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邪-第4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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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他们两个。。。来来来,诸位与我举杯,恭贺婚大喜,离山苏景与莫耶不听。。。对,莫、莫耶!”拈花终于找到了说辞,口齿一下子流利了:“他们去莫耶了!这婆家行礼,娘家圆房为莫耶习俗,如今我们这边典仪已成,郎官就送着娘子去莫耶入洞房了。”
赤目不咳嗽了,伸手抹掉口角水渍,咧嘴笑着接口:“诸位有所不知,莫耶的洞房可不是件轻松事,人一进去就是三天三夜!”赤目琢磨着,苏景见了师叔,总得好一阵子耽搁,最近遭遇的奇事频频,聊上几天几夜也不稀奇。
雷动举起手中杯:“不用去管他俩,咱们该吃吃该喝喝。。。。。。”话没说完,身旁突然人影晃动,大红袍喜艳艳,小两口又回来了,把雷动吓了一跳:“这么就、就洞完房了?”
“说得什么?”苏景一头雾水。
其一,青灯境两位土著都有法术在身,不可中断太久;另则,苏景与不听今曰大喜,就算他俩愿意多陪老人一阵师叔也不会耽搁他们,把事情说完,不容苏景再啰嗦什么直接将两人送了出来。
苏景自己不说刚刚去了哪里,也没什么人来主动询问,其后仍有几道礼仪典程,但都简洁明,欢欢喜喜中酒席排开,偌大天宗千万修家,数不清多少人多少年都没再动过凡间吃食,此刻都举着筷子围坐着前等上菜。中土郎要酬贵宾、莫耶喜娘要敬谢酒,两人并肩于宾客间,这时候终于看出莫耶人的麻烦劲儿了,娘敬酒时要撤红盖、饮尽后要再蒙上,小不听一只手上来下去,光跟头上的盖头玩命了,那红红一片长巾晃得身边苏景都有些眼晕来着。
修家修心亦修身,纵大都有伤,五内对伤身之物的化解也比凡人强上数,烈酒入吼只当清泉淡茶,简言之:能喝!就连修为浅薄方先子也有七十斤的酒量,加之大劫消弭玄天伏诛,人世间又要多出长长的正道风光,众人心头轻松,这顿仙人酒很热闹起来,虽不见大喊大叫划拳行令,但惬意说笑总不会错、那份热闹不会错。。。五魁首!六六六。。。忽闻酒令声起,谁说没闹?是仙人饮宴,可在场何止天宗正道、稳重阴司,还有大群妖怪了!
六两黑风煞裘平安三大妖奴巨头率同乌鸦卫等天斗山群妖大战小相柳、三手蛮、烈烈儿、阿嫣小母这一脉剥皮大妖,拈花赤目跟着起哄胡闹,雷动天尊抱着酒坛谁输他都陪着喝,真正吵翻天了天的大热闹。
红长老忙了好一阵子,坐回到同门身边,不知有意还是意,同桌的贺余、尘、林等人都起身去和忠义天魔闲谈去了,离山首脑的席位就只剩掌门真人和红长老两个。
红长老不喜荤腥,拿着个苹果咬着,单手托腮望着不远处的妖精吵闹,眼睛很亮:“妖精做事,比着咱们要痛多了,想说便说想做便做。”
沈河应道:“他们的修行要比咱们坎坷得多。”
红长老转回头,仔细看了看师兄,忽得笑了:“看,刚还羡慕妖精直截了当,你我说话时又忍不住的。。。忍不住的遮遮掩掩。”
两人言语里本就藏了别样意思,沈河笑了笑,没在说下去,举杯:“我敬师妹。”
时光忽忽,一顿饭从中午吃到了掌灯时分,于妖精来说也就相当刚吃过开胃凉菜,六两和小相柳说好了,苏景不出洞房、这顿酒就不散去。不过酒杯大可暂时放一放,掌灯时,一对人送入洞房。
长者或老成持重的名宿不去凑这个热闹,大群妖精和年轻**们却苦苦等候多时了,随着那吉庆鼓声一拥而上,戚东来也想去,忠义老祖宗不动,所有天魔娃娃们都得老老实实跟在身后,老太监转回头,笑吟吟:“去吧去吧,不用理会我,可别闹得太过分。”
戚东来大喜,报一声‘多谢老祖宗’,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去太单薄,死活拉上师弟蚩秀一起,蚩秀心里想去奈何自己现在有个宗主身份,硬绷着身体不去,不过大家都重伤,他力气不如戚东来大,被拖着走。有门中长辈叱喝:“戚东来,没大没小!安敢越礼!”
