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奇缘-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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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佐拿过药瓶,凑到鼻前闻了闻,脸上显出惊异之色:“这药……雁雪,你的医术实在是太高明了。”
雁雪环视屋子,见杜如依的尸身已置入棺木,轻声道:“伯父,我娘的后事就交给你了。”回视鸿翊:“皇上,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尽快回宫吧!”鸿翊忙道:“我们在这里住一天吧,顺便料理一下后事。你的身体正虚,怎禁得起快马奔驰?况且驭风的人还在,你这样怎么挡得住他们?”
“人都死了,还那么介意形式干什么?”雁雪走向门口,“我现在要对付那些人,绝对没问题,皇上放心。而且,不要忘记,明天韩道开要上朝,皇上要是罢朝,他万一一气之下挥袖而去就糟了。”
“可是……”
“皇上不走的话,我先走了。”雁雪出门。
鸿翊连忙追上前,拉住雁雪,对龙佐说:“朕与雁雪先告辞了,一切就麻烦你了。”
龙佐道:“皇上和族长请放心。”
两人正要踏出屋门,雁雪内力深厚,听到龙佐喃喃低语:“还君明珠,哈。”苦笑一声。龙佐苦恋如依二十年,十六年间,与她朝夕相伴,然而她心中,却只有雁雪的父亲。
还君明珠……
只是,至少那诗中的节妇,还对那个“君”有情愫,不然怎会“双泪垂”呢!而如依,即使戴着这明珠,心中又何曾想到自己?
雁雪明白龙佐心中所想,暗叹一声,策马而去。
第四章
“啊!”雁雪轻呼一声,勒马而立,身子半倚在马上,鸿翊也急忙勒马而还。
雁雪伏在马背上,呼吸急促,脸色如白纸一般,鸿翊急忙扶她下马。
此处是山崖,悬崖高峭,下面有一小块陆地,大部分是湖水。
雁雪靠住一块山石,呼吸渐渐平和。
鸿翊在一边看着,道:“朕就让你多待一晚,你偏不听。”
“我没事。”雁雪伸左手挽了挽头发,袖子滑下来,露出左腕上翠绿玉环。鸿翊仔细端详,环上雕着飞龙,一如飞龙剑鞘上的图案。他想起龙佐的话,问:“这就是‘飞龙环’吗?”
雁雪答道:“是的。它是龙族族长的象征,戴上它的人,就表示要将自己完全奉献给龙族。”
“所以,它禁锢了你的幸福!”鸿翊恨恨地说,他执起雁雪的左手,将飞龙环贴到眼前看。
“只要飞龙环还在我的手中,我就是龙族族长,我就要为了龙族而活。”雁雪低头敛眉,声音低沉而坚定。
“你娘说过,你不应该被龙族束缚!”鸿翊浓眉紧锁,他迅速将飞龙环摘下,从悬崖上扔下去。
雁雪在他摘环的时候愣了一下,抬起头的时候,鸿翊已经将飞龙环扔了下去。
她脸色惨白,脑中瞬间浮现爹爹死的时候,将飞龙环套在自己手上的情景。没有一点迟疑地,她从崖上跳了下去。
雁雪用内力使自己加速下坠,在她的手几乎触到飞龙环的时候,环没入水中,雁雪随即掉入湖中。
“雁雪!雁雪!”鸿翊惊而大呼,在雁雪跳入湖中的一瞬间,他几乎停住了呼吸。他用最快的速度从悬崖边上一条荆棘丛生的小路跑下去,一边跑一边看着湖面。
湖水平静无波,半晌,鸿翊也没看见雁雪浮上,更加加快了下山的速度。忽然,碧绿的湖水间,一丝鲜红的血扩散开。鸿翊此时已近山脚,他愣住了。
接着,他迅速跑到湖边,大声喊着:“雁雪!雁雪!”声音哽咽嘶哑。
湖面除了扩散的鲜血外,一无所有。
鸿翊再不犹豫,纵身跳入湖中。
鸿翊不擅游水,他潜入水中几次均未见到人影,不由越来越焦急、越来越担心,声音中充满了慌乱,向湖中心游去。
这一刻方知情动得有多深,竟然可以生死相随。
这一瞬间,对这女子的关心,甚至大过了他的江山子民,想不到其他,只有她。
“皇上,别去,湖中心有漩涡。”雁雪的声音传来。
鸿翊顺声看去,只见距自己十余步外,雁雪的头露了出来,他连忙游了过去。
雁雪脸色有些发青,嘴角有一缕鲜血。鸿翊一把抱住她,惊讶的感到自己眼中涌上某种液体。他擦擦眼睛,抱住雁雪游回岸边。
上了岸,雁雪对他一笑,伸出左手,腕上晶莹碧绿的仍然是飞龙环:“我游泳游得还算不错吧?”
