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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部分

女帝本色-第5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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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耶律祁,一直就在七杀那一桌没过来,他向来万事看得清楚,而且比裴枢肯认。此刻也不过淡淡笑看,流光溢彩的眼眸,时不时瞟向黑暗中的亭台楼阁。
  景横波走到那桌前,迎着裴枢期待的目光,一个转身,站在了宫胤面前。
  宫胤抬起头来看她,目光清若雪山之巅的泉,明晃晃地只映着她。
  景横波给他斟了一杯酒,微笑伸手拉他起来,宫胤眼底似有笑意,却也没有拒绝,起身后便要和她碰杯,景横波微微向后一让,随即微微踮起脚尖,将自己的酒杯,绕过了宫胤的脖子。
  大交杯。
  四面一霎寂静,惊呼吸气声起,片刻之后,哗然笑声,几乎令四面花树簌簌。
  女王豪放,名不虚传!
  蒙虎笑得满面开花——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耶律祁微微侧身,斜对着那桌,和伊柒低声谈笑,似乎没看见这一幕,伊柒捧着额头,很烦恼的模样,长声哀叹道:“来迟一刻呀……”
  耶律祁但笑不语——来迟?他还是来早的那个,又如何?缘分如落雨之云,谁也不知道那一停之后会不会飘走,谁也不知道最终会在谁的头顶,普降甘霖。
  景横波只看着宫胤,她想看看这一刻,他眼底神情,想看看这一刻无言表白,他是否依旧逃避。
  宫胤似乎怔了怔。
  他垂下的长长眼睫,扫在了她手背。
  唇边是酒香和她的体香,她手指细长,指尖滑润柔腻,微微蹭着他下颌和脖颈,有点渗入骨髓的痒。
  因为整个手臂都绕过了他脖子,所以她整个人向前倾,唇也几乎贴着他的颊侧,有淡淡馥郁香气传来,三分魅惑三分神秘,香气裹着那云娇雨柔的女子,当喷薄处蓬勃,当收敛处婉转,起伏曲线都是诗,一次呼吸都可在他心头谱曲。
  四面都是目光,她目光里都是他。
  他心头微微荡漾,这荡漾非关风月,只是感动。
  感动她从来都这样对他——不顾一切的坦然昭告,放下牵绊的执着追逐。
  当她为他做到如此,他又怎能退缩避让。
  在蒙虎紧张而又微微惊讶的目光中,在所有人目光中,他抬起手臂,执起酒杯,学着她,温柔绕过了她的颈项。
  如鸳鸯交颈而眠,彼此将彼此搂紧。
  相视一笑,同时举杯。
  饮尽。
  我与你此刻交颈、交杯、交心、交这红尘一路跌宕,情意万种。
  而唯有你我才知,此一杯亦将这一生,终于坦荡交付。
  这一霎偌大庭院,人人端坐不动,静可闻落针。
  月色清透,琉璃灯红,灯下他和她的剪影薄透秀致,各自都是男色与女容极致之美,臂膀勾连,身体相依,颈项仰成人世间最美好的弧度,似乎听得见酒液倾落琳琅之声。
  众人只觉暖、美、静、喜。不忍将这一刻触破。
  万籁俱寂中,景横波轻轻放下酒杯,她此刻心情朦胧而沉醉,恍惚里真似和他洞房交杯,只是忽然隐隐似有异感,不知不觉便清醒过来。
  她放酒杯,一低头,忽然看见面前的一只碗。
  灯下诸般颜色失真,她又有些恍惚,怔了怔,下意识再看了一眼。
  她的脸色,猛然变了。
  ……
  ------题外话------
  八天不仅没写完结局,就写了一万五,我有罪,我忏悔。
  交代下这八天。
  一号二号,有人联系谈重要合同,细节磋商,初初搞定已耗两日,心想还早,不急。
  三号,处理杂事看阅兵,不急。
  四号五号,家里有客,下大雨,颈椎发作速度很慢,每日两千,开始急。
  六号上班,阅兵安保上报表彰,一堆材料。急。
  七号,因胎动少,吸氧三天,每日两次跑医院,还要写材料,没空写文。大急。
  八号,还在加班搞材料,这一万五,就是七号八号,在写材料和跑医院的间歇,硬挤出来的。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别以为时间很多,必须为突发事件留下时间余量,拖延症是病,得治。
  我一定要痛改前非,下次更新暂定十五号,这一段还在铺垫,亲们还是等彻底打上完结再订阅吧……
  抱头等PIA……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结局(中)
      那碗,是先前裴枢面前的汤碗,现在里头漂着一朵洒金喜花,正是裴枢用筷子夹出来,后来因为气恼,筷子拍进汤碗里,喜花也掉了进去。
  因为喜花一直漂浮在碗里,满满挡住了整只碗,也因为众人注意力都在裴枢和她这几人身上,这席上被喜花遮盖的汤碗,无人注意到有什么不对。
  然而景横波一低眼,在花瓣边缘的缝隙中,就着琉璃灯深红的灯光,看见这汤碗里的汁液,似乎有些不对。
  所有桌菜色一样,刚刚这汤她还喝过,汤汁清冽,灯光下泛微微金光,此刻看来,却颜色有点发青。
  景横波取过筷子,将喜花夹了出来,仔细看一眼那汤。坐下笑道:“喝了点酒,倒有点上头,我吃点菜,不介意吧?”