憎厌魔**才不理会:“老祖宗面前,分什么大小嘛。”拉拉扯扯,搂着师弟的腰勾着师弟的背在师弟耳旁娇笑连连,追上大队一起哄送人入洞房。
心咒转、王殿现,苏景不肯让自己的住处凌于门宗,唤出的是‘阿骨王墟’,沉于地下深处。众人进入王宫喜房,少不了的又是一场欢笑喧闹,其间小相柳和裘平安分别找到苏景,两个人所说事情如出一辙:苏景喜事过后,九头蛇会北地冰原、裘平安去西海碑林,修行正在关键时候,要尽归回重续。
前后闹够一个时辰,六两大东家见时候差不多了,开始向外轰人,他的地位特殊、讲出话来个个遵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众人陆续离开、重返离山接着喝酒。
送走众多宾客,小不听关上王宫寝殿大门,就势将窈窕身躯依在了大门上,她说话的声音轻得在飘:“小丧修,这间屋子,三天之内你出不去。”
话音刚落,忽觉身体一轻,被苏景横抱入怀,抱上红床。
登榻、相对而坐,不知被不听自己掀起过多少次的盖头现在还在头上蒙着。
论掀起多少次都做不得准,最后取下这块红巾之人,非得是苏景不可。苏景扬手,揭盖头。。。。。。瑶鼻檀口眼儿俏,不听的脸颊红扑扑的,在笑,望向苏景的目光柔得要滴出水来了。
相对,小丧修不说话了,小妖女也不说话。
如此,安安静静一盏茶的光景,不听轻轻眨眼。。。再张眼时督目法术行转,三瞳归一妖冶消散、化归明朗双眸:“这样好看?”说着,散去法术三瞳重现,明浩消弱几许、迷离妖媚增添几重:“还是这样好看?”
三天洞房,论做什么,她都要与如意郎四目相对的,所以要他选一双喜欢的眸儿。未完待续。)
第七零六章来者止步,掩耳静候
三天洞房,无论做什么,她都要与如意郎四目相对的,所以要他选一双喜欢的来。
“无需督目,三瞳很好看。”苏景想也不想,回应。
不听单瞳或三瞳各有妙处,苏景都会爱看,根本就不存‘更喜欢’这等比较的,他如此说只因想起那时——初见时。
齐喜山中小小妖女,正吐纳修行、以为荒僻山坳无人会来,着亵衣、涣三瞳。
初见时她未督目,喜烛下请她三瞳。
不听听话,再不督目了,而短短两句话之后,房中又复安静了,平日里你嘟嘟我囔囔话唠似的两个贫嘴家伙,一时间居然找不话题了?
话题有的是,可他不想讲话她更懒得开口,此刻顶顶大事:借着红烛火光,看她,看她。
又是盏茶安静,不听忽然笑了,当眼儿弯弯、虚晃了三瞳,目光愈发迷离:“你有没觉得今天过得,挺过瘾的。”
目光向东、笑语花开、凡人遥拜、阴司造访、群修来贺、师兄跨界、叶非入山、天魔驾临、酒肉筵席。。。。。。今天她嫁人啊,这就是她数不清多少次幻想过的:风光大嫁、嫁苏景!
