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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梦的衣裳-第10部分

小说: 梦的衣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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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你一耳光,你咬了我一口,”他说,耸了耸肩。“我们算是扯平了。现在,你好好的告
诉我,你怎么会来到桑园?怎么变成了桑桑?”她了他一眼,现在,月光正斜射在他脸上,
使他看起来非常清晰,他有张轮廓很深的脸,好像一个雕刻家雕出的初坯,还没经过细工琢
磨似的。这是张有棱有角的脸,线条明显的脸。眉毛又粗又浓,鼻子挺直,下巴坚硬……他
的眼神相当凌厉,几乎有些凶恶……她吸了口气,转了转眼珠。梦的衣裳14/30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还没从愤怒中恢复过来。而且,她还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转
头看她,眼中流露出一种特殊的光,一种让她害怕的光,那样森冷而狞恶,她几乎感到背上
在发冷

    “你最好告诉我!”他简单的说,那种“威力”充溢在他眉梢眼底和声音里。“否则,
我也有办法让你说!”“我……”她再吸了口气,觉得在这样一个人面前,根本无力于反
抗。“我被桑家兄弟找来,冒充几个月桑桑,因为老太太只有几个月的寿命了。”她简短的
说。

    “她居然没看出来?”他不信任的。

    “她几乎半瞎了。”他点了点头,锐利的看她。一瞬也不瞬,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那
么,桑桑呢?还在美国?”

    她觉得自己的膝盖在发抖,很不争气,她确实在发抖。她迎视著这对深刻的眼光,想著
刚刚那强暴而炙烈的吻,她不知道如果她说出来了,他的反应会怎样。

    “为什么不说?”他催促著,不耐的。

    “她死了!”她冲口而出,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人催眠了。他会让她说出所有的实话。
“三年前就死了。”

    他瞪了她一会儿,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怎么死的?”他从齿缝里问。

    “他们告诉我,她在美国切腕自杀的。”

    他死死的看了她好几分钟,这几分钟真像好几百个世纪。然后,他转开了头,望著湖
面。再然后,他把头埋在弓起的膝盖里,一动也不动,像是已经变成了化石。

    她望著他的背脊,那宽厚的背脊,几乎可以感觉他那结实有力的肌肉,他的头发又浓又
黑又密,他的身子僵硬,双手紧紧的抱著膝。他就这样坐著,不动,也不再说话。她有些心
慌,有些害怕,然后,她想逃走了。不知怎的,她怕这个人,怕他身上那种威力,怕他的狂
热,怕他的狰狞,也怕他的冷漠。她移动了一下身子,刚刚想站起来,她就听到了他的声
音,短促的、命令的、压抑的声音。由于他的头仍然埋在膝上,他的语音有些低闷,但却相
当清晰:

    “请你走开!”“好的。”她说,站起了身子,她本来就想走了。她想,能从这怪物身
边走开是件她求之不得的事了。

    但是,她没有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晓得她忽然就折回到这男人面前,她跪下
来,什么都没想,脑子里几乎是片空白,像是一种直接的反应,一种本能,她伸出手去,非
常温柔非常温柔的把他那满头乱发的脑袋揽进了怀里。她用自己的下巴贴著他的鬓边,她的
嘴唇贴著他的耳朵。

    “你为什么不哭”她低声说:“如果你哭一次,会舒服很多,为失去一个最心爱的人掉
眼泪,并不丢脸。”

    他猛然抬起头来,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心脏,他面孔发白而眼睛血红,他的脸
色狰狞而可怖,额上青筋暴起,嘴唇发青。“滚开!”他低吼著。“是。”她低语,从他面
前站起身子,她转身欲去,他忽然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她站住了,慢慢的回过头来,他仍然坐在那儿,微仰著头,凝视她。他的眼光里并没有
悲切和愁苦,只有一抹深刻的阴鸷和某种固执的刚强。

    “你很像她。”他说,声音稳定而清楚。

    她点点头,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否则,她怎能冒充桑桑。“你知道是谁害死了桑
桑?”他咬牙问。

    “是她的家人,她的大哥,他们不该狠心的拆散你们!”她从内心深处说了出来。
“不。”他又在磨牙齿。“是我。”

    “你?”她困惑而不解。

    “我不该让她陷那么深,我不该让她爱上我,我不该任凭这段感情发展下去……”他盯
著她,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雅晴。”她用舌头润著嘴唇,喉咙里又干又涩。“文雅的雅,天晴的晴。”“雅
晴,”他念著她的名字,又一遍说:“你很像桑桑,非常像。”“我知道。”“你不止长得
像她,你的个性也像。凶猛的时候是只豹,温柔的时候是只小猫。你善良热情而任性,只凭
你的直觉去做事,不管是对或是错。”

    她不语。“所以,雅晴,”他的语气变了,变得深沉而迫切。“永远不要去热爱别人,
你付出越多,你的痛苦越深,爱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它有时比恨更能伤人。”他松开了手,
眼光恢复了他的冷漠和坚强:“现在,你走吧!回到桑家去!”

