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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落叶的广场-第15部分

小说: 落叶的广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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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风度,是吧?他偏偏是这么个拙于伪装又好伪装的人,这会儿装不下去了,就干脆逃跑,象个标准的懦夫。

  然而有很多事情不一样了,他诚心诚意地希望欣会幸福。记得那回,两人在东四一家快餐厅里,围绕欣关于孩子的蠢话展开的讨论,华曾经激动地说:“我不愿成为你今后生活中的阴影!”现在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华想也许自己该从欣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信:

  忘记了,你的眼睛,同漫天斑澜星光,谁是夜空中最亮丽的宝石?    

  直到歌声朝雾般漫起,短暂回忆嘹亮成河面上隽婉坦荡的小号旋律。

  再一次游曳于深渊,游曳于殷红的花瓣之间——我梦到了你。

  没想到,还是脆弱地梦见了你。独醒斗室,仰望天窗外斑斓夜色,心痛一时不可抑制。

  我还能指望自己些什么呢?如此悲伤。

  梦里,有你有雪,天地是白的,芦苇吹着口哨。

  我惊醒于这样的梦境,醒来后只握着冰冷。

  黑暗归于黑暗,光彩的归于寂静,到底有没有能同黑暗一起永恒的东西?

  是不是死亡?

  就想起当年的那阙词:

  “与皓腕,共攀莲子,抚篙唱。”

  那是几年前的一梦,无奈吧,却还有幻想。

  而今什么也没有了,剩回忆,和这空空的壳。

  1996年1月8日

  欣打来电话,喊华去“鬼子村”取当做福利发下来的啤酒,华犹豫再三,想去又不想去,最后还是去了。见到欣,往日的亲热和默契全没有了,谁也不知道诙说什么好,结果是慌慌张张地各自都讲了一大堆废话。

  欣显得憔悴而疲惫,华想问一问欣你怎么啦,想想,又没问。

  一切全都不一样了,这是他的感受,这变化虽在预料之中,却仍显得突兀。

  无数次,他意识到自己必须离开,还给欣一个纯净的空间,然而做为兄长,他比以往更希望守护这个即将远行的妹妹,到她真正离开的那个瞬间、到自己的关爱再也无力以现实的手段触及她的那个时刻。



  华不禁扪心自问,在与欣的交往中,亲情与爱情,哪一个占据了主导的位置?甚至对欣的无以言喻的宠爱,在灵魂深处也始终是迷惘而不知所归的。

  华去给欣挑生日礼物的时候,一边在赛特里漫无目的走,一边也是这样自嘲。

  在五层礼品柜台,他一眼就看中了玻璃架上的木制八音盒,素雅而高贵,盒面是两只鸟儿栖息在一个心形花架子上的图案,这心形,恰与他在金伦买的那根鸡心项链相应成趣,那项链是唯一一件欣主动向华提出的礼物要求,她体恤他单薄的钱袋。

  走出赛特的大门,夜幕早巳落下,繁华的街市曾是两人旧游之地,一丝惆怅涌上心头,物是人非的心境如夜色般带着彻骨的寒意。

  视线越过马路,看见比萨饼店明亮的窗子后面,两人常坐的位子已经被人占据,虽有宽宽的百页挡着,却也能隐隐看出一对恋人亲密的身影。一时间苍凉满目,就那么呆呆地站着,什么也不想,形如雕塑。

  华木立良久,直到身上冷得不行,才深吸一口气,颓然离开。

  信:

  嗨,老妹,生日快乐!

  你看我不知说什么好。

  我是坐在珠市口这四面透风的冷冰冰的小屋里,在想象着我的可爱的傻乎乎的妹妹呢。

  我该说些什么好呢?

  你要去日本了,做一个小妻子,象你自己讲的,真快。

  你一句“真快”,让我好一阵难过。我发现在这个世界里面,预见结果总比接受结果来得容易些。

  早知道你要走的,日期都算得出来,可接受时还是很难。

  太难了。

  每天起床,都觉得太阳好晃眼,昏沉沉的,不知道隔宿的酒是否还会在身体里烧灼。有几次路过旧游的地方,恍惚间你就在身旁,轻轻巧巧地笑着,是我的妹妹。

  好妹妹,这就要离开了吗?真舍不得你走,却又实在没权力这么自私,好在世间的悲欢离合也不过如此,习惯了,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毕竟是健忘的动物啊。

  去那边,一定要保重身体,胖胖的才好,有些小病,切莫忽视,你这小笨蛋,总忘记吃药,若教我知道,罚呵痒二十记!

