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湖宝藏-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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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西部地区男子的肌肉像铁一样,腱如钢一样结实,即使他没有巨人的身材。”
“杜乐先生,这么说您也是如同钢铁般结实啰?”
这一声调听起来有点嘲弄的味道,但杜乐还是友好地微笑道:“您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仔仔细细地了解么,先生?”
“是的,很喜欢。”
“看样子,您心里犯嘀咕,是吗?”
“当然啰!一个姑妈与钢铁般结实的肌肉和健,两者风马牛不相及!我们打赌好吗?”
“赌什么,怎么个赌法?”
“为什么不赌呢?”
现在,这个性格古怪的英国人终于找到一个不拒绝和他打赌的人,他高兴得跳了起来,叫喊道:“但是,‘杜乐姑妈’,我曾经把有的人摔倒。您真的敢赌吗?”
“那还用说!”
“赌五美元?”
“好的!”
“我借钱给您。”
“谢谢!杜乐不借钱。”
“这么说您有钱?”
“够您赢的,先生。”
“十美元也够吗?”
“这也够。”
“或者赠二十美元?”
“为什么不可以?”
“也许甚至五十美元?”勋爵兴高采烈地嚷道。
“同意!但不要再多了,因为我不想为了您的钱把您杀害,先生。”
“怎么?什么?为了他的钱把卡斯托尔泊勋爵杀害?‘姑妈’,您疯了么?把钱拿出来!这是五十美元!”
英国人把挂在他腰带上的几个包中的一个挪到身前,从中取出十张五美元的钞票放在桌上。杜乐把手伸进他那睡衣式的宽长上衣垂吊着的袖口里,取出一个钱包。他把包一拉开,就可见到满满一包榛子一般大小的金块。他将五颗放在桌上,又把钱包塞进袖口里,说道:“先生,您拥有有价证券吧?呸!‘杜乐姑妈’只拥有真金。这些金块,价值高于五十美元。现在可以进行了!问题只是如何进行。”
“您做给我看,我模仿您做!然后反过来。”
“不。我崇尚礼貌。就是说,您先做。”
“那好!您牢牢地站住,可以进行自卫。我把您抱到桌子上!”
“您不妨试试!”
杜乐两腿叉开,勋爵则抱住他的臀部,想把他抱起来。但是‘姑妈’的双脚一点儿都没有离开地面,杜乐好像是铅铸成似的。英国人白费力气,到头来不得不承认,他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然而他还是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我抱不上去您,您更抱不上去我。”
“试试看吧。”杜乐一边笑着说,一边举目瞧瞧天花板,那儿恰好安装了一个坚实的铁钩,用来吊挂第二盏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姑妈确实具有非凡的体力,其他人见到他这道目光后,都悄悄地为他相互碰杯。
“那么,快点!”勋爵催促道。
“光抱到桌子上吗?”杜乐询问道。
“您也许要把我举到更高的地方吗?”
“举到这里能允许的高度。先生,您注意啦!”
衣眼虽是笨拙,得手碍脚,杜乐却一跃而起,一下子站到桌子上面。他抓住勋爵的肩膀,英国人随即腾空而起,超越桌子,很快就借助业已提及的那条腰带吊挂在铁钩上。杜乐从桌子上跳下来,笑着问道:
“怎么样,您不是在上面吗?”
卡斯托尔泊用两条胳臂和两条腿挣扎,呼叫道:“天哪,我在哪儿?在天花板上面!放我下来!要是铁钩一松,我就要粉身碎骨啦!”
“您先说说,谁赢了!”
“当然是您!但您务必把我放下来!快!快!”
杜乐再度登上桌子,双手抓住英国人的臀部,将他举起,使腰带脱离铁钩,然后将他置于自己身旁的桌子上,接着放到地上。杜乐随后跳了下来,把手放到英国人的肩膀上询问道:“先生,怎么样,您喜欢‘姑妈’吗?”
“很喜欢,多么喜欢,太喜欢啦。”英国人小声地说道。
“好吧,打赌到此为止!”杜乐把钞票连同金块装进钱包里,随后微笑着继续说:“先生,如果您再想打赌,请您放心地找我好了!我总是要奉陪的。”
勋爵又坐了下来,摸摸他的胳臂、双腿和臀部,看看是否有不正常的地方。当他确信一切正常、安然无恙后,把手伸给“姑妈”,乐滋滋地说道:“精彩的打赌!不是吗?这些西部地区的男子,确实是了不起的家伙!我务必正确地看待他们!”
“我以为,先生,我刚才待您恰好相反!”
“说得也对!姑妈,您是一位诚实的男子,我喜欢您。您听着,您是一个德国人。您的父亲是个什么人,您为什么到合众国来?”
“我的父亲并非勋爵,但是头衔多得多。”
“呸!不可能的!”
