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方璀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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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身后听到一声低沉而饶有兴味的鼻音。怀宇没有自觉到自己的手掌仍然放在她裤头里,两人一起回头望向噪音的发源者。
“还好紫萤没看见,否则你有一百颗头也不够砍。”贺鸿宇显然其乐无究,盯着大弟仍然探进璀灿长裤里的手指。
怀宇宛如触了电般飞快抽出手来。老天!他是怎么回事?幸好看见的人是自己大哥,要是给员工撞见后传出去,他和璀灿还能做人吗?
“你连保护自己名誉的能力都没有吗?”他吼她。归根究抵,仍然是方璀灿的不对。
她立刻抗议,为自己抱屈。“你的动作那么快,我哪来得有阻止?”
而且他一天到晚替她扣纽扣、翻领子,每见一面就纠正一项,她不习惯也得习惯。反正大家都是“女人”,她既然不介意,他还叫个什么劲儿。
“你——你——”怀宇气得说不出话来。“算了!回去工作!告诉其他人会议顺延到下午!”回头怒瞪正在憋笑的大哥,一脸“看你敢不敢笑”的狠角色表情。“走吧!回我办公室谈话。”
头也不回,一路直冲向自己的专属办公室。鸿宇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向她挥了挥手,跟上弟弟的脚步。
很好笑吧?她纠着眉头观察那对勾肩搭背的兄弟。鸿宇正拍拍怀宇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
分开来看,贺家三兄弟各有特色:老大贺鸿宇深沉冷静,是商场上著名的冷面判官;老二贺怀宇足智多谋,偏偏霸气得令人受不了;老三贺寰宇活力充沛,执行效率一等一,是“贺氏企业”的头号行动大队——可是,若叫他们碰在一起,看起来实在有神经神经的,丝毫不像三个大男人,倒像大男生。
奇怪的贺家人!
她耸耸肩,习惯地把自己想不通的问题抛诸脑后,转身走回办公室发布圣旨。
她的鸵鸟哲学可帮助她度过不少难捱的时光——
※※※
鸿宇气定神闲地坐定在赭红色皮椅里,修长有力的手指勾住马克杯,品尝着其中浓醇香馥的蓝山咖啡。怀宇不断在十五坪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恼怒火大的表情使做大哥的不得不联想到“困兽”二字。
“我受不了她了!”困兽大声咆哮,停在办公桌前逼视大哥。“我绝对要开除她,没有第二句话好说。”
“你确定吗?”鸿宇浅啜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相当满意地挑了挑眉。“你这咖啡不错,在哪里买的?”
“大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在和你谈方璀灿的事,你居然只关心我的咖啡?”
“好吧好吧!”鸿宇放下马克怀,神情立刻转为严肃,然而眼中带笑的光芒却泄了他的底。“她到底踩着你哪根脚趾头?”
“每一个。”他逐一数给大哥听。“她精神散漫、工作态度不够严谨、仪容不端庄,更过份的是,居然带宠物来上班。这里是医院哎!”压低身体逼问到大哥鼻端前,“我问你,如果你手下的工头抱着猫去视察工地,你会怎么做?”
鸿宇想了想,再想了想,最后不得不赞同弟弟的做法。“我会开除他。”
“不行!”最有力的反对声浪加入战局。
鸿宇无奈地瞄向弟弟,补充一句:“当然,若是那个人有我老婆当靠山,那又另当别论。”
两个男人同时望向站在门口的小美人儿。秦紫萤手插着腰,眯起眼睛,神色不善地打量她小叔。
“轮到我问你了。璀灿看起来虽然大而化之,可是她有出过任何差错影响到大家的工作吗?”
怀宇语塞。的确没有!事实上,昨天罗焕朝捅了一个漏子,得罪某位驻院大夫,还是方璀灿替他摆平的。
“还有,璀灿对院刊的编辑企划难道一点贡献也没有?”
有!她提出两个专题甚至被评选为本期院刊的焦点新闻。
“就她份内的工作而言,她的进展有任何落后的情况吗?”紫萤一步步进逼到他眼前。
“有!”他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得意洋洋地反击回去。“她负责做我的人物专访,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主动与我联系过。这篇稿子下个礼拜一就要截稿了,扣除同未,只剩下两天的时间,我不认为她可以临时插进我这两天的行事历里。”逮着你们的小辫子吧!哈哈!
紫萤若有所思,走到办公桌前翻开他的行事历。里面确实排得满满的,不过,意志坚定的贺夫人当然不会被这种小事阻挠。
“谢谢你提醒我。”她笑吟吟地开口。“我会通知璀灿和你约在星期天晚上的。不要忘记把它写下来啦!”
他的脑袋快爆炸了。老天爷制造这两个女人联手整他?做了什么亏心事该得到这种惩罚?
