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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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隐一时语塞,想自己先前趁虚轻薄,真是不该。
王婵道,那你说真心话,可是诚心要跟我好?
薛隐道,当然。心中疑道,难道她竟不知我与蓝妹,这样想着,不由得辞弱色虚。
王婵道,那好,我也不怕别人闲言碎语,就跟你上山。只是要等到找到爹娘后,由他们做主,才能与你拜堂成亲。
薛隐喜道,那要十年二十年才能找到二老,岂不是我要等到一大把年纪了才有福气娶你!
王婵道,那时候二老若不同意,你也是白搭。
薛隐笑道,好好好!一面伸手去拭她嘴唇。
王婵退一步道,你干嘛!
薛隐见她的样子倒像是怕自己又轻薄无礼,笑道,你嘴唇干裂出血了!
王婵一抿唇,果然一股血腥味。
薛隐忽然胸中一痛,不由得捂了胸口。
王婵慌道,怎么了?
薛隐只痛了一下又什么事都没了,只是觉得怪异,忽心中一惊:难道是燕还出事了!这么想时,忙拉了王婵往瑞琪山飞回。
第二十五章
回到瑞琪山后,果然不见燕还。四处找遍,雪地上连个脚印也没有。
薛隐没有半点头绪,自语道,她又不会御剑,又没有下山的足迹,怎么就不见了呢!
王婵道,或是有人接了她走?
薛隐道,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更不会有人来接她去。
王婵忽见一棵树梢挂着一件东西,忙道,看那是什么!
薛隐御剑取下来,却是燕还扎头发用的缎带。
王婵心下也不由得更加焦急,生怕燕还有个什么好歹。见薛隐紧攥着缎带,表面虽然平静,也颇知他内心不一般的况味:先送了弟弟去受那不死阵的无间之苦,同时与众人成了不共戴天。现在妹妹又下落不明,如何好受!却不知薛隐心中因为柳静蓝更还多着几分苦楚。
二人到山下四处访寻,不觉又一个月圆之夜已过,燕还仍是没有一点线索,倒是那人之凑集处,都在议论薛隐与黑袍教。听他们说来,黑袍教人都已拥有不死之身,已开始在攻打重青教。
薛隐便要往中原去找寻燕还。王婵虽知这一去遇见众门派的人危险不小,然而料他是必去,也不多劝。
二人先是飞到玄定崖,玄定崖已是人去崖空。薛隐别无他法,寄希望能往芙蓉教打听到消息,又往芙蓉教飞去。
途径都城上空时,只见下面黑压压一大片兵马正往重青教方向开发。二人心中道,朝廷从来不管门派之争,这一次也按捺不住了。
二人飞到芙蓉教,芙蓉教这时也已催发了禁制,也是一顶淡蓝色罩子罩住全府。
薛隐便要去求见,王婵急拉住道,你这哪是在找燕还,根本是在送死。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慢慢再想办法。
薛隐无可奈何,又愧见柳静蓝,只得如此。
二人在芙蓉教的柳荫河附近找了一处房屋,房中一应俱全,只是扑满了灰。略微打扫后住下,一连几天,并无半点办法。
几天里薛隐性情大变,与之前完全判若两人,要不是无端发怒,就是如现在这般的终日闷坐,不吃不喝,直着眼,如一段木头。
王婵都不敢去解劝他,只怕动辄得咎,惹他发作起来。眼见他日渐羸瘦下去,又于心不忍,便道,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薛隐拉住她道,别走,就在这陪我。
王婵道,你现在去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薛隐道,我不想吃。我也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总躲不过那两个孩子,躲不过千千万万受苦之人。最要命的是,每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就会迷惑,而在这之前,我总坚信自己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王婵道,你也得保重啊。说着拣了案上一直烤熟过的兔腿送到他口边道,你不吃我也不搁手!
薛隐便就她手中吃了一口,还未下咽,嘴唇就开始颤动,不能自已的哭了起来。
王婵见他哭出来了,反安了心。将他抱在怀中,任由他哭泣。
薛隐哭过之后便觉舒适多了,躺在王婵怀中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王婵将他放到枕上,摩挲着他的面颊,心中也觉平安喜乐。忽听他梦话道,都是我害的,我早该送银子来的。一会又叫燕还不止。王婵摇摇头道,好不容易睡着了,还念念不忘这许多事。又听他道,婵妹,我何尝不想与你一生厮守,我负了你,你杀了我吧。王婵听了,便凑到他耳边道,胡话,你怎么负我了,你负了我,我也不杀你。说着,替他擦了擦汗,自己不久也睡着了。
第二十六章
次日,薛隐醒来,案上是一只衣笥,一盏烛台,一面鸾镜。王婵倚墙睡着,手正垂放在自己腮边。薛
隐为她睡梦中情态所媚,坐着直看了好一阵,见她头上簪着一支骨钗,微微一笑,走出了房间。
王婵醒来后见床上已没有了人,因出了耳房来到堂屋,只见薛隐在削着什么,便蹑手蹑脚走到他后面
,看他到底是做什么。
薛隐一手拿着冰剑,一手拿着一段木头,时而细细地削,时而细细的看,过了一会,就有了一支成形
的钗子!
