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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燕歌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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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鸿将右掌自刘仲谋的膻中大穴上撤下,摇着头,深深叹息着。

曹勋低声道:“主公,还是不行吗?”

张飞鸿黯然点头。

他的脸色已变得苍白,额上隐隐有一层细密的冷汗。

两天里数次以内力替刘仲谋疗伤,他自己的体力也受到了极大的损耗。

田福道:“主公还是先休息一阵子吧,你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才是。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看来也只能是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张飞鸿黯然一叹,道:“那天不是刘兄破了圣火教的阵法,我们几个的生死可真在不定之数,再说,刘兄与曹勋有十几年过命的交情,如果就此不活,让我心里怎么过得去呢?”

曹勋不禁泪流满面,哽咽道:“主公……”

张飞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留在这里陪着他,我和福爷爷先回房休息一会儿,如果刘兄伤势有什么变化,尽快来叫我。”

他仔细看了着曹勋的右臂,又道:“你自己的伤势,也要多加小心。”

曹勋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流泪。

现在,就算让他为张飞鸿去死,他也绝不会皱一皱眉头。

张飞鸿住在客店最东头天字一号客房里。

天字一号客房其实是一处相对独立的跨院,只有一道月亮小门与客店相通,环境十分清幽。

张飞鸿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到一张椅子上,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的苍白疲倦之色顿时一扫而光。

田福轻轻掩上房门,道:“主公,此人有诈。”

张飞鸿含笑道:“何以见得?”

田福道:“心脉受伤之人,要不就死,要不就活,绝不可能半死不活地吊着一口气在那里。再说,凭主公与老奴的功力,他也早该好起来了。”

张飞鸿笑道:“福爷爷是说,刘仲谋的伤势不见好转,只不过是他自己暂时不愿好起来而已?”

田福道:“不错。”

张飞鸿笑了笑,悠悠地道:“不管怎样,此人可算是个奇才,如能为我所用,岂非是件好事?”

田福道:“老奴以为,这种心机诡诈之人,应该尽早除掉为妙,再说,保不准他会是锦衣卫或东厂的人呢?”

张飞鸿仍然笑眯眯地道:“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再杀他也不迟嘛。”

田福道:“夜长梦多。”

张飞鸿斟了一杯茶,慢慢啜饮着。

田福又道:“曹勋这些年跟他混在一起,只怕也会有些靠不住,干脆一并杀了。”

张飞鸿叹了口气,道:“尚未起兵,就先杀自家将土,福爷爷不怕有扰军心吗?”

田福住口。

——杀个把小角色绝不至于扰乱军心!

他再一次深切地感觉到,自己已很难摸清张飞鸿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了。但他可以肯定,张飞鸿不杀曹勋,绝不会是因为军心,更不是心慈手软。

他看着似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手中的那杯茶上的张飞鸿,心里不禁涌上一丝悲哀。自己真的老了吗?

真的是老了。

张飞鸿心里感叹着——田福真的是老了。

他的思维已大大不如以前快捷、缜密。

如果是十年前的田福,一定早已想到刘仲谋根本不可能是锦衣卫或东厂的人,而是圣火教的人。

如果是十年前的田福,也绝不会提出杀掉曹勋。

曹勋的忠心丝毫没有改变。

他根本就不知道刘仲谋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刘仲谋的武功要远远高出他一大截。

张飞鸿啜着清茶,沉沉不语。茶很烫,很苦。

又烫又苦的茶既能醒脑提神,又能活络人的思维。

但张飞鸿还是不能肯定刘仲谋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图谋。

他不着急。

只要他能沉住气,先沉不住气的,一定会是刘仲谋。

这一点,张飞鸿很清楚。耐心。要有耐心。

很多时候。耐心正是决定胜负的最关键的因素。

日福忽然道:“主公,军剑他们都到齐了。”

张飞鸿一抬头,惊喜地道:“哦?叫他们快过来!”

田福道:“是。”

他刚走到门边,张飞鸿突又道:“福爷爷应该过去守着刘仲谋才好,免得他伤势一旦恶化,身边没有得力的人能救他。”

田福阴沉沉的眼睛微微一亮,躬身退出门。

他很高兴。因为他所想到的,张飞鸿早已想到了。

田福欣喜之余,他不禁又从心底里升起一丝寒意。张飞鸿如此年轻,心机便已如此深沉毒辣,只怕手下部属的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复国一旦成功,他老田福所能得到的,极有可能是毒酒一杯。

当然喽,对于田福来说,只要能亲眼看见张飞鸿坐上龙椅,皇袍加身,甭说一杯,就算是毒酒一坛,他也会痛痛快快喝下去,如饮琼浆。

“飞鸿兄:

因机会难得,且事起突然,弟自作主张成行扶桑,未及禀告,望吾兄恕罪。弟此行,意欲谋扶桑三兵相助,亦可借机筹集举事所急需之款项。扶桑将军已经付酬金六十万两,不日便可由海路送达中原。近来方华凯诸人率部相继攻入江浙,弟曾着上人力劝,华凯拒不听命,一意孤行。弟以为华凯此举必将使明廷严备海防,于吾兄举兵之事大为不利,望吾兄善处之。弟已将详情禀老夫人,老夫人云方华凯罪当诛,且已遣使者行格杀之令。结果容弟后报。弟此行扶桑,意犹在招集士诚公及方公国珍之旧部,此辈皆先帝遗民,若仅流窜于各海岛之间为盗为寇,实非士诚公出海之本意也。吾兄身处中原朱家虎狼之地,宜谨慎小心,遇事当与田公商议而后行。瓦刺也先处,亦应着人联络,以求结为联手同盟,但吾兄切不可冒险亲往,以防也先诡诈也。

弟身处海岛,无一日不思及吾兄,无一时不思及吾兄大计。书竟之时,见扶桑之东,日出鸿飞,此诚天降之瑞兆也。

弟西屏,顿首再拜。”

张飞鸿慢慢将信笺叠起,郑重地放进怀中,口中喃喃道:“扶桑之东,日出鸿飞,此诚天降之瑞兆也……西屏兄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的眼中,竟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手下九员大将中,他最信任、最依赖的,便是赵西屏与慕容旦二人,此二人不论是谋略还是武功,都足以与他比肩,但他们却一直忠心耿耿,别无二志。

现在,九员大将已到其七,但慕容旦不知何往,赵西屏远渡扶桑,张飞鸿不禁颇有独力难支之叹。

在现在这种形势下,他实在是太需要慕容旦与赵西屏二人了。

他抬眼环顾围坐在他身边的七人,暗自点头。对他们,他还是很满意的。

虽说这七人中没人能像赵西屏、慕容旦那样替他出面担当重任,但有他们在中原,各方面的进展倒也不再会令他过于操心。

如果现在有一个不知内情的人闯进来,一定会大感奇怪。“这样几个人怎么会凑在一起的?”

七个人的穿着打扮各不相同:两位青衣小贩,一位麻衣相士,一名士子,一名道人,一名江湖郎中与一位劲装挎刀的江湖好汉。

走在大街上,谁又会想到这样几个人会是张飞鸿实现复国计划的核心力量呢?

青衣小贩是谷家兄弟,谷抱朴、谷见素;青年士子是李越,麻衣相土是李相,道人叫张掖,郎中是乐清江。

那位劲装挎刀的江湖汉子便是总管田福的嫡孙,田军剑。

张飞鸿道:“方华凯的情况怎么样了?”

由军剑道:“属下等动身时,他已率部登陆,现在只怕快打到宁波了。”

张飞鸿一怔,道:“西屏兄不是已经派出使者了吗?”

田军剑道:“是。可是……”

张飞鸿皱眉道:“都失手了?”

田军剑低声道:“都已被杀了。”

张飞鸿失色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这消息实在太令他吃惊了。海岛上共有十二名专职执行格杀令的“使者”,这些人皆由赵西屏亲手调教,武功之高,手段之狠,绝对皆属上乘。

方华凯本人的功力至多不过田军剑这种水平,虽说可以勉强应付一名“使者”,但如是两名“使者”联手,则他必死无疑。

莫非这小子近来招揽了一批武功高手?

一瞬间,张飞鸿简直要跳起身将田军剑七人骂个狗血淋头。

赵西屏去扶桑带走六百铁骑,近三十名好手,岛上的力量本已十分空虚,田军剑七人竟然能放心地率近四十名好手来中原,难道他们一点没想过方华凯可能会乘虚回兵,吞并张氏一族在海外的基地吗?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田军剑忙道:“主公放心,……”

张飞鸿冷冷道:“我能放心吗?如果方华凯手下没有新招的高手,他根本就对付不了两名使者。”

田军剑道:“使者是被毒死的。”

张飞鸿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军剑道:“西屏兄顾及到夫人,命使者一定要尽一切可能劝方华凯回心转意,实在不行,再下杀手。哪知他佯称同意,设宴招待使者时,在酒中下了毒。”

张飞鸿稍稍松了口气,道:“后来呢?”

田军剑道:“他派人送回了使者的人头,传话说就此与主公恩断义绝,还说……还说……”

张飞鸿微微一笑,道:“没关系,说吧。”

田军剑咬了咬牙,道:“他说要主公善待夫人,其他事情一概好说,主公自做皇帝,他自做海盗,反正一条小船上也挤不下许多人。”

张飞鸿慢慢斟了一杯茶,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怒火。

在海外这些年的流亡岁月中,方氏一族一直受到张家的照应与扶持,如果不是有张家扶持,方华凯绝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实力。张飞鸿手下九员大将,几乎都曾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助过他一臂之力。

现在,他竟想与张飞鸿分庭抗礼了!

