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爱·2503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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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与其要我眼睁睁祝福他们,我宁愿当自己没生过这个女儿。」江天云恨恨地说。
黎珊珊立场尴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心里有疑惑,人家都说,这世上是没有哪个父母能赢过自己儿女的,江天云这么强势,难道她心里不怕吗?不怕因为她的固执而永远失去女儿?
像是看穿黎珊珊的困惑,江天云镇定如常,啜饮香茗。
「小君会回来的,小孩子们的恋爱都像玩扮家家酒,撑不了多久。我女儿吃好穿好用好,黎祖驯能给她同样的生活吗?照你说的,他的收入一般一般,又没车子没房子,他能让小君一直快乐下去?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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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江小君蹲在机车行一隅,双手托着脸,百般无聊地等待黎祖驯。
黎祖驯正在跟他的众多好友之一,刘国安,也就是开在桃园县龟山乡,鸟不生蛋、乌龟不拉屎的山路旁的机车行老板。
打从下午她被黎祖驯拉来这里找朋友后,他便将她冷落在一边,自个儿兴致勃勃地和好友组装机车。
日正当中,两个大男人挥汗如雨,打赤膊,牛仔裤,不怕脏地拆卸机车零件。小君拿起地上的可乐,啜了一口,很无聊,但是看黎祖驯玩得不亦乐乎,她微微笑,耐着性子等他。
「所以现在装了新的排气管,应该就没问题了?」
「安啦,这种老车子,零件换一换还是很好用的。」
黎祖驯催油门:「马力不差嘛!」
「赞捏,你是我麻吉,我会骗你吗?」
两人对话一阵,黎祖驯将机车牵到小君面前。
「这台怎么样?」
「啊?」小君一脸困惑。
「就决定这台喽,虽然是两年的车子,不过零件我都帮你换过了,引擎也是新的,白色的,很适合你,喜欢吧?」
小君跳起来。「给我的?!」
「对啊。」既然想要独立,学机车是必要的。
「可是我不会骑车。」
「我教妳。」
两人在偏僻的山路练习,往后几天,黎祖驯一有空就载着小君到处跑,告诉她什么路在哪里,带她到山上练习机车,买了考驾照的书帮她上课,小君学会骑车的那天,兴奋地边骑边叫,她载着黎祖驯,骑在山间小路,迎着风,迎着夕阳,觉得自己好威风。
「这样可以吗?我可以考驾照了吗?」
黎祖驯圈着她的腰,注意着路况。「还不是很稳,不过到考试那天应该没问题了。」
「原来骑车就是这种感觉……」小君竟然感到眼眶湿湿。「好棒啊!」
「神经。」他戳一下她的头,脸贴着女友脸庞。「比不上宾士车啦!」
「乱讲,我觉得骑车比坐在车里好太多了。」可以感觉风在脸庞吹着,感受着四周的景物。
「那是因为现在是骑在山里,等你在市区骑就知道了,空气污染,风沙又大。」
小君才听不进去咧,她觉得好高兴哪!她作梦也想不到,会有一天,她也会骑机车,妈妈从前是不准的,黎祖驯教会她太多太多事了。
没几天,黎祖驯请假,带她去监理所考驾照。
笔试没问题。路考的时候,小君紧张得脸色发青。她排在队伍后边,场外,一群男孩也在替女友加油。轮到小君了,她骑进考场,缓缓地顺着车道前进,她太紧张了,转弯时,压到线,警铃刺耳地响了一声,扣分。
小君慌了,这时听见外边,黎祖驯比她还慌,竟然不顾监考官在,大声吼:「稳住!小君,慢慢来,才扣几分而已没关系,慢慢来~~对,就这样,慢慢骑喔~~」
监考官瞪他,现场所有的人全瞪他,黎祖驯还无所谓地,坚持要高声指导女友。
好大声哪!小君尴尬,脸爆红,但好似吃了定心丸,在黎祖驯的呼嚷声中,她镇定下来继续往前骑,顺利骑完车道,顺利拿到驾照,小君冲出考场,抱住黎祖驯。
「我拿到了、我拿到了~~」她兴奋得又跳又叫。
黎祖驯哈哈笑,将她抱进怀里。看她笑成这样,他心里也好满足。这是她独立的第一步,也许事情没想象中困难,也许她不升学不留学,对她来说也不是坏事,看她这么高兴,他渐渐觉得他们的爱情是行得通的,谁说做人一定要有钱有名、出人头地?简单的幸福也许更难寻觅。
