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不过如此！-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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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个时候，蔓延全国的非典，终于降临了华北和东北大地，似乎一夜之间，人们才不得不关心起来，在我回来的时候，有好多家里人都不那么在乎，认为它是离我们很遥远的东西，有人甚至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病，连故事前阵子还问我，广东的非典型脑炎怎么样了，我说大姐，那是肺炎。后来的数字更让人望而生畏。北京，山西都成了大家提都不敢提的地方，身份特殊的我，经常被很恐怖的目光逼问“啊？广东回来的，啥时候到家的，为什么要回来？”弄得我怎么解释都显得那么无力。再后来大学纷纷封闭，我只有两种选择，要么一直不出来，象进了监狱，要么出来了就别进去，什么都玩不了。两害相权，取其轻者，我就被赶出来了。那个时候沈阳的外来人口都要登记，幸好我有一张大学的身份证，能证明我是沈阳人，也幸好是这张身份证免去了后来我的不少麻烦。
4月30日，我和对象一起回了家，打算好好的过个假期，走到下了开原的二台子收费站，卫生检查部门的人员就把我们的车子拦住了，出示证件，我们都拿出了沈阳的身份证，那官员一看是沈阳的，也不敢怠慢，测体温，看嗓子，折腾了有十分钟，临走还问最近去过疫区没有，我们说没有，就是过节回家，哪也没有去过！那人才若有所思的点头放我们走了，后来我想，如果把我广东的身份证亮出来，估计马上就被抓到16中学去关起来了！因为后来这样的事情屡屡发生，一点不新鲜！
87家里的小镇，人口不过10万，二级以上的公路就那么两条，其中一条还是本山大哥为了拍《刘老根2》出巨资修的。两条路一卡死，外人谁也别想进来，自己人倒知道哪里有近路和小路，再加上人们生活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所以对于这场疾病，我们这里还是没有大城市那样激动人心。只是在茶余饭后，大家拿出来嚼嚼舌头而已。
刚到家第三天，有人莫名的敲门，开了门原来是街道的主任，说道听说你家儿子从深圳回来，这可不能不上报啊，来，跟我去登记一下，我妈跟我使了个眼色说，我儿子早回来拉，3月末就回来了，现在都5月了，您看还有必要吗？都一个多月了，如果有状况那还不早反映了。我爸爸也说是啊，他回来的时候广东已经没有事情了，东北和北京还没有疫情呢。应该没有关系吧！那人想了半天，就记了我的名字和身份证，知趣的走开了。事后我妈妈还研究了半天，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这么大舌头，我儿子回来关他们什么鸟事，我爸爸说算了，人家也是为了大家好，如果真有状况连累起来，可不是小事！
那时候公共场所都关了起来，什么学校啊，足球场啊，歌厅，电脑房，后来连我爸爸单位的洗澡堂子都关了。基本上什么娱乐都没有了，只有几家网吧和台球屋冒死支撑着，价钱也高的让人嗔目，于是也就作罢，每天和老婆在家里看碟，在商场购物，倒也乐哉。喝酒的地方倒是很多，每天晚上就和耀祖他们吃夜宵，喝点酒！正好阿录也休假在家，每天倒也不寂寞！
深圳的天，一年四季都是云彩，说云彩还好听，其实就是乌云，黑压压的，弄得你透不过气来。别说看星星，月亮都不知道躲在哪里！沈阳的天就值得商榷，天气好的时候，而且最好是冬天的时候，车辆和工业生产相对减少，大气还算干净的，可以看到启明星和几个比较亮的特等星，这样，走在大路上的姑娘们就会指指点点，象发现了新大陆，家里的天，那才叫天，不用说很暗的4等，5等星，就连银河，都看的很清楚，所谓漫天星斗。我经常和阿录在他家的大地里并肩躺下，看天上的星星，用仅有的一点天文知识，去欣赏宇宙的浪漫，这个时候，我们就会感到生命的渺小，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只占一张床，死了以后也就占那么一块地，现在连火葬也取缔了，我祖母去世以后，骨灰只放在25公分见方的小地方，周围还密密麻麻的住着很多“邻居”们！这样看来生命的确苦短，一切类似私利、贪婪、名利一样的东西又有什么好追逐的。
