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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炎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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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僵着,久久。

他的手一直握着她的,一个时辰后才渐松脱。

她的手被他握出了淤青,看着虽在昏迷中仍不断呓语的男人,她终于了解玄明所担忧的是什么,他在睡梦中甚至不时会冒出那早已失传的古老语言碍…怎会不记得?怎会……不记得……他是如此的恨她……恨她呀……抚揉着淤青的左手,她只觉得好疼,手疼,心……更疼……她痛苦的合上双眼,泪水又再度滑落。

呀,又掉泪了。

她伸手拭去颊上泪水,悲哀的讽笑着,曾经她多么想流下一滴泪,甚至在他下狱、被砍头,她眼睁睁的看着,痛得肝肠寸断,干涸的双眼却依然干涸。

如今他转世了,她也学会了流泪,但又如何呢?

又如何呀……

…………………………月落、日升旧升、月落。

泉水畔扎营的第三个夜晚,他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玄明将东西收拾到马车上,看着悬在夜空中半圆的月,低低的叹了口气。

古今同一月,人各自西东碍…

望着那灯火通明的帐篷,他踌躇着,正不知该如何进去开口,却见炎儿走了出来,铁英跟在她身边,两人停在帐门口,她对铁英细细交代了些该注意的事项,然后看了营帐最后一眼,便毅然决然的转身,朝他走来。

“他快醒了?”他声音嘎哑。

“嗯。”她点头,神色黯然。

“那……该走了。”

“嗯。”她再点头,唇角扯出一抹笑,很苦、很苦的笑。

他抬手,却又不知该说什度,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于是,只能转身备马。

她上了车,放下了布帘,没再看营帐一眼。他知道她不敢看,怕看了,就再也走不了了。

可他看了,而且在得到铁英保证的点头之后,才驾车离去。

人们走夜路,是为了避日头。

可他们非一般商旅,不怕烈日,走夜路,是为了怕他醒来后会忆起前世。

所以,走得匆匆。

非同于以往的,是她并未再希冀地问他往哪儿走,因为事到如今,往哪儿走都没差了……没差了……风声飒飒,扬起了轻尘,在黑夜中。

……………………·谁?

他在腥风血雨的梦魇中挣扎着,他在大雪纷飞的梦魇中挣扎着,他在白雾茫茫的梦魇中挣扎着……他恍惚中醒来又昏睡过去,睡去又再度醒来,现实与梦境交错,他几已分不清何者是真、何者是幻,但每当他被下沉卷入至那如海潮一般深沉迷乱、汹涌的恶梦中时,她清雅的嗓音、温热的小手,总是会穿透一切,带他回来。

是谁?

他想开口问,但却虚弱得完全无法开口,有时他会在朦胧昏黄的灯火中看见她在他身旁移动,替他拭汗、换药、点灯,或是轻声和那名绷带怪汉说话;可有时他又会在另一个满是白雾的地方看见她,他和她坐在水边,她会威侧着小脸,梳着长长的黑发,哼着那熟悉的旋律,对他露出淡淡的浅笑。

是真?是幻?

林荫及光线错落在流转的水面、在堆积的落叶、在她细致的发肤……波光粼粼的绿水一波一波的袭向她光洁的足踝,林间有光,水面上却奇异地飘着雾,水雾和日光交错在半空形成七彩的虹……影像又是一阵闪动,然后又是漫天血雾、激烈战鼓,铺天盖地的掩去那间些的静谧平和。

跟着又是她的声音、她的手,古老的旋律、古老的语言。

在一次又一次反覆的挣扎中他渐渐的习惯了她的存在,因为无论真实与虚幻,那抹青色的身影总是在。

是谁呢?

迷乱的意识游走半醒与昏迷中,记忆始终是交错的,真的、假的,见过的、没见过的,十年前的、几天前的。

梦吗?

那些看似真实又虚假的存在。

到底是谁呢?

当他发现自己伸手抚摸那名女子的脸时,那触感是如此真实,他开始怀疑自己已一脚踏入棺材中。

滚烫的湿意染上指尖,他有一瞬的茫然。

泪吗?

不知为何,他混乱的思绪闪过一丝质疑。

是泪吧,那明明是泪,他却直觉有哪里不对,直到另一串泪珠滑落反映着昏黄的灯火,他才抛开那股莫名的疑惑,心头却冒出了另一个问题。

为何哭呢?

她开口说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听到,他怀疑自己聋了。

为什么哭了?

心口闷闷的痛着,他想开口,她的身影却逐渐淡去,消失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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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洁明



炎女第四章



第四章

从昏迷中再度醒来,他发现自己脑袋不再晕眩,看到的东西也终于不再晃动、模糊、朦胧,至少他现在看着盘腿在旁、打着瞌睡的铁英那张粗犷的大脸就清楚得很。

他撑起上半身,才用力就发现自己还是十分虚弱,稍喘了两口气,环顾营帐,他并没有看见那名女子。

那是梦吗?他蹙眉自问。

不,应核不是。

视线扫过那被他摔坏的茶几,他猛然记起她是铁英请来的女大夫。

拢聚的眉宇厌恶地加深,他低头看向受伤的肩膊,果然已被人重新上药包扎。

该死,他恨那种药味!

