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英镜花水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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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月仙就像想到了个天大的好主意一般雀跃,睁大了眼睛说道:“那还有假?
对啦!就是这样,我想起来了,自从大哥出面给夫人解围之后,她对大哥的想法就大大不同了。每次我只要提到你,她脸上就会有种不同以往的表情,不像以前,一听到你的名字就皱眉头。什么表情?我不会形容,总之感觉上好像很平静,很满足的样子。所以我想,只要大哥出马,一定可以掳获芳心的!除非……”
程楚秋道:“除非什么?”
宫月仙狡黠地道:“除非大哥对二夫人没兴趣,那就另当别论了。”
程楚秋恍然大悟,道:“你开大哥玩笑啊?啊……我知道了,是不是二夫人叫你来试探我的?”
宫月仙道:“才不是呢,夫人温柔端庄,又怎么会让我来试探呢?这一切都是仙儿的主意。”
程楚秋忽然说道:“你要我去追求夫人,难道你不喝醋吗?”
宫月仙大窘,忽地满脸通红,啐道:“我……我干嘛要喝醋啊?”
程楚秋大乐,觉得捉弄她这个正经八百的小姑娘挺好玩的,于是更道:“奇怪了,怎么和我从夫人那儿听来的不一样?”
宫月仙背对着他,先是沉默一会儿,后来终于禁不住问道:“夫人是……是怎么跟你说的啊?”
程楚秋故作郑重地道:“二夫人那时候告诉我,说仙儿不是送给我当丫鬟的,而是要给我当老婆的。她也说这整个洞庭帮里面,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跟你匹配的人,说话口吻跟你刚才是一模一样。唉,二夫人她用心良苦,一番心思,居然跟你不谋而合。由此可见,你们两个不但是情同姊妹,甚至比姊妹还亲呢!”
宫月仙内心小鹿乱撞,若说两人情同姊妹,而李贝儿会有刚才程楚秋所说的那番言语,那也是有可能的,所以程楚秋话才说完,宫月仙就信了大半。只是她越是相信,就越是害臊,这下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
程楚秋又道:“啊,我知道了,你想让我去追求二夫人,而如果真的成功的话,你们以后还是可以继续生活在一起,是不是这样子?”
宫月仙倒是没想过这样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却是提醒了她。她心想:“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夫人对我那么好,处处为我着想,我明知她对程大哥有意思,只是碍着自己的身分,想看着我代替她,成全我罢了!她还那么年轻,我怎么能看着她在这荒岛上终老呢?更何况这岛上还有像魏庆这样的坏蛋,随时虎视眈眈呢。”
她又想:“我跟了夫人那么多年,倒还真的舍不得离开她,如果事情可以像程大哥所说的那样,我和夫人可以一起……一起……就像当年大夫人跟二夫人那样,一起嫁给郭帮主那样的话,那就真的是两全其美了。”
她打定主意,忽地回头说道:“仙儿想问程大哥,究竟对二夫人的感觉怎么样?”
程楚秋一愣,没想到宫月仙会真的认真去思考他的话,不过既然宫月仙已经提出来了,便顺着说道:“贝儿是我所见过,最温柔善良,又深情的女子,我只恨没有早点摔到洞庭湖里,在她还没嫁给你们前帮主之前遇上她,好让她打消嫁给老头子的念头。”
宫月仙道:“大哥说的是假设的状况,那现在呢?”
程楚秋道:“其实不管我以后能跟她如何?能不能有个结果?此时此刻,我只希望尽我一切力量去保护她的安全,让她随心所欲地,去做她自己的想做的事。”
宫月仙道:“嗯,有这样的话,那也足够啦!”笑道:“大哥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只要夫人有那么一点意思,我都要她从实招来。”
程楚秋道:“那下午你就跟我走一趟好了。”
两人商议决定,也不让吕妍娇知道,午饭过后,便往大义堂上去。程楚秋原本只想透过李贝儿的安排,可以到地牢里去探望鬼谷派的人,来到堂上,却没料到四大长老也齐聚一堂。
程楚秋上前见礼,李贝儿让人赐座。
才坐定,那唐钧彦首先与他客套一番,言词内容无非是多谢他拯救了整个洞庭帮,是洞庭帮的大恩人,而洞庭帮也将知恩图报云云。唐钧彦既然开口,魏庆也跟着道谢,并承认自己的过失,并同时向李贝儿请罪。而魏庆既然开口请罪了,王旭清便跟着请罪。至于罪过最大的鲍旦,亦是铁青着脸,请李贝而降罪。
四位长老有三个请罪,李贝儿为了帮务安定,只有大方地饶恕他们,只象征性地在口头上告诫一番。三人称谢,亦回覆将尽力弥补前愆。
帮中的处分便这么轻轻揭过,程楚秋除了暗中摇头,亦无他法。此刻便听得那唐钧彦道:“我们这几天,正在为鬼谷派的人而大伤脑筋,听帮主说,程大侠对此事有些看法,所以我们特别要求一起列席,就是想听听程大侠的高见,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程楚秋心道:“原来如此,我说想要见见鬼谷派的人,贝儿大概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所以询问了帮中长老意见,这……”
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听得魏庆续道:“我们一口气擒了鬼谷派十四个人,虽然是大获全胜,帮威大振,可是如此一来,洞庭帮却也跟鬼谷派结下梁子了。我们一向都只在洞庭湖上打劫营生,可从来没有跟武林帮派结仇的经验,所以真的很想听听程大侠的意见。”
程楚秋一见到他就有气,心道:“你的意思是我结的这个仇,所以要我来处理,是吧?”魏庆也许不完全是这个意思,不过听在程楚秋耳中,没有一句话是好听的。
李贝儿道:“这些人武功高强,尤其是那个姓葛的,要是再过些日子,伤势复原,说不定地牢还关不住他。”
程楚秋想起自己的例子,心道:“这说的也是。”
只听得那王旭清道:“所以我说,倒不如一口气将他们全杀了灭口,然后沉到洞庭湖底,来个毁尸灭迹。将来鬼谷派就算找上门来,反正死无对证,我们就抵死不认,他们又能奈我们何?”