在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在阿录家上自习，到1点多的时候我们两个都由于生物钟和条件反射，有极其剧烈的大便欲望，由于他家只有一个蹲位，所以就相约来外面的大野地里排泄，那个时候天寒地冻，多拉一会屁股都会冻掉，我们也同样那么开心，我说几十年以后，我们再见面，想起今天还一起在大野地里拉屎，一定笑得出来。可是还没有过几十年，这件事情也经常提在我们两酒后的嘴边，于是又引出一些话题来，大家就喝的更开心。
这样过一会我们就睡着了，每次这样睡去以后，都会做一个同样的梦，一个漂亮的白衣女子朝我走来，我抚摩她光华的肌肤，然后她亲吻我的脸夹，就那样吻，那样吻……睁开双眼就看到“灰特”的一张大脸，舌头老长，你不呵止它，它可能会把你的脸皮添下来，跟《THEMASK》里金凯瑞的狗一样机灵，一定又是曹姨怕我们冻到，派它来唤了。灰特被阿录训练的跟警犬一样通人性，让坐就坐，让站就站，让停就停，拿出阿录的袜子或者内裤嗅一嗅，它就会找到2里地外的我们。听他说，现在正训练它接飞盘。
回去的路上我和阿录商量，我说我要学车，你有没有什么路子，他说你是想要驾照，还是真想学开车，我说当然是想学开车了，现在到是会开，可是不敢上路面啊。驾照当然有了更好。他说那就去汽校，没有别的商量，大概2000能搞定，这个找人也没有用，顶多找个好老师，好好代你。我说哦，知道了！
老妈去本溪看老爷，我就一直住他们家，晚上经常玩扑克看电视到2、3点，第二天他还要起早去下地干活，只留我一个懒猪睡到日头偏西！
88好好的睡眠本来就不够，12点多才睡的我，才6点多就被电话吵醒“喂，阿波，什么事情啊？”
“刘雨啊，还睡那？都他妈几点了？”阿波好象在外面，周围比较吵！
“你妈，才六点，我7点半起床。什么事？”我清醒了不少！
“我到深圳了？早上刚到，今天和经理去见客户，估计下午就有时间，小牛在不？一起聚聚。”
“小牛在啊，睡觉呢，昨天砍大菠萝不知道几点回来的，你先忙你的，忙完了电话联系吧。我和小牛都上班，一会我们研究在哪里吃、怎么玩。”
大学毕业以后还没见过阿波，春节回家本约好了，谁知道他又提前回了武汉，等我从家回来，他早到武汉家里了。这次出差能来深圳，也算哥几个有缘分。
上了一天的班，困的不行，快下班的时候，阿波又来电话，说现在在世界之窗里溜达呢，马上出来了，怎么见面，我告诉他我们公司的地址，让他火速过来，我们马上下班了。不到30分钟，他说已经到门口了，我说你等着，我去接你。于是找到田科长要了车钥匙，刚要风风火火的开车去，万大哥拽住我说，你小子注意点，上次车被你弄坏了，险些被经理知道，前几天你又差点把轱辘弄丢，我真怕你出事，到时候我们可罩不了你。
关于以上两件事，还是有必要说一下的，第一次，也是我自己第二次开球车，所谓球车，就是我们经常看到的，球场上拉受伤队员的那种电瓶车。没有变速，只有刹车和油门，对于驾驶技术还不错的我，操作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之前还和理加一起玩过他们那里的那种更大型号的。可是那天不知道哪个人把车开回来以后充电，没有把充电的告示放在车上，我开了电，踩了油门就走，只听噼啪两声，充电器就被我拽断了……
第二次是我出去送资料，一开始就感觉车子有节奏的一咣一咣的，我停下来N次生怕出什么意外，结果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总算平安回了办公室，把钥匙还了万大哥，万大哥下午就立刻把我叫出去，问我说，你他妈妈的和别人飚车拉，还是开车去香港了？怎么轮子都要掉了，你不知道啊？我说是吗？我有感觉有东西一跳一跳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啊？他说你呀，再也不借你了！
终于软磨硬泡，拿来了钥匙，因为我想阿波光临大驾，怎么也要排场一下吗！到了大门，看到阿波一改往日的邋遢，西装革履的站在警卫边，我马上下车和他握手，用最正规的国语问候道“欧阳老师一路可好？”他先一楞，然后说好好好。我说经理等你半天了，上车吧！看得警卫一愣一愣，我连忙解释说这是我们人资请来讲课的高级顾问，欧阳波波老师，要不要登记一下。警卫看架势不容忽视，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就带着他参观了场区。还用数码相拍了很多纪念意义的照片。晚饭后来就去了乾清花，不再赘诉！
89在家里呆了近一个月，陪够了老爸老妈，也陪够了兄弟朋友，非典的风头也已经悄无声息的暗淡下来，再不找工作，估计二老也快烦了！正好三好街有两家公司看了我的简历，约我面试。于是告别了父母，回到沈阳。老妈事先已经说了，最好在沈阳找吧，找不到了再回深圳不迟。离家近，有个照应，而且早晚也要回来，不如就先找找看！我想也对，打工在外，什么时候是头呢，父母早说过即使我在深圳安家，也不会过去，以为他们宁愿放弃我，也舍不得身边的一些牌友酒友们。那样友有什么意思，两个人在外地，辛辛苦苦赚钱，付个首期，30年内还清了，也老了。回到东北找个稳定点的工作攒点经验，也不是什么坏事！
