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大唐-第13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妈的,死老头,老子跟你拼了!李贞一招无功,不但没有因受伤而生退缩之意,反倒是血气上涌,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也不管自己伤势不轻,不待站稳身子,便即大吼一声:“看枪!”再次飞身扑了过去,手中的亮银枪一扬,再次刺出了勇悍至极的一枪。
卞云飞跟李贞硬拼了一记,饶是他武艺高强,可毕竟年岁已高,气息不如李贞那般悠长,再加上伤势不轻,一时间竟然无法回过气来,眼瞅着李贞再次杀到,顿时又气又怒,却不敢再行硬接,无奈之下,只能趁着李贞枪势未至,脚下用力,借着先前那记硬碰的反冲之力,继续狂退不已。
想逃?没那么便宜!李贞一见卞云飞狂退,立时脚下加力,疾步冲了过去,大喝一声:“杀!”原本就已快到毫巅的枪势陡然间又快上了几分,这正是李贞斩将夺旗的看家本领“屠龙七杀枪”!
愤怒,卞云飞真的愤怒了!如此多年来,身为武林第一高手的他还从来没被人逼迫到如此狼狈的地步,而这一切全都是拜李贞所赐,眼瞅着李贞再次攻了过来,卞云飞心中的怒火已是旺得能融金化铁,恨不得一剑砍下李贞的头来,只可惜恨归恨,此时的他尚未能回过气来,根本无法挥出必杀的一剑,所以他只能退,一退再退,一直退到了房顶的边缘,终于退无可退了,是的,再也无法退了,再退下去,先不说气势被夺,就算能退,卞云飞也不敢退了,一旦人在空中,他根本没有一丝的把握躲过李贞那等暴烈枪势的追杀,所以卞云飞不退了,不但不退,反倒是怪叫了一声,如同利剑一般弹了出去,手中的长剑抖得笔直,身剑合一,一招“荆轲刺秦王”杀向了追击而来的李贞,剑意中满是同归于尽之意。
枪很快,剑也很快,双方若是都不变招,李贞这一枪必然能穿透卞云飞的胸膛,只不过李贞也必然无法逃脱卞云飞临死前的反噬,同样也是命丧剑下的下场——卞云飞这是在赌,赌李贞会先行变招,只要李贞顾惜着自家小命,那他就不得不变招,若如是,卞云飞的机会可就来了,要战要走,就全凭卞云飞说了算了。
生命无疑是宝贵的,毫无疑问,李贞从来都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的人,更不是那种血气一上头就玩命的主,若是换了个地方,李贞绝对会变招,甚至根本不会冒险跟卞云飞这等强敌动手,只可惜这里是皇宫,李贞来此的目的就是来表“忠心”的,所以他没得选择,只能玩命,面对着卞云飞那满是杀意的一剑,李贞也只能是在心中暗自叹息,可持枪的手却稳得很,丝毫也不曾有丝毫变招的打算——李贞也在赌,他赌得更大,不但是拿自己的命来赌卞云飞会变招,更赌的是老爷子不会坐视自己丧命,无他,李贞压根儿就不信老爷子除了少林武僧之外就再无其他暗手。
既然是赌,那就会有输赢,尽管风险是大了些,可一旦赢了,收益自然也就不小,这道理李贞很清楚,所以他毫不犹豫地便将自己的性命压上去了,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就在卞云飞刚飞身而起的那一刻,大殿下方的暗处突地飞起一道剑光,如鬼魅一般刺向了卞云飞的背心,剑法老辣至极,剑未至,剑意已将卞云飞的身形锁死,这一剑来得极快,快得甚至比李贞全力出手的那一枪还要快上一份。
事到如今,卞云飞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前冲?面临着的不但是李贞那夺命的一枪,更要命的是,在卞云飞中枪之前就得先被从背后袭杀而来的剑先刺中,到了那时,中了剑的卞云飞已无力再对李贞发出反噬的一击,只能是白白地死于枪下,后退?背后杀来的那一剑无疑是出自绝顶高手之手,就那剑势而言,绝对是个跟李贞、白眉老僧一个级别的高手,就算是未曾受伤,突然遇袭之下卞云飞也绝无毫发无损地躲过那一剑的把握,更何况连番苦战之后,卞云飞十成的本事早已去了七、八分,哪还有一点躲过此绝杀一剑的可能性,再说了,就算他能躲得过那一剑,也绝对逃不脱李贞那暴烈的一枪。
卞云飞就是卞云飞,一代宗师的名头绝非侥幸所致,就在这等极端不利的局面下,卞云飞终于爆发出了最强悍的一面——但听卞云飞一声长啸,本已跃起的身形突然间在空中顿了一下,高大的身子突地一个下沉,硬生生停住了前冲的身形,整个人重重地踩在了甘露殿的房顶上,“轰”地一声巨响之后,大殿厚实的房顶硬是被踏出了个硕大的窟窿,破碎的琉璃瓦四下飞溅,尘土弥漫而起,于目不视物之时,卞云飞整个身子往斜里飞了开去。
“哪里逃!”