鸿翊抱着她,感觉她全身冰凉,微微发抖。他抱紧她:“对不起,雁雪。是我不好,我不会再这样了!你以后也不要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来了。”情急之中,他竟忘了七年以来一直用的“朕”。
鸿翊感到雁雪抖得越来越厉害,道:“这附近有客栈吗?朕背你去歇息一下,把湿衣服换下来。”
“沿着这里走十里就有一个小镇,只怕皇上走不了这么远。”
“十里……”鸿翊皱起眉,他会一点武功,但背一个人走那么远,他的体力无法负担。他背起雁雪:“先过去再说吧!”
才跑出两步便有一群人挡住去路。雁雪小声道:“这些人都会武功,和来时埋伏的人是一批。看我们落难了,趁火打劫。”她又给鸿翊吃了一颗药丸,从怀中掏出一个密封的小瓶打开,将瓶中药粉洒在二人身上:“很抱歉,原来的毒在进龙族时已被我除去,剩下的药粉刚才湿了。只有这种可致死的毒药可用了,看来你们是非死不可。”
身边人同马纷纷倒下,鸿翊忽道:“雁雪,留下一匹马。”雁雪马上反应过来,将一颗解药击入一匹马嘴中。
鸿翊抱着雁雪正要上马,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他约五十余岁,有些儒生气质,但双眸精光四射,太阳穴微微凸起,望之便知此人武功极高。雁雪抱着鸿翊的手臂紧了一紧,笑道:“宋遣云,没想到你竟然会投靠耶律驭风!”
“宋遣云?”鸿翊好不容易从记忆中找到这个名字,原来这就是和雁雪和曲寒都有仇的那个中原第一高手。
宋遣云狞笑:“我不是投靠他,只是想藉着他的力量杀了你,一洗前仇。”
雁雪仍在笑:“你现在杀了我又有什么用?传出去只会让江湖人更加不齿你的行为,即使杀了我,你的名声也回不来了。”
“少废话!反正我要杀你报仇!”宋遣云一步步走过来,“你的毒雾对我没用,别枉费心机了!”
雁雪在鸿翊耳边小声说道:“皇上,你快上马走吧!他不会为难你,我自己会想办法逃走的。”
鸿翊道:“不!”
雁雪蹙眉道:“皇上,大辽的将来系在你的身上。雁雪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只要皇上顾念今日之事,善待龙族,雁雪便死而无憾了。”
鸿翊决然道:“朕绝不会抛下你的!雁雪,你死,朕就陪你死!”
雁雪吃了一惊,慌乱地看着鸿翊。
鸿翊这两句话简直是在发誓,她颤栗了,鸿翊与自己该是一样的啊!他该是以大辽为重。不管发生什么事,牺牲什么人,也要保全自己才是。同生共死……这种说法怎么会是他说出来的呢?而自己……明明曾有无数人向自己表示过爱意,也为了自己不计性命,但自己心中一向波澜不兴。而现在……为什么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温暖。一向空空的心,竟也渐渐的有了被填满的感觉。她闭上眼睛,道:“好,皇上,那我们死在一起吧!”
