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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诸英镜花水月-第5部分

小说: 诸英镜花水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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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崇大怒,说道:“放眼武林,还没有几个人敢质疑我说的话,我看你是无知小辈,所以不愿与你计较,可别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起来了。”纪良平道:“我管你是谁,事情还没搞清楚之前,说话给我客气一点。要是你再开口闭口,人犯人犯地叫,我就给你好看。”
曹崇从未受过这种屈辱,大喊大叫,捋起袖子,就要找纪良平理论。两边立刻有人出来阻止劝解,现场乱成一团。
程楚秋很想叫纪良平别为了自己跟武林前辈争执,但不知为何,却有些意兴阑珊。此刻在他心中盘旋不去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是我真的失手害死了师父,那我也不想活了……”
程楚秋从未看过所谓的地牢。宜春县县衙的大牢里,为了对付江洋大盗等重罪罪犯,特别在另外密室里的地上挖了一个深约一丈五尺,长宽各约一丈见方的坑。
坑口所嵌的每一条铁条,都有酒杯杯口那般粗,而只留有一个才刚好可以通过一个成年男子的活门。一但活门上锁成了死门,再加上手铐脚镣加身,地牢里的人就算再有本事,也无法独力从中脱身。
据说要是碰上了特别难缠顽劣的犯人,县衙为了安全起见,还会直接在地牢里注满了水,先把犯人淹死,或等待他奄奄一息后,再提出来依判斩首弃市等等。让这个所谓的地牢,成了名符其实的死牢。
如今程楚秋不但亲眼看见了地牢,还亲身体验被关在里面的滋味。但无论是潮湿黑暗的环境,还是粗糙无味的三餐,与失去自由相较之下,都显得微不足道。另外程楚秋在地牢之外,还多了一个心牢,那就是:柴云龙的死因,究竟和自己有没有关系?一念及此,就算山珍海味摆在面前,也都食不知味了。所以说他在里面度日如年,还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狱卒知道他武功高强,除非必要,否则都没人敢接近,更别提跟他说话。如此三天过去,他几乎未曾合眼,整个人瘦了一圈,除了三个结义兄弟之外,居然谁也没来看过他。
想起当日带领群雄上山除魔降妖,众人以他马首是瞻,是何等意气风发?继而在庆功宴上,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人前人后,到处大侠长大侠短,又是何等风光?他也知道人世间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什么虚名浮利到头来都是一场空的道理,但也总得在自己都得到之后,再来感叹也不迟吧?没想到这一切来得快,去得更快,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程楚秋盘腿坐在地上,只是不断地运气练功,藉以抛开自我,澄心净虑。忽然间,地牢外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接着有人说道:“程楚秋,有人来看你了。”
程楚秋眼睛一亮,问道:“是谁?”地牢外人声说道:“二哥,是我。”却是纪良平的声音。
程楚秋抬头往上望去,道:“今天轮到你啦?”只听得纪良平应了一声,接着在上头乒乒砰砰地弄出一阵清响,不知在忙些什么,没把头探进来。程楚秋接着道:“这件案子有什么进展没有?”
一会儿,好不容易纪良平终于探头过来,说道:“二哥,先吃饭吧。”又道:
“他们居然给你上了脚镣,真是看不起人。”说着,用棉绳缒下一个小竹篮,竹篮甚小,里头只摆了几片肉干,一只烧鹅腿。等程楚秋将东西拿出来,纪良平才复将竹篮提上,装了东西,再度缒下。如此几次,才将所有带来的东西,全都递了下去。
程楚秋一一把东西摆在一旁,说道:“你不先说,我怎么吃得下。”纪良平在地牢旁就地坐下,没好气地道:“我就说这些没用的衙役捕快,有什么好指望的?
