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天下-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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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王爷知晓,东厂如今只有刑房没有牢房,所抓的犯官都关在诏狱内,因此只要有东厂关进来的犯官,何泉都会过来给他们治伤,这主要是怕这些犯官吃刑不住死了,不好交代。可这个何泉也不知是不是在诏狱关的那段日子,受了刺激脑子不好使,自从再进了诏狱,就赖着不出去了,整天缩在诏狱里,奴才等碍着黄公公的面子,也不好撵他,就睁一眼闭一眼任由他在这了。没想到惊扰到了王爷,奴才有罪。”
陈烨心里清楚东厂自从那个遭剐刑还能喝两碗粥的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的大太监刘瑾死后,东厂的势力受到了压制,成化一直到正德年间权势熏天的宦官势力在嘉靖皇帝执政期间被遏制的不敢稍有异动,让朝野心胆俱寒的东厂刑牢一度被取消了。
不过在冯保做司礼监掌印兼提督东厂那十年,东厂刑牢又一度恢复,但在万历独治后,宦官的势力又受到了压制,直到魏忠贤提督东厂,东厂才最后兴旺了一把,直到明朝灭亡,中国历史上所独有几乎伴随了整个大明朝的宦官政治时代也随着明亡彻底不复存在了。
陈烨沉吟了片刻,正要再次开口,数米外左侧过道内传出了声嘶力竭的哭喊尖叫声:“不要!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喊了没两声,喊叫声就噶然止住了。
陈烨一愣,沉声道:“走,去看看。”
蒋五慌忙引着陈烨拐进了数米外左侧过道内,沿着过道走了十余米,陈烨等人瞧到两三米外一间牢房的牢门大开着,门口竟无一名牢卒看守,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有些刺鼻的煮草药的气味。
陈烨轻轻嗅了嗅,三七、仙鹤草、白及。。。。。。,心里一动,难不成他是在给器物消毒,准备动手术?!陈烨双目瞬间亮了。
蒋五脸色一变,刚要张嘴咆哮,陈烨低声道:“噤声,不要惊动他们。”蒋五强笑着躬身。
陈烨放轻脚步慢慢向牢门走去。牢门内传出气喘嘘嘘沙哑的笑声:“你他娘的叫的像老子弄了你一样,老子是在救你,不是害你,别他娘的狗咬吕洞宾。”
牢门内传出低闷的呜呜声,听声音好像是被堵上了嘴。
“何爷,您该不会是又、又要将他的肚子也剖开吧?”一个惊慌的声音问道。
“废话,他的绞肠痧严重到肚子里的肠子已经烂了,不将他的肠子截下来,他死定了。”沙哑的声音说道。
“何爷,依、依小的看,您还是给他开些汤药喝吧,小的虽不懂医术,可也知晓,喝、喝汤药也能治绞肠痧。”
沙哑的声音瞬间提高一度,发尖的嚷道:“用汤药?无非又是庸医那套以毒攻毒的法子,娘的,吃毒药毒虫,还不如自己买些砒霜吃了瞪眼伸腿来得舒服。”
陈烨悄悄来到牢房门口,小心的探头向里瞧去,牢房内靠墙摆放着一张长条薄木板大床,床上铺着茅草垫子,在长条床左侧挨着巨石墙壁躺着一个破衣烂衫、披头散发的人,此人小肚子鼓得像个皮球,嘴里微弱地哼唧着。
一名牢卒蹲在一个小铁炉旁,铁炉上坐着一个坑坑瘪瘪的破铜盆,呼呼冒着热气,浓重的药草味就是从铜盆内飘出来的。
在木板床靠近牢门这一侧,站着两个人,看穿着一名是牢卒,另一名身材瘦弱,穿着青标布直裰,浓密的头发在头顶胡乱挽了个道髻,望上去乱糟糟像顶着个鸡窝。陈烨瞧着这人瘦弱的背影,心里暗道,他应该就是何泉了。
在他旁边那名牢卒慌张地说道:“可、可是何爷您算上这个已经是第六个了,前五个被您开膛破肚不、不一样没命了,何爷您就发发慈悲,别祸害他们了,你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混账!你以为治病像你撒尿那么轻松吗?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老子是在救人,不是在杀人,虽然前几个都死了,但老子心里清楚,我的医治方法没错,一定是哪里做的有纰漏,你瞧好吧,这一次老子一定成功!”何泉挥舞着双手,发狠的尖声叫道。
那名牢卒哭丧着脸瞧着仿若疯子一般兴奋的何泉,嘟囔道:“这他娘的也邪了,怎么诏狱里这么多罪官都得了绞肠痧?”
