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湖宝藏-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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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温内图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退回来。他看见在隐蔽处附近站着几匹马。这些牲口在战斗期间受了惊,离开了其它牲口。阿帕奇人突然想到新的俘虏——三个酋长和一个斗士,还是要一起带走,为此需要四匹马。牲口附近没有人,它们不怕他,因为他是个印第安人。他抓住一匹马的笼头,把它牵到隐蔽处。老枪手坐在攀缘植物帷幕后面迎接它。其它三匹马也是这样弄进来的。它们虽然稍稍打响鼻,但温内图使它们很快就平静下来。随后,阿帕奇人认真地把通往他们隐蔽处的所有足迹都抹掉了。
在隐蔽处里面,谁都不会觉得时间过得慢,因为要讲述和要倾听的事是那么多。瘸子弗兰克在他的朋友和老表旁边坐下。弗兰克与胖墩儿耶米,虽然有过种种表面上的口角,但从未离开过耶米。可自从他找到了这个阿尔滕堡的老表之后,情况就变了。杜乐说话不愿高深难懂,并能让老表把话讲完而不随时纠正他的话,这样他就很有力量使他的老表依附于他。
由于可以预料到第二天将非常艰苦劳累,安排好岗哨后,其他人便去睡觉,这当然很难做到。人们过了半夜才入睡,却在拂晓时又醒了,因印第安人的撤退并非没有嘈音。山谷里再没有一个犹他人了。这时,人们就可以离开隐蔽处了。
为安全起见,首先派岗哨驻守在山谷的出口和入口处,接着搜查整个山谷。人们发现了一处群葬墓,它不外是在尸体上面简简单单地垒起的一堆石头。周围还有几匹死马,它们是被射偏的子弹击毙的。如果要避开犹他人,通往银湖的道路就要穿越荒凉的地区。那儿不易找到足够的食物。这时,马正切合需要。一个西部地区的汉子没有苛求,不爱挑食。如果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他也以马肉充饥。倘若他是印第安人的客人,时常会把已喂肥的狗作为节日烧烤给他端上来。因此,人们割下马肉中最好的部位,分发给大家,并点燃了几堆篝火,每人可以在火上烧烤他的一份马肉,以便保存起来。
犹他人撤走后,白人们取出了俘虏们口里的布团。但当他们要求还给他们自由时,人们三言两语答复他们:温内图在“湖畔树林”偷看了他们的信号语,因此暂时还不能释放他们。他们默默无言。
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查看被杀害的人。他们被严重折磨致死,这些站在尸体旁的汉子,早先见过许多尸体,有过许多经历和体验。但当他们见到死者刀痕累累的躯体时,他们也感到毛骨悚然。播什么种子,收什么果子:流浪汉们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遭遇最惨的是红发康奈尔:他头朝下被倒吊在刑讯柱上,与他的同伙一样,身上衣服统统被剥光了,红种人私分了收缴来的衣服。被掠夺的藏宝图无影无踪,去向不明。如果不能把它从犹他人那里要回来,只要两个“熊”肯定没有把银湖的秘密泄露出去,那就得信赖老铁手对这个传奇般的宝藏隐藏处的了解了。
人们从刑讯柱上取下死者,将他们并排地放着,用石块盖上。接着,他们跨上马,由温内图带路,沿着一条秘密的小路,朝银湖奔去。
15.在银湖畔
几天后,他们已经接近长途跋涉的目的地了,在这些白人的眼前展现出一幅颇富魅力的景象。他们途经一条缓慢向上延伸的峡谷,峡谷两边耸立着高大的岩壁,色泽几乎使人眼花缭乱。一座座的砂岩金字塔,或者并列地,或者一个接一个地耸立着,它们以不同颜色耸入云天。这些金字塔,时而展现笔直地垂下的塔壁,时而又有许多柱石、突出的尖角和边缘可同城堡对照。太阳斜照在这些卓越大自然形成物上,让它们闪烁出无法描写的五彩缤纷的光泽。有些岩石呈浅蓝色,有些呈现出深深的金红色。这中间还有闪烁黄色、橄榄绿、火红的铜色光泽。与此同时山沟里有一种饱和的蓝色阴影。但是这种使观看者为之倾倒的华丽景色,其实死气沉沉,它缺少生命和活力。这些岩石之间没有一滴流水,深深的底层寸草不长,在坚硬的岩壁上看不到一根绿色的树枝,见不到一片令人赏心说目的绿叶。
从两边的岩石上可以清楚地看出一些遗迹。这些遗迹表明,这儿有时也有水,而且是大量的。有水的时候,这条现在干涸的峡谷,就是一条大河的河床,湍急的洪水通过它汇入科罗拉多河。那时,峡谷数周之久无法走路,一名勇敢的西部地区男子或者印第安人,也不敢乘着摇摇晃晃、容易散架的独木舟破浪前进。
与此相应的是,峡谷谷底是一层深深的卵石,其空隙被沙子填满,这样就形成了一条难行的路,因为马每走一步,卵石都会陷下去,使牲口疲惫不堪,这样就得不时停住,让它们歇一歇,喘口气。
老枪手、老铁手和温内图骑马打头。老枪手对环境的关注引人注目。他们来到有两个高大石墩的地方,这两个石墩在高处相互靠拢在一起,底下有近三米宽的空间,里面似乎还要狭小。老枪手在这里勒住他的马,说:“一定是这里了,当时我找到矿脉后就从里边出来。但还是先瞅瞅吧,也有可能我搞错了。”
他想下马查看一下,但阿帕奇人骑着他的马朝岩石隘路走去,以他那安详、稳重的方式要求他的同伴们跟着他走:“请我的弟兄们跟我来。因为我们从这儿开始抄近路走,缩短了一大段路程。而且这条路马儿走起来比峡谷中的卵石地面舒适得多。”
“温内图熟悉这条岩缝吗?”老枪手惊奇地问道。
“熟悉。它起初还要狭窄,随后逐渐变宽,不是变成狭小的深谷,而是变成一片光滑的岩石平原,它像一块厚大的黑板平缓地升高。”
“你说得对!这正是我到过的那个地方。这块黑板升高超过一百米后通往上面。以后的情形又怎样呢?你知道吗?”