“还是可能的。按照习俗,我父亲是被人邀请参加婚礼、儿童洗礼、葬礼的人,是(教堂的)鸣钟人、侍者、掘墓人、“磨刀人、果园守护人,同时还是市民卫队上士。而主要的,他是个正直的人。”
“嗯!他死了吗?”
“早已不在人世了。我没有亲戚。”
“您是由于悲痛才漂洋过海的吗?”
“不是由于悲痛,而是出于乐趣,先生,出于旅游乐趣!我时常渴望返回古老而可爱的德国。”
现在,老枪手又回来了,叮嘱大家注意休息,因为明早还有任务。人们听从了他的要求,走进房间。房间里木架上挂着皮,是用来铺床的。为了睡得舒服,还准备好了软垫和毯子。在这样的地道西部地区的床架上,男子汉们睡得舒舒服服。
07.布特勒农场争夺战
一大早,农场保卫者们就被叫醒了。这一天看来阳光灿烂,天气炎热。在宜人的晨光的照耀下,这幢昨天还很阴暗的房子完全改变了样子。这幢砖砌的房子是为许多居民而兴建的,屋顶是平的。窗户虽高,却非常小,一个人无法爬进去。这种小心的防范措施,在这一带是必要的,因为成群结队的强盗时常来这儿转悠。
同样具有防备性的还有一个宽大的庭院,它由一堵设置射击孔,用粘土砖坯砌成的高墙围着。在各射击孔之间放置了宽大的墙凳,如果要往墙外射击,可以踩到凳子上。
一条河从房子不远处淙淙流过,人们昨天就是穿过它的浅滩到这里来的。从围墙那里很容易用枪弹扫射到这儿,遵照老枪手的命令,夜间那里已安放了障碍物使它目前无法通行。老枪手布置的第二项任务,也是非常必要的防范措施,就是让人连夜把布特勒的畜群赶到最近的邻居的草场去。接着,一个信使被派到道奇堡地区,告诉布特勒和他的内弟及其女儿要提防流浪汉,即使他们是在归途中。
老枪手率领伙伴们到屋顶上。这儿视野广阔,向东、向北,可以遥望地势起伏的大草原;向南、向西,能见到广阔的、作物栽培良好的田野。
“印第安人什么时候能来呢?”杜乐问道。
“按照酋长昨天的推算,他们很快就到。”老枪手思索了一下说。
“我觉得不一定。红种人也许在很远的地方聚集到一起,按照古老的习俗要做种种事情,未做完之前,他们决不会踏上征程。如果他们中午能到这里,就太好了。但那时流浪汉们可能已在附近了。我对夏延人和阿拉帕霍人不大信任。”
“我也不大信任,”比尔表示赞同,“两个部落都很小,而且手里长期没有握过战斧。我们不能依赖他们。这里也缺少有势力的邻居。因此,我们要作好长期被围困的准备。”
“这没什么可怕的,地下室里存货堆积如山。”老枪手插话说。
“但是水呢,这可是主要的问题!”杜乐说道,“倘若流浪汉们站在外边,我们就无法到河边打水!”
“不过这也没什么担心的。地窖里,有一口水井,可提供良好的饮用水,牲口的饮水可以靠渠道来供给。”
“是有一条渠道吗?”
“肯定有。这儿的一切都是为打仗而设置的。房子后面,有一个可翻开的木板门,翻开它,就可以见到梯级,这些梯级一直通到架设了穹顶的渠道,渠道在外面与河相连。”
“渠道深吗?”
“不很深,几乎到一个人的胸脯。”
“通入河流的渠道口是敞开的吗?”
