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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女帝本色-第81部分

小说: 女帝本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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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
  景横波唰一下摄来烛台,灯芯凑上那溜火星,嚓一声火光亮起。景横波才来得及赞一声:“帅!”
  朦胧烟气中,他以气击剑陡然生星火的一幕,漂亮得如同仙术。
  宫胤伸出一指,拖住了烛台,烛台微微倾斜。
  “原来可以烧断?”景横波眼睛一亮,“那快烧啊。”
  宫胤却似乎在犹豫,到底是烧景横波那边的绳子,还是烧自己的绳子,似乎这是一个很严重的命题,以至于杀伐决断如他,手在半空顿了好一会。
  景横波看得莫名其妙,这么纠结干嘛?是怕烧痛自己吗?这绳子其实很细,稍稍一接触可能就烧断了,肌肤被灼伤的可能性很小。
  “你要怕痛,就烧我这边啊。”她催促。
  宫胤淡淡看她一眼,他清澈的黑眼珠子活水黑石一般,流动着幽蓝如深雪的光。
  “我怕你控制不住。”
  “至于吗……”景横波咕哝,不就是短短烧一下?他那么严重的语气神情干嘛?
  宫胤不答她,烛台缓缓倾倒下来,他神色很凝重,手指控制力度很轻巧,景横波被他的严肃神情所慑,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火光凑上绳子,咝一声微响,几乎立刻,绳子就燃着了,下一瞬间,“嘭。”一声轻微的炸响,景横波瞪大双眼,骇然看见细细的绳子在接触火的一霎,忽然膨胀蔓延,恍惚间化为一条巨大的红色火蛇,罩向宫胤和她!
  景横波惊讶的“啊”字还没出口,宫胤迅速衣袖一振,火蛇断裂飞起,在半空中化为一片红色的烟雾,盘旋回绕,无数细碎的火星溅射,在朦胧烟气里纷落如血色星雨。
  宫胤衣袖一卷,将火星挡开,景横波忽然被一星碎火灼着,忍不住“啊”一声,宫胤分神回头对她一看,一蓬已经散开的红色星火忽然又逼了近来,落向宫胤后背。
  景横波直觉不妥,正要提醒,宫胤忽然将她扑倒,揽着她顺地一滑数尺,离开了红色星火肆虐的范围。
  景横波眼看那灿烂一蓬在淡白烟气中盘旋如蛇,几番飞舞,才化为星屑,渐渐淡去。颇觉神奇。
  大殿内终于安静下来,她舒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四面气息似乎有点不对,微腥,却又不算难闻,吸入之后,有种特别膨胀激越的感受。
  这感觉有点熟悉……
  “快午夜了吧,得看看雷暴天气来了没……”她惦记着外头的事,推了推宫胤要起身,手一触上他的身体,忽觉烫手。
  宫胤的身体忽然火热如炭,景横波一低头就看见他刚才被火蛇碎屑覆盖的手背,正有一线深红,逼进臂上。
  “你怎么……”她刚想问怎么回事,忽然宫胤向前一扑,将她扑倒,冰凉而柔软的唇,紧紧地覆上来。
  ……
  天又崩了。
  地又裂了。
  景横波又傻了。
  过往十九年岁月,都是她各种调戏挑逗虚晃一招,何曾真正这么实地开战?
  他灼热的气息逼近,吞吐之间也如一条火蛇,燎在她肌肤上,似要将她烈烈卷了去。她恍惚里想起那火蛇被燃着一刻的异像,终于明白了刺客要说的是什么,也终于明白了宫胤先前的慎重,这火蛇还有第二层功效,就是传说中最狗血穿越必备桥段的功效!
  这个时刻她依然在走神,想着他如此灼热,为何唇还是如此温凉柔软,依稀记忆中的好滋味,清如流泉,携着高山雪水的清冽和雪莲花一般的淡香……
  她抿了抿唇,这个时刻反倒不敢再试图挑逗他,而他虽然灼热,却也有些僵硬,似乎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又似乎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他只是热烈着,苦恼着,在一色鲜红的缠绕中,映像着她的雪肤红唇,柔若无骨。影影绰绰,风姿摇曳。
  他将她更深更深抱紧,有些慌乱不安地寻找着属于她的清凉,却又在下一个瞬间退缩,然后因为灼体的热而微微呻吟。她未曾见过他如此失控模样,忍不住微笑触了触他的唇,换得他更深埋入,将彼此的香气交换邀请。
  ……
  蓦然她身体一僵,慌乱地向后退,大声道:“不!不是时候!”
  他抬起头,乌黑的眸子掠过一丝迷乱和茫然。
  忽然外面一声巨响,整个大殿一震,殿顶一缕玉质般的烟气飘下,所经之处,原本被火蛇碎屑染成淡红的空气顿时被涤荡,化为一片透明,那清冷的透明色迅速蔓延,直入他的眼眸。
  几乎瞬间,他抬起头,眼眸已经微微清明,低头一看不由变色。
  景横波慌乱地抓着衣裳,左抓一把右抓一把试图为他也为自己遮掩,一边语无伦次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其实我是理解你的……其实都是那个见鬼的火蛇绳子作怪……那个……这个……”
  宫胤定定地看她半晌,景横波骇然看见他眼底红丝又一点点蔓延开来,难道那烟气并没有完全驱除火蛇的火性?