如果不是因为爱妻方蓉蓉,张飞鸿恨不得立即放下中原的事情,率部赶回海岛,剿灭方华凯所部。

方蓉蓉是方华凯的姐姐,虽说二人一母同胞,才智胆识却有天壤之别。可以说,如果没有方蓉蓉这个贤内助,张飞鸿的事业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田军剑等人的脸色也很难看,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方蓉蓉,他们早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张飞鸿忽然叹了口气,道:“方公国珍一世英雄,传至方华凯不过三世,竟会堕落到如此田地,真是可悲可叹。”他又叹了口气,道,“蓉蓉竟会有这样一位狼心狗肺的兄弟,也真够让她伤心的!”

他点了点头,道:“传命回去,只要方华凯不危及大势,由他自生自灭,一旦稍有异动,杀无赦!”

田军剑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张飞鸿啜了一口清茶,微笑道:“这几天济南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张掖道:“田总管已经说过了。”

张飞鸿道:“你们怎么看呢?”

乐清江道:“主公,属下以为,我们还是不卷进武林纷争的好。”

张飞鸿道:“嗯,说说你的理由。”

乐清江道:“武林各派虽说高手颇多,但都是乌合之众,而且他们关心的只是地位、名气等等,只怕难以为我所用。再说武林中人大都独来独往惯了,难以驯服,弄得不好,很可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飞鸿不置可否:“嗯。”

谷抱朴道:”就说圣火教吧,以他们的实力,所想所思却仅仅是一统武林而已,对天下大势,他们岂只是不敢想,简直就是想不到嘛!”

张飞鸿笑道:“不错!想不到。正因为如此,才能让他们为我所用。试想,如果我们能与幕容冲天谈一谈,许诺在复国之后,以官府的力量助他独霸武林.他会不会同意呢?”

谷抱朴道:“就算他同意,但战场之上,两军对垒,个人的武功其实是派不上太大用场的,与其有精力与财力招抚一名武林高手,还不加训练百十名军纪严明的普通士兵。”

张飞鸿道:“但武林高手也能办一些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其一,武林各派为了争地盘、争地位而扩大自己的势力是不太会引起官府的注意的,咱们完全可以借他们之手大量地招兵买马;其二,可以利用他们刺探情报、传递消息,甚至行刺明廷的重臣大将;其三,身为中原武林人士,走到哪里都不会引起官府的怀疑,岂不是正好替咱们做内应吗?”

谷抱朴不禁也笑道:“果然如此。”

张掖道:“那要怎样才能跟中原武林势力和圣火教拉上关系呢?”

张飞鸿一笑,道:“中原武林中有铁人凤出面,问题不会太大,圣火教这边嘛,那就得借重这位刘仲谋先生了。”

*** *** ***

九月二十七。济南。

君子客店。

刘仲谋依然昏迷不醒。

短短几天时间,曹勋就已苍老了很多。他的白头发明显地增多了,脸色也变得黄中带青,憔悴难看。

三天里,他几乎一刻也没合眼,一直坚持守在刘仲谋床边。田福和张飞鸿虽然又试了几种新疗法,仍然是一无用处。

昏暗、闪烁不定的灯光照着刘仲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和他紧闭的双眼。他的呼吸声微弱得几乎很难听见。

曹勋的心里一阵接一阵地发紧。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样呆坐着已有多长时间了。他知道,坐在这里对刘仲谋的伤势可谓一点作用也没有,|Qī|shū|ωǎng|但他仍然盼望着能有奇迹出现。

他实在不愿相信刘仲谋这样子一个飞扬洒脱的人会就此无声无息地死在他面前。

躺在床上的刘仲谋似乎动了动。

曹勋浑身一震,使劲瞪大了双眼。奇迹真的出现了。

他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刘仲谋。

刘仲谋一动不动,气若游丝。

曹勋不禁苦笑,他知道,自己是看花眼了。三天三夜没合眼,他的精神已有些恍惚。困倦一阵接一阵袭向他的大脑,他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

“吱溜”一声,房门打开,又“吱溜”一声合上。

曹勋使劲摇了摇头,振作起精神。

来人是田福。

这次田福没有再做新的努力。他看着眼皮子直打架的曹勋,阴沉沉的眼中不禁露出一丝怜悯,一丝同情。

--如果现在就将真像告诉他,他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又会做何反应呢?

田福冷冷道:“你还是好好睡一觉去吧,有田某照看,他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虽然他的语气很冷,但曹勋心里还是像有一股暖流滑过。他恭声道:“谢田总管,属下还是再坚持一阵子,万一,万一会有什么转机呢?”

田福叹了口气,道:“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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