“大哥,管管你老婆好不好?”他只好般救兵。
鸿宇笑笑,还来不及回答,紫萤先插队发言。
“亲爱的小叔,”她放软了态度,牵起怀宇的大手掌。“我以前求过你任何事情吗?”天真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的,蔷薇般娇艳的小嘴唇微微噘起来,他马上感受到自己正在一点一滴的软化。“我这次真心地求你帮我照顾璀灿,你难道做不到吗?不要忘记我是孕妇哦,孕妇一定要保持心情的愉快。你如果肯答应不为难璀灿,我就会非常非常愉快。”
又来了,每次都这样。紫萤软绵绵的哀求战术具有莫大的杀伤力。明知道她是装出来的,而她也明白大家都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可是她硬是有办法把它装成真的一样,让他们完全无法拒绝她。这就是秦紫萤厉害的地方,也是贺家三兄弟任她搓贺搓扁却没有能力反抗的原因。
“大哥——大哥——”他呻吟一声,坐回到沙发上悲鸣。
“我也对她没辙。”鸿宇一边看得好乐。他们三个向来抱持着同样的信念,只要紫萤的目标不是自己,他们绝对会做壁上观,因为这场好戏不看可惜。
“快走吧!我要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了。”他摆摆手送走这两尊菩萨。
紫萤笑呵呵地随着丈夫走出去,丢下可怜的手下败将。
“你满意了吧?”鸿宇挽住她走向电梯,在小巧可爱的鼻头上轻啄一下。
“当然满意。”她钻进丈夫怀里,等待电梯升上五楼。“我从未看见怀宇像现在这么暴躁过,简直到坐立不安的程度。”效果比她预计的情况更令人满意。
鸿宇也没见过。他深思着,皱起两道浓密粗黑的剑眉。“紫萤,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一次会‘弄巧成拙’?”
“你是说……”她从丈夫怀中抑起头,迎上深邃黝黑的双眸,两人心中同时晃过一闪灵光。
莫非怀宇和璀灿……
呵,那可有趣了!怀宇这副霸道脾气,也该有人来磨一磨他。
她清亮银铃的笑声绕在电梯间,也引来丈夫情难自禁的深吻,所幸五楼的办公室比较少,来往的行政人员不若一楼大厅频繁,否则又会成为另一桩贺家兄弟制造的奇景。
“乖乖的不准惹事。”他低声警告她,虽然明知她绝对不会听话。不过,这一回紫萤倒是让他惊讶了。
“目前怀宇的日子已经很难过,璀灿也上了我的当非缠住他不可,我当然不会再生事。”光是这样就够他受的了!她好得意。
现在,她应该当个安安分分的旁观者,专心看戏、怀孕去也。才三个多月而已,还得再等六个月呢!不过这样也好,怀孕期间,鸿宇比较不会盯着她看书、写报告,她也乐得清闲。
呵呵,她开始考虑一年生一个,生到更年期、生不动为止,如此一来,身旁的牢头应当不能逼她回学校念书。喔!多光明的远景!
※※※
她居然有胆子提出这种要求!
“方璀灿,你不要太过份了。”怀宇咬牙切齿。
“拜托啦!求求你啦!帮帮忙啦——”璀灿坐在他面前哀哀求告。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的虎克睁开一只黄澄澄的猫眼,莫测高深的表情看得他浑身不舒服。
基于对爱犬阿成的忠诚,他向来讨厌猫,叫他充当它的保姆,简直比登天还难,而方璀灿居然不识相到这种地步!
难不成今年他命犯太岁?一会儿方璀灿、一会儿虎克,仿佛每个人遇到问题,直觉反应就是把担子交给他,他简直快变成托儿所长了。
“除了你,我找不到别人啦!”她苦着一张脸。“梁维钧的老婆前天生了一个小壮丁,今天中午他要请大家吃饭,我本来不想去的,要留下来照顾虎克;可是罗焕朝又不让我缺席,他想谢谢我上回帮他摆平和王大夫的争执……反正,我真的分不开身,你就做做好事嘛!”
今天风大,虎克大病初痊的身体根本经不起来回的折腾!
“你大可找别人‘托孤’,为什么要找我?”他真不明白她的想法。难道他天天吼她念她,她居然不忌惮。
璀灿冲口说出心中的第一个想法。“你是我的朋友,他们又不是!这间医院里,我最熟的人就是你,不找你找谁?”