  不过这回宫胤没有再被火蛇所控,他手一招,那柄黑色细剑呼啸而来,景横波一看剑来方向,疾呼:“别!”
  然而剑比她的呼声快,嚓一声掠过他肩头,带起一溜红得发紫的血液,在半空中溅射。
  一滴鲜血喷上景横波眉心,艳若桃花,她怔怔抚摸那滚热的血,喃喃道:“至于吗……”
  宫胤却在自刺出毒血之后,飘身而起,正在此时又一声巨响,景横波听见“咔嚓”一声。
  她怔了怔,跳起来,大呼:“雷电!”
  是雷电,还是特别凶猛的雷电,否则不能传入这封闭的大殿。
  白影一闪,宫胤已经掠了出去,景横波看他奔雷般的速度,惊觉已经到午夜,他的禁制已解。
  她对了对手指,茫然若失,不知道是该怨他解得太不及时,还是遗憾解得太及时?
  殿门已开,她来不及多想,牵挂着自己的预言,跟着奔了出去。
  第一眼看见外头电闪雷鸣,大雨如瀑。
  第二眼看见如瀑大雨里奔走的人群,到处摇晃的宫灯。
  第三眼看见宫胤已经到了高处,笔直立在大雨中,毫无遮挡,似乎想用这样的暴雨好好清洗掉一些不该有的*,蒙虎匆匆赶去为他撑伞,被他拂袖击下围墙。
  第四眼,看见祭司高塔。
  本来夜色漆黑,此刻正好豁喇声响,天边一道闪电劈下,将半边天空刷白,那白色的天空下,是黑色的,正缓缓崩塌的高塔。
  成功了!
  远处呼啸惊叫,静庭四周却静寂如死,无数人站在雨地里,呆呆仰头,看着那数百年雷电避让,传说里永远矗立,代表着祭司家族神赐荣光和无上权威的神圣高塔,一寸寸自天幕之下,萎缩。
  似看着一段传奇结束,一个时代终结,一个家族倾毁如废墟,一段新鲜的历程将从废墟中崛起。
  于景横波,则似看一出惊心动魄的末世默片。
  未看他起高楼,却见他楼塌了。仿若素手轻轻一推,毁的是这长矗高塔,也是这强权长围,不变帝歌。
  而这个漆黑雨如瀑的黑夜,帝歌城中,又不知有多少人,默默走出家门,立于高处,以复杂震惊的眼神和心情,看祭祀家族的倾毁终结。
  雨如天瓢倾倒,整个宫廷乃至整个帝歌,都在大雨中震撼无声,远处高塔倾塌的方向,却蓦然传来一声长嚎。
  尖锐、凄厉、不可置信,也似一抹冷电,刺着众人的胸臆。
  是桑侗的声音。
  听见这声音,一直静静立在雨地里的宫胤忽然动了,拂袖下了墙头,对苍白脸色迎上来的蒙虎道:“调动亢龙,全力戒备。”
  祭司高塔前,桑侗跪坐在地,大雨激烈地打在她深黑的袍子上,将黑袍的边缘不断拽入泥水中,她浑似毫无所觉,只仰着头,死死盯着慢慢倾毁的高塔,雪白的脖子上,夹杂着泥沙的黄色雨水滚滚流下来。
  高塔上不断有断裂的木料石头滚落,落在她四周,溅开浑浊的泥水。
  “大人!此处危险!”一个女祭司扑了过来,拽住她的胳膊,“快让开!”
  女祭司急着把桑侗向安全处拖,桑侗却纹丝不动,霍然转头一把抓住女祭司的胳膊,她嘶哑地道:“桑俏,祭司高塔完了,桑家完了!”
  “不!姐姐!”桑家最小的妹妹在雨中大声哭号,“只要你还在,桑家就不会完!这只是巧合!起来,你起来啊!”
  桑侗昂起头,看着失去尖顶的高塔,不用去查看,她也知道,祖辈秘密埋藏在那里的接雷剑,已经不见了。
  她甚至不知道是怎么不见的。
  动用了数百护卫,密密包围了塔内外,将所有机关调到最危险程度,就是飞进去一只苍蝇,也会被所有眼睛发现,被十道机关击杀粉身碎骨。这样的防护,她相信就算宫胤亲自来了,也不能毫无声息地破开。
  她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来的是谁,都要她来得去不得,如果来的是景横波那更好不过,祭祀高塔葬过无数女王,很乐意再多葬她一个。
  但是,没有。
  没有人,绝对没有人。守卫高塔之巅的都是她绝对忠诚的亲信,所有人赌咒发誓说绝对没人。
  她的护卫,也没一个人受伤。
  桑侗在哗啦啦的大雨中,艰难地撑着身子,站起身来。
  她身后,所有护卫也在雨中伫立,一张张苍白茫然的脸。
  忍着欲裂的心痛,桑侗站直了身体。
  妹妹说的对,她不能倒下,她倒下,桑家就真的完了。
  祭司高塔毁了,可以重建。神今日不助她,可桑家这么多代在朝内外和帝歌城营建的势力,神也夺不去!