“敞开的可不行!不能让敌人发现它,因此在河岸的附近密密匝匝地种植了灌木和攀缘植物。”
本来,杜乐打听有关渠道的情况,并没有明确的意图,然而这方面的知识后来对他大有裨益。
昨晚吃饭时使用的长桌、桌子、椅子和凳子,通通都搬到院子里,以便在露天吃早餐。接着,把存放在屋里的武器和弹药都集中到一起了。
后来,老枪手与布特勒太太一起坐在房子的平台上向南边瞭望,印第安人肯定从那个方向来。终于,已临近中午时,一列印第安人鱼贯而行,越来越近。正是人们所期待的,酋长骑马领先。
他们通过大门时,老枪手清点人数已超过二百人,可惜只有少数人装备精良。大多数人连马都没有。那些平时骑马的人,也把牲口留在家里,加入了步行队伍。
老枪手把这些印第安人分为两队。少部分人留在农场里,其余的人在奥萨格酋长的率领下,被部署在同邻居接壤的边界上,已被赶走的畜群就在这里的草场上。这些人的任务,就是击退流浪汉们可能对那里的袭击。农场围墙内,有五十多个印第安人,二十个伐木工和四个西部地区的男子连同弗雷德和英国人。同流浪汉的队伍相比较,这里的人数确实不多。但是一个猎人或者伐木工可以顶好几个流浪汉,围墙和房子所提供的保护,也不可低估。布特勒太太面对危险泰然自若。她没有大声哀诉,闹得人心慌意乱,六神无主,而是让人把雇工们叫来,对他们许诺:忠诚的和英勇的行为可获得相应的报酬。在他们中,能够使用武器,并且又是老枪手可以寄予厚望的,将近有二十条汉子。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后,老枪手同女主人与英国人一起在平台上面坐下来。他手里拿着勋爵那副大型望远镜,不停地搜索流浪汉们一定会出现的地方。经过长时间徒劳无益的观察后,他终于发现了三个向农场靠近的人影,不是骑马,而是步行来的。“也许是事先派来的暗探,”老枪手猜想,“他们可能会进来。”
“真是胆大包天,我不相信这些人有这样的胆量。”卡斯托尔泊勋爵表示。
“为什么没有?派这三个小子出来,这儿没人认识他们。他们可以找个借口进来。谁能伤害他们一根毫毛?我们现在就到第一层楼去,免得他们看见我们在屋顶上!可我们能够从窗户那儿用望远镜观察他们。”
马被安置在屋后,来人无法看见。所有的人必须隐藏起来。要是这三个流浪汉走进院子里,他们就会以为,房子没有足够的警卫。
三个人费劲地、显然是惊讶地横穿过由于设置了障碍物而变得难走的浅滩,他们走得很慢。过了一会儿,老枪手发现,一个人把另一个人举了起来,想通过射击孔窥探院内虚实。老枪手赶快下楼。钟响了。他走到大门口,询问来人有什么事。
“农场主在家吗?”有声音问道。
“不在。他到外地去了。”老枪手答道。
“我们想找工作。需要牧工或雇工吗?”
“不需要。”
“那就给我们点儿小吃。我们远道而来,肚子很饿。请让我们进去吧!”
他们用一种非常可怜的口气说着。在整个西部地区,没有一个农场主会把一个忍饥挨饿的人撵走。在没有旅店的地方,都有着热情好客的良好习惯。于是,这三个人被让进来了,大门再度闩上后,他们在屋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但他们似乎还不满。虽然装作无拘无束的样子,却用探察的目光观看房子和周围的环境,随后又很独特地相互瞅瞅。他们中的一人说:“我们是穷人,平民百姓,不愿让人讨厌。就让我们果在这大门口吧,这儿比那儿更凉快些!我们再搬张桌子来。”
他们如愿以偿了,他们心怀鬼胎,想要留在大门口,是为了给他们的同伙开大门。他们把桌子和几把椅子搬来。一个女雇工给他们端来小吃。现在,院子这一边见不到人了,大家,包括女雇工在内,都已回去了。这三个人感到心满意足,这一切被老枪手看在眼里。过了一会儿,他们中的一个站起来,仿佛不怀恶意地走到下一个射击孔往外瞧。动作被重复了多次,是信号:这些流氓的同伙们很快就要来了。
老枪手再次站到楼上的窗旁,用望远镜观察流浪汉们必经的地方。果然,远处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骑马队伍,正向农场飞奔而来。可以看得出,他们中有人熟悉本地情况,因为他们选择了笔直地对着浅滩的方向。他们到达浅滩时,发现了障碍物,便勒马止步,进行检查。现在,对老枪手来说,行动的时刻已到了。他下楼来到大门口,一个流浪汉正好站在射击孔前往外看。当他意识到自已被人发觉时,显然吓了一跳,赶快缩了回去。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在瞭望台上做什么?”老枪手粗暴地查问道。
流浪汉狼狈地抬头看了看这个彪形大汉,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要……我要看看,我们到哪儿去。”
“别撒谎啦!你们很熟悉这里的路。它往外通到河边,一直通到正在靠近那儿的人们那里。”
“先生,您指的是什么人?”这个汉子探询道,同时装出很惊讶的样子,“我什么人也没有见到。”
“别装蒜啦!没用。你们是从奥塞奇旮旯来的流浪汉,想要袭击我们,你们被派遣来,协助你们的同伙把大门从里边打开。所以,你们坐在紧靠人口的地方。”
“先生!”这条汉子一边咆哮,一边把手伸进口袋里。但老枪手手疾眼快,他握着手枪威胁道:“你们别动武器,不然我就开枪啦!你们的到来是件冒险的事,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抓起来。但是你们也没什么可怕的,我放你们走。你们出去对流氓恶棍们说,我们将给每个敢渡河过来的无赖赠送一颗子弹!我们已准备好了,你们给我走!”
老枪手打开了大门。面对瞄准他们的手枪,流浪汉们默默无言。但当他们走到外边,门闩再次被推上时,他们突然轻蔑地哈哈一笑,说:“笨蛋!既然我们是流浪汉,为什么把我们放跑?你得数一数,我们有多少人!我们一下子就可以把你们几个收拾干净。一刻钟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