王婵一声不响地看着,心中低徊不已。
薛隐削好后,又细细打量了一阵,觉得已无瑕疵了,这才起身。
王婵不待他站起来,笑着从后面抱住了他,道,你太专心了,后面有人要杀你你也不知道。
薛隐笑道,你一直在我后面呢!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王婵明知故问,给我的?
薛隐道,不给你给谁。不过是只木钗,比不得你表哥那支镶金错玉的好,你别笑话。
王婵夺过木钗,道,那支钗子让我难过,这支钗子让我欢喜。
薛隐道,你没找到爹娘,却来守着我。我不顾你的感受,对你时冷时热,你别怪我。
王婵道,你知道就好。爹娘又找不到,典镜大师也去了。一个疼我的人也没有了。说着,心中也悲凉
。
薛隐道,还有我呢。见她悲伤,便引开话题道,你是怎么加入黑袍教的?
王婵道,一次我饿的晕过去了,是典镜大师发现了我,将我带上了玄定崖。
薛隐不由得想到:婵妹也曾受过苦难,然而时过境迁,现在不也笑容满面吗。我把弟弟交给褚墨,到
底对不对?
又听王婵道,不幸大师也去世了,也不知为什么,大师死的时候全身冷的出奇。
薛隐身子一颤,你说什么?大师死的时候全身冰冷?
王婵听他语气严重,不明道,是啊。
薛隐脸上略过一阵阵怪异的表情,忽而是无奈,忽而是悔恨,忽而又变的若释重负。
王婵道,怎么了?
薛隐苦笑道,我们都被褚墨欺骗了。褚墨暗移教祚,别有图谋,我还把弟弟亲手交给了他,真是天大
的错误!
王婵道,那典镜大师呢,你是说褚墨杀了典镜大师!
薛隐摇头道,他给大师吃了一种假死药,吃过这种药后没有心跳和脉搏,就跟死去了一般。只是全身冰凉,没有其他异状,这样大家就不会怀疑大师是被害的。骗过了众人耳目,大师没有幸存的道理。
王婵不由得暗自落泪,典镜大师竟是死于非命。
薛隐眼前闪过一道思绪,忽想起玄定崖后山上的一个山洞,忙拉了王婵往玄定崖飞去。
第二十七章
玄定崖上禁制仍在,二人由密道进入教府内。
然而飞到后山洞中,洞里却什么都没有。薛隐正失望时,王婵启开一道石门,那是她很久以前无意间发现过的。
微光中,典镜大师瘦骨嶙峋,被铁链绑缚着手足,身上只一件单衣,笞痕累累,诸多穴位被用针封住。一息尚存。
薛隐将典镜大师背出洞来,替他除去身上钢针。没除去一只,典镜大师便微微哼一声。王婵见此情景,已是泣不成声。
薛隐替典镜运功行血,又用御水术从空中化了一捧水喂给典镜。
典镜悠悠醒转,只是暗室度过几个月,难以睁开眼。
二人不便扰他,只得把他靠在崖壁上让他静静休息。
典镜安静的休憩了一会,忽而张了张口,薛隐忙凑到他口边,只听他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道,现在……情形怎么样了,褚墨他……
薛隐叹气道,不才助纣为虐,罪孽深重。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了。
典镜道,你叫薛隐?
薛隐道,大师何以知道?
典镜道,错不在你,在我……我一心想解除天下疾苦,却走了极端……这才被褚墨有机可乘,用了我的口号借尸还魂,他原是……觊觎天位……预言说你兄弟二人一个是夺天地造化,一个有通天悟性。褚墨练月山失败后,对我施刑,要我再制作阵法,我自然不答应,可是我将你二人记在了书中,却被他发现了。
薛隐道,预言……难怪褚墨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我弟弟……既然如此,我背着大师去见褚墨,将他揭发。
典镜道,没用的,褚墨持有月光刃,教众都被月光刃所制,都得听他的。那月光刃是天地邪气凝聚而成,会蛊惑周围的人都去争夺他,而执刃之人虽拥有不死之师,自己却不能拥有不死身,时刻都要提防着被别人加害,这就是执刃之人必须付出的代价。所以关键不在褚墨,其他人得到月光刃,一样会为所欲为,必须得破了不死阵才行。
薛隐道,那要如何破不死阵?
典镜道,要破不死阵也不难,只需执刃之人摒除心中杂念,心如止水,月光刃自毁。只是那月光刃蛊惑力甚大,一般人做不到这一点。我在洞中数月,已悟出了一套静心的法门,正可以毁掉它,公子可夺取月光刃交给我。
薛隐道,我为何要相信你,一开始草菅人命的就是你。褚墨只是要当皇上,你却要杀很多人!