面试以后，都没了音训，可能因为形象不咋地，更可能的是我工资方面可能要的太高，我认为搞技术的，尤其是软件研发的，怎么说也得要到2500，回来以后老婆就埋怨，说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要那么多，还不吓跑了人家。后来我就在期望待遇上忍气吞声的写了2000，结果面试的通知蜂拥而至，常常弄的我刚跑完道义开发区，又要坐50分钟的车跑去浑南开发区，弄得一天下来，汗流浃背，疲惫不堪。再后来就选择性的去，有那么两三家彼此都很满意的公司，薪水方面也给予不小的空间，也在考虑中。
印象比较深刻的，是金德集团，就是那个赞助沈阳足球的牛B企业。因为我在人资呆了快半年，外企先进的人力资源理念和成功的经验，使我也想尝试是否本人能在这方面有所造诣。正好他们集团招人力资源专员，面试那天下了瓢泼大雨，坐了快1小时的车，终于到达目的地。和副经理畅谈了快20分钟，彼此也比较满意，当问及薪水时，他一脸骄傲的说试用800，出差一天50，手机费能报点，别的没了？我瞪大眼睛说没了？别的什么都没有了？他瞪了更大的眼睛说那你还想要什么啊？脸上狰狞的表情，好象我在抢钱。我说社保、医保、房补、餐补、奖金没有啊？他说没有，那意思好象这些东西他从来没听过！我说那连底薪带出差加起来才2000多，还不算吃住。他点点头，意思好象说夫妇何求啊？我就起身告辞了。他看我拽到这般，就把我简历团了扔进垃圾蒌，要是往常，我也就忍了，可那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还是恶劣的天气和长途的跋涉换来的待遇，我回头就连环炮样的说“牛比啥啊？金德牛比啊？妈的你别以为来面试的就好象跪下来管你们要口饭吃一样，牛比啊？几千人的破鸡巴企业就这么牛比，给你一令箭你不上天啊，告诉你，6万人的企业老子都不爱呆，人家一个月就200多亿，你们算个屁啊，还招募工作组呢，寒碜不？就这么招募啊？告诉你，能来你们公司面试的，都是看得起你们公司的，想给你们公司出一分力，但是你们怎么对待，我操，大雨这么大，这么远都来了，就这态度啊，这都不懂你还当个屁经理，怎么地，还想叫警卫赶我啊，告诉你，今天在这里谁敢碰我一下，包管你们歇菜，是你让我来的，我看你们谁敢碰我。马上我就打110，说你们敲诈、绑架。哎，你小子别走啊，我和你说话呢。你走我也打110，不服叫你们总经理来，800底薪？老子走人的时候4000多，管吃住，你们谁稀罕，你以为800老多了是不？老他妈多了，封妻荫子了，800大元，中街大果雪糕能买1000个，多牛比啊？脑袋进水拉，你们大爷的，今天你不道歉，没完！你先把我简历整理好，和原来不一样别怪我不客气。10个人就牛啊，老子公司人资130多人老子也没你那么牛比啊。妈妈的，看个屁啊，干你活，没见过男人啊你看！”一时间谁都不说话，整个诺大办公室掉根针都能听见。门口还聚集了不少来面试和正开会的人，我说“你们中间有总经理没？能管个事的就行，我和他谈谈，否则都没完！爱咋咋地！解决不了就找人民警察，你们骗我来，还侮辱我，浪费我打车钱不说，惹一肚子气！没完！”那些面试的都用羡慕的眼光看我，我说“你们回去吧，这样的公司没前途，别呆了，面个屁啊，不拿咱们当人，我卖雪糕都不来这公司，家里如果谁用了金德的管子，明天我就拆下来，娘的！”我刚要走出人群，去楼上找经理，那人连忙拉住我说“这位先生您别激动，是我不对，简历我整好了，您要不要自己拿走，我向你道歉，我刚才语气偏激，我们慢慢商量，再商量，那啥你们该干哈干啥，看什么啊？继续开会去。”然后跟一个略微年轻的人咬了耳朵，回头跟我说“刘先生，看看还用再商量吗？”我说“商量啥啊？有啥好商量的，底薪是你说了算吗？公司这么规定你还和我商量屁啊，没什么好商量的，一句话，来时候车票谁给报了。”我学着《昨天，今天，明天》里本山大哥的台词，惹的面试的男男女女们一阵开心的笑！那经理先看了看我表情，确定不是玩笑，立刻问我有没有发票？我说谁打车要发票啊，闹啊？他说那按公司规定，不能报，我可以私人给你，50元够不？我笑着说，你还真信啊？我穷成这个样，能打车吗？再说你们这个级别的公司，犯的上吗？我坐车来的，才4块钱，别以为有钱就牛比。你们慢慢维护你们公司形象吧。说着我拿回简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