  两个人一起过日子,互相多体谅些。他有些专断,你又常耍小脾气,免不了会有磨擦,但多为他想想吧:工作很忙很累,需要的,也许是你更多的温柔和容忍。非原则性的问题,不必太坚持,别动不动就起急。遇到麻烦,也用快乐和积极的口吻去交谈,即便是一种伪装,也会消除许多矛盾的。

  真心希望你们能够快乐、幸福地生活一辈子,我最心疼的傻妹妹,你的快乐已被包涵在我的快乐之中,而你的痛苦就是我的最大的痛苦了。

  ——这一切,你明白,对吗?

  你知道我很怕你伤心、怕你哭,能教你没有烦恼、收起泪水,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所以,就算是为了这傻哥哥的缘故吧,请你今后要以乐观的态度生活——你答应过的,我知道你不会忘记——可不能年纪越大越脆弱啊。

  记得你笑我每次哄你不哭,总用同一句话:“乖,不哭了,宝贝儿,乖乖的,不哭了,好吗?”却反倒教你哭得更委屈了。挺傻,是吧?可我是用真心在安慰你呀。

  以后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即便不愿告诉我,也请你想一想那曾经包容过你的泪水的怀抱吧——对了,还有被你哭湿的衬衫(真可气!!)——不知道哥哥的怀抱,是否有足够的温暖,为那么遥远的你,遮一点点风雨。你能感受到我的诚挚和注视吗?我永远在你心底,为你喝彩、鼓劲或者仅仅是抚慰创伤——这些,是一个哥哥可以做到的事情。

  谢谢你说我是这世上你最信任的人;而你,是我对这世界的留恋。虽然怕痛我会躲开,但心里依然牵挂着你。如今,要隔得远了,就让我们做两颗相距遥远、却又心有灵樨的星星吧:默默旋转、互相照耀。

  愿我微弱的光芒,是你尘世的依托。

  我要你平安幸福,你该为我做到。

  祝:  快乐!

  1 9 9 6午1月1 0日

  信写完了,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是否该把它交给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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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信折好又打开,反复几回,纸破了,就重抄一遍,最后终于决定,还是和生日礼物一起交给欣吧,相信欣会明白,这封信是更为珍贵的礼物。

  第二天晚上,王军打电话约他去“莱特曼”迪厅跳舞散心,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同去的是赛特女服部一群漂亮活泼的女孩子,舞场里的气氛很好、曲子也很好。但也许正是身边的这种快乐美好与内心世界的极度反差,华一下子就陷入了回忆的晕眩,仿佛面对的是欣在或明或暗的光线里翩翩起舞,她的目光和长发、她的手臂和脖颈。。。。。。一切是如此熟悉,甚而那似有还无的芬芳——

  华被无数幻影所包围,这些幻影是如此快乐和自在,欢笑盘旋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而华,就象一只惊恐孤独的大鸟,被回忆的苦水淹没和推搡着,分不出梦幻与现实的界线。

  信:

  今天,和几个朋友去“莱特曼”,记得吗?重庆饭店附近,我们曾去过的那家舞厅。

  你知道,同样的黑夜,我曾陪你走过的每一寸土地我还都记得。

  内心无法平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不该来的,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别人的邀请,鬼使神差地,一路上指挥司机,绕远经过了重庆饭店,还有从饭店到舞厅的那条小路。

  我固执地寻找着你,有一段时间,我以为已经找到了、以为舞池中央那个穿白毛衣、脖子上系一小块方巾的长发女孩儿就是你。可是不等我靠近,忽然想起,你是在馨园、也许早巳进入了梦乡。

  你一定已经睡了。

  我却迷失在幻觉和现实的痛苦中。

  离开时,回头看看,二层的阳台上,是你我曾经逃出来喘气的地方,这会儿在清幽的光线里,也因空旷而显得凄凉寂寞。

  我想今天是不该来的。

  我想这会儿你一定正做着好梦。

  但愿我也能做一回好梦——沉进去,就不必醒来。

  ——我是真的倦了。

  1 9 9 6年1月1 1日

  妈妈决定一月十四给欣和亭亭过生日,为的是避开学生们岁末的的考试。

  沛很早就来了,欣带着小明则是中午才到。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的噪音,掩饰了欣与华之间的尴尬与沉默、掩饰了两个人各有所思的神情。

  这不是一个快乐的日子,甚至不再是个自然的日子,华走进厨房的时候,明亮的光线令他想起上回,也是在这里,两人聊得高兴,欣将臂肘撑在华的肩头,以掌托腮,目光迷离地望着华的眼睛,却被妈妈无意间撞上。那一瞬间,大家都愣了一下,华瞥见妈妈眼中的怀疑,就故作镇静地低头继续洗碗,而欣的反应也挺快,只是身子微微一僵,却大方着并未改变姿势——这反倒让母亲放心了,两人在机敏和默契中波过了危机。

  不过才两三个星期,现在欣和华,无论人前人后,连眼神都不碰一下,这种反差,造成一种关系的真空,容易让敏感的旁观者起疑。

  可怀疑又有什么用?对外人来讲,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刻骨铭心的一段故事,只有这两个人才真正了解它的欢乐和失落,并且珍藏心底。

  也许珍藏和守护才是对情感的最好祭奠?