到此刻喧嚣远去,只剩两人相对,以这一天的经历来印证从前幻想,不听真就觉得恍如隔世。
但是这喜事还没完,甚至可以说,现在才是开始,两个人的开始。
不听身体前倾,伸手到苏景腰畔。在他的锦绣囊上一拍。
苏景不解:“作甚”
“不数数红包么?”不听应道:“我听说凡间新人,登榻第一件事掀盖头、第二件事数红包、第三件事才是。。。。。。”说着,贝齿轻咬嘴唇,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苏景失笑。正想说什么忽然面露古怪神情、啼笑皆非的模样。小不听看不懂,秀眉微扬:“怎了?”
“他们三个唤我。”
离山偏僻处,一棵矮树下赤目正上吊,两只小脚乱踹,就快断气了。
三尸体质特殊,莫看修家凶猛神通来了他们挥手就能挡开,但上吊自裁这个法子对他们好使得很。另两个矮子垫脚尖扬手托着兄弟的脚,确保他半死不活剩口气。三尸与本尊的灵犀,于将死一刻最最强烈。赤目上吊其实是在问苏景:我来一趟成不?
很快赤目探得苏景心意,短短腰身奋力一扭。将双腿摆出同伴手中。片刻后两眼一翻、找苏景去了。
“什么事?”苏景回头。问出现于身后的赤目。
“本来说绝不打扰你俩,可有件要紧事情刚忘记了,非做不可。快把锦绣囊给我!”话是对苏景说的,赤目的满脸笑容则是对着不听,打扰洞房,脸皮厚如矮子仙家,也得对新娘子有个歉意表示。
“数红包么?”新郎新娘同声发问。
赤目大是吃惊:“你们怎么知道。。。也不全是,苏景,把你的鬼袍子、屠晚剑、黑石头什么都全都放进囊中来,我一并带走。”
这可是真心话,离山巅内睡着扶乩、屠晚剑本就是活的,王宫蟒袍住着影子和尚。这些东西带在洞房花烛间确实不妥。苏景不废话,即便所有宝物中的洞天都已被他施法封闭、于外间完全隔绝,也还是依着赤目的吩咐,把东西全都放进囊中,递给赤目。
后者喊了声‘新郎喜娘早休息啊’,接过宝囊撒腿跑出门去,出门两步又想起一件事,把手伸进苏景的锦绣囊,好一阵寻找。
宝囊有师叔亲手布下秘法禁制,外人休想打开,不过三尸与苏景关系匪浅,陆崖九当初在设法时候就允得三尸取用内中宝物。。。。。。赤目摸出笔墨,在寝殿的朱红大门上刷刷点点,八个大字:来者止步、掩耳静候!
心满意足,赤目离去了。
“你叫什么?”喜房红榻上,苏景问对面那个和他相识快五百年的新娘子。
不听的声音轻轻悦耳:“莫耶晴,是从国号传承而来的族号,并非姓氏。”
苏景笑着接口:“中土骚人不姓骚,莫耶晴人也不姓晴。”
小不听颔首、点头:“嗯,便是如此。苏景。”
苏景答应着:“怎了?”
“没怎啊。”
“你喊我作甚?”
“哪个喊你了。”
“你刚刚不是喊‘苏景’?”
“说‘苏景’就是喊你么?这世上又不止你一个人唤作苏景。”几句花腔似的玩笑,不听俏面上笑容盈盈:“你不是问我叫什么,我答了:苏景。”
每当两人共处一处时,总会有一个脑筋不够用,这次轮到苏景了,闻言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叫。。。你也叫苏景?”
小妖女的眼睛亮极了,认真点头:“不错,我叫做苏景。”
苏景娶了苏景?
苏景如何能不惊诧,不过他心中明白,今时此刻不听断断不会再骗自己,当两厢情悦,苏景总想知道她叫什么,不听又何尝不是想要尽快告诉他自己的真命。
吸口气,压下心中惊诧,苏景想了想,眨眼睛、试探着:“苏景?”
