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军阀-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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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刘德升,感觉到了那从窗户飘过来的nv人香气,已经把刚才献给爱人陶诗咏的那首《贺新郎》抛到了九霄云外。
从未涉足欢场的他,第一次完全被这个美y…n妖媚的nv人身上散发出来的m…人气息吸引住了。
正当刘德升在那里意lu…n情m…之际,屋外的院子里突然传来阵阵喧嚣声。
刘德升转头向窗外望去,看到刘家大院的仆人们全都在跑来跑去,很多人都朝着天空指指点点,刘德升抬眼看了看天空,一双眼睛因为吃惊瞪得溜圆。
碧蓝的天空中,赫然是一艘又一艘的巨型飞艇,飞艇的周围,除了在不断的盘旋着的飞机,便是一朵朵盛开的白s…伞huā。
对于这些伞huā,刘德升当然并不陌生。
一种狂喜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起来,刘德升知道,自己和陶诗咏应该是得救了。
此时,站在huā园当中的刘文彩,看着一名伞兵落在了一座角楼之上,将屋瓦踢得纷纷掉落,心中满是惊骇之意。
他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在自己的家里看到这样的景象。
当然,他心里清楚,这些伞兵是来干什么的。
那名伞兵飞快的卸掉了身上的降落伞,拎着一支“huā机关”快步的在屋顶上奔跑着,刘文彩猛地掏出了手枪,瞄准了这名伞兵打算开火,但是他犹豫在三,始终没有扣下扳机。
“六哥别做傻事”刘文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刘文彩的身边,他一只手一把抓住刘文彩的手腕,另一支手则按住了刘文彩手中的手枪。
“你要是开枪的话,一切就全完了。”刘文正看着刘文彩的眼睛,恳切的说道,“现在抵抗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刘文彩听了刘文正的话,手臂开始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到了这一步,好好配合政fu的话,保命还是不成问题的。”刘文正接着说道,“要是抵抗,这院子里死的人,怕是不光是六哥一个了。”
刘文彩长叹了一声,执枪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不错,就是抵抗的话,也根本坚持不到老七和袍哥会的人来。”刘文彩的手一松,手枪便落到了刘文正的手里。
“七哥也许会来,但袍哥会的人,现在只怕早已经逃得不见影子了。”刘文正说道,“那些人,是根本靠不住的。”
“早听你的话就好了,否则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刘文彩叹息着说道,“你传我的命令,叫大家不要抵抗,放下武器,听候政fu的发落。”
此时,在飞艇观察舱中的杨朔铭,正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刘家大院及其周围的情况。
地面上偶尔传来零星的枪声,但很快一切都归于沉寂。
“果然不出‘吾豪’所料,这个刘文彩没有敢顽抗的胆子。”杨朔铭放下了望远镜,说道。
“算他识相。”站在杨朔铭旁边的陈宦笑了起来,“四川的事一直很棘手,这其实也是又一道坎儿啊”
“是,好在这道坎儿,总算是好好的迈过去了。”杨朔铭点了点头,说道。
“咱们中国的坎儿,实在是太多了。”陈宦看着杨朔铭说道,“瀚之还能记得,上一道坎儿,是什么时候吗?”
“甲午故事,须臾不敢或望。”杨朔铭望着那些已经占领了刘家大院的伞兵,低声说道。
“不错,要说这最开始的一道坎儿,就是甲午年,可惜咱们没能好好的迈过去。”陈宦叹息着说道。
陈宦和杨朔铭虽然分属两个不同时代的人,但他们在这件事上的观点,却出奇的一致。
1894年的中日甲午战争,从历史上看,是中国的一道坎儿。
中国近代第一轮“改革开放”是著名的洋务运动,在进行了三十多年之后,赶上了1894年的甲午战争。甲午战争的失败,令晚清的改革开放彻底改道,从“制度”和“主义”层面寻找灵丹妙y…o和捷径,成为jing英阶层的共同追求,而围绕“器物”与“技术”层面的“洋务运动”,本应继续推进和深化,却在“制度万能”和“主义万能”的大跃进中被忽略。晚清改革正是自此走上了一条“主义”取代“问题”、口号取代实干、旗帜取代行动的歧途,终至政权分崩离析,“改革”被“**”所替代。