办公室霎时沉静下来,怀宇一脸古怪的表情凝视她。
“朋友?”连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有点怪怪的。
“是啊,是我在这里唯一……”顿了一下,又改口:“不,是唯二的朋友之一。”对他猛点头。
“另一个人是谁?罗焕朝?”不知如何,他觉得牙根酸酸的。
“当然不是。”那种小头锐面的家伙只能当同事,不能称之为朋友。“另一个人是恺梅,她是我的小学同学。”
牙根发酸的感觉立刻消失,怀宇的眼光落在怪猫身上,坚持拒绝的立场在心中溃决了一个小角落。
“呀……”那只猫不只长相奇怪,连叫出来的声音都不太正常。
“你听你听!”璀灿好惊讶,迎上虎克亮黄色的双眸。“连虎克都开口求你了。”
真的,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虎克对她或妈妈以外的人说话。相处一个多月,连编辑组同仁都未曾听过它的猫语,而它只见这贺怀宇一面,居然开口求他。
一双惊讶奇异的黑眼睛和病恹恹、无力的猫眼停伫在他脸上,怀宇荒谬地升起一股想笑的冲动,这两对眼睛实在相似得令人发唬。
“你会出去多久?”他长叹一声,投降了。
“不久不久,一点整准时回来!”她生怕他改变主意,连忙将虎克的大小杂物交给他。“这是它的碗、猫罐头、感冒药——混在食物里吃的,所以一定要看着它吃完——这是它的小被子,虎克吃完饭会午睡,让它盖着才不会着凉……”拉拉杂杂一堆东西,比照顾小宝宝更累人。“来,这是虎克,它喜欢躺在人家腿上睡觉……”瞄见他下巴微微抽动的肌肉后,她赶紧改口。“不过,睡在沙发上应该也蛮舒服的。”转个方向,替虎克在沙发角落安置好一个窝。
大功告成!
“虎克,姐姐走喽!乖乖听话,一定要吃饭哦!”她回头对他绽开满怀感激的笑容。“正好给你一个机会培养母性,再见。”
怀宇瞪着轻声带上的办公室门。培养母性?亏她想得出来,他又不是女人,培养什么母性!
“猫——”虎克叫道,他忍俊不禁。没听过发音这么标准的猫。
“好吧,笨猫,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他靠回皮椅背上,隔着两公尺和它互相打量对方。
它只是一只猫而已,体重不足两斤,高度不到三十公分,阿成一脚就可以踩扁它。这样的小动物一点威胁性也没,他何必太戒慎恐惧?真是杞人忧天!
※※※
傍晚六点半,斜阳洒下一方昏黄细长的光线,落在璀灿哀声叹气的背影上,也落在虎克精神抖擞的英姿上,一人一猫齐步走在通往家门的小巷子里。
“怎么会这样?”她仍然百思不得其解。“你明明快病晕了,哪来的力气和贺医师在办公室里玩躲猫猫?”
“啊。”虎克左顾右盼,神采飞扬,午休时间一场激烈的运动对它的病情显然很助益。
“唉,你把人家的办公室弄得一团糟,教我以后如何面对他。”站在家门前掏出钥匙,同时训诫它。“我看你明天留在家里好了,先避避锋头。等他气消了,你再和我一起去向他道歉。”
虎克不置可否,一马当先冲进家门。她摇头咕哝着跨进客厅,蓦然被满室通明的灯光吓了一跳。傍晚六点多遭小偷真是前所未闻。
“妈?”看见钟映珍坐在藤椅上发呆,更令她惊讶的程度再进一阶。照常理来看,现在应该是母亲闭关写稿的时候,绝不可能坐在这里发呆才对。
钟映珍似乎未曾听见女儿的呼唤,木无焦点的视线茫然投射在窗外摇曳的树影间。就璀灿记忆所及,天性迷糊的母亲若非鸡飞狗跳忙着找失踪的物品,便是嘻嘻哈哈与她谈笑风生。幼年时偶尔听见的夜半哭声是她唯一记得妈咪心情低落的时候。而今,这般痴痴发愣,嘴角时而挂上愁绪、时而勾起甜密,想的是谁?
“妈?”她坐在母亲对面轻轻挥一挥手。
“啊,你回来了?”钟映珍刹那间收回漫游的思绪,似乎为自己发呆的模样感到不好意思。“我煮好晚饭了,过来吃吧!再用微微波炉热一下,马上就好。”
“妈,怎么回事?”她跟在母亲的身后,对她规避的态度大惑不解。
“没事。”钟映珍全副心力集中在张罗晚餐上,陆陆续续端出重新热好的食物,盛好两碗饭,迳自吃了起来。璀灿了解母亲,当她决心不说出心事时,谁也问不出详情。只好陪着她吃饭,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她。
半晌,钟映珍终耐不住性子,率先放下筷子凝视女儿。
“小灿,今天……是我和你父亲认识二十六周年的纪念日。”
原来如此。可是,往年母亲并未像今天这么反常。她机械性地咀嚼口中食物,疑问的眼神静表提出质疑。
“你……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她的眉头纠了起来。“事隔二十六年,再谈这个问题有何意义吗?”
“我只是想知道。”钟映珍坚持。
她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