程楚秋道:“这样不好,这次鬼谷派一共出动十四个人,阵仗不可谓不大。像这样有计划的行动,外头不可能没有人接应。说不定这几天,就会有人来找上门了。”
李贝儿道:“对,说不定他们有一套独门的联系方法,几天不见回覆,外头的人就知道已经出事了。要是我们杀了他们,这仇就真的结大了。”
王旭清道:“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行,属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撇得一干二净。
程楚秋道:“鲍长老素与鬼谷派有联络,我想鲍长老应该会有另一番见解才是。”
他见鲍旦一言未发,置身事外,非得将他拉下水不可。
鲍旦一脸尴尬,说道:“其实我与鬼谷派的人根本不熟,我只是……只是派人四处寻访郭公子的下落,最后在四川找到他,然后就让人接他回来,如此而已。我根本不知他已改投鬼谷派,再也不是我洞庭帮的人了。”
程楚秋不放过他,说道:“是吗?可是我瞧那天你与魏长老,两人跪地膜拜,口中一堆阿谀媚词,倒挺溜的,不像是临时编出来的。怎么看,你们都像是挺熟的……若不是你熟,那么就一定是魏长老熟了……魏长老?”又将矛头指向魏庆。
鲍旦干咳两声,给魏庆使了个眼色。魏庆不与程楚秋斗嘴,改向比较好说话的李贝儿道:“启禀帮主:当天我与鲍长老两人会那样表现,实在是不得已的。因为前一天,我和鲍长老一起设宴待郭金华,谁知道我们如此信任他,为他尽心尽力,他却在饮酒中下了毒……”
程楚秋心中一凛,只听得那魏庆续道:“此毒至今未解,我和鲍长老每日体内剧毒要发作两次,苦不堪言……”
李贝儿“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说道:“此事当真?”
鲍旦道:“启禀帮主:魏长老句句实言。只是此祸乃是我们俩所闯,是自作自受,因此才一直未敢让帮主知晓。”
李贝儿道:“帮中两位长老同时中毒,兹事体大,两位应该即时让本座知道才是。”鲍魏两人称罪。
程楚秋心道:“鲍旦也就罢了。这个魏庆明明欺负过你,你居然还这么关心他?”
不知是否正因如此,程楚秋给了自己一个责任,非得好好保护这个天真善良的李贝儿不可。
李贝儿又道:“难怪你们两个要单独囚禁郭金华,是想追讨解药吗?”
鲍旦道:“这郭公子脾气硬得很,不说就是不说。我们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堆药散丹膏,却分不出什么是解药,什么是毒药,因此还是无解。”
王旭清道:“这还不简单,找条狗来试试,哪一种药吃死了它,就是毒药,吃不死的,就是解药了。”
魏庆道:“这点我也想过了。可是郭金华他说,鬼谷派的毒药有二十几种,解药也有二十几种,有时候两三种毒药合在一起,就成了解药;而两三种解药合在一起,也有可能成了毒药。所以同样是鬼谷派下的毒,却只有施毒者知道放了哪几种毒药,而该用哪几种解药来解。其中只要有一样弄错,解药就成了毒药。”
王旭清道:“哪有这种事?鬼谷派本事这么大,早该一统江湖了才是。”
程楚秋心道:“没错,鬼谷派本事如果这么大,就不用想要藉着并吞洞庭帮来发展势力了,木师父也不会提醒我。那个郭金华多半是虚张声势。”
魏庆苦笑道:“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总之若想一样一样试出来,别说药量不够,说不定这解药真的不在他身上,那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程楚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其实我们只要把罪魁祸首分离出来,相信就可以得到其他鬼谷派的谅解。就算不是真心谅解,至少在表面上,可以让两边都有台阶下。那葛剑青也不是疯子,不会不知道,要是两派结仇,第一个倒楣的就是他。”
唐钧彦喜道:“正要听程大侠的高见。”
程楚秋道:“高见是没有,不过大原则抓住了,其他就好办了。不知帮主对于在下的意见,有何看法?”