而导致辛亥**、清王朝政权崩溃的主导力量,并非是主张暴力**、武装起义的**党,推翻清政fu的主流,其实正是当时所谓的“立宪派”,而这些人的大多数,都是晚清改革中形成的新兴既得利益集团。
这个既得利益集团,其主体是官僚、企业家。在“大清特s…”的资本主义下,他们往往是“官商一体”的身份,无论其之前出身于官场还是商场,几乎无一例外地既是官员、又是商人。即便是所谓的“商办”(民营)企业,其领导人或者是官方任命的转岗的老干部,或者是获得了官位品秩的商人。如策动“保路运动”、引爆辛亥**的川汉铁路公司,其高层就是这两种人的结合。这类企业,虽然打着民营的旗号,但却几乎完全依靠公权力的扶持而得以维持和发展。
而象这样的既得利益集团,在那样一个体制下,则必须两线作战:一方面,他们要与老的既得利益集团争夺,从这方面上讲,他们希望利益是流动的;而另一方面,他们要回避并切断“先富带后富”、走共同富裕道路的道义责任,并且为他们的“富加贵”继续提供廉价劳动力和广阔市场,从这方面来讲,他们希望利益是固化的。
在晚清时代,老的既得利益集团,以旧贵族为主,在改革中,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未直接得到“效用”的增量部分,却被稀释了曾经在政治和经济上的垄断地位,因此,他们往往会成为改革尤其是政治改革的阻力。这种反对,尽管会打着“祖宗家法不可变”、“中体西用”之类“意识形态”的旗帜,但其实只是出于利益担忧及心态失落。总的来说,这个集团希望的是经济改革大跃进、政治改革慢慢行。
在与老的既得利益集团的争斗中,新的既得利益集团因为不存在当家包袱和维稳顾虑,采取的是攻势,敢于高举改革甚至是宪政的大旗,而希望持续稀释和解构老的既得利益集团的权力与权利。如果从个体的角度去考察清末宪政运动的积极参与者,其基s…都是“利益”,绝非“理想”。
这个新的既得利益集团,在对付抱有“共同富裕”期望的草根阶层方面,却不惜过度地、破坏x…ng地、不择手段地利用公权力,以图固化利益格局。比如以财产和文化水平限制草根阶层参与基层政治,以国家专政权力为后盾强行收取集资股本金(“租股”),这是典型的“牧民”之道——草根阶层被他们当作nǎi牛,吃的只能是草,挤的必须是nǎi,甚至是血。
辛亥**前,四川的民怨沸腾,并非因为政fu苛政,而是川汉铁路公司将全省“公司化”,权力资本化、资本权力化,“羊吃人”的权力资本主义成为主旋律。而这些民怨,又都被这个既得利益集团巧妙地转嫁到了政fu头上、转嫁到了老的既得利益集团头上,异化为政fu与民众的对立,这正与**党在川省推行的“离间官民”策略相wěn合。两股力量叠加,再加上政fu内部已经丧失凝聚力和执行力,最终导致局势失控。
而象川汉铁路公司这种新型的既得利益集团,既可以成为权力的执行者,又可以成为民意的代言人,欺上瞒下,在两边都占尽信息不对称的绝对优势,成为“改革”异化为“**”甚至“暴力**”的催化剂。
这样的既得利益集团,他们既没有对政权的忠诚,又没有对民生的责任,享受着改革的成果,却不必承担改革的成本和风险。
而杨朔铭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在符合程序正义的前提下,减少和削弱这些利益集团的干扰,制定相应的游戏规则,避免已经贫富分化的中国社会进一步分化乃至撕裂。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杨朔铭说道,“我们这个民族,有一个非常要命的共同心态,就是不耐烦,总想走捷径,一蹴而就,跑步进入最高社会。”
“不错,这种心态,具体的表现,就是经济上总是追求超常规、跳跃式的发展,而在政治上,也同样希望进口或者构建一个‘主义’的框架,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的问题。”陈宦的话里带有一丝沉痛,“这种认识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相信:无论改革还是**,似乎都是越快越好、越ji进越好。就好比开火车,我们总是为不断提升的速度而欢呼,直到超速颠覆、车毁人亡,才能反省一下这样做的危害。”
“制无美恶,期于适时;变无迟速,要在当可。快的未必就是好的,ji进的未必就是进步的。速度绝对不是改革的核心问题,实效才是核心。”杨朔铭说道,“昔年清廷的崩溃,绝非一些史家所说的政治改革步子太慢而导致**,其实恰恰是步子太快导致失控出轨。”