“这块黑板上面边缘那一边,突然陷落成为一个大盆地,盆地里有一条狭小的、蜿蜒曲折的岩石隘路通入上面银湖的宽阔山谷。”
“这也说对了。也许你在这个大盆地里发现过一点稀奇的东西吧?”
“没有。在那儿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水,没有草,没有动物,没有甲虫,没有蚂蚁爬过这永恒干燥的岩石。”
“我要证明在那里还是可以找到一些东西,一些比水和草远为宝贵的东西。”
“老枪手指的是他发现的银矿吗?”
“是的。我骑马长途跋涉,就是冲着这个岩石盆地来的。前进,我们在这儿拐弯儿!”
他们骑马进入岩缝,一个跟一个地走,因为这儿没有足够两人并行的地方。但两边的岩壁很快就越来越分开。在骑马者面前横亘着一块巨大的三角形岩石,它在左右两边后退着的岩壁之间慢慢地显露出来,它那笔直的底边对着上面明亮的天空。
骑马要从这儿上去,坡度不是那么大,也没有带来太大的困难。经过了大约一小时的攀登,队伍来到了上面。在骑马者们面前展现出一片向西绵延数里宽的岩石平原,老枪手和温内图曾经谈到过的那个深深的盆地,四进到其前缘部分。在盆地上面可见到一条黑糊糊的线条,那就是已经提及的那条隘路,从这条路就可以到达银湖。
现在要下到深处去,坡度很大,得要下马。因为有时下行有危险,所以人们为俘虏松绑,让他们从马上下来走路。到了底下,他们又得上马,重新被捆住。
老枪手想要指给他的同伴们看看他发现的发掘物,但又不能让犹他人知道。因此,他们被带进峡谷里,有几个伐木工留在他们身边监视他们。其他人根本没有再跨上马,来到盼望已久的发掘地,这一消息使他们激动不已。
盆地的直径起码有一英里。它的地面由深厚的沙层构成,掺杂有大至拳头大小的卵石。工程师帕特森用他那审视的目光扫视周围,然后说:“这里,我们有可能碰到富矿。倘若这里真的有贵金属,那当然可以指望存在可观的数量。水流从南边通过峡谷涌来,由于它不能继续流走,就形成了一个漩涡,漩涡使山岩脱落,将其磨碎成卵石和沙砾。我们现在站在其上面的地面,就是通过被冲掉的岩块的沉淀而形成的,必定含有被冲蚀的金属,这些金属由于其自身的重量沉淀到最底下,在沙砾的下面。倘若我们往下深挖几米,就会清楚,我们此行是卓有成效还是一无所获了。”
“我们不需要深挖。这个从前的水洞的岩壁含有所寻找的金属,这就足以证实了!”老枪手答道。
“当然啰。如果这些岩壁里含有银,那么盆地的地面也肯定含有。”
“你们来!我要为你们提供证明。”老枪手迈步走在前头,其他人满怀急切的心情尾随着他。
“老表,我的心扑腾扑腾地跳,”瘸子弗兰克对阿尔滕堡人说,“倘若我们在这里发现了银,那我就把所有口袋都装得满满的,然后乘车或船回家,回萨克森去。我要在景色宜人的易北河河滩上修建一幢所谓的别墅,从早到晚将头探出窗外,以向世人炫耀:我已成了一个高贵的、了不起的家伙。”
“而我呢,”杜乐表示,“我要买一个有二十匹马和八十头牛羊的农庄,除制作凝乳和山羊奶酪外,别的什么都不干。因为在阿尔滕堡的生活中,这些东西至关重要。”
老枪手来到岩壁旁边,这儿的岩壁经过水的冲蚀,已经碎裂。他从中取出一块较松动的石头,接着又取出多块,这样就出现了一个裂口,它原先是用石块塞住的。这个裂口是因水的自然冲刷形成的,并且,可以清楚地看见,它被人为地扩大了。老枪手把手伸进去时说:“我从这儿带走的样品,曾请人检验过。现在我要看看与帕特森先生的鉴定结果是否相同。”
他将手抽出来,手里抓着一团白色的、略呈褐色的金属丝似的东西,把它递给工程师。帕特森接过来,刚刚瞧了一眼,便大声叫喊起来:“我的天呀,这确实是纯银!它本来就藏在这儿的这个裂缝里吗?”
