道,“黄海”都并到了里侧的一条车道,
平稳的进行超车。
两个小伙子又开始有说有笑了,在行驶到大桥中段的时候,他们追上了“黄
海”,“操,开这么慢,刚才穷并个屁…”侯龙涛的话还没说完,“黄海”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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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向外强行并线。“我尻!”侯龙涛猛踩刹车,他不可能躲闪,这座桥没有非
机动车道,右边只有一条被矮石墩隔开的隔离带,再向外就是因风雨儿显得黑沉
沉的黄浦江水了。
“黄海”原先就是在减速行驶,并线到一半儿就开始刹车,等于是从斜刺里
横在了侯龙涛的跟前,“巡洋舰”一头扎进了它的“肚子”里。侯龙涛都来不及
反应,一直跟在他后面的那辆“昌河”就顶住了“巡洋舰”的“屁股”,使它进
退不得。
“妈的,还是没跑了。”侯龙涛苦笑了一下儿,到了现在,他仍然没有感到
特别的威胁,就算自己被抓了,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他明白自己有做为人质的
价值。眼看着十几个持刀扛棍的人从“黄海”、“昌河”上下来了,向“巡洋舰”
围过来,“怎么招,文龙,打还是降啊?”
“打?怎么打啊?我叫林文龙,不叫李小龙。”“得,那咱们就别吃这眼前
亏了。”两个人推开各自身前的安全气囊,下了车,把手高高的举了起来,脸上
还带着笑容,“没必要动手儿,我们跟你们走就是了。”周围的人还是不紧不慢
的向他们靠近,反正猎物已经落入了陷阱,没什么可着急的。
一辆车头“受伤”的“蓝鸟”停了下来,司机率先蹦下车,手里提拉着方向
盘锁,冲到了侯龙涛面前,搂头盖脸就砸,他恨死这个小王八蛋了,原来那辆
“蓝鸟”是他自己的,虽说公司肯定会出钱修理,但眼见爱车被撞坏了,还是钻
心的疼啊。
事出突然,完全处于不设防状态的侯龙涛根本来不及躲闪,本能的用左臂向
外一搪。他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喀喳”一声,“啊!”侯龙涛单膝跪地,右手
撑地,左臂软绵绵的垂着,他疼得虚汗只冒,肩膀发抖,知道自己的胳膊有可能
是骨折了,最轻也是个骨裂,“你妈了个鸟Bi的!”
“小杂种!”司机再次举起了长锁。“够了,”两个人上来拉住了他,“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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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活的。”就这么一耽误,文龙已经蹿了上来,一把抢过司机手中的兵器,双
手前后分握,重重的捅在了他的小腹上,紧接着前手上抬,后手下按,锁头儿不
偏不倚的撩在了他的下巴上。就这一下儿,那个司机连叫都没叫就昏过去了,八
成儿是把下颌骨挑碎了。
这下儿可是捅了马蜂窝,一群人全冲了上来,真打起来,也就顾不得什么命
令了,再说老毛要的是侯龙涛,另外一个的死活他们并不在乎。“噗”、“噗”,
文龙背上立刻就被砍了两刀,他倒地的同时,长锁也脱了手。
侯龙涛一抬头,看到几个人围着倒在血泊之中的文龙又踢又打,脑袋“嗡”
的一声,他伸右手抄起了面前的长锁,一跃而起,揳倒了一个正在殴打文龙的杂
碎,强忍着左臂钻心的疼痛抓住了文龙的领子,拽着他的身子向后退,边退边狂
抡着手里的家伙,他的样子就像是疯了,连眼都红了,一时之间倒是也没有敌人
可以近身。
侯龙涛的后背已经顶到了桥栏杆儿,他把文龙的身子拉了起来,“文龙,文
龙。”“四…四哥,有机会你就…你就先撤吧,回头…回头帮我多上几个…几个
大密就成了…”“别胡说…再过来我他妈就跳下去!”他后半句话是对不断逼近
的敌人嚷的。“侬别乱来。”他们还真的把步伐放得更慢了,毕竟一个死侯龙涛
是不能交差的。
侯龙涛让神志不清的文龙靠在自己身上,腾出左手,把自己的皮带解开,穿
过文龙后腰处的皮带,右手扔下了铁锁,又把皮带系上了,他很明白,这些人只
要自己,文龙要是落在他们手里,不死也得半残,现在没有别的出路了,“王八
蛋,我侯龙涛这次要是不死,你们就等着抄家灭门吧。”
“我操,小赤佬要跳江。”有几个人已经看出了苗头,上来就要抓人,可还
是晚了一步。“咱哥儿俩就算要挂也是拴在一起的。”侯龙涛紧紧抱着文龙,双
脚一蹬,身子向后一仰,两个人就从桥栏杆儿上翻了过去,以自由落体的方式扎
进了离桥面几十米的黄浦江里,且不说会不会淹死,光拍这一下儿,侯龙涛就失
()
去知觉了,这可是他始料不及的…
上海是阴风邪雨,北京却是艳阳高照,司徒清影走下了出租车,今天她脸上
没上妆,穿了一件短袖的桃红色紧身T —Shirt ,一条天蓝色连胸挡的背带牛仔
裤,白色的运动鞋,背着一个黑色的小书包,再加上她那条长长的大辫子,显得
很清秀,充满青春活力。她点上烟,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一个窗口,甜甜的一笑,
进入了门洞。
这些天来,司徒清影和他的九个干哥哥一起,带着手下们砸了好几家侯龙涛
的网吧,她本以为那个让乾爹有很高评价的男人会立刻进行反扑,怎知“东星”
却是毫无动静。虽然“霸王龙”很郑重的警告过她,但她本来就没把侯龙涛放在
眼里,现在更是不拿他当回事儿了,今天她就要完成从清明节那天起就一直萦绕
在脑中的愿望。
司徒清影三岁的时候,和同一所孤儿院的九个男孩儿一起被“霸王龙”收养,
从那以后,就一直在黑社会的环境中成长了十八年,接触的都是大老粗儿、浑人。
“霸王龙”虽然不是骨子里都冒坏水儿,但对于教育孩子也是一窍不通,那些
“叔叔”“伯伯”就更是别提了,经常当着小女孩儿的面儿大谈怎么把女人玩儿
得又哭又叫。
时间一长,司徒清影幼小的心灵被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女人是一个软弱的群
体。但那种环境也培养了她的韧性,她要与自己的“命运”抗争,她不要做被人
操的“弱者”,她要做操人的“强者”,从十三、四岁开始,她就和干哥哥们一
起出去打架,而且下手最狠,很快,她的名声就盖过了她的哥哥们,成为“九龙
一凤”中最危险的一个。
司徒清影有一个天生的“弱点”,她长得很漂亮,发育的即早又好,这就难
免被男孩儿追,为此她不知道暴打过多少崇拜者,直到再也没人敢往石榴裙下跪
了。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她开始有生理需要了,等到了十八岁,除了“自娱自
乐”,她开始跟着“霸王龙”或是“九龙”进酒吧、下舞厅泡妞儿,她“上”过
()
的女人绝不比侯龙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