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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彩虹剑-第29部分

小说: 彩虹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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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二鼓之后,只觉窗前微风一凛,屈一怪已在书房现身,低声道:“徒儿,你还没睡么?”



范子云急忙站起身道:“弟子正在恭候师博。”



屈一怪点了点头,在地对面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伸手一指说道:“你也坐下来,为师有话和你说。”



范子云依言坐下。



屈一怪道:“堡主今天和你提了亲事?”



范子云脸上一红,低首道:“是的,弟子曾对夏伯伯说,弟子是找家父来的,如今家父尚无消息,家母在堂,弟子年纪小,不能作主。”



屈一怪忽然轻轻叹息一声,才道:“玉容这孩子,倒是不错,只是……晤,你确实年纪还小,这件事,过些时候再说也好,好在你就要离开这里了……”他略为一顿,又道:“据为师看,万少庄主只怕也已被索寒心在酒中做了手脚,为师这里有一颗解药,你好好收藏,目前暂且不可吐露口风,伺有机会,不妨暗中给他服下。你此去金陵,见到盛老前辈时,可把此地所见所闻不用隐瞒,暗中告诉他,但必须没有第三者在场,这一点,你务必切记。”



“还有。”屈一怪又道:“堡主不知道你‘迷迭散’已解,你住到盛记镖局之后,可能会有后命,要你去做什么,你凡事必须和盛老前辈商量,方可行动。好了,你初次出门,凡事自己小心,为师要走了。”



不待范子云多问,一道人影,已穿窗而出。



范子云轻轻掩上窗户,正待就寝,只听房门上响起一声极轻的剥啄之声,心中微微一怔,问道:“什么人?”



门外响起紫玉的声音,轻声道:“是小婢,给公子送茶来了。”



范子云心中暗道:“自己明明告诉她已经睡了,这时候她还做什么来呢?”



心中想着,还是起身打开门闩,房门开处,紫玉一手端着灯盏,一手果然端着一盏香茗,轻盈的走了进来,清澈的眼神看了范子云一眼,嫣然笑道:“公子果然还没有睡,小婢给你送茶来,没有错吧!”



说着一手把灯盏放到桌上,然后又双手捧着茶碗,送到范子云面前,娇声道:“公子请用茶呀厂”



范子云从她手上接过茶碗,含笑道:“多谢姑娘,夜色已深,你干么还要给我送茶来?”



紫玉缓缓低下头去,说道:“因为……明天一早,你就要走了,不知哪一天才能见到你。··所以……所以……”她连说了两个“所以”,头垂得更低,幽幽的道:“我……再想来看看你……”



范子云走上一步,感动的道:“谢谢你,其实我心里出和你一样,再想看你一眼。”



紫玉道:“方才你问我姓名,我没有告诉你……”



范子云道:“姑娘是特地来告诉我的么了”



“不,我说过日后你自会知道。”紫玉背着身,幽幽的道:“但我想…”



范子云不待她说下去,急着问道:“你想什么?”



紫玉声音说得更低,轻声道:“也许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里了,再见到我,你也许不会再认识我了。”



范子云道:“那怎么会呢?我水远也不会忘记你的。”



紫玉摇摇头,羞涩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范子云道:“那你是说…”



紫玉缓缓转过身来,举手掠掠鬓发,嫣然一笑道:“因为你认识的是紫玉,不是我,见了面,自然认不出了。”



范子云轻哦一声,诧异的望着她,低声问道:“你易了容?”



紫玉轻轻点了下头,又轻轻摇了下,说道:“我如果易了容,这里的人,都是老江湖了,能瞒得过谁?我只是稍微化了些妆,掩去了本来的我。”



范子云喜道:“那你是为了要给我看看你的本来面目来的了?”



紫玉点点头道:“这就是我不避嫌疑,要在深夜来的缘故了。”



范子云道:“不敢请耳,因所愿也。”



紫玉道:‘那你就不许偷看。”她很快转过身,背着他,用手绢在脸上轻拭了一阵,倏地转过身来,低声道:“现在你看到的就是我了。”



紫玉本来就是生得面目清秀,甚是娟好,但她这一转过身来,竟然完全变了个人!



不,她脸型是不会变的,但黛眉如画,没有方才那么粗了,一双灵活清澈的眼睛,却比方才大多了,瑶鼻更挺,樱唇像水红菱一般,更有棱角,本来脸色稍嫌白中透黄,如今却白中透了红,白得像羊脂白玉,晶莹有光!



他几乎不敢相信,转眼之间,她会变得像天仙下凡!