暗暗咒骂一句,他收回撑起身于发颤的手,疲累地倒回床上。

他也恨自己再度变得如此虚弱!

倒回床榻的声音虽然轻微,但仍是吵醒了铁英。他猛地睁开了眼,见霍去病醒了,简直松了好大一口气,忙从铜壶里倒了杯水送过去,将他扶起来,“将军,你还好吧?要不要喝水?大夫交代我让你一醒就给你水喝。”

经铁英一提,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渴,口干舌燥得活像在沙漠里睡上几天几夜似的,贪婪地喝了几口水,舒缓了唇舌胸肺的干热,他才问:“人呢?”

“啥?”铁英呆了一下才意会,忙回这:“大夫吗?已经走了。”

“走了?”他眼一眯,胸中突起一股莫名的躁怒。

“是啊,走了。”瞥见他不悦的脸色,铁英小心翼翼地照着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道:“大夫本就只是路过此地,所以昨晚大夫见将军情况已经好转,便趁着夜色启程离开了。”

问言,霍去病皱眉沉默着。虽明知他们避开日头在夜间起程十分寻常,但他仍对他们的行色匆匆感到狐疑,一般人见到他莫不是急着攀权附贵,何况是对他有救命之恩,但这两个人却反其道而行,教他实在不得不怀疑。

是怕他怪罪先前的无礼吗?

蓦然想起昏迷前那一阵混乱,他眉头皱得更深,经这一想,反倒提醒了他那名女子的怪异行为,她当时看着他的样子,像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他了,可他的记忆里却没这女人的存在。

没吗?

脑海里又闪过半梦半醒间错纵复杂的影像,搅得他整个头又阵阵作痛,他努力想理清那些混乱,却只是引来更尖锐的刺痛。

“将军,你还好吧?”见主子额冒冷汗、青筋暴起,铁英担心的问。

铁英担忧的语气教他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放弃去想,将那股莫名的躁郁从胸中压下。“这里是哪?我记得之前过了敦煌,我们有过酒泉吗?”

“还没,我们才刚出敦煌。”

“大军现在在哪?”

“我们在这绿洲停了三天,大军现在应该快到敦煌了。”

“那好,拿我的锁甲来,我们回敦煌去。”

“可是你的伤——”铁英浓眉一皱。

霍去病脸一寒,“我只是伤了,还没废。”

“将军——”

“这是命令。”他冷声说,气虽虚,语气中的坚绝却不容质疑。

铁英一凛,庞大的身子立刻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传令出去,即刻拔营!”

铁英一应声,行了个军礼便转身出去传令拔营。

……………………···那名女子的身影持续困扰着他。

站在军营搭起的了望台上,霍去病眺望着四周地势,南方是祁连山尾段,西方是滚滚黄沙,北方则是零散的丘陵,他知道更远的西北方那附近有些沼泽和胡杨林,那是很好的防卫,不少商旅曾迷失在那里,就连识途老马都无法走出其中,再远一点就是一些高地和山岭了。

那附近应是建关隘的好地点,这样北丝路的大门就能守住,至于南丝路,他得找个时间去查探一下地形。

这回临出宫前,皇上曾要他留意建关城的战略位置,但此时此刻,他的心思却不真的在这上头,至少此刻不在。

他不断的想起那迷一般的女子。

七天过去了,他们顺利和抵达敦煌的大军会合,幸运的是,除了几个一开始就知道的将领,并没有人知晓他这些天并不在行军大队中,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差点就要死在这场战役中。

肩上的伤提醒了他的愚蠢,也提醒了他曾犯下的错误,可笑的是,砍上他肩头的这一刀并非匈奴所为,而是自己人。

思及那持刀砍伤他的李忠,他神色一沉。教他动尧至今无法怪罪的是,李忠恨他是因为他害死了他爹,也因替他挡刀的校尉李敢和李忠是兄弟,就因为这样,他迟迟无法依军法斩了李忠,也不能让人知道李忠曾刺杀过他,甚至不能让人知道他受伤了。

所以即使他的肩伤未愈,他还是每天照样披戴着几斤重的战袍锁甲巡视营地,虽然这样做让他的肩伤几度因那沉重的重量而压裂,他还是持续的在清晨操兵、在午时练剑、在夕阳西下时骑马巡行,不让人察觉他的伤。

但,每当那在铁甲下的伤口阵阵刺痛,他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名女子,所以就算他想忘,他肩上的伤口还是会不时的提醒着他。

她的身影既陌生又熟悉,而那些在深夜梦里持续袭击他的影像更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有时候那些梦真实的就像曾发生过一般。