他们在芸芸人海里找到彼此,有着强烈归属感,这难得的缘分,难道不值得竭力去争取吗?也许小君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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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悠游卡。」美美展示手中薄薄的一片卡片。「有了这个你在台北市到哪都很方便,没了这个你在台北会寸步难行,不会搭捷运,在台北就像残废,了吗?」
美美站着三七步,在捷运站,给小君上课。两人之前的争执,已经烟消云散,美美主动提议要带小君学习搭捷运,这也是她示好的方式,毕竟事后在张天宝的开导下,她也承认自己当时在2503时,是讲得太过分了。她这阵子可是竭力地在修补两人的关系。
「这个好复杂啊……」小君站在地铁图示前。
「比如妳要去妳常去的SOGO,就要搭蓝线到忠孝复兴站,但是如果你要去南京东路,你就必须在这里转木栅线……」
小君听得雾煞煞,美美实地操作,她买了一张悠游卡送给小君。
两人整个下午在台北晃,小君学会了使用悠游卡,他们又去逛IKEA家饰店。
「以后我跟他的家要用这种沙发!」在沙发区,小君看中一套沙发,做起美梦。「等过阵子,我也开始赚钱了,我们可以一起打拚,存钱买房子,我会把家里布置得很漂亮……」
「房子很贵喔。」又开始讲她跟黎祖驯了,每次听到这个,美美的心情都很矛盾。
「那我们可以用租的啊,租一间小小的也没关系,只要能在一起,我现在很会煮饭,晚上煮饭等他回家吃,然后过阵子结婚,生小孩,哇~~好幸福~~」
越讲越远了,美美苦笑。「听起来很美,到时候我不知道被冷落在哪里。」
「什么啊?!」小君笑眯眯,挽着她的手。「最好你也出来住,住隔壁啊,这样白天他去上班,你可以来找我啊。」
「我钱太多啊?住家里就好了,还搬出去住。我家还有贷款欸,我要帮忙缴。」
「那等我跟黎祖驯赚大钱,我们分租一间房间给你,我帮你布置房间,你喜欢什么样的床?」她们来到寝具区,小君跳到一张床上,试着弹簧。「这种的怎么样?」
「哼哼哼,到时候你们两个浓情密意,才不会想到我咧~~」现在就有这种迹象了。
小君拉她,一起躺下。「你跟他都是我最重视的人,没有你我会很寂寞,没有他我会很空虚,真的,我不能没有你啊,美美。」
讲得跟真的一样咧,但是听起来还是乱感动的。「那我跟那家伙,谁在你心中最重要?」
「不一样,怎么比嘛。」
「哼!他比较重要吧,为了他你都离家出走了,已经快两个月了欸……」
小君难过道:「我妈不知道怎样了?我真不孝。」
「她好得很!这点我们不得不佩服你妈,我看她还是照样每天打扮得高贵漂亮,一下去听音乐会,一下请朋友来家里聚会,奇怪了,她好像完全不担心你,没事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她很爱面子吧?」
那就是她的母亲,小君感叹,永远不示弱的母亲,即使当初父亲外遇,她坚持离婚时,除了刻薄地怒骂父亲,从未为他掉过一滴泪,没有开口求过他半句。总是这样,周遭的人总像是在高攀母亲。
黎祖驯和江小君宛如夫妻那样实践着同居生活,旅馆房间没洗衣设备,黎祖驯会把小君的衣物带回家洗。白天他们各自忙,晚上腻在一起,泰半一起行动。渐渐地,黎祖驯和朋友疏于联络,她不知道黎祖驯是怎么想的,但他从未埋怨过半句。
江小君展开新生活,为了爱,她争取到自由。而黎祖驯呢?同样为了这份爱,他甘于受缚,他不再那么那么自由了。他们的感情如胶似漆,他们都很有默契,不讨论小君的母亲,也不碰触留学的话题,仿佛小君的钢琴生涯就这么干脆地完结了。
小君很快乐,但这快乐其实是蒙上阴影的。
因为是任性地和母亲不告而别,即使她拥抱了爱情,内心里却摒除不了罪恶感,越是在和祖驯互动亲密而感到幸福的时刻,这隐约的罪恶感就会像只尖牙的虫,不时在心里扎上一下。
第二章
当祖驯、天宝、美美大家聚在一起聊天说笑,一起出游,或是窝在2503玩牌,天南地北胡扯,那欢乐时刻,小君总会忽然地想念起远在那高级大厦,在有着昂贵装潢,很气派但很冷清的大客厅,她会想象母亲在做什么,想象她只身坐在沙发,翻阅杂志,她高贵优雅的侧影,在灯下总是显得特别孤寂。
一起生活感到难以忍受,分开了却又会牵挂对方,这矛盾的心情,就是所谓的亲情吧?