李贝儿道:“既然洞庭帮也没有什么损失,能够不树敌,还是少一个敌人为妙。”
魏庆道:“话是不错。不过我们也不能太委屈了。”
程楚秋心道:“去你的,我可是在给你善后。”表面上却笑着说道:“那是当然。”顿了一顿,又道:“不如让我先去探探葛剑青的口风,各位再作定夺,如何?”
众人都道:“那就太好了,这人自视甚高,不管我们谁去找他,他都爱理不理。
若是大侠肯去,他就嚣张不起来了。”
李贝儿便给程楚秋一个腰牌,问道:“需要谁陪你去吗?”
程楚秋道:“不用。太多人说话不方便。”
于是程楚秋便独自一人往地牢进发。他一战成名,又曾是奴隶,脸上的刺青犹在,所以不论走到哪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知道他的人敬畏三分,而平时跟他有交谈过的,招呼时则皆敬称大侠。
守地牢的狱卒见是他来,差点忘了要验证他的腰牌,连忙领他进去。宜春县城里的地牢真是个地窖,但这里的地牢严格说来应该是个山洞,不过里面潮湿难闻的气味,却是差不多。
程楚秋闻着味道,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时的情景。虽然这一切不过是五六个月以前的事情,可是在他心里,却都已经是遥远而不可及的往事了。这其中尤其是指他失去的东西而言。
只是“弑师”的罪名何其沉重,程楚秋可不愿背负一辈子。
为了以防万一,葛剑青与其门下弟子所在之地,分了两边远远隔开。狱卒带着程楚秋走往葛剑青的方向,一路上的牢房都是空着的。只有最后一间房子里有人。
程楚秋上前一看,只见一个人被头散发地端坐在里侧地上,双手双脚都有铁链扣着。这人听到脚步声,抬起眼皮一看,淡淡说道:“你来啦?”
葛剑青的样貌本来就生得难看,如今一身狼狈,四周灯火忽明忽暗,映照起来,模样更加吓人。
程楚秋要狱卒回避。狱卒巴不得有他这句话,远远避开。
程楚秋道:“前辈过得好吗?”
葛剑青不答,摆动身体手臂,让铁链发出的声音,来代替回答。
程楚秋道:“前辈武功太高,这样的待遇,正是他们害怕的表现。”
葛剑青道:“他们?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程楚秋道:“老实说,若不是为了其中一个人,这件事情我才懒得理。”
葛剑青点点头,说道:“那么现在,他们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程楚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整件事情,都是郭金华一人从中兴风作浪,只要葛前辈答应将郭金华交由他们处置。葛前辈与诸位师兄弟,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葛剑青冷笑道:“我们现在已是阶下囚、俎上肉,要不要放人,还不是你们一句话?什么交由他们处置?未免太过惺惺作态了!”
程楚秋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程楚秋以云霄派的名声发誓,只要前辈此刻口头答应我,我立刻要他们放你出来!”
葛剑青眼中精光一闪,说道:“此话当真?”
程楚秋道:“晚辈还有一个条件。”
葛剑青将脸一扳,“哼”地一声。程楚秋道:“前辈别误会,这是晚辈个人小小的请托。”
葛剑青冷冷地道:“程大侠客气了。”
程楚秋把怀中的瓷瓶拿出来,拔开瓶塞,瓶口往掌心一侧,滚出几颗比米粒还小的褐色丹丸出来。程楚秋小心翼翼地将掌上的东西递到葛剑青面前。葛剑青一瞧,问道:“干嘛?”
程楚秋道:“我想请前辈认一认,这是什么丹药?”
葛剑青冷笑一声,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程楚秋道:“我听说鬼谷派也精于此道,洞庭帮的两个长老,就着了郭金华的道儿了。所以此物算不是鬼谷派的东西,前辈江湖阅历丰富,也应该可以给晚辈一点意见吧?”
葛剑青听他说话语调还算客气,况且人在屋檐下,他也很想知道程楚秋到底会不会遵守信诺,放他出去,于是点了点头。程楚秋将手中的丹药递得更近一点,让他不但能仔细瞧清楚,还能嗅到气味。
葛剑青端详一会儿,皱眉道:“这个东西,你是打哪儿弄来的?”
程楚秋见他脸上有表情变化,一颗心不禁怦怦直跳,问道:“如何?是不是有什么眉目?”
葛剑青道:“你不先回答我的话,休想从我这儿听到什么。”
程楚秋心道:“他为何如此激动?难道此药真与鬼谷派有关?”说道:“前辈想知道什么?”
葛剑青道:“我要先知道,这东西你是打从哪儿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