他肃目的凝望着,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那名女子,更不仅为何他每每一思及她,就会烦躁不已。

远方西下的火红夕阳,将一切染成火红一片,沙漠、壕沟、木栅、营帐、粮草、军马,还有那随风飞扬的旌旗。

恍惚间,眼前的一切和另一片火海重叠交错,士兵在火海中浴血争战着,他们身上着了火、兵器着了火、粮秣着了火——气一窒,他惊得抓住了腰间刀柄,倏地,一切又回复原状。

右前方一小队士兵正在建筑军事工防,左前方另一队士兵也整齐划一的进行例行操练。他迅速转身,只见数量宏观的营帐也依旧排列整齐完好如初,旌旗随风飘扬着。整个营区唯一有烟在冒的是左方正在煮大锅菜的伙头军区,他们仍在切菜炒菜做着大伙的晚舨,一如以往。

他紧抿着唇、额冒冷汗,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去找人检查自己脑袋是否还是正常的。

该死,梦只是梦,不可能是真的。

他咬牙,松开了刀柄,转身下了了望台。

可恶,那女人一定对他做了什么!要不然他怎么会老是看到不存在的幻影,还一次比一次严重?

铁青着脸,霍去病来到铁英的营帐,一掀帐幕走了进去。

“将军。”帐里的铁英一见来人,立刻站起身行了个军礼。

“我要见那个女的。”他二话不说直接切入重点。

“哪个女的?”铁英呆了一下。

“那个女的,在绿洲帮我治伤的大夫!”他不耐烦的道。

铁英一惊,直觉反应,“寒毒没去尽吗?”

“天知道她是解毒还是下蛊!”他一脸火大的低咆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把那个见鬼的女人给我找出来!”

…………………………刀,大雾,一行人在雾里潜行,他们从后捂住了敌方的嘴,手起刀落,无声无息地砍掉了一颗又一颗的脑袋,然后接住了对方倒下的无头身躯,轻放在地上,再接续的放倒前面一个。

地是泥泞的,他们的手沾满了血,浓重的白雾掩去了一切微小的声音,利刃划过皮肤的声音、人们死亡前微弱的呻吟、他们继续往前潜行的细微脚步声,一切是如此的凝滞又安静,让人错觉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

可即使如此,她的声音却一遍遍的在心中响起。

为什么要战争呢?

为什么不能和平相处?

这样交战真的能得到你们所要的吗?

她那双清灵澄澈的眼浮现脑海,当他再度举刀划开另一个人的喉咙时,差点失手。

该死!

暗暗诅咒一声,他手一扳,将那没死绝男人的颈骨给扭断,有些恼怒那女人对自己的影响。

紧握着拳,他愤怒的想着,她懂什么?被毁家减园的不是她!被奴役欺压的不是她!如果不是轩辕一族欺人大甚,他们在南方安居乐业,谁愿意出来打打杀杀?

银光在眼前一闪,他及时回过神来,避过砍来的大刀,反手一刀将来人了了帐。

虽然如此,这次奇袭还是让对方惊觉了,杀声顿时震天作响,双方在泥泞大雾中一阵打杀之后,就像开始时一般迅速,四周再度陷入沉寂。

他们趴在泥地里,浑身又湿又黏,继续安静的在大雾里埋伏着,如同冬眠的蛇,一动不动地,等着下一次的突袭——该死的恶梦!

当霍去病再度从梦魇中惊醒,不用去摸,他都知道自己早已全身汗湿,就好似真的在雾里埋伏了几天几夜一般。

又是在战场上厮杀的恶梦!

他咬着牙,等着那阵紧绷的惊悚过去。

可恶,他没在泥地里打过仗,至少在他记忆中,从没在像那样的大雾泥泞中打过仗。但那感觉是如此的真实,那种黏腻感、腥臭的血味、沉闷冰湿的泥巴……该死,那感觉实在是太真了!

火大的披上较轻便的贴身皮甲战袍,他迈开大步掀开帐幕走到外头,让夜风冷静自己濒临疯狂边缘的脑袋。

守夜的卫兵并未因见到他如此早起而讶异,这些天将军总是在天色将明未明时醒来,几乎全营的人都知道他睡不好,虽然他并未找人麻烦,也没对谁咆哮,但那焦躁的压力旁人都感觉得到。

在他经过时,戍卫纷纷向他行礼,他直朝马营走去。像是早知道他这时辰会过来,平常跟在他身边的侍卫早已提前将马备好,他翻身上马,缰绳一紧,马儿便意会的快步朝营区大门而去。

两名侍卫连忙跟进,但将军一出营便驱马奔驰,他骑的是御赐天马,两人普通马儿初时还能跟上,但没多久,距离就越来越远,不一会儿,前头的一人一马就没了个影。

两人对看一眼,叹了口气,反正追也追不上,干脆放马儿慢慢跟着蹄印走。

现下近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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