从后世穿越来的杨朔铭在这个时代经过认真的研究和反思之后,已经明白,改革尤其是政治体制改革的推行,必须有权威资源的保障,这是改革的基本前提。而晚清推行的宪政改革,初定的预备期是9年,大大低于日本的30多年及英国的上百年,但还是被后人指责为太慢而细细考察一下,这些责难者的主流,恰恰正是那些新兴的既得利益集团。他们需要从政汉改革的大跃进中,尽快地为自己攫取更多的权利,而这种超越基本国情的大跃进,根本不可能实现他们口头宣称的普通民众分享权利的美妙远景。
即便在推翻了清政权之后,长期以ji进面貌出现的孙中山,也提出了“军政”、“训政”、“宪政”的三段论,孙氏的预备立宪期与晚清相比,其实要更加漫长。这充分说明,无论哪一种政治势力,当它占据了中枢地位,成为执政者之后,都不能不认识到,政治改革上的“大跃进”,不切实际,无法c…o作,其功能只是帮助在野者夺取政权而已,无法成为执政行政的根基
历史在这里,可以说对那些以**家面貌出现引领“主流意识形态”的中国人进行了无比绝妙的讽刺。
晚清因政治改革超速而导致了政权崩溃,这并不足惜,但这一超速颠覆,却也中断了循序渐进的、有规则的温和改革,而代之以暴力流血的、无规则的武装争斗。在令人眼huā缭lu…n的各种“主义”大旗下,jing英阶层裹挟草根阶层党同伐异、争权夺利,谁也无暇关注培育民生与厚植国力这种关乎国家复兴、崛起的根本,这种“城头变幻大王旗”,给中华民族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也正是杨朔铭试图破解的“王朝更替律”。
一些人总是将对政治改革的任何速度控制,都指责为保守。这种指责,如果不是缺乏基本的社会阅历和行政常识,就是另有所图。殊不知,超速颠覆之后,作为司机的执政者之死,或许并不足惜,但是,那些一味叫嚷提速的人们,是否考虑过这辆车上的乘客安危呢?因为这辆车上面,不仅承载着整个中华民族,而且承载着中华民族的历史、现实和将来
说什么“而今迈步从头跃”,都是不负责任的鬼话
“瀚之可知,当今世界上,或许很少有几个民族,会如同我们中国人这样,无论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都热衷于‘主义’之争。”陈宦声音里透着苦涩,“这种偏好,其实是最应该去除掉的。”。
刘文彩的救赎
(三百六十五)刘文彩的救赎
“不错,这种可以称之为‘泛意识形态化’的集体偏好,养成了我们喜欢‘上纲上线’的行为习惯,总是喜欢将简单的‘问题’之争,放大到硕大的‘主义’之战,没事找事、小事闹大、大事闹崩,绝不妥协,战斗到底,你死我活,不断折腾。”
说到这些,杨朔铭的声音也变得分外沉痛。
“晚清的改革,尤其是政治改革,即是如此。各派都将‘天地君亲师’或者‘救亡图存’的大旗举起来,争夺合法x…ng资源乃至话语主导权,而忽略了洋务运动中一贯的关注民生的、所谓‘器物’层面和技术层面的改革深化。在与时俱进的政改大旗下,jing英阶层几乎全部投入了夺权的传统游戏之中,而一旦夺到权力,则一切照旧,口号依然ji动人心,现实却也仍旧暗无天日。”杨朔铭仿佛又陷入到了久远的历史回忆之中,“对清末民初的**与改革情况,可以下如此的断语:‘称为‘神’的和称为‘魔’的战斗,并非争夺天国,而在要得地狱的统治权。所以无论谁胜谁败,地狱至今也还是照样的地狱。’”
“听你说话,总是这么痛快淋漓。”陈宦苦笑着点了点头。
陈宦并不知道,杨朔铭作为一个“后来人”,对这些的了解和体会,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要深切。
中国的泛意识形态化,造成了伪君子横行,整天呼唤道德,却忽视更为基本的规则建设,结果使整个国家和民族呈现严重的jing神分裂,这种情况,在后世已经表现得无以复加。
只是现在的杨朔铭,已经没有机会见到这些了。
中国从甲午战败之后进入“制度万能”的大跃进时代,尤其从1911年辛亥**开启了新一轮“**”之后,近代政治的主流就成为了“痞子运动”和“黑帮政治”,高举的旗帜永远只是幌子,说的不做,做的不说。象袁世凯,他虽然为中国办了不少的实事,但现在并没有多少人记得他的功绩,反而只记得他的“复辟帝制”,袁世凯并不了解,他称帝的悲剧就在于他试图追求名实相符,却不知道这个社会现在只能接受“伪君子”,不再容忍“真小人”
泛意识形态化具有极强的自我复制功能,迅速形成了封闭式循环——越是上纲上线,就越是四面树敌;越是四面树敌,就越需要上纲上线。本来可以通过协商、妥协解决并达成双赢的“软x…ng”矛盾,至此都必须通过残酷斗争、无情打击、你死我活的“刚x…ng”零和方式,进行决一死战,而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
在这样的“政治挂帅”的斗争思维中,整个中国社会充满了戾气,完全没有信任平台,更缺乏建立信任的机制,如同一个丛林世界,谁都没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