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爱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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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还是静等为好。风野想到这儿,点燃一支烟。然而,一支烟吸完,仍不见妻子上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风野出了房间向楼下望。一楼静悄悄的。
难道又出去了?可是,没有再听见门响。大概在餐厅或者是客厅吧。
风野越发忐忑,向前走到楼梯口往下看去,下面还是一片寂静。
站了一会儿,风野觉得尿急。厕所在一楼,不下去是不行了。
反正早晚得见面,管它呢,下楼。
决心已下,风野踮着脚下了楼,在门口站下。一看脱下的半高跟鞋,知道是妻子回来了。
她干什么呢?风野正往客厅里看,却与从餐厅出来的妻子视线相对。
一瞬间,风野身体往后缩了一下,眼睛立刻向下看。在自己家里,这副样子实在荒唐,但是谁让自己心中有鬼呢。
妻子现在一定会说话。风野拿定主意,一言不发。
哎?待仰起脸一看,不见了妻子。
就这么几间屋子,还能消失了不成?风野蹑足走进餐厅,见妻子背朝外,站在水槽边。
妻子正往水壶里灌水。看得出来,她关关水龙头的每个动作都充满怒气。
风野在饭桌前的椅子里坐下,先开了口:
“你去哪儿了?”
“是买东西去了?”
风野又叮问了一句。妻子背对着他答道:“去下北泽了。”
风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下北泽,袊子住在那里。
“干什么去了?”
“我见她了。”
风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半张着嘴。心想,这不可能。可是,妻子绝不像开玩笑。
“真的吗?”
妻子可能知道袊子的住址。但不会去过。风野至今也不相信那两个玩偶动物是妻子仍在门口的。
“我对她把话讲清楚了。”
“什么?”
“今后,要么与你一切两断,要么把你的生活包下来。”妻子胡乱地拧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进水槽。
“这事不能无限期地拖下去了。”
“她说什么?”
“她好像也想跟你分子。希望你不要再去她那儿。人家讨厌你,你硬缠着不放。”
“她是那么说的?”
“她说看见你就恶心。”说完,妻子快步走进客厅。
“你真的见她了?”
风野跟着进了客厅。妻子伸直了手臂从架子上拿下来个大旅行包。
妻子要干什么?风野从后面不解地看着。妻子拿着包上了楼。
对于妻子今天早上去袊子公寓,风野吃了一惊。如果他再稍晚一点出来,就会被妻子堵个正着。
真要是那样,接下去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在两个女人虎视眈眈地相互对峙、憎恶中,是风野一个人缩头缩尾,不知所措?或者是被两个女人骂得狗血淋头,仓皇出逃?仅仅想一想就让人胆寒。
风野心里庆幸自己避开了唇枪舌战的战场。很快,楼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妻子下楼了。
风野回头看时,妻子已穿上外套,右手拿着鼓鼓囊囊的旅行包,朝门口走去。
“喂……”
风野慌忙喊了一声,妻子并不答话,一只脚踩在水泥地上开始换鞋。
“你想干什么?”
“今晚上我不回来了。”
妻子换好鞋,拿起旅行包。
“去哪里?”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慢着,孩子们怎么办?”
“我都交待好了。”
“交待什么?”
妻子不再理会风野的追问,径自开了门。
“喂,等一下!”
话音未落,门已嘭地一声关上了。
她这是要干什么?风野急忙蹬上凉鞋,跑出屋,见妻子已走到邻居围墙的前边。
“嗯……”
刚喊了一声,风野就不再喊了。大白天的,扯着嗓子喊妻子有失礼面。这一带人家不少,太惹人注目。
“只顾自己的家伙……”
看着渐渐远去的妻子背影,风野恨恨地说道。
“这把年纪了,还歇斯底里的,不知好歹!”
风野在气头上,骂了几句。心里却清楚过错在自己。只是无处出气。
可妻子到底去哪儿了?看她拿着旅行包,不像是在附近,可能去相当远的地方。是她住在中野的姐姐家还是仙台的娘家?
孩子们她就不管了吗?还没放寒假,孩子们每天要上学,真不负责任。会不会向两个女儿交待了去向,她们在外边见面?
总之,看那架势,今天妻子不大可能回来了。
现在,我该干什么?
首先,今天是周刊杂志的截稿日,可是这种精神状态也写不出来。风野再一次环视着屋内的一切,觉得妻子出走后的家忽然间变得空空荡荡。
“有没有吃的东西……”
到厨房一看,电饭堡里没有米饭。冰箱里也没什么可吃的。可能妻子在昨天夜里决定了出走,把吃剩的东西都收拾了。
“坏事了……”
虽然还想回袊子那里看看情况,但如果是妻子说的那样刚大吵过一场,估计不会让自己进屋。
不过,袊子真的说过不想见自己吗?或许是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中说走了嘴吧?