典镜道,你说这话是在试探我?你又为何将弟弟交给褚墨,我们都错了,现在该是我们弥补罪过的时候了!月光刃必须摧毁,不然天下永远不得安宁!
薛隐见他果然是满面悔恨羞惭,自己也是悔不当初。思忖道,要夺回月光刃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婵道,褚墨还不知道我们已知道原委,我们就假装打听燕还的下落,趁机夺取月光刃!
第二十八章
典镜身体虚弱,只好在崖上修养一晚,三人第二日再飞往重青教。然而,却哪里还有重青教在,只剩下重青教府漫天火光。原来重青教昨日已被攻破。
典镜叹口气道,他们乘势,必先从大教下手,那么接下去应该就是见龙门了。
三人又飞到见龙门,果然远远便见黑泡教驻扎在教府外面。薛隐先找到了一个隐蔽处,将典镜安置好了,因带着王婵去拜见褚墨。
褚墨听报,忙迎出帐来,施礼笑道,二位贵人降临,褚某未曾远迎,恕罪恕罪!一面要将二人让进帐中。
薛隐见他已然改了韦弁朱衣,一副朝廷大臣的打扮,心道,他的皇帝梦真是不可救药了,要不是教众都还不知道原委,他仍心有顾虑,怕是龙袍都已穿在身上了。一面还礼道,教主玉赐良缘,我与婵妹感激在心,今日到此,是来打听舍妹燕还的下落。
褚墨暗想,我未曾见过他妹妹,为何向我来打听?
薛隐见他面色迟疑,知他已疑心,忙道,我也知道教主还没见过舍妹,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她穿一件紫衫,很是显眼的?
褚墨道,当日芙蓉教撤离玄定崖时,我倒似见过一个紫衫少女,只不知是否是贤妹?
薛隐听他这么说,一时真假不分,兴高采烈道,妹妹在芙蓉教!
褚墨却哪里见过燕还,只是随口试探,见他倒不像佯装的,便放下了心,请帐中相叙!
薛隐暗想,要想杀掉褚墨夺取月光刃从正面下手实在不易,当此时刻,也顾不上什么光明磊落了,便道,教主是前辈,又是我们的赐缘恩人,虽是客,怎敢僭越!教主先请!
褚墨听说,便当先进帐,忽听脑后脑后破空之声来的甚快。
薛隐见如此凌厉的一击却被褚墨一闪身便躲开了,大吃一惊,这褚墨的功力直是胜出自己几倍。
一时间,黑袍教的弟子已围住二人,褚墨也已祭了月光刃在手,但见一弯新月形刀刃,泛着清幽蓝光。
褚墨冷笑道,公子这是何意?
薛隐道,富贵不过过往云烟,当了皇上又怎样。趁早收手,免得引火自焚。
褚墨听了,便知典镜未死,已被他们救了,怒道,龆龀小儿,也敢来教训我!
薛隐道,每个朝代都因民怨才致颠覆,现今皇恩浩荡,薄捐少税,正是百姓修养生息之时,你此举不得人心,比遭失败。
褚墨闻言大怒,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有不死之师惧谁来!杀了你再杀典镜!
薛隐只觉月光刃来势好不凌厉,盘旋着还夹带着阵阵厉声怪叫。二人应付的手忙脚乱,且战且退到了帐外,这时黑袍教弟子也开始围攻二人,混乱中,薛隐刺中一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些黑袍教弟子都是不死身,剑伤即刻痊愈,便如没事一般。薛隐此时只是绝望,只怕月光刃会造成天下大乱了。
战得一时,霍人千等听到响动也出帐来。薛隐二人正感难以支撑时,忽听半空中一声厉喝。
第二十九章
黑袍教教众抬头见一老者白发飘拂,惊异的道,是教主显灵了!
典镜道,褚墨阴谋篡位,暗移教祚,大家不要受他蒙蔽了!
褚墨冷笑道,月光刃在我手中,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教众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来取褚墨。
褚墨祭起月光刃,只听月光刃发出厉声怪响,黑袍教弟子便都如中了魔一般,早已不分青红皂白,转而去取典镜。
薛隐忙去救典镜,霍人千陆燏等一众谋士不是不死之身,不被月光刃所制,便有的去保护典镜,有一些去刺杀褚墨,然而却被褚墨的亲随挡下了。
岂知霍人千飞到典镜身边斩退两人后,却狠狠一掌击中了典镜。
褚墨见了,恣声笑道,褚墨,你只知散财施仁,却不为教中弟子着想,我们跟了你这么多年,不说荣华富贵,连每个月的饷银也没有,家中都衣食不周,难怪大家会反你!
陆燏等急道,护送教主离开,这里我们挡着!
薛隐护着典镜且战且退,陆燏等便死命抵挡住教众,一个个也就陆续命丧刀下。
薛隐载着典镜一路斩杀,艰难突出重围,直飞了二十多里,才在一片树林中落下。落地后,薛隐便要为典镜疗伤,典镜自知大限已到,摇头道,不必了。看来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