“是的,整个裂缝都填满了银。它似乎深深地进入岩石里,金属非常丰富。”
“我可以保证,这里有十分丰富的产量。这儿还有许多这样的裂缝和缝隙,它们都含有纯粹的金属。”
老枪手微微一笑,又取出第二块还要大得多的东西。那是一块比两个拳头还大的矿石,帕特森仔细观看后大声说:
“化学检验当然是可靠的,但我愿意现在就作出保证:这儿的是氯化银!”
“这符合事实,化学分析的结果是氯化银。”
“多少百分比?”
“百分之七十五纯银。”
“多么重要的发现啊!当然,在犹他人地区发现的,主要是氯化银。有关的矿脉在哪里呢?”
“在盆地另一边的后面。我用卵石把它遮盖住了。”
“枪手先生,这儿埋藏着百万元,发现者将是个大富翁!”带班师傅嚷道。
“光是发现者发财吗?不,你们大家都应该分享。我是发现者,帕特森先生是工程师,其他人协助开采。为此目的,我把你们带来了。我们合作共事的条件和每个人应得到的份额,我们还将确定下来。”
这番话引起普遍的经久不息的欢呼喝彩。多数人兴致勃勃,乐意立刻就地继续考察,却被老铁手制止,他警告说:“先生们,不要如此着急!我们暂时还有别的考虑,我们并非单独在这上面。”
“可我们抢在了红种人之前。”英国佬表示。
“抢先嘛,是的,但先不了多少。纳瓦霍人几乎比我们晚不了几个小时到达银湖,而犹他人无论如何会马上接踵而来。因此,我们要抓紧时间,为此做好准备。”
“说得对,”老枪手表示赞同,“不过我想知道开采是否会碰到困难。只需要几分钟,帕特森先生就会把情况跟我们说说。”
工程师用目光久久地审视四周围,然后探询道:“银湖离这儿多远?”
“两个小时后可到达那里。”
“它的地势比这个地方高吗?”
“相当高。!,
“这样,采矿必不可少的流水就有了必要的坡度。但我们需要水管,即使暂时只是木制的。这儿有木材吗?”
“有得是。银湖周围全是森林。”
“好极啦,也许不必整个路段都铺设水管。我们可以在从这儿往上一点的那个地方建个贮水池。水从湖流入这个贮水池里。但必须从那儿用水管把水引来,这样我们就有了必要的水压。”
“哦,是为了喷水吗?”
“是的。我们将避免用锄头和铁锹来挖掘岩石,而要用水来冲开。只有在裂缝深入不到之处,我们才使用炸药。这儿含金属的地面,也要用水来处理。”
“可那时也得有个排水口,不然盆地会积满水,使我们难以工作。”
“对,要有个排水口!排水口是要先建的。认我以为暂时有个水泵或者斗式排水机就够了,我们用它来把水抽上那个我们曾穿越的高地。水从那儿自动流下,穿过岩缝流入峡谷。当然,这要求有机器。但这并不困难,两个月后一切必要的都可以集中了。我现在考虑的只有一点:这儿的地产归谁所有?”
“归蒂姆巴巴切人。温内图的影响将促使他们把地产卖给我们,我随后将叫人向政府登记。”
“那样我就放心了。关键问题是能否将银湖的水引到这里来。所以,我将在我们今天骑马出行时到处看看。继续上路吧!”
老枪手打开的那个小缝隙又被填上了。于是这帮人上马,继续已中断的骑马出行。
人们穿越了那条被俘的红种人同他们的看守者一起曾在里边等候的岩石隘路。这条隘路,是由于水对岩石的冲击和侵蚀而成的弯弯曲曲的水沟,其起码宽三米,最多达六米。沟内也是寸草不生。早先的水流已完全干涸,也许只在春天才有一点儿湿润,这仍无法使植物生长。
人们还未抵达银湖,昔日的河床突然在眼前展宽,形成了一片被岩石包围的平原,平原上有一泓小池塘。长途跋涉后头一次在这儿见到青草。由于炎热、缺水和道路难行,马儿受尽痛苦。它们要吃草,再也不服驾驭了。所以,骑马者们都下马,以满足它们的意愿。他们三五成群地坐在一块儿,聊了聊他们希望在这里可获得的财富。
工程师全神贯注地关注着一直到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