妻子弃夫而去,袊子又生厌倦之心,如同梦中所见,只剩下风野孑然一身。风野再次意识到事态之严重,但又苦于找不到对策。
眼下第一件事是去工作间。风野下了决心,上楼上的书房做出发的准备。
风野离开家,来到工作间,内心仍然无法平静下来。写了两三行字就停了手,看了看窗外,又沏了杯咖啡。喝了口咖啡,又忽然往家里打电话,当然不可能有人接。
以前,一听到妻子接电话的声音,就心情郁闷。今天却截然相反。本来,心里想过,妻子不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真的不在了,反而心虚起来。
如此看来,以往的抑郁,可能是以有妻子为前提的一种撒娇心态。
现实问题是,没有妻子消息的话,今晚怎么过?自己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可是,还得给孩子们吃饭啊。
想着想着就到了中午。风野只好出去吃了碗养麦面条。回屋后就坐到桌前,可还是写不下去。
风野无奈地打开电视,这时电话铃响了。
会不会是妻子呢?风野赶快抓起话筒,原来是周刊杂志的编辑来催稿子。
“哎呀,今天身体不舒服,给我宽限一天吧。”
风野说着在电话前低下头,想延长一天时间。
后来,又有两个电话。一个是出版社的,另一个是以前公司的同事。要命的妻子与袊子却全无动静。
怎么办呢?风野陷入沉恩,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睁眼时已经五点了。
天色已变暗,街上霓虹灯也亮了。
该是袊子下班的时间了。本想在她下班之前打个电话,但心存畏惧,只得作罢。在光线昏暗的屋里,风野吸着烟,又试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女儿的声音猛地冲入耳朵。
“爸爸,你在哪里?”
“工作间。妈妈在吗?”
“不在呀。妈妈说有急事,今天可能不回来了。爸爸你快回来吧。”
“就你们俩人吗?”
“是的。妈妈写着买饭团子,所以我刚叫了外卖。”
“妈妈留条了吗?”
“在我桌上。妈妈有什么事出门?”
这倒是风野正想的。
“好,我这就回去。”
家里扔着两个孩子不管,真够狠心的。现在只好先回家了。
从工作间直接回到家里。两个孩子正吃着外卖的饭团。看着两个孩子并肩坐在餐桌前,风野心中不禁凄然。
“妈妈去哪里了?”
“爸爸你也不知道吗?”
“不……”
回答不知道的话。会引起猜疑。风野岔开话题说道:“好吃吗?爸爸也来一个。“
“吃这个吧。我给你沏杯茶。”
母亲不在,大女儿俨然小大人似的,站在水槽边。
很快,吃完了晚饭。孩子们像是忘记了母亲不在家,嘻嘻哈哈地看起电视来。
风野看了晚报以后,进了书房准备写稿,但是仍然没有情绪。于是,又翻阅资料,过了一会儿,下楼一看,两个女儿还在看电视。
“你们俩光玩儿行吗?”
两个孩子都不答话,仍然盯着电视看。母亲不在,孩子们也没心思睡觉吗?有心训斥几句,又觉得孩子可怜。
“妈妈真的不回来吗?”
过了一会儿,小女儿的眼睛才离开电视,问爸爸。
“出远门嘛,可能一下回不来。我也不清楚。”
“那明天谁做饭呢?”
“有面包,问题不大。”
大女儿故意朗声说道。脸上却掩饰不住凄凉的神情。
妻子就这么甩手走了吗?再生气也不能扔下孩子不管呀,太不负责了。每天这种日子可实在没法过。
“自私的家伙。”
一想起这些火就上冒。风野强压着气,拿起晚报。电话铃响了。
“啊,是妈妈……”
大女儿叫着跑向电话。风野奇怪为什么女儿这么肯定,凝神一听,还真是妻子。
“你在哪儿呀?”
“嗯,是的。”
好像妻子在通过电话探询家里的情况。
风野起身朝电话走去。大女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啊,爸爸在这儿,让他接了。”
“等一下……”
风野刚要说话,大女儿仍然拿着话筒,“嗯,什么?”地问她母亲。
妻子知道丈夫要接电话,大概对女儿说了不乐意。
风野从女儿手里夺过话筒。
“喂,喂……”
连喊几声,妻子却什么也没说。
“哎,我看你别太过分了吧。”风野强忍着火,等着妻子的回话。孩子们担心地仰脸看着父亲。风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尽量语气和缓地说道:
“你在什么地方啊?”
“扔着孩子不管,安的什么心?”
