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有棵许愿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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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Т倏住 �
心碎了无痕
作者：方莹
一
棋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女孩，灰色的眼眸里有藏不住的忧伤。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会伤害到你，但是我无法忘记她，真的无法忘记她。我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还是她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棋是坐在私家会场里的一个露天篮球场对她说这番话的，这个时候太阳已经渐落西山，红通通的挂在天边很美丽。太阳的光照在棋的半边脸上，又投射到地板上，形成一个侧影。女孩看得有些痴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数次在梦中出现，却总是抓不住他。今天她终于相信，梦有时候会成真，然而却不是她想要的。
“你还记得吗，我刚跟你交往的时候，曾经说过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特别是抿嘴笑的动作，真得很像？”棋的眼睛转向另处，略有沉思。女孩点点头。
“我的那个朋友就是洁。我的初恋女友，也是我一生当中最爱的女人。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根本无法忘记她，你也无法替代她，再这样下去，对你对她都不公平。”
棋的眼睛有些闪光，俊美的脸有些涨红，这是一张令许多女人不能自己的脸。
“谢谢你，棋。谢谢你告诉我实情。我，仍然爱你。”女孩似乎终于决定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不自禁的点点头，好像在给自己加油。
“傻丫头，我不能让你一辈子成为别人的替身，这对你是件多么残忍的事，你是那么优秀。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男孩，他对待你就像我对待洁一样，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棋别过脸，朝女孩挥挥手，“走吧，去找你的幸福吧。”
女孩站起身，仍然没有走，眼睛里已经盛满了泪水，似乎随时夺眶而出。
棋叹了一口气，上前拥她入怀，轻轻的，就像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一尊美丽的雕像。这个身体棋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曾经无数次夜晚相拥，从今以后就不再属于他了。“别哭，我希望你过得快乐，为了我，你也要使自己过得快乐！很多事情都是上天注定的，比如你和我，比如我和洁，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去吧。”
女孩的眼泪终于落在了棋的怀里，一颗一颗，晶莹饱满。当女孩终于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棋的视线里。就那一瞬间，棋的眼角起了变化，像变魔术似的，他笑了。
二
米病了，躺在那张硕大无比的床上，深陷在柔软疏松的被套里，越发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米在等一个男人，生病的女人更加渴望关怀，所以这个时候的她非常想依赖这个男人。米的这个男人很优秀，他提供除了婚姻之外米所需要的一切。他曾经对米说过一句话：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但请你不要向我索要婚姻，我没办法做到，我不想骗你。米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因为这个世界诚实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听到客厅开锁的声音，米闭上了眼睛。
“宝贝，怎么样了？不舒服就去医院好吗？我陪你去。”男人还未来得及放下东西，就径地冲了进来，坐在床边，亲了亲她的额头。
“不去，我不想去。我只想你陪在身边。”米摇摇头。
“去医院吧，你瞧瞧你现在多痛苦，我很心疼啊！”男人的关爱溢于面容。
“我不想去医院，我只是有点呕吐，身子虚而已。”米再次摇摇头，准备坐起身子向他撒骄。“只要你陪在身边，病很快就好了。”
男人有些迟疑，随即马上回过神来。“好好好，都听你的，你可是我的女皇啊，我留下来陪你行了吧。”男人把米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你爱我吗？”米幽幽的说。
“爱，我不爱你爱谁呢，你是一个小妖精你知道吗？我已经被你彻底收服了。”男人抚摸她柔软的头发，笑着说。
“我想为你生个孩子。”米继续幽幽的说。
屋子一片寂静，男人没说话，手在米的头发上来回游动。
“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叫去，你今天留下来吃饭好吗？”最终还是米打破了僵局，支撑着身体准备爬起来。突然一阵恶心让米情不自禁的呕吐起来，却只是干呕，没有食物。