何泉斜睨着眼瞧了一眼牢卒,冷笑道:“诏狱内给的吃食连他娘的猪狗都不吃,一碗干馊的糙米饭足有半碗是沙子,这帮混蛋吃下去能他娘的不得绞肠痧吗?!”扭头瞧了一眼铜盆,说道:“三驴子,稳着点火,可别让药汤沸起来,老子这还有一个混蛋要医治呢。”
“何爷您放心,盯着呢,保证不会沸起来。”蹲在铁炉旁的那名牢卒满脸陪笑着说道。
何泉满意的呲牙一笑,瞧着手里拿着的拼接在一起的两截细长翠绿的嫩葱葱管,迈步走向靠墙那侧躺着的小肚子像皮球的囚犯,咧嘴笑道:“你他娘不用哼哼唧唧装死了,放心有老子在你死不了。胡三,过来,把这混蛋的裤子褪了!”那名站着的牢卒满心不情愿的走了过来。
牢卒离开,陈烨瞧见了木板床上精赤着身子躺着一个人,手脚成大字型被绑在铺着茅草垫子的木板床上钉着的四个铁钎子上。
“何爷,要不让胡三看着火,小的过去给您帮忙。”守着铁炉的三驴子谄媚的笑道。
何泉瞧了一眼眼露求恳的胡三,呲牙笑道:“还是三驴子可爷的心意,滚去看火吧。”
胡三如蒙大赦,急忙快步过来,乜了三驴子一眼,小声道:“溜杆子舔腚的货。”
三驴子屁颠来到何泉身旁,麻利的褪着床上哼唧之人的裤子,边嘿嘿笑道:“没错,我就是溜须舔腚了,何爷是我全家的大恩人,我媳妇的病全亏了何爷。”
胡三瞧了一眼何泉瘦小枯干的背影,心里暗道,要不是这疯子医术高超,老子能像三孙子一般让他吆五喝六?!不就是怕有个三灾两难的,好求着他!
胡三郁闷的撇了一下嘴,转而好奇的问道:“三驴子,我倒忘了问你了,你那终年卧床连夏天都披着棉被打摆子的病秧子媳妇现在好些了?”
三驴子仰慕的瞧了一眼正在用葱管小心的从床上之人下身探进的何泉,咧嘴既得意又开心的说道:“何爷给我媳妇诊脉瞧过病,开了方子,我按方抓了三副药,这头一副药喝下,我媳妇一晚上就不停的冒汗,跟从水里捞出一般,那汗水摸上去就像冰一样,连被带铺盖都弄得湿漉漉的。折腾的我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我媳妇虽然依旧披着被子,但不再嚷嚷着让我生火炉子了,精神也好多了,还吃了一张大饼。我兴奋的急忙又将第二副药给她煎了,她喝下去,你猜怎么着,没几个时辰,她就将被子从身上拿下了,虽然依旧出汗,可摸上去,汗水也不那么冰了。等三副药喝完,我媳妇就能下地了。”
“真是神了!你媳妇可是请了不少郎中,吃了足有好几马车的草药,不仅病没见起色,反倒连床都下不来了。不怕你不爱听,我瞧着你媳妇的样子,我都以为她活不到今年夏天了。可咱们何爷出马,三副药就药到病除,何爷真是神医,不,医神!”胡三赞叹道,瞧着何泉精瘦背影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敬畏。
何泉嘴角抽动了一下,边小心向里探着葱管,边道:“不想死,就他娘的别动,老实呆着。其实说出来也没啥,那帮子混饭吃的庸医把病治反了,老子不过是拨乱反正而已。”
胡三兴奋讨好的说道:“何爷您给小的们讲讲,他们是咋将病治反了?”