仵作可以验出姚姬的死因,对于内劲所造成的内伤可不行。你的两个师兄、雷庄主、还有那个叫曹崇的,会同大哥一起堪验你师父的死因。大哥说,大家意见分歧,看法不同,所以搞了两天,还没有一个结果……”
程楚秋淡淡地道:“是不是结果对我不利……你可别瞒我。”纪良平道:“没那回事。”
两人呆默半晌,那程楚秋忽道:“云霄山上,有……有人下来吗?”纪良平道:“你说文君姑娘吗?没有……”两人的默契,让程楚秋藏不住心事。他也明知就算柴文君想来看他,两位师兄也不太可能让她来,更何况死牢是什么地方,一个黄花闺女如何能在里面走动?饶是如此,他却还是忍不住询问,然后再来伤心。
纪良平站起身来,说道:“二哥,你慢用,我先回去了。”程楚秋道:“不陪我多聊会儿?”纪良平道:“昨天大哥和三哥起了一点口角,我还是早点回去看看。”
程楚秋道:“好端端的,起什么口角?”想起昨天萧文来看他时,是有那么一点欲言又止。本还以为他是因为看到自己的处境,而感到难过,却没想到是吵了架了。
大家兄弟多年,谁人的个性如何,大家心知肚明。萧文一向持重,几乎不曾跟人口角,这次竟会与大哥发生冲突,事情可不简单。
程楚秋脑子一转,就转到自己头上了。事情再明白不过,最近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好让兄弟们意见不合,唯一的大事,就是自己惹的这一桩了。尤其萧文当时处置的方法,就明显地与其他两位兄弟不同,给程楚秋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印象。
其实在程楚秋内心深处,他的行事风格,应该是比较偏向萧文的,不过一但事到临头,就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程楚秋不但感伤师父的溘然辞世,也自愧自己的风骨,如此不堪一击。
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已经拖累兄弟们的名声不少,可别再让他们为了自己而失和了。他一想到这里,马上说道:“可以的话,明天让培武来一趟。”纪良平应诺,说道:“如果食欲不好,吃不下的话,最少把烧鹅吃一吃。大哥知道你爱吃,特别请人做的。”
程楚秋道:“知道了。”送走纪良平,心想:“大哥什么时候这么细心,还会让人特别弄东西来给我吃。只可惜他记错了,我又不爱吃烧鹅。”又想:“这良平也真是的,明知我食欲不好,还带这么多东西来。”知道这些狱卒谨慎,从不吃囚犯家属带来的东西,一想到这么丰富的食物不免又要扔了,倒是觉得可惜。
他下意识地拿起烧鹅腿来,左看右看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拿到嘴边咬了一口。
说是咬,但人的牙齿没那么锐利,而鹅肉没那么烂,一般说来,都是用上下颚两排牙齿咬住之后,配合手部动作,将肉从腿上撕下来。可是这会儿他手上一用力,腿骨居然轻易地从腿肉中脱离出来,变成了肉留在嘴上,手里拿着腿骨的滑稽景象。
程楚秋知道情况有异,连忙吐掉嘴里的肉,走到地牢中唯一一处可以透得到牢房内油灯光线的地方,拿着鹅腿骨仔细端详。这才发现那腿骨中间已被挖空,中间藏着一团东西。
程楚秋机灵地回到阴暗处,折断竹筷,用尖锐的一端去挑骨头里的东西,然后细心地拉的出来。摊在手中一看,原来是一块小碎布包着一段精钢锉刀,碎布上花花错错,彷佛写着有字。
程楚秋往上看了一眼,一边走到明亮处,一边佯怒道:“也不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却每天都送来一堆吃的,是打算就把我留在这里了吗?”将一碟小菜扔了出去。
上头的几个狱卒听他发脾气,皱着眉头躲开。
程楚秋赶紧看了手中的碎布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子时劫狱,兄昱字。”程楚秋大吃一惊,赶紧将碎布收起来,心想:“这确实是大哥的字,照他的意思是,他今天午夜要来劫狱?”将精钢锉刀握在手中,细细抚摸,又想:“这锉刀分明是要我切开脚镣。大哥第一天来就看到了,所以今天要四弟夹带过来给我。但是,为什么?难道……”
程楚秋心绪立刻陷入混乱,却也一下子全明白了刚刚纪良平一番言不及义的言语。他身陷囹圄,对外消息不通,对于未来的无知与不确定,让他恐惧莫名。尤其又被关了三天,早就受不了了,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出去看一看,问个究竟。
时间不甚充裕,所以他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决定依照兄弟们的指示,蹲在阴暗的角落,开始用锉刀开始去锯脚镣。脚镣上原本的活门让卯钉给钉死了,要脱去这个枷锁,非用破坏的不可。而为了掩盖锯脚镣的声音,他得不时地大声说话,甚至咆哮怒骂,藉以转移上面狱卒的注意力。
那狱卒们似乎是看过太多原本自以为是天王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洋大盗,一开始进来时都是一副漫不在乎的样子,到后来逐渐崩溃,甚至濒临疯狂的整个过程,对于程楚秋的突然发怒,早已见怪不怪了,甚至他关进几天之后会开始失常发狂,早已成了狱卒间的赌盘,下注金额有好几十两银子,连师爷也插了一脚。
所以程楚秋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甚至还有人笑着说:“什么大侠?
比盗贼的定力还差。”大家自顾做自己的事,谁也没有起疑心。程楚秋不受干扰,兼之一身本事毫无折损,故钢锉虽细,却也还算得心应手。入夜之前,已将两边脚镣锯开一条细细的切口。两手用力一扳,扣住脚踝的铁环缓缓脱开,程楚秋忍不住雀跃,但不忙马上将脚镣脱去。他现在所要等的,就是与兄弟们约定的时辰。
听到换班的声音,程楚秋知道外头已经初更了。
他将扣在脚踝上的铁箍扳开,轻轻地放在一旁,接着闭目打坐,搬运内息,为接下来的行动预作准备。
如此练功运气,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远远地有击掌声,从两个方向不断地钻进他的耳朵来。程楚秋倏然惊醒,他知道这是他们兄弟间行之有年的暗号。侧耳倾听,但觉声音由远而近,速度惊人,心中喜道:“大哥内力与日俱增,四弟轻功又有进步,着实令人欢喜。”又听了一会儿,疑道:“三弟呢?他怎么没有来?”