  雨声猛烈如战歌,或许,倾毁只是一个开始,有些事不破不立,从废墟上重新站起,开端也高于他人。
  她环顾身周,忽暴烈一喝。
  “祭司护卫何在!”
  回声如雷。
  “皆在!”
  “报上数来!”
  “四百有一。一总领,十铜领,四十铁领,四十九三星护卫,三百二星护卫,另铁马俱全!”
  “天杀之器何在!”
  “在!”
  雨地里她缓缓扯开笑容,冷如落雪棠棣花。
  手一抬,不知何时掌中已经多了一枚匕首,雪亮,雨水在匕面停留不住,流得飞快。
  手起刀落。
  一朵血花在胸前爆开,染红一片雨幕如血幕。
  “大人!”
  桑侗一摆手,苍白的脸已经恢复从容笑意。
  “祭司高塔为人偷袭毁坏,祭司被刺。”她缓缓道,“按照国律第七十二条,这是足可列为一类国家事件的突发事务。当此危急时刻,祭司护卫当何为?”
  “护主!追敌!保卫祭司高塔!”应声轰然。
  “那么,去吧!”
  铁甲在雨中反射靛青色的冷光,镶了甲刺的长靴下黄褐色泥水四溅,一道道身影携剑的冷光,扑出祭司高塔。
  桑侗半身血染,笑意冷凝在唇边。
  “无论你获得怎样的胜利,死了……”她轻轻弹出肩头一片染血的木屑。
  “都不再有用处。”
  ------题外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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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生死同担
      大雨在每双眸子中闪耀着青光。
  景横波立在廊下,看护卫在急速调动,看蒙虎在雨中奔走,看见对外的一道侧墙上,忽然砖块挪移,开了无数小洞,一架架弩箭飞速推出,一队箭手立于其后,冷静调弦。
  她目光也在发亮,灼灼似燃了火。全身的血,都似在这冷雨黎明中备战一刻,被激燃。
  “是要打架了么?”她不胜兴奋地问。
  宫胤立在她身边,刚才被雨淋湿的白色披风,此刻流水顺衣裳脉络潺潺流下,片刻已干。
  他有点奇异地看她一眼。
  这女人,又二货了。
  刚刚才遇险,大呼小叫的,现在生死搏杀在即,对方的目标肯定是她,她还在笑。
  “你进大殿去,没有你的事。”
  “不去,里头刚死了人,我心里毛毛的。”
  他有点啼笑皆非,马上死的人会更多,她倒不怕了。
  “桑侗狗急跳墙,必然不顾一切。”他淡淡静静地道,“她桑家能屹立于帝歌数百年,自然不会仅仅靠一个不被雷劈的高塔。”
  “还有什么?总不会是AK47。”景横波撇嘴。
  宫胤难得神色凝重,没有答她的话。也懒得问她AK47是什么玩意,反正她嘴里总是各种古怪。
  蒙虎走过来,解释道:“陛下不可太过大意,桑家有祖辈传下来的秘密武器,十分凶悍也十分宝贵。据说只动用过两次,一次是开国初年浮水部作乱于帝歌,最近时曾经逼入宫廷,桑家祖辈在高塔之上动用天杀之器,三十丈外击毙浮水大王。一举定帝歌。一次是前五代的时候,桑家遇上竞争祭司的强大对手,对方势力雄厚,有一身异术,很受当时独揽大权的国师器重,竟然说动国师修改相关律条,欲待剥夺桑家对祭司之位的世代继承权。在法令通过的前夜,桑家当时的家主,手持天杀之器,一举闯入对方家中。一声巨响之后,那号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伤的神人,横死当场。”
  景横波越听表情越古怪。
  这描述,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啊,不会真的是……吧?
  桑家先祖会用避雷针骗人,难保不会有那东西啊。
  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东西,那说明在她之前,大荒就有了穿越人,可穿越人传说中不是拥有金手指吗?怎么没有对大荒政体国体和生产力发生任何改变?
  等等,桑家先祖也曾和大荒开国女皇并肩作战,并在开国之初就为桑家打下了后世几百年基业,怎么能说毫无建树?
  “桑家先祖似乎是个牛人,”她问,“还做了什么丰功伟绩?”
  “桑家先祖死得早,据说是被姐姐毒杀。”蒙虎道,“大家族争权夺利,这事儿也没什么稀罕的。”
  原来是个打酱油的倒霉蛋。
  不过如果真是那东西,还是有点麻烦的。超出当世生产力的东西,往往震慑力超越杀伤力。
  一旦桑家被逼急了,再次展示某种“神器”的神威,只怕祭司高塔倒塌带来的威望缺失,能再次被桑家弥补。
  更何况……景横波瞧瞧前方,已经有护卫不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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