“看剑!”
饶是卞云飞此次变招极快,身法诡异得很,怎奈他快,李贞与从后头袭杀而至的高手也不慢,丝毫也不曾被卞云飞弄出的那些声势所迷惑,一枪一剑先后追击而至,枪刺入了卞云飞的小腹,剑则在卞云飞的背心一闪而过。”啊!”受了重创的卞云飞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抢在李贞枪势上挑之前,伸手猛地一拍枪身,整个人借势再向边上飘开了一段,如同流星般落向了正在混战中的广场,手中的长剑突地一个抡圆,数十道剑影急射而出,顷刻间将两名正与柳随风等人激战的少林武僧伤于剑下,措手不及的少林武僧立时一阵大乱,原本森严的十八罗汉阵顿时崩溃了。
“随风,快走!”卞云飞出手一剑之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大吼了一声之后,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整个人仰面躺到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师傅……”柳随风爆发出一声悲愤的叫声,率领着众黑衣人趁着十八罗汉阵被破之际,接连伤了几名少林武僧,冲破了包围圈,身形闪动间,飞过了不算太高的院墙,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李贞苦战了半夜,又受了伤,此时着实无力去拦截柳随风等人,只能是站立在房顶上,目送着柳随风一行就此离去,再一看那出手夹击卞云飞之人,李贞不由地呆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道:“多谢师伯出手相救,许久不见师伯了,师伯这一向可好?”
那人赫然正是传了李贞真阳诀的袁天罡,此时见李贞问安,袁天罡呵呵一笑,将手中的长剑归了鞘,笑着道:“好,好,一切都好,有劳殿下挂记了,贫道愧不敢当,陛下宣殿下觐见,殿下请。”
妈的,老爷子竟然把这老牛鼻子都挖出来了,嘿嘿,就算老子不出手,卞云飞也难逃覆灭的下场,唔,老爷子找袁老道出马,只怕为的不只是卞云飞吧,奶奶的,没准是防老子用的,嘿,老爷子还真是个小心的主!李贞心思动得飞快,隐隐已猜出了袁天罡出现在此地的缘由,虽说没有十足的把握,却也能有个**分的可信度,心头不由地一寒,好在李贞城府深,倒也不至于带到脸上来,淡淡地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言,跃下了房檐,也顾不得大腿上的血还在流,大步走入了甘露殿中,迎面就见李世民正端坐在棋盘前,好整以暇地下着围棋,忙疾走数步,一头跪倒在地,高声道:“儿臣叩见父皇,儿臣来迟一步,叫父皇受惊了。”
听到李贞的声音,李世民从棋盘上抬起了头来,半转过身,看了眼浑身是血的李贞,眼中掠过一丝欣慰之意,突地瞅见李贞那不住滴血的大腿,面上露出了一丝急色,霍然而起,高声道:“来人,将朕的软辇抬来,快去传肖医正!“话音一落,疾步走到李贞面前,一把将李贞扶了起来,颇有些子动情地道:”贞儿,可苦了你了,朕……”话说到这儿,李世民哽咽了一下,说不下去了,眼睛里隐隐有泪光在闪动。
“父皇,儿臣没事,一点皮肉之伤而已,将养两天即可无事。”李贞还是第一次见自家老爷子如此动情,心头不由地一暖,忙开口宽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世民口中连声说叨着,扶着李贞走到软辇边,硬将李贞按在了软辇上,温声道:“来,贞儿快躺下,先让肖医正裹好了伤,回头朕让人送你回府去。”
“父皇,儿臣真的没事。”李贞一见那软辇是李世民常用之物,哪敢就此躺下,忙急着要站起来,却不曾想李世民板起了脸道:“躺下,快躺下,朕可是打过仗,受过伤的,深知小伤不及时处理,日后发作起来可是要人命的,来,快躺好。”
正说话间,太医院医正肖抿领着一帮子太医匆匆从后殿赶了出来,一家伙便将李贞团团围上了,把脉的把脉,敷药的敷药,忙乎得不成样子,可怜李贞被折腾得头晕眼花,简直比大战了一场还要累上不少,可又拿这帮子太医没办法,也只好躺在软辇上随他们摆弄了。
就在李贞裹伤的当口,各路人马纷纷进来报捷,言称各处乱兵均已被击溃,便连贼酋李元昌、侯君集也都被生擒,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听得李世民龙颜大悦,连声叫赏,各路兵马人人有赏,自是皆大欢喜,唯有程咬金却紧皱着眉头,丝毫也不曾有一丝胜利后的喜悦,就站在长孙无忌的身边,眼睛还不时地瞄向正被一起子太医侍候着的李贞,眼里头全是担忧之色,好容易等到各路人马谢了恩,退出了大殿,程咬金这才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走了出来,一头跪倒在李世民身前,高声道:“启禀陛下,末将有要事上奏,请陛下屏退左右。”
“嗯?”李世民正自开心间,突地见程咬金如此慎重其事地要上密奏,顿时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想,挥了下手道:“尔等全都退下!”