寻思之间,那声音已经来到附近,随即消失无踪。地牢上负责看守的狱卒浑然不觉,一点反应也没有。程楚秋站起身来,心中暗暗祝祷,待会儿动起手来,可别多伤人命才好。
四周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全部凝结起来,程楚秋外弛内张,仔细聆听外头的一举一动。不久但听得上头发出几声闷闷的声响,那狱卒忽然机灵起来,喝问道:“干什么?”
程楚秋看不见上面发生的事情,只听到“碰”地一声,牢门似乎被人撞开,接着嗯嗯啊啊,窸窸窣窣几声,油灯映照着光影一阵晃动,不一会儿,又安静了下来。
程楚秋出声试探道:“喂,上面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头探了进来,笑道:“二哥!”却是纪良平。
程楚秋喜道:“你们来啦!”颜承昱出声道:“有什么话,先出去再说。”扔了一串东西,在半空中叮叮当当地直响。纪良平伸手接住,三两下俯身打开地牢门上的锁。程楚秋说了一声:“让开!”右足一点,身子向上拔起,右掌向上一拍,在开启牢门同时,身子也钻了出来。
那牢门口的大小,仅刚刚好容得一人通过。纪良平见他一窜而出,干净俐落,毫不迟疑,不禁赞道一声:“好!”
程楚秋侧身一转,轻轻巧巧地落在一旁。但见大门洞开,一边零零落落地躺了几狱卒打扮的人,不知生死。
程楚秋正打算上前去查看这几人的状况,一旁颜承昱已经催促道:“良平,你带头先出去,楚秋,立刻跟上!”
纪良平应诺一声,随即从门口窜出。程楚秋稍一迟疑,也跟了出去。他原本以为一出牢房就可以瞧见萧文,但是左看又看,却见不到人影,后头颜承昱跟上,在他背后催促道:“快走,快走!”
纪良平带头东钻西钻,不久便跃过县衙围墙,一路往城外投去。来到城墙边上,程楚秋但见墙头早已垂了一条绳索下来,绳头距离地面有两丈来高,一般人构不到,但对于他们来说,却不困难。纪良平毫不停步,一跃抓住绳头,晃了两下,便跃上了城墙。
程楚秋跟在后头,毫不思索地攀上城墙。那纪良平等他上来,招呼一声,身子立刻隐没在另一边城墙外。程楚秋跟过去往墙边一看,原来城墙外又缒了一条绳索往城外。
程楚秋觉得不太对劲,待颜承昱也攀上墙头,开口问道:“大哥,我们要上哪儿去?”颜承昱不答,只是不断地催促他先出城去。程楚秋无奈,只得照办。
三人出得城后,一路往西奔去。这一跑直出一二十里,来到了云霄山脚下。程楚秋但见纪良平还是不断地往前飞奔,毫无停步的打算,莫非目的地是海角天涯?
程楚秋倏然停步,说道:“四弟,你停一停!”
颜承昱从后头赶上,问道:“停下来做什么?”程楚秋道:“大哥,我们究竟要上哪儿去?找到凶手了吗?”
颜承昱道:“上哪儿去?当然是越远越好,最好是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你的地方。”程楚秋听着一惊,虽然心里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还是问道:“为什么?”
颜承昱摇头道:“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对你不利,你的两个师兄,非杀你不可。
所以我与四弟商量,无论如何,先把你弄出来再说。”言谈间纪良平远远地兜了回来,站在一旁。
程楚秋心中怦怦直跳,颤声道:“什……什么人证物证?这……这不是胡说八道吗?”颜承昱恨恨地道:“有几个雷家的王八蛋下人,说那天晚上柴掌门四处向他们询问你的下落。其中有一个人带着他到长廊边上,指着方向,然后亲眼看着他进去,还说他妈的听到争吵的声响,却因想那是别人的家务事,所以没有去瞧个究竟……”
颜承昱越说越气,好像那个人就在他面前说话一样,恨不得立刻一把揪过来,喀啦一声,将他脖子扭断。
程楚秋回想当时景况,全身发抖,不能言语。那纪良平接口道:“还有,据仵作说,那个姚姬是因为服食了一种春药过量,纵欲过度而死。但所有妓院的人,包括老鸨、她的熟客、她的姊妹们,都作证说姚姬从来不用这一套。结果他们不知怎么在房间内,找到一壶没有喝完的酒,在酒里验出了春药的成分,无人可赖,所以一并赖在你头上了。”
师父到底是不是自己失手杀的,程楚秋已经完全没有把握了。可是姚姬的死,却大有蹊跷。而要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程楚秋如坠五里云雾当中,一点头绪也没有。按理师父死了,他也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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