鸿翊心下奇怪,这并不像是雁雪会说出的话。
雁雪这句话声音很大,宋遣云也听到了。
他一脸狞笑,盯着龙雁雪,一步步走进。
雁雪伏在鸿翊身上,鸿翊手中忽然多了个小盒子。
雁雪的声音细若游丝在他耳边响起:“按上面凸起部分,然后跳上马。”鸿翊依言按下,只见盒中射出数十根小针,满天花雨向宋遣云射去。
宋遣云大惊跃起,然而还是中了一根。他强站着,从怀中拿出几丸药吞下去。
鸿翊趁机抢身上马,一拉丝绦,与雁雪疾驰离去。
天色已暗,二人到了镇里。鸿翊与雁雪翻身下马,雁雪将身上毒解去。鸿翊把马放开,扶着雁雪走进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雁雪躺在床上,孱弱苍白,拿了纸笔写下药方,让鸿翊差店小二抓药,一并为两人买一些衣服。小二离去,鸿翊坐在床边,柔声问:“感觉好一些了吗?”雁雪一笑:“没事的,我的体质异于常人,一点小伤无碍的。吃完药休息一晚,明天就会好了。我担心的是今天晚上,我肯定是不能回宫了,三王爷必会派人继续追踪。皇上,你先回宫去吧,明天韩道开……”
“别说了!”鸿翊凝视雁雪,“你现在仍在险境,朕怎会弃你于不顾!”雁雪把玩着刚才给鸿翊的盒子,道:“可惜毒药几乎都用完了,‘碧雨针’也没有多带,否则再多的人来我也不惧──反正三王爷没办法派大军来。幸好刚才打中了宋遣云,他要恢复至少要两三天,至少我们少了一个头号对手。”
鸿翊好奇的问:“‘碧雨针’?刚才打宋遣云的暗器吗?朕刚刚一直很纳闷,既然宋遣云武功那么高,为什么以前不入宫行刺朕,非得等到你入宫之后才来找麻烦?”
雁雪答道:“碧雨针是我研制的喑器,毒针作碧绿色,发出如雨,无人可挡。龙环不会武功,出宫时就随身带着它以备不测。三王爷以前应该也找人行刺过皇上吧!只是皇宫虽然防卫不是甚严,但天下间,可以闯入而不被发现者恐怕也寥寥可数。宋遣云完全是冲着我来的,若我不入宫,他也不会投靠三王爷。朝廷之事,武林中人本是不参与的。”
鸿翊正想接着问,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他好奇心起,打开门向外看。
几个辽人和几个汉人正在吵架,鸿翊仔细听,倒也听出个大概:辽人投宿时已没有空房,他们要把宋人赶出去。鸿翊皱起眉头,走出门外,朗声对辽人说:“你们也太不讲理了吧!人家先来的,你们凭什么赶人家?”
“理?在这里,老子就是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领头一人气势汹汹地说。
鸿翊沉稳地继续说道:“我不管你老子是谁,今天我就是要请你依理而行。”
领头人按耐不住冲上前去,鸿翊武功虽不甚高,但毕竟从小也是扎实地被训练过,对付这种市井流氓还绰绰有余,三拳两脚就把那个领头人打倒,余下的人一拥而上,也很快倒地。领头人勉强爬起,一边向外跑一边说:“我爹是县令奚满,你等着,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店中伙计吓得浑身发抖,看着鸿翊,生怕他走了之后,还有人来寻晦气。
几个汉人来向鸿翊道谢,鸿翊道:“罢了。汉人在辽鲍受欺辱,在下身为辽人,实在羞愧。”
帮鸿翊取药和买衣服的那个伙计站在门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愣愣站着。鸿翊把他买的衣眼拿过来,吩咐:“还不快点去煎药!”