    她站著不动,傻傻的看著他。

    “你为什么还不走?”他怒声问。

    “这儿不是你买下来的地方吧?”她说。

    他掉头去看湖水,不再理会她,好像她已经不存在。“桑家为什么反对你?”她问。

    “去问他们!”他闷声说,头也不回。

    “我问过,他们说因为你父亲是个挑土工。他们认为门不当户不对。”“谁说的?”他
仍然没回头。

    “桑尔凯。”“桑尔凯!哼!”他冷哼著。“这就叫做君子,这一家人都是君子,他们
根本没有必要帮我掩饰!”

    “掩饰什么?”他回过头来了,定定的看著她。

    “我父亲不是挑土工,如果是挑土工,他们也不会在乎。我父亲是个杀人犯,被判了终
身监禁。”

    “哦?”她瞪大眼睛张大了嘴。

    “而我——”他冷笑了,眼角流露出阴狠与冷酷:“我从小受够了歧视,我是个不务正
业的流氓,我只有一项特长……”“弹吉他!”她接口。他瞪著她。“你知道得不少,你该
走了。”他冷冷的说:“你再不走,桑家全家都会出动来找你,奶奶不会愿意知道,桑桑又
和万皓然——那个杀人犯的儿子混在一起!”

    真的!她惊觉的看看天空,月亮都偏西了,夜色已经好深好深了,她确实该回去了。但
是,她就是不想走,她觉得有好多的困惑,好多的不解,好多的问题,她要问他,她要跟他
谈——桑桑,谈他们的恋爱,他们的吉他,他们的歌——《梦的衣裳》。张著嘴,她还想说
话,他已经蓦然间旋转身子,大踏步的走了,踩著那父父的落叶,他很快就隐进了密林深
处。她在湖边又呆站了片刻,听著风声、树声、虫声、蛙声,和水底鱼儿偶然冒出的气泡
声,终于,她知道,那个人确实走了,不会再回转来了。她拾起地上的披肩,很快的向桑园
奔去。回到桑园,尔旋正在边门处焦灼的等著她。一眼看到她,他冒火的把她拉进花园,懊
恼而急促的说:

    “你疯了吗?深更半夜一个人往外跑?你不怕碰到坏人,碰到流氓?晚上,这儿附近全
是山野,你以为是很好玩的是不是?”她一句话也不说,迳直走进了客厅。客厅里空空荡荡
的,显然全家人都睡了。她想往楼上走,尔旋伸手拉住了她,从她头发上摘下一片枯叶,又
从她披肩上再摘下一片枯叶,他瞪视著手心里的枯叶,问:

    “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睁大眼睛望著他,不想谈今晚的事,不想谈万皓然。你们一直不肯谈这个人,你们一
直避讳谈桑桑的爱情,现在我也不谈,她想著,一语不发,转身又要往楼上走。尔旋一把握
紧了她的手腕,把她直拉进他的书房,关上了房门,他瞪著她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事?”

    她不想说,但是她却说了:

    “我遇见了万皓然。”

    他大大一震,迅速的扬起睫毛,脸色变了。

    “哦?”他询问的。“怎样呢?”

    “他把我当成桑桑,”她说,不明白为什么要说出来,她的喉咙仍然又干又涩。“他强
吻了我,发现我是个冒牌,他打了我一耳光,我咬了他一口。”

    他的脸色变白,他的眼珠黑幽幽的盯著她。然后,他一转身就往外走,她抓住了他。

    “你去哪儿?”她问。“去找万皓然。”他僵硬的说。

    “找他干什么?”她立即接口:“我已经跟他谈过了,我告诉他桑桑死了。他不会来揭
穿我,你们——对他的认识太少,他绝不会来揭穿这一切,他也不——怨你们。”

    他死盯著她,他眼里明显的流露出恐惧和担心。

    “你——怕什么?”她问。

    “失去你。”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然后,他俯下头来,想找她的嘴唇。她闪开了他,
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东西改变了她,她很快的说:“你不算得到过我,对于你没得到的东
西,你也根本谈不上失去!”她打开门,飞快的冲出去了。梦的衣裳15/308

    一清早,雅晴才下楼,就发现尔旋坐在客厅里等著她。奶奶还没起床,纪妈在擦桌子,
兰姑把从花园里剪下来的鲜花,正一枝枝插到花瓶里去。尔凯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正在看刚
送来的报纸。表面上看来,这一天和往日的每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雅晴却可以嗅出
空气里某种不寻常的紧张,说不定,他们已经开过一个“凌晨会议”,因为大家的神情都怪
怪的,都沉默得出奇。她才走下楼梯,尔旋立刻熄掉了手里的烟蒂,他跳起来,不由分说的
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往花园里拖去,一面回头对兰姑说:“兰姑,纪妈,告诉奶奶,桑
桑搭我的车子进城去买点东西!”她往后退缩,想挣出这只手。尔旋紧拉著她,一口气把她
拖向了车库,他轻声而恳切的说:

    “给我一点时间,有话要和你谈!”