假使母亲愿意祝福她的恋情,那么,现在这种生活,就太完美了。
终于在离家两个多月后,小君瞒着男友,偷偷打电话回家。怕母亲追踪她,她刻意不用黎祖驯给她的手机拨打,而是使用便利商店前的公用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
「喂?」
「妈……」一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眼泪立刻夺眶而出。
沈默一阵,江天云才冷笑问:「你还当我是你妈?」
是啊这种绝不示弱的口吻,就是她的母亲。
「妈,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妳呢?你过得好不好?」主动报平安,是怕母亲担心。
「我好不好你会在乎?」还是这么冷酷的声音。
「妈……我真的很喜欢黎祖驯……」
「很好啊,你开心吧?」明明找女儿找得快发狂,明明思念女儿思念得吃不下饭也睡不着,但一听到女儿的声音,江天云也不知怎地,忍不住用尖酸刻薄的口气嘲讽女儿,伤害女儿。
「妳就高高兴兴去过你没人管的生活,去跟那个男人混,反正你不在乎自己的前途嘛,你也不在乎养你十九年的妈妈,很好,我就当没生过你,你跟你爸一个模样,自私自利。我当上辈子欠你们的,你尽管堕落,不关我的事,随便你。」
听到这里,小君泣不成声。「如果你不逼我出国,如果你愿意让我跟他交往……我答应你,我立刻回去……」
「答应我?好笑,我为你的前途担心,你竟然说得好像是我在求你。你等着看好了,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爱情是会变的,你以为他能爱你一辈子?你会后悔的,等着瞧,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腻了,他会爱上别人,妳呢?你没有学历、没一技之长、没有我照顾,到时候你吃了苦头就知道了,你后悔也没用了,我是不会帮你收烂摊子的,到时你别来找我……」
我们应该是最亲密的,我们曾身体相连,我被你的体温包围,我曾经从你最隐密的地方来到这世间,我吃你的奶水,为什么而今我们会走到这地步?我们应当相爱,为什么落得互相伤害?
小君不懂啊,一字一句听着,眼泪不断滑落,站在夜里,在便利商店闪亮的招牌下,孤单单握着话筒,心痛至极。即使在离家这么多天后,母亲没有丝毫让步的迹象。
她挂上电话,泣不成声。
妈妈不要我了……直到这刻,才真切感受被母亲抛弃的痛楚。然后在这巨大的痛楚中,明白了跟母亲的情感有多深,痛得越厉害,就越能感受到爱的深度。是,她是常常背着母亲埋怨她,是,她几次希望离开母亲的掌控,现在母亲放手了,她却像被人狠狠斩了一刀,割去身体某部分,痛得厉害。
不知道哭了多久,小君振作精神,抹干眼泪,拍拍哭僵的脸,怕回去后,黎祖驯会看出端倪,她不要让他担心。深吸口气,转身,她骇在原地。
黎祖驯就站在她身后。
「你……你怎么在这里?」小君惊讶着,他都听见了吗?他在这里多久了?
「出去这么久,我很担心。」一双黑眸莫测高深,看不出他的情绪。
「喔。」
「走吧。」没问她哭什么,没刻意地安慰怕她难堪,他只是若无其事地牵住她的小手,他低声说:「我们回家。」
小君又哭了,边哭边走。
我们回家、我们回家……这四个字很有力量,简单,寻常,但很有力量,包含了无限的温暖,在她如此沮丧之际,这四个字撼动了她的心房。
他暖暖的大手紧紧握住她的小手。
他大大的身子传递温暖的体温,他落在地上的影子和她的迭在一起。
母亲的话动摇了小君的信心。
她低着头,轻声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没有人会笨到被洋葱吓倒,你够天才,我喜欢。」
「你爱我吗?」
「现在不就牵着你的手。」
「会爱我多久?」
呵……这是每一任女友都会问的问题啊。以往他会答「不知道,爱到爱不下去为止」,或回答「随缘喽」。
这是他的标准答案,他才不讲电视剧里或言情小说中那种肉麻兮兮,不切实际的恶心话,他也是见过一点世面的,也是尝过一些人情冷暖的,他不天真了,他很世故,感情的变化,风云暗涌难捉摸,他才不把话讲死,他的个性也不会为了讨好谁而说谎,因为讨厌迁就谁,而昧着良心违背自己,他绝不干那种事。
但是,他说:「那爱到我死掉为止好不好?怎样?听起来有没有很爽?」
咦?咦?听,听哪,这真是他黎祖驯会说的话吗?多肉麻!真恶心,可是天杀的,他竟还超有信心,讲得脸不红气不喘哩!
她笑出来了。她快乐的笑容大大地取悦了他,让他觉得偶尔讲些肉麻兮兮的话也挺值得的。
「那我们说好了,永不分开。」
「你说了算,除非你爱上别人。」
「不可能,除非是你爱上别人。」这刻,她非常笃定。除了他,这辈子她不可能再爱上谁了。
「我想也是。」
「哦?」
「如果你为别人离开我,就太过分了。」
「怎么说?」
「这两个多月你的衣服都是我在洗,有哪个男人这么体贴?」
那倒是,她笑哈哈。
「这样说不公平,我也想帮你洗衣服啊,但是旅馆不方便嘛。你很会洗,衣服洗得香喷喷的,穿起来很舒服。」
「那是因为柔软精的关系,我加了熊宝宝衣物柔软精。」
她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