男人重新扶她睡好，“你好好躺着，别乱动，我不在这儿吃饭，我晚上有个饭局，客人挺重要，不能不去。”男人从身上掏出一大叠钱，放在米的床头。“你要注意身体，这笔钱够你花一阵子了，吃好点，活得快乐点。宝贝，对不起，我得走了。”男人又轻轻的吻了吻米的额头，随即离去。
米躺在床上看着男人离去的背景，听到轻轻的关门声，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米没有挽留他，米知道这个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了，他会在她的生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之前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将随着第二天升起的太阳变得灰飞烟灭。
米猛得掀起背子，光裸着脚在清凉的地板上来回跑动，接着又打开音响，当整个房间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摇滚音乐，米猛烈的摆动着身子跳了起来。
三
棋很喜欢来这家酒吧。
这里面的气氛非常好，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里出现的女人大都年轻而且漂亮。棋的眼睛已经搜索到了一个女人。她就坐在棋左手边的第二个位子，她看起来年龄不大，20岁出头，但是很漂亮，而且气质不错。这么美丽的女子出现在酒吧，而且还是孤单一人。棋是绝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
“老是喝冷啤，对胃伤害很大。我的女人跟你一样。”棋不声不响的坐在了女子的对面，半眯着眼睛，略带沙哑的声音。
女孩抬起头望了望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没有说话。
“以前每次她这样，我都爱说她，可是如今……”棋说不下去了，用手摸了摸额头，停顿下来，“可是如今她已经死了。”
“怎么会死呢？”女孩忍不住开口问道。
“车祸死的，一场交通事故。”
女孩看到棋眼睛里闪过的一抹痛苦。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个，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突然很想她，原本想来这儿借酒烧愁，突然看到你的爱好竟然跟她一模一样，所以忍不住……忍不住……” 棋用手在空中无奈的划了几下，又无力的放下来。
“人死不能复生，你还得往前看啊。”女孩于心不忍，安慰道。
“谢谢，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你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忘记她吗？” 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似乎要把所有的相思全部吞进肚子。
“别这样，别这样，你这样只会伤害你自己，你女朋友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样啊。”女孩站起身抢过棋手中的杯子，担心的望着他。女孩没想到如此帅气的男人，竟然如此痴情，想必那个叫洁的女子在世的时候，两人曾经深深相恋过。女孩低声叹了一口气，如果哪一天，有个男孩对她如此痴情，那该有多幸福啊。
棋不停的喝酒，一杯，两杯，三杯。女孩劝不住，只有干着急，棋一心一意想把自己灌醉似的。突然这时，手机响了，两人都没动。手机仍然固执的响着，棋终于从身上掏出来，看了看没接就关掉了。棋随即恢复了常态，从桌上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个手机号码，交给了女孩。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失态，真的要多谢你了，否则我肯定醉了。我现在有要事先走了，本想请你吃餐便饭以示谢意，但是随便问你的联系方式又太唐突。这是我的手机号码，这餐饭我是一定要请的。明天晚上六点等你的电话，好吗？”
女人望着棋，接过纸片，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四
米的气色非常好，逛街是她的最爱。那个男人确实很大方，这笔钱足够她开销好几个月，而且他还留给她一套房。米不仅面容姣好，而且身材很棒。米逛街的乐趣，就在于摆设在橱窗里的各种各样美丽的衣服，在自己身上同样具有迷人的气质。
米交往了很多男人，那些男人上完当后只会不屑的说一句话：这是个吸血的狐狸精。米常常一笑置之，男人都这样，做错事了就会把责任推给女人，然后又一身轻松的继续干缺德事。米只挑选两类男人交往，一种是有钱的男人，一种是帅气的男人。不仅仅是因为这两类男人常常会自动上门，更重要的是摆脱他们更容易。米对付他们的方法很简单，只用两招。米也只有这两招，其他的不会，但是这两招却是致命的招术，就像李寻欢的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只要是男人，无不闻风丧胆。
米的第一招是：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这一招能让九成的坏男人在半天内消失得无影无踪。米的第二招是：我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这一招能让剩下的一成好男人在半分钟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既然男人能游戏人间，女人也能游戏人间。米很喜欢公平二字。
五