夏玉容也很美,但美得文静,只是稍嫌冷肃。青凤万飞琼也很美,轻盈得像头百灵鸟。



紫玉和她们都不同,她在娇婉妩媚之中,另有一股英气,像朝阳中含苞初放的玫瑰花,散发着清新有生命的朝气。



他看得呆了,怔怔的望着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她一双清澈的眼神,也脉脉含情的望着她,双颊有些红晕,低低的道:“你现在认识了吧!”



范子云嗫嚅的道:“你真美!”



紫玉羞涩的白了他一眼,轻嗔道:“人家和你说正经咯厂”



范子云心头跳动,伸手抓住她双手,低声央告道:“你再仔细给我看看好么?”



紫玉没有挣动,柔顺的嗯了一声,缓缓的抬起头道:“你还没看够么?”



范子云壮着胆,顺势把她拉入怀里,低声道:“我永远也不会看够的。”



他搂着她柔软的娇躯,一颗头缓缓的低了下去。



紫玉轻微的挣了一下,颤声道:“你………”



她底下的话,就给两片火热的嘴唇给堵住了。她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无言胜有言,两个人都可听听到对方的心跳!



房中立时沉寂下来,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喷!’,紫玉轻轻推开了他,羞不可仰,映红着脸,说道:“你坏……我不来啦!”



范子云也胀红了脸,嗫嚅的道:“姑娘,在下是情不自禁,你不生气吧?”



“谁生你的气了?”紫玉脸上娇红欲滴,幽幽的低声说道:“明天你要走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范子云道:“你说,你要告诉我什么?”



紫玉红着脸,低声说道:“前次……你替我……起针……我是女儿家,冰清玉洁之躯,都……给你……看到了……我此生此世,除了你……我……我……!”



她眼中忽然间蕴育两点晶莹的水珠,盈盈夺眶而出!



范子云急道:“姑娘放心,在下不是薄悻之辈,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紫玉心里甜甜的,含泪一般。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时间已经不早,你该休息了。”她转身欲去。



范子云低低口叫道:“姑娘……”紫玉柳腰一扭,像一阵香风,闪了出去,回头低笑道:“你也该睡了,我不再打扰你了!”



金陵,这名称的由来,相传战国时楚灭了吴,占领吴的疆域,恐怕这地方有“帝王之气”,就把金子埋到地下,作为镇压,所以有金陵夕称。



三国时代,诸葛亮就说过:“钟阜龙皤,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



盛记锻局在金陵开业已经有四十年历史。不但在金陵是首屈一指的源局,就是在江湖上,南七北六同样是响峻峭的金字招牌。



盛记激局的局主盛锦堂,今年已经六十有三,不但躯干挺得笔直,健步如飞,就是脸色也是红光满面,看去不过五十出头。



你不论什么时候看到他,这位老探头手上总是盘着两枚铁胆,滚转如飞,因为他的外号就叫“铁胆”。



这外号可不简单,据说盛锦堂的身上,有五枚铁胆,飞胆取穴,百发百中,而且还可以五胆同发,从不虚发,据说从他出道以来,最多只用四枚,同时出手,也从未用过五玫。



盛老缥头出身华山,还是当今华山派掌门人商翰飞的师兄,就凭这一点,金陵盛记源局的镖,江湖上还有哪个敢动。”



盛老缥头早就把盛记缥局交给了他儿子盛振华掌管,这么说,他该享清福了,但他可并没享清福,他把总嫖头的职务交给儿子之后,他却屈居其下,反而当起盛记镇局的缥头来了。



原来盛老嫖头是个好动的人,他说:“流水不腐,户枢常新,一个人生下来,就是要动的,不动连铁都会生锈。”



他把总缥头交给儿子,是把操心的事儿交出去了,他只当一名镖头,可以随着镖车,到处走走,看看老朋友,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盛记镖局在金陵,无异是华山派在金陵的会馆,只要是华山派的人,到了金陵,都会到盛记镖局落脚。这回,华山派掌门人商翰飞到金陵来,就住在盛记镖局里。



范子云和万选青兄妹,赶到金陵,已是傍晚时候,万选青兄妹是奉慈母之命,来迎接华山掌门人商翰飞和峨嵋派掌门人青云道长的,因为今年端午的黄山大会,是由黄山、华山、峨嵋三派值年。



(青云道长本来落脚在金陵百川镖局,如今已去了武当)