  其实那酒是清甜米酒,一杯万万不会有醉意,但此时众人也不在意,都盯着裴枢,想看看女王如此“示范”,少帅要如何反应?
  裴枢青着一张脸,根本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只死死盯着宫胤,似乎想用手中的酒壶,塞进他微笑的唇角去。又或者想将这酒壶,狠狠砸在整张席面上。
  孟破天却走了过来,没喝酒,脚步却微微摇晃,眼眸里醉色和水色更浓,琉璃灯将她脸色映成云霞的酡色,她神情却并无羞涩,走到裴枢身边,接过了他的酒壶,给他斟满酒杯,对他一举。
  众人忍不住轰地一声起哄——这姑娘忒大胆!忒勇气!
  “大丈夫言而有信。”孟破天举着杯,盯着裴枢眼睛,“少帅,请。”
  裴枢目光从宫胤身上转到景横波身上,景横波此时心乱如麻,又想着孟破天先前的话,狠着心不愿理他。宫胤看她一眼,忽然递过来一双银筷。
  景横波勉强为彼此的默契笑笑,随便夹了一筷菜,筷头从汤碗上掠过,在空中一停。
  筷头变色,她眼神也微变。
  宫胤坐直身子,对蒙虎那边看了一眼,稍顷,蒙虎便不动声色过来。宫胤点了点景横波已经搁下的筷子,蒙虎看一眼,立即变色,随即匆匆退了下去。
  这边几个人眼神来往暗潮汹涌,没有任何人发现,因为裴枢和孟破天在对峙。
  裴枢的目光已经从景横波身上无奈地扯回,再落在孟破天身上时,先是恶狠狠,渐渐转为无奈,无奈之色泛起一霎,又被那种逼上梁山的恼怒所覆盖。
  孟破天的眼神,则在迷乱中坚定,一瞬不瞬,毫不避让。
  两人狠狠的对视,空气中噼里啪啦似生火花,旁边桌有人在挪凳子,往更远的地方让了让,却又把脖子伸长。
  好一会儿,裴枢终于猛地端起酒杯,近乎粗暴的一把拉过孟破天,手臂穿过她脖子,也不管她被自己拉得一个趔趄,几乎要扑进自己的怀中,就先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孟破天猝不及防,被拉得撞在他肩头,还没来得及手臂绕过他肩头,裴枢的酒已经喝干,她惨然一笑,也快速抬臂,裴枢却已经将她向外推,重重地道:“你要的喝法,已经喝完了!”
  “是啊……”孟破天的手臂,搁在他的肩头,目光水濛濛的,轻轻道,“完了……”
  话音未落,她一张嘴,一口血喷在了裴枢脸上!
  众人惊呼!
  一直紧紧盯着这边的景横波霍然站起。
  其余人飞快掠过来。
  裴枢正在做一个将孟破天推开的动作,猛地眼前一红,腥气扑鼻,怔了一怔下意识要发怒,随即反应过来,推开的手向内一收,一把抓住即将软倒的孟破天肩头,低头看一眼,不可置信地吼:“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只手接住了孟破天,将她的肩头从用力过度的裴枢手中解救过来,景横波扶住软倒的孟破天,半跪于地,看一眼她的手,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手指上,果然泛着淡淡的青金色。
  宫胤已经过去,将先前孟破天拿过的那朵新娘子的洒金喜花拿了过来,用银针挑了一点那花瓣上粘腻的胶汁,嗅了嗅,轻声道:“有毒。”
  裴枢面色惨变,此时众人都惊慌骚动起来,景横波看一眼脸色难看的蒙国公老夫妇,心中一叹,想着蒙虎这婚事实在也是不祥了,临了还要来这一出,日后只怕对他家影响不小,终究都是和自己有关,总得替他们圆场,便抱了孟破天站起来,笑道:“诸位稍安勿躁,无事无事,孟姑娘心绪激动,神气不宁,出一口血,没什么的,稍后寻个地方休息便好。”
  众人见她言笑晏晏,神态从容,都觉心安,又有蒙家人赶紧过去安抚,便纷纷坐回,只是还不断向这边望着,蒙国公老夫妇神情感激地过来,景横波没让两人道谢,便急声道:“府上可有善于解毒的名医?”
  蒙老夫妇急忙令人去寻,那边蒙虎赶回,低声和宫胤汇报,“蜂刺全部不见了,已经安排人手去找。”
  宫胤看看四周黑暗,道:“刺客找出来没?”