棋又换了一个手机号码。棋换手机号码的频率跟他换女友的频率一样，有效期一个月。棋每月都有新的手机号码与新的女人。
棋遇见米的时候，是在地铁出口。人流很挤，棋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之中的米，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女人。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洁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呢？棋不自觉的跟着这个女人，天下哪有这么相像的人呢？
米很快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她并不感到害怕，这样的情况米经常遇到。米在一个路口转弯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你干嘛跟着我？”米的动作让棋吓了一跳。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棋脱口而出。
米笑了，美丽的面容像绽放的鲜花。“你不会说我长得很像你的初恋女友吧？”
“对，你确实很像我的初恋女友。”
“哈哈，”米笑得更加放肆了。“你不觉得你的手段太低级了吗？”
棋确定了一件事，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洁。洁的笑容很温柔也很含蓄，洁的眼睛能带给人恬静，而这个女人的眼睛却带给人欲望，她们仅仅是一张面容相像而已。
棋痛苦的摇摇头，掉头往回走。米感到莫名其妙，米自信很有魅力，这个男人竟然不愿多看她一眼。米感到气愤：“喂，你为什么走啊？我们话还没有讲完呢？”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米。”米斜睨着眼，挑逗棋，这个男人改变了她一贯的做法。
棋呆呆的看着米。
“你的初恋女友叫什么名字？”
“她叫洁。”
“嘻嘻，很纯洁的一个女孩吧，看样子肯定是你对不起她。好了，我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你就叫我洁好了。想不到你还挺痴情的！”
六
第一个月，棋与米都过得很开心。
棋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的快乐而费尽精力。即使洁在世的时候，棋也没有真心为她做过任何事；米第一次遇见不在乎她容颜与身体的男人，这个男人只要她活得开心。
夜深人静的时候，棋常常会自动醒来。棋很喜欢看熟睡着的米，她只有在这个时候，安静的样子才最像洁，棋看着米，就这样看着米，直到天亮。
第二个月，米开始对棋有些厌倦了。这个男人确实对自己很好，但是有些神经质。常常看着她就发呆，缺乏情趣。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尽管他长得很帅，气质风雅，但没有任何人能令她停留，因为在她的世界里没有爱情这两个字。
周末两人去了游乐场，疯狂的整整玩了一天，米希望留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回忆。当两人坐在优雅的西餐厅共同吃着一份情侣烛光套餐的时候。“棋，我怀孕了。”米低着头，声音很小。
“真的吗？”棋大叫起来，“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们今天才去游乐园，对肚子里的孩子多危险，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万一小BB有什么问题，可怎么办啊？米，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啊，噢，你一定怕我不喜欢，是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与肚子里的孩子，因为那也是我的孩子啊……”棋喋喋不休的说起来。
看着反应过度的棋，米有些惊讶。
“对，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我不想骗你。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米使用第二招，一副极度内疚的样子。
棋呆住了，茫然的望着米，说不出话来，这句话就像五雷轰顶似的把他震住了。棋感觉心突然被什么东西紧紧拽住似的，疼得几乎晕阙。这句话他太熟悉了，“洁，我们分手吧，另外一个女人怀了我的孩子。”五前年他对洁说的最后一句话，第二天洁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不在乎，我会爱你们俩一辈子的。”棋想弥补对洁犯下的罪过。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神经病！”米愤怒的离席而去。
七
棋再也没有遇见米。
棋又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依旧过着每月换一个女友与一个手机号码的生活，棋的分手词没有变，地点永远是有着阳光的篮球场，分手的理由永远是无法忘记初恋的女友。
米的生活一如从前。魔鬼身材，天使面孔的她，依然用那致命的两招对付身边来来去去不同面孔的男人，虽然只有两招，却令男人闻风丧胆。
棋不知道米就是洁，米也不知自己就是洁。在那场车祸当中，洁奇迹般的获得了重生，但是她却忘记了以前所有发生的事。失忆后的洁被医生强奸后，就变成了米。
当棋遇到米，一切，都没有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