不料小妖女突然大笑起来,如此开心如此得意,一双柔荑握着心上人的手,笑了个花枝乱颤。
苏景愕然,见她那副小狐狸似的目光,自然晓得上当,啼笑皆非:“这个时候还在骗人?”
“不算骗人。”小妖女摇头,满头珠翠随之摇晃,几枚钗铃儿轻响:“莫耶女子嫁得如意郎,从此也会多出一名字。。。夫君名姓,便是我之名姓。在莫耶时这是官府认可之律,为人妇者于外于内,都可用夫家之名。”
不听告诉苏景的,是她新多出的名字,果然不算骗人的,从今以后,她可以叫‘苏景’。
“那本名呢?”苏景知道了自己叫什么,继续追问小妖女真名,心里痒痒的。
不听的笑容收敛不少,大笑变作浅笑,得意变作了情意:“现在还不是时候,需得稍等片刻,耐心些,能说时不等你来问,我立刻就会说与你听。”
说到这里她把话锋一转,笑容更浅淡,可眼波愈发柔媚:“先帮我个忙,然后给你看样东西。”身体转了个半个圈子,背向苏景、靠近,差一点点就坐进了他的怀里:“头发。”
请他帮忙,卸下发钗珠翠,解开盘发。于不听而言这本是举手之劳,何须苏景帮忙,可是她喜欢。
“只在今晚,就这一次。”不听又补充了一句。能有心上人为自己开解长发,是莫耶女子的惬意享受,但郎君是须眉男子,岂能总是周旋于发钗珠翠之间?
只在今晚,就这一次。
苏景扬手。。。。。。
钗好拿,但新娘子的盘头不知出自哪位妖精或仙子的手艺,好看真好看,复杂更是真复杂。千道真元行运周天、百枝长剑行布秒阵只当儿戏的苏景,对着自己新娘的头发好一番苦恼,着实忙活了半晌,终于大功告成。
如瀑长发披散开来,垂于腰下尚有所余。若她站着,若她解罗裙,头发会遮住。。。。。。苏景心生绮念。不听似是得闻夫君心声似的,站起身、立于榻,解罗裙。
大红喜袍很快褪下,只剩贴身亵衣,之后不听轻轻巧巧地转了个身,亵衣难蔽体,红烛相应寸寸肌肤如玉凝脂,光泽柔更柔媚。
苏景热。
“还记得么?”小妖女明眸含笑,柔声相问,同时抻了下衣角,示意苏景暂莫看人、先瞧细衣。
若那一件亵衣单独摆放苏景眼前,他必定记不得什么,可它穿在不听身上,而一晃几百年里小妖女更高挑了些、丰润了些,但大概的身形轮廓不曾改变,是以苏景一下子就回忆起来:正是刚刚自己还曾想到的,初见时。
第一次见面,中土不要脸大战莫耶厚脸皮时,她就是穿着这样、一件、亵衣。
她说要给他看样东西,就是这件衣服了。
那时的生死相斗、今日的红艳相对;那时的妖人见面分外眼红,今日的新人和合糖情蜜意。这该是多重的缘。
“还是那一件?保存得当真好。”苏景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苏景认出了亵衣,不听笑了;可苏景又说了句傻话,是以不听的笑容更浓了些:“快五百年啊,绫罗衣衫早都烂掉了,再说那时怎知现在,我被你看到。。。你道我会很得意么?还会特意施法护下那件衣?”
越说越笑,不听走在床上,一直走到苏景面前,先俯身、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无需起身、继续坐着就好。她本长发披肩,低头时长发垂落,扫过苏景的鼻尖,痒痒得清香。她只着亵衣,俯身时有一片起伏春光落入苏景眼中,撩人心。
小妖女转身盈盈,坐进了苏景的怀中、腿上,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不听本为精修之人,五感明锐,背上的感觉清楚:他的心跳,咚咚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