  晚上送你们姐弟回馨园,一路上,沉默似乎成了一种新关系的标志。

  沉默是镇静剂、也是苦涩的潮水。它让我们终于不必再为言淡中可能造成的伤害去大费周章,也不必再小心翼翼地回避那些过去与将来的梦想。

  固守沉默,也许是你我互表体谅的最后一种方式了。

  可是当你下车,我情不自禁地喊你一声——

  在漫天星光的陪伴下,你来到车窗边,迷惑地望着我。当时真想,下车吻你,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

  而我只是把手中的书稿递向窗外,看着它穿越漆黑的夜色终于被你轻轻接过。

  我只是轻声说:“这是我新写的一部分,帮我改改——如果你有时间。”



  你点点头,眼睛愣愣地望着我,好象在用心向我告别。

  我看见风撩起你的头发,就说:

  “快回去吧,别冻着,早点休息。”

  于是车子轰然启动,把我带向新的航程、把我抛向那永远的深渊。

  1 9 9 6年1月14日

  给欣的生日礼物,是三天后——十七号——欣生日当天送去的。

  早上,公司外派到通县,华一路急着想早些赶回来,却无意中看见一家百货公司的柜台上,有一方热悉的图案——是一只棕色小熊的憨态。那乖乖傻傻的样子,在欣那里见过,是大衣?是套衫?还是手帕?记不起采了,反正那图案肯定是一模一样,正好成套。

  买了围巾回采,到赛特,建国出差末归,只有按原价去买八音盒。好在小姐没有食言,变魔术似的摆出好几件商品任华挑选。

  匆匆打车到馨园,捧着礼物和信,却不知该放在哪里。

  华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打量,顾不上再理会深深的愁绪,最后,他来到欣的卧室,疲倦地坐在欣的床沿上——在他每夜睡前,必要来坐一小会儿的那个位置。

  他环顾四周,一切如此安静,欣的被褥还是依老习惯,乱乱地铺着,洁白又柔软,象欣给人的感觉。

  他把礼物轻轻放在被褥上,在这个与欣的身体最接近的地方,他曾经深情地凝望过欣入睡的面庞。

  看看表,是离开的时候了,昏暗的光线也在催促着他,却还是不舍,又不得不舍。

  华深深地吸一口气,终于站起来,眼望着床——仿佛那上面真有欣的身影——他一步一步地缓缓退向房门,又在门前站一会儿,再吸一口气,直到房间里熟悉的气息满满地充盈了肺,这才转身离开。

  信:

  你知道,我是多么地怀念过去。

  那时候,我们彼此是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从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担心对方会承受不了、会心生不快。

  而现在,我们虽仍旧有说有笑,可灵魂却不在这里,空洞的言谈不过起到遮人耳目的作用——用以掩饰沉默带来的空白。

  我们怀着各自的心事、彼此又揣猜着对方的心事。一方面,害怕一句话会带来无端的伤害;另一方面,也实在是累了、倦了,无力再承受关爱的责任。

  我们之间是如此了解,对于对方的感受总能把握得很准。放在以前,一定会说出来了,而现在,却谁也不肯多讲一个字。好象都在刻意回避那个答案。

  宁肯沉默,宁肯在沉默中去猜,也不愿听到彼此真正的心声,这是为什么呢?

  你害怕未来、又厌倦现在,要知道,我也是一样的。

  一次次地分离,一次次地在孤独中无望地压抑,每一回,都是在分手的最后一刹那,你会飞快地投来抑郁的一瞥,令我在落寞的归途中,心里满是愁绪。

  总是在路过高高的大北窑桥时,忆起无数次与你同行的情景。

  尤其是在夜色里,我总忍不住侧头看身边静坐的你。

  是车窗外的灯火吸引了我的注意,而在如此璀烛又苍茫的背景中凸现出的,是你明如星辰的双眸和清丽的面庞。

  这影像深深地烙在心头,如今我靠这影像来怀念逝去的一切,同样地,也在所有心情惨淡的日子里,被这影像深深地刺痛、深深地伤害。

  如此悲伤。

  虽然关于几十年后、关于周游世界,我们都有过许许多多浪漫的打算,可是分手在即,虚缈的希望又怎能替代这现实的苦痛?

  悲伤的心,就象一张被风吹皱的纸,惶然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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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想再牵你的手,多想再为你遮一遮迎面的风!然而悲伤涤荡着我,又害怕失去最后几次见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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