何泉斜睨了一眼胡三,又瞧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药盆:“你小子可给我看好药盆,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放心吧,小的盯着呢。”胡三一脸渴求的笑道。
何泉轻吁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接着一点点向里探着葱管,精瘦的高颧骨的脸上露出鄙夷之色:“他们瞧到三驴子媳妇五冬六夏披着被子,坐在火炉旁还打摆子喊冷,都认为是大寒之症,开的都是驱寒燥热的药。殊不知三驴子媳妇那不是寒症,而是体内冰包火。我诊过脉,通过脉象已瞧出了**分,又问过他媳妇,他媳妇从小家贫,弟弟妹妹又多,几岁就开始操持家务,洗洗涮涮不说,修房、垒坯,更是一把好手。也因为家贫,到她嫁给三驴子前,都是赤脚,因此身子是个热性体质,可嫁给三驴子后,三驴子虽然好嫖个女人,但对自己的媳妇还算不错,家里的重活都是他抢着干了,媳妇呢,就有些养尊处优起来,开始有体热爱出汗的毛病,怀胎十月,生了小三驴子,坐月子时是冬天,因为体热难耐,就偷偷开了窗,大热的身子让冷风一吹,立时全身毛孔闭死,一股寒邪入体没出来,因此就落了这个毛病。又让庸医们这么一捣鼓,不仅寒邪没逼出体外,反而用药将寒邪逼进了脏腑,真他娘的害人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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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阑尾手术
胡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是这样。叶@子@悠悠Y”
三驴子兴奋的脸上突然露出苦笑道:“上个月俺又请何爷给我媳妇瞧了瞧,何爷又给开了个方子,可这副方子吃下去,那婆娘就突然胃口大开,吃相吓人,这不昨天,我买了一整只猪后肘,寻思着喝两盅,可谁曾想,还没等我上桌,她将一整只后肘子全给吃了,我看她那眼神,我要是头猪她都能将我给吞了。何爷,您给她开的是什么药啊?照这么个吃法,就算我没让她吃了,我这个家也得让她吃穷了。”
何泉直起腰瞧着从葱管缓缓流出的刺鼻子的尿液,咧嘴一笑。床上险些憋死的囚犯长舒了一口气,舒服的呻吟起来。
何泉乜了一眼三驴子:“你他娘的舍不得了?”
“不是舍不得,您是没看到她那吃相,真吓人,我现在都有点不敢回家了。”三驴子苦着脸说道。
“你他娘的放心,她吃不了你,她那是在补回那些庸医胡乱下药险些亏耗殆尽的元气,不要停药,接着喝,再过上些时日,就自然不会这么能吃了。”
何泉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们这群王八蛋能不能不那么心黑,贪这么多银子,就不怕遭报应,少贪点,最起码诏狱的吃食给猪狗吃,那些畜生能吃才成。要不然不等朝廷砍头,他们就都得像这两混蛋一样让你们祸害死!”