“那又怎样?”
“什么?”风野刚要发火,又忍住了。
在这时吵架,作难的是风野。无论多愤怒,也得低下头来,把妻子请回来。
“你还是快回来吧。”
风野十分不情愿,语调近乎哀求。
“你真想要我回去吗?”
“那当然了。”
“你真认识到自己错了吗?”
“你再不会干那种事了吧?”
话说得这么直截了当,风野很难回答。但在心里却点了头。
“你真的会道歉吗?”
“嗯……”
“那就说声对不起吧。”
“你回来了再说行不行?”
“不,就现在说。”
“可是,在这种地方……”
风野向站在旁边的女儿们使了个眼色,等她们走到客厅,才把嘴贴近话筒。
“对不起……”
“好,我这就回去。”
“现在,你在哪儿?”
“东京啊。”
看来,中了妻子的计谋,但总算放下了心。
妻子在电话后大约一个小时回来了。
在市内能一个小时回来,说明妻子并未远行。可能是去了中野她姐姐家。
风野后悔自己把事情搞得有些张扬。孩子们一起到大门口接母亲的归来。
“哇,是妈妈!”
“您回来了。”
两个孩子围着妻子,把旅行包抢了下来。
“妈妈累了吧?”
“你不在家,我们好寂寞呀!”
妻子对孩子们说着“对不起,谢谢”,一边抚摸着她们的头。
要是换了自己,恐怕孩子们什么也不会说吧。
顶多说句“您回来了”,还接着看电视。
这么一想,就觉得妻子有意大做文章,渲染气氛。
风野默默地吸着烟,见两个孩子一边一个簇拥着妻子进了客厅。
“妈妈,吃过饭吗?”
“啊,吃过了。这是礼物。”
妻子从旅行包里拿出花朵图案的拖鞋递给女儿们。
分明是离家出走,却摆出旅行归来的样子。风野心中不悦,装作没有看见。这时,小女儿凑过来开始说教。
“爸爸,妈妈回来了,你连招呼也不打,不像话。”
风野无奈地回过头去,妻子朝这边瞟了一眼。风野移开视线。妻子像是去换衣服,上楼去了。
风野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妻子是自己请回来的。现在最好是什么都不说。正看着电视,妻子换上家里穿的毛衣和裙子,从楼上下来了。两个孩子仍然一边一个地跟着。
“好了,小圭,很晚了,快去睡。”
“妈妈,你不会再走了吧?”
“别担心,我不会再走了。”
“太好了。”
母女三人亲吻面颊后,小女儿这才开始脱衣服。风野觉得简直是在看一出母爱剧,剧情乏味,演员们却十分卖力。
两个孩子上了楼。看着女儿们的背影,风野想终于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刻。孩子们不在,失去了缓冲物,自己将与妻子直接交手,该说些什么呢?
是妻子擅自出走的,她该先为此道歉。但只要说一声“请原谅”,自己就不予追究。相反,如果妻子的态度是“我为你回来了”,那就不客气地跟她辩辩理。
既然已经在电话上道过一次歉了,没有必要再次低头认错。
风野正考虑着对策,妻子下了楼,默默地把女儿们脱下的衣服叠了起来。
风野装着没有注意到,又拿起已看过的晚报看起来。这时,妻子说话了。
“我有些累,先睡了。”
“什么……”
回过头看时,妻子已经上了楼。
“哎……”风野想叫住妻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把妻子叫回来,四目相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弄不好又闹出不愉快,反而不美。
或许,今晚上就这样停战最理想。风野虽然有些沮丧,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妻子出走的骚乱算是平息了。明天即使再开战,也至多是小规模冲突。
“这就是结局吗?”
风野自言自语道,长出了一口气。几乎在同时,衿子的事又在脑海中复苏。
“现在她怎样了?”
家里总算是搞定了,风野却又抹不去好像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
九、除夕
达到一个安定状态之后,人们会逐渐对这种安定感到厌倦,觉得毫无价值。在动荡状态时,苦苦追求的安定一旦成为现实,又会眼看着这现实失去鲜艳的色彩。
如果把这看作是人类的贪欲,也就无话好说。但是,这里面或许有类似阴与阳极则生变的道理。
人们获得安定后,如果就此满足,从那个瞬间起,即止步不前。那么如果一味追求动荡,心即无暇得安,不用提进步了,退步也未可知。
关键似在于平衡。在爱情上,不一定总能保持平衡。实际上在各种关系中,可以认为,男女间的关系是最难取得平衡的。
一般认为,男人结婚后,与妻子共筑家庭。因此,与女人的关系得到稳定,幸福即接踵而至。但是,事实上,众多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