  蒙虎苦恼地道,“实在不知如何下毒,最大的可疑是捧箱子那两位,可是那都是我府中家生子儿,已经询问了,两人哭天喊地,看着着实不像。”
  “喜花是你安排的吧?如何在喜花中动手脚,令我和横波会取中?”宫胤却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是我兄长的琉璃族的朋友,就是方才献艺作舞的两位。”蒙虎道,“那两人原是琉璃宫廷乐优,在琉璃颇为有名。他们修炼的武道,正合琉璃族的琉璃体质,几乎能够光下隐形。所以我拜托他们,想办法在最后靠近首桌之时,将喜花放在最上面,现在想来……”蒙虎恍然道,“他们动的手脚!”
  他立即回头找那两位琉璃男女,席上哪有人影?
  “知道他们用什么手段将喜花放到箱子最上端的吗?”
  蒙虎摇摇头,他只知道对方会出手,但用什么方式,是人家自己的事。两朵喜花,在进入箱子之前他亲自看过,根本没有后来的胶粘状物体,如果两个捧箱子的丫鬟小厮没有做手脚,那问题只有出在那两个琉璃族人身上。
  但现在人已经找不到了,天下最擅隐形的琉璃族人,站在人面前人都不一定能发现,要想在这样一个占地广阔人员众多的府邸里藏身,真真再容易不过。
  蒙虎的兄长也已经赶了过来,听明白这意思,脸色难看,面对蒙虎的询问,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道,这两位其实也算不得他朋友,是朋友的朋友介绍而来,在蒙城最风雅的名园“洗华居”见识了对方的舞技之后,他惊为天人,一心要让这两人在喜宴上献艺,好洗洗蒙府在这场婚事中的憋屈,因为郑家出事,和蒙家婚约波折,蒙城贵族私下议论颇多,蒙虎兄长想要挣回点面子,也没多想,就把人给请进了府,如今只知道是琉璃人氏,知道两人是师兄妹,以及知道名字,其余一无所知。
  名字不用问,必然是假的,当初在洗华居介绍过的朋友,今日却也没来。
  蒙虎听着,连连跺脚,但这时责怪也无用,凶手必然是这两人,却找不着,人找不着就没有解药,只能寄希望于此地是否有名医,出手解毒。
  当下众人将孟破天送到花厅,先唤了蒙府大夫来瞧,大夫却束手无策,蒙国公夫妇又急令管家赴宫中请御医,裴枢在厅中急急走来走去,时不时撞到人也不道歉,不断问:“人来了没?来了没?”
  正在询问间,忽然一个小婢急步过来,立在灯影里,对蒙虎怯怯地道:“夫人听说这边有客人受伤,她身边倒是有一位陪嫁妈妈,出身岐黄世家,医术卓绝……”
  蒙虎愣了一下,才想起夫人是自己的新娘子,顿时大喜,连连道:“劳夫人费心,这就将人送去。”那小婢急急施礼,回返通报新娘子。
  蒙虎回到厅中,将情形一说,裴枢当即大喜,抱起孟破天就向后院走,蒙虎倒也不介意,急忙跟着,景横波觉得不妥,但这时候也阻止不了他,只得也跟着,她一走,后头七杀等人,主要目的都是为了保护她,自然都跟了去。
  众人走得匆忙,也就没有注意,那个来报信说有名医的小婢,步伐很快,也没有和他们走一条路,走到一半,拐了一个弯,拐入一丛茂密隐蔽的花树后。
  树后有黑影浓浓淡淡,一袭黑绸斗篷披泻如月光阴影。
  小婢战战兢兢站定,颤声道:“话我已经传到,求你……求你帮我解毒……”
  黑斗篷动了动,似乎在点头,小婢刚刚一喜,忽觉脖子上一凉,似有冰冷的手指抹过。
  她无声倒下,最后一刻看见远处高树下随风摇晃的深红琉璃灯。
  听见黑斗篷声音淡淡,“死了,就再不会中毒了。”
  ……
  远处高树上,紫色的衣角在飘拂,树上不断噼里啪啦落下各种鸡鸭鱼肉的骨头,砸得草丛里唰唰响。
  紫微上人嫌弃地挪了挪屁股,侧头白眼耶律询如,“我说你一个女人,吃相能不能不要这么难看?”
  耶律询如将一根鸡腿骨啃得干干净净,饶有兴致地将脆骨咬得嘎嘣嘎嘣响,那声音听得紫微上人忍不住又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又一个大白眼过去。
  这个女人,对食物有种变态的细致,看出来,饿过;但偏偏对食物又有种特别的鉴赏能力,看得出出身良好,吃过天下的好东西。
  果然,耶律询如吐出嘴里的骨头,不满意地道:“这醉酥鸡火候过了,肉老了一分,不过因此软骨被烤脆,尚可一吃。”
  她用鸡骨头敲着膝盖,饶有兴致地看着前方的黑暗,一只眼睛的视力根本看不远,她却像是看见了整个天下的事端,她看得如此用力,以至于紫微上人看她一次,又看她一次,终于忍不住道:“你就一只眼睛能看,还不怎么行,非得这样拼命用眼不可?难道还想再瞎一次?”
  语气很恶毒,耶律询如却完全不在乎的模样,拍着自己膝头道:“你懂什么,如果你一瞎十年,忽然能视物,你也会死命地看遍这人间一切的。”
  紫微上人默了默,转过头。
  和涕泪横流的诉苦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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