    她无言的上了车,心里有些不满,她不喜欢这种“强制执行”的作风。车子开出了桑
园,开到马路上,向台北的方向疾驰。雅晴看看尔旋,他紧闭著嘴,眼睛定定的注视著前方
的道路,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他既然不说话,雅晴也不想开口。车子进入市区,停在尔旋
的办公大楼前面。

    她又走进了尔旋那间私人办公厅,在这儿,他们曾经开过好几次会,来决定雅晴能否冒
充桑桑。他们来得太早,外间的大办公厅里,只到了寥寥可数的两三个职员,其中一个为他
们送上了两杯茶,尔旋就把房门紧紧的关上了。他燃起了一支烟,心神不宁的在室内踱著步
子。雅晴沉默的站在那儿,沉默的瞪著他。“好了!”半晌,她开了口:“你说有话说,就
快些说吧!”

    他停下来,凝神看她。

    “你相当不友善,”他说:“为什么?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生气吗?”“我不喜欢像个
手提袋一样被人拎来拎去!”她闷闷的说,心里也涌上了一阵困惑,她知道这理由有些勉
强,却自己也不了解,为什么对尔旋,忽然间就生出某种逃避的情绪。你对他认识还不够
深,她对自己说,你要保持距离,你要维持你女性的矜持,不要让他轻易就捉住你……何
况,他是你的二哥!“让我们来谈谈万皓然,好不好?”桑尔旋忽然站在她身边,开门见山
的说,他的一只手温和的搭在她的肩上。

    “你们不是一直避免谈他吗?”她问。“你们不是认为我没必要知道这段故事吗?你不
是‘保证’万皓然不会成为我们这场戏中的障碍吗?为什么你又要谈他了?”

    “我们错了,行吗?”他闷声说,喷著烟颜“最起码,我承认,我错了。行吗?我们一
开始就该告诉你有关万皓然的一切,而不该隐瞒许多事情!”他把她推到沙发边,声音放和
缓了,他柔声说:“坐下吧,雅晴。”

    她坐下来,端著茶杯,很好的绿茶,茶叶半漂浮在杯子里,像湖面的一叶小舟。湖面?
她又记起那湖水,那梧桐,那落叶,那粗犷狂野的吻……

    “雅晴!”他喊。“嗯?”她一怔,抬起头来,仿佛大梦初醒。

    “你心不在焉。”她振作了一下,啜了口茶,挺直了肩膀。

    “我在听。”她说:“你要告诉我万皓然的事。”

    “……是的。”尔旋沉吟著:“万皓然和我同年,我们曾经是小学同学,又是中学同
学。”

    “哦?”她集中精神,有兴趣了。

    “他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工人,我们骗了你。”

    “我知道,”雅晴接口:“他是个杀人犯,判了终身监禁,关在牢里。”他惊奇的抬起
头来,诧异的看她:

    “谁告诉你的?”“万皓然。”他咬了咬牙眉头微蹙了一下。

    “看样子,你们昨晚谈了很多?”

    “并不多。”她坦白的说:“除了这一点,我并不比以前多知道任何事。”他仔细看
她,点了点头。

    “你瞧!”他说:“这就是万皓然,他从不隐瞒自己的一切。他父亲是在他六岁那年犯
案的,本来,他父亲也做得很好,是家小工厂的主持人,学问不错,人也长得英俊潇洒,可
是,他出了事,连带把万皓然的前途也全毁掉了。”

    “那案子一定是件……不得已的案子吧!例如,他被坏人迫害,被敲诈,他一时无法控
制,就失手杀了人。或者,他陷入了圈套……”他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

    “你对《警网双雄》、《檀岛警骑》……这类影集一定很迷吧?”他说:“事实上,这
不是个好故事,没有圈套,没有坏人,万皓然的父亲爱上了一个酒女,在争风吃醋中,他杀
掉了他的情敌和那个酒女,警方判决是蓄意杀人。最不可原谅的,他家里有个很漂亮的太
太,有个六岁的儿子,和才满一岁的女儿。”“噢,万皓然还有个妹妹?”

    “是的,她叫万洁然,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尔旋靠在桌背上,望著她。“万家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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