迎迓掌门人,总不能傍晚去,因此万选青兄妹就在西城,找了一家客店落脚。



范子云是投奔盛锦堂来的,他只在店里洗了把脸,就别过万家兄妹,按址找到盛记缥局而来。



盛记镖局开设在南城大街的一条横街上,那是一所五间三进的大宅子,门前有一大片空地,空地前面,种着一排十几颗桐树,前面就面临横街石板大路。



盛记镖局大门敞开着,大门左首,有一块长型的白铜招牌,写着“盛记镖局”四个黑字,白铜招牌擦得光可鉴人,四个黑字,也就分外清楚。



范子云在大路旁跳下马,把马系在树下,越过空地,走近门前,就看到大门里面一条长板凳上,正有三个穿蓝布短靠的汉子,坐着聊天。



其中一个汉子看到范子云走来,已经站起身来,招呼着道:……公子找谁?”‘范子云跨进门,拱拱手道:“在下是专程拜谒盛局主来的。”



这三个汉子当然是缥局的趟子手了,他们终年在江湖上走南闯北,招子自然极亮,范子云年纪虽轻,气宇轩昂,一身锦袍,腰佩名剑,一望而知是大有来头的人。



那汉子连忙含笑道:“公子请到里面奉茶。”



说罢,举手肃客,引着范子云穿过大天井,进入客厅,然后陪笑道:“公子贵姓大号,如何称呼?在下好进去通报。”



范子云道:‘不敢,在下范子云,从巢湖来的。”



那汉子客气地抬抬手道:“公子请坐,在下这就进去通报。”



范子云道:“老哥请。”



那汉子转身退出客厅,急步行去。



范子云略一打量,这间大厅相当宽敞.正面上首,高悬一方朱漆金字的横匾,上书“我武维扬”四个金字,四面墙上也挂满了不少横匾,那都是盛记镖局护运官饷,由官府颁发的匾额以及各地殷商鸣谢的横匾,不下十余方之多,由此可见盛记镖局信誉如何卓著了。



范子云正在仰首观看之际.一名汉子送卜一盏香茗,放到几上,含笑道:“公子请用茶”



范子云说了声:“多谢”,只听一阵脚步声,走进一个身穿青布长袍的年轻汉子,朝范子云拱手道:“范公子光临,在下失迎,还劳公子久候,真是抱歉之至。”



范子云看他不过三十出头,紫膛脸,生相甚是英武,听他口气,好像是镖局的负责人一般,当下连忙还礼道:“不敢,在下还未请教兄台……”



“范公子请坐。”



青袍汉子抬着手,等范子云坐下,他也在下首一把椅上坐下作陪,说道:“在下盛振华,范公子远莅,不知有何见教?”



“原来是盛老哥。”范子云朝他拱拱手,心想:“不知此人是盛老爷子的什么人?”一面略为欠身,说道:“在下是专诚叩谒局主来的。”



盛振华含笑道:“敝局就是由在下负责,范公子有何贵干,但请直说。”



他就是局主!



范子云听得不由一怔,望着他,说道:“在下先祖、家父,和这里盛老爷子是世谊,在下远从巢湖而来,是叩谒盛老爷子来的。”



盛振华起身笑道:“范公子是从巢湖来,令尊莫非就是青衫客范大叔?”



范子云跟着起身,接口道:“老哥说的正是家父。”



“自己人,哈哈!”



盛振华大笑着,亲切的道:“家父多年不曾见到范大叔,还时常在心中惦记着呢,恕我不客气,称你一声范兄弟,快请到里面坐,家父正在书房里陪掌门人聊天,你随我来。”



说完,引着范子云往外就走。



范子云跟着他转过长廊,进入第二进,但见天井中两边木架上,放着不少盆栽花卉,比起前进,就清幽多了。



盛振华却领着他从左首迥廊折入另一道腰门,那是另一座院落。天井里栽着几棵碧绿的芭蕉,和几盆盛开的兰花,跨进门,就可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



东首一排三间,几明窗净,隐隐可闻有人正在谈话。



盛振华走近门前,就笑道:“爹,有位远客前来见你老人家。”



只听里面响起一个苍老声音问道:“谁?””



盛振华笑着道:“孩儿已经把他请进来了,爹见了一定会十分惊喜!”一面回身道:



“范兄弟请进。”



这是两间打通的一间精雅起居室兼书房,此时一张紫檀雕花的木榻上,隔着小搁几,正坐着两个人!



左首坐着一个年约五旬左右的青袍中年人,生得长眉入鬓,朗目如星,脸色白皙,胸飘黑须,举止从容,就是盛振华方才不说:“家父正在书房里陪掌门人聊天”,也可以看得出是一位十分正派的人物!他自然是万选青专程来请的华山派掌门人商翰飞了。



右首一个身穿蓝缎大褂的老人,个子高大,生得满脸红光,除了头发和颏下一把疏朗朗的胡子已见花白,一点也看不出他的老态来!这人不用说就是铁胆盛锦堂盛老爷子了。



盛振华摊手朝老父一抬.给范子云引见道:“范兄弟,这位就是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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