老爷子下了令,在大殿上的诸人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告退,此时李贞刚裹好伤,见老爷子下了令,忙也从软辇上起了身,打算要往外而去,却不曾想李世民摆了下手道:“贞儿,你留下。”
呵,看样子咱先前赌命的一招还真是赌对了!李贞心中虽暗自得意,却并没有带到脸上来,躬了下身子,恭敬地应了声是,走到一边目不斜视地站定了。
待得众人退下之后,程咬金先是忧虑地扫了眼李贞,而后朗声道:“启奏陛下,末将奉命把守东宫,虽是托陛下洪福,有赖三军将士用命,击溃了敌军,却有一蹊跷之事……”程咬金将出现神秘兵马袭击官军的事情详细地叙述了一遍,末了从怀中取出一面腰牌,递给李世民道:“末将搜索贼兵遗尸之后,在贼兵尸体上发现了此物,事关重大,末将不敢隐瞒,请陛下圣裁。”
“嗯?”李世民接过了那面腰牌,只是扫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阴晴不定了良久之后,突地看向了李贞,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开口道:“贞儿,你且看看,此可是尔府上之物?”
妈的,哪个混球想陷害老子,他娘的,要是让老子查出来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李贞本就是心思灵敏之人,听着程咬金的陈述,再一看老爷子的脸色,不用接过令牌,便已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左右不过是有人趁着大乱想要嫁祸于越王府罢了,只是一时间判断不出是何人所为而已,心中早已火冒三丈,可脸上还是平静得很,大步走上前去,双手接过老爷子手中的那面腰牌,只扫了一眼便已分辨出了真假,耸了下肩头道:“启禀父皇,此系伪造之物,父皇明鉴,此腰牌乍看起来像是儿臣府中侍卫所有,其实不然,儿臣在设计府上亲卫腰牌时留有暗记,秘密就在腰牌的侧面——按品级来说,此腰牌所有者该是副队正之职,侧面该有一粗两细的划痕,可这面腰牌的侧面却是两道一般粗细的划痕,这是伙长的标示,很显然,制造此腰牌之人并不知划痕的意味所在,也不知道相对应的等级,只是拿着块伙长的腰牌依样画葫芦地糊弄出副队正的腰牌罢了,父皇若是不信,大可招儿臣府中任何一亲卫进府,一验便知端倪。”
“不必了,朕信得过尔,此事不必再提,朕心中有数。”李世民脸色阴暗得很,缓缓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谢父皇恩宠。”李贞很是恭敬地躬身行礼道。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道:“罢了,贞儿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一切自有朕为你做主,今夜辛苦你了,早些回府歇着吧,来人,抬朕的软辇送越王回府。”
妈的‘,最长的一夜总算是熬过去了,可后头的事只怕还多着呢,兵事已了,政务也就该上场了,明天或许会是个好天罢,但愿如此!躺在软辇上出了皇宫的李贞回头看了看巍峨的承天门,长出了口气,略有些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第三部烈日当空
第一百七十七章情与义(上)
下雨了么?怪了,这雨怎地是咸的,还有,这雷声怎地听着就不对味?嗯?不对!正酣睡着的李贞费力地睁开了眼,入眼即是一张泪流满面的俏脸,激动之下,忙轻呼了一声:“嫣儿,你怎么来了?”一挺腰,立马打算坐将起来,不曾想裴嫣却俯低了身子,一头趴在了李贞的怀中,嘤嘤地哭了起来。
眼瞅着佳人恸哭,李贞可是心疼坏了,忙一把搂住裴嫣的细柳腰,轻拍着裴嫣的背,柔声哄道:“嫣儿,这是怎地了?不哭了啊,谁敢给嫣儿气受,本王饶不了他,乖,不哭了,再哭下去,眼都肿了,回头要是抹上药,一准成熊猫了。”
“你,讨厌!”裴嫣气恼得高高扬起小粉拳,到了末了却轻轻地落了下来,颇有些不舍地在李贞的胸口上捶了一下,通红着脸,跟小猫似地趴在李贞那厚实的胸膛上,轻咬着红唇道:“殿下,兵危凶险,您若是,若是……,叫嫣儿怎么办才好?”
感受着佳人身上那惊人的柔软,闻着那幽幽的体香,再听着佳人喃喃的细语,李贞的心都醉了,轻轻地拍着裴嫣的后背,笑呵呵地道:“没事,呵呵,嫣儿,你家郎君可是将星下凡,些须小贼何足挂齿,嘿嘿,没事的,你瞧,本王这不是好好的么,呵呵,嫣儿可是想着本王了?”
“贫嘴,没个正经的,你瞧瞧,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也不知爱惜身子,讨厌!”裴嫣一听李贞那满不在乎的调笑话语,立时又羞又气,伸手拧了一下李贞的手臂,气恼地说道。
“唉呀,疼!”有心跟裴嫣嬉闹的李贞故意大声呼疼,一副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