鸿翊拿着干净衣服进屋,找来一条毛巾,在床边发愣。雁雪脸上一红:“皇上,你把衣服放那里吧。我自己换就行了。”
鸿翊背过身去,用最快的速度自己换了衣服,闭上眼睛等雁雪换好。他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是脑中不自禁浮现绮丽的想像。他暗中骂着自己,自己本来以超强的定力而自傲,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控制不了自己欲望的时候,怎么面对雁雪,却像是十岁出头不解人事的少年!
也许,因为心境是不同的。自己一向不重情欲,临幸妃子也是几日甚至十几日一次,因为不想与自己不喜欢的人有太亲密的接触。对这方面,自己算是蛮有洁癖的。即使当初喜欢上某个汉女,破例经常宠幸她,但也都还把持得住。雁雪入宫以后自己几乎每日都睡在霁雪阁,虽然彼此之间还是光明磊落,但其实他每天晚上都在挣扎中度过。
因为他爱她、想拥有她,但又不想像以前那样,单纯为了肉体上的需要而宠幸妃子。
但也是因为爱她,转而有一种敬畏的心理,怕她游离的心,会把一切都当成是交易。所以,即使想把她抱在怀中、给她一切,希望等她动情之后,再彼此结合。
只是苦了自己啊!像现在这样听着衣服窸窣落下的声音,真的是一种煎熬。“客倌,药煎好了,我给您送进来好吗?”小二在门外说道。
“你快送进来……不对!你站在门口,不要开门!我出去拿……等等,你放在门口吧。”鸿翊想起雁雪在换衣服,床还是正对着门口的,急忙改口。
雁雪噗哧一声笑了:“我换完衣服了,送进来吧!”
小二第一次看到雁雪时就愣了半天,这次又呆呆盯着她。鸿翊道:“这没你的事了,出去吧!”他坐到床边,亲自给雁雪喂药。
鸿翊身为九五之尊,什么时候给别人喂过药?他小心的舀起一勺药,放到嘴边吹凉,再小心翼翼地送到雁雪嘴边。雁雪轻轻张开嘴,颇为笨拙的喝着,药水溢出了勺子。鸿翊不禁笑道:“药都洒出来了,你喝东西怎么这么不灵巧?没让人喂过吗?”
雁雪苍白的脸被水汽蒸出了一些红晕,使她看起来没有平时的冷淡坚强,反而显得脆弱无依,她答道:“是没有人喂过我吃药。”
鸿翊心生怜意,不知为何,对这个完美无缺,无论何时都坚强无比的雁雪,他的愿望是去保护她。雁雪十余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快乐过,她为了龙族奉献了所有,鸿翊希望自己能打开她的心防,让她真正地快乐起来。
门外一阵喧哗,鸿翊笑道:“找麻烦的来了,我刚故意挑衅一群流氓,想说你身子虚弱,最好是能坐轿,朕叫闹事,想说让他们找县令过来,刚好可以接朕。”
门被打开,几名官兵闯进来。鸿翊好整以暇的说:“叫奚满来见我。”
“大胆!竟敢直呼县令大人名字!”官兵显然是目中无人惯了,问也不问就将二人绑起,推到店外。鸿翊本来有些担心,一到外面就放下心来:“不错啊,竟然派了囚车,这下就没问题了。”
县令府中,公堂之上灯火通明。
“大胆刁民!看了本县竟不下跪!”县令奚满喝道。
鸿翊转头对雁雪笑道:“这个奚满不是老年痴呆,就是眼睛有毛病,真是朝中无人啊!”
奚满一拍惊堂木:“放肆,给我拖下去……”他忽然看清鸿翊的脸,连滚带爬从堂上下来,伏倒磕头:“臣奚满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奚族为八部之一,奚满官职虽小,却也见过鸿翊。
鸿翊沉着脸:“你可知罪?”
奚满面如土色,满头大汗:“臣知罪,请皇上发落。”
“朕微服私访,却被你子败了兴致。有子若此,你平日有多强横可想而知。朕要肃清贪吏,定以你为首!”
奚满连连磕头,鸿翊道:“既然你已经‘请’朕过来,朕今晚就在此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