“天地良心,何爷,我们对天发誓绝没贪一个大钱,您老也在这里面呆过,诏狱的吃食都是朝廷调拨,本来就是这样。”胡三和三驴子同时叫起屈来。
何泉叹了口气,斜睨着眼瞧着他们,冷哼道:“你们缺没缺德自己心里知道,老天爷也知道,爷也是好心劝你们,给儿孙积点德。”胡三和三驴子互相瞧着,脸上都是尴尬的笑意。
何泉来到铁炉旁瞧了一眼铜盆里要起花的浓黑药汤,从怀里掏出一小块散碎银子扔给胡三:“那混蛋虽然尿出尿来,可在这又阴又冷的囚牢内,又吃这种猪狗食,脾胃都吃坏了,导致水谷不能下行,湿热又壅滞在膀胱,这才,唉!一会儿我给他开个方子,你去抓两服药,给他调理一下,好歹对付到立秋,等挨了刀,就舒坦了。”
胡三急忙将碎银子揣进怀里,嘿嘿笑道:“何爷,不是小的恭维您,您真是活菩萨。”
“菩萨?!狗屁!老子是求个心安而已!”何泉冷笑着拿起插进铜盆内的一把铜夹子,在药汤内夹起一把中指长短柳叶形状的小刀,用手试了试刀把的温度,又急忙缩回了手:“行了,关火吧。”
胡三双手托着身上的卒服夹住铜盆的边缘,将铜盆小心地端着放在了靠床的地上。
一旁的三驴子急忙接过何泉从怀里拽出来的一块长约二尺,看上去还算白的淞江棉布,将棉布平铺在绑着的精赤男子身旁。
用破布堵着嘴,脸色青白,满脸都是汗水,看不出多大岁数的精赤男子,又如被捂住嘴的猪一般呜呜叫了起来,眼神内全是惊怖之色。
何泉将夹着的小刀放在棉布上,又转身从铜盆内夹出几把或大或小的刀具和一把裁剪衣服的剪子以及一团棉线,将这些刀具、剪子和棉线依次放在棉布上,回手将铜夹子再次插回到铜盆内。
何泉瞧着呜呜直叫惊怖瞪着自己的囚犯,咧嘴露出一排整齐白的有些?人的牙齿,嘿嘿笑道:“别心急,一会儿你的病就好了。”
笑着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肚陶瓶,瞧着陶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露出谨慎疑惑之色,喃喃道:“老子自信自己配置的就是华佗的麻沸散,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将人彻底麻翻呢?曼陀罗的量已到极限了,再要是加药量,人倒是被麻翻了,可他娘的也醒不过来,死翘翘了。难不成还缺什么药材?可君臣佐使,老子的药方没问题啊,应该说是堪称完美了。难不成当年华佗用它也是这个功效?”
陈烨悄无声息的迈步走进牢房,双目瞧着面前这个身材又瘦又小穿着的直裰像是偷来的何泉,眼中闪动的神采就像瞧到一件无价之宝一般。
胡三感觉身后似乎有什么,下意识的扭头瞧去,瞧到陈烨和蒋五站在身后,吃了一惊,刚要跪倒,蒋五瞪眼挥了一下手,转而紧张的瞧着陈烨。
陈烨迈步走了过去,站在何泉身后,瞧着棉布上摆放的刀具、剪子和棉线团,暗暗点点头,虽然距离成熟的手术用具不仅少了很多,也很不合理,但能敢想敢做,这就是突破,还是前所未有的突破!
何泉将陶瓶递给三驴子:“全给他灌进去。”
三驴子接过陶瓶,上了木床,打开瓶塞,掰开囚犯的嘴,将瓶内粘糊糊的药液尽数倒进囚犯的嘴里,刺鼻难喝的药液呛得囚犯直翻白眼,正要向外吐,三驴子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囚犯的嘴。
何泉满意的嘿嘿笑道:“娘的,老子辛苦配的麻沸散你要是给吐出来,老子就在你清醒的时候给你开膛破肚!”
囚犯听闻何泉这番笑的阴森的话,双眼一翻,也不知是药性真的发作还是吓得昏死过去。
何泉惊喜地咧嘴笑道:“真见效果了,娘的,不会是麻沸散灌进去还要再吓他一下才能将人麻翻吧?!”陈烨使劲抽搐了几下嘴角,才强忍住没笑出声。
三驴子满脸表功的神情望向何泉,突然瞧到何泉身后的陈烨和蒋五,脸色大变,惊怖的刚要张嘴,蒋五狰狞的轻轻摆了摆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