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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鲜花朵朵-第20部分

小说: 鲜花朵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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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朵说:我够着了。 
母亲想了想说:你够着的,那就不是爱情了。 
四朵说:我要嫁给他。 
母亲说:爱情能带你上天堂,却不能给你婚姻,别妄想了。 
母亲又嘀咕:我家女儿个个像狐狸精,男人会被他们狐媚得五迷三道。 
母亲心里想,如果时光会倒流,我可能比女儿们还风流。   
鲜花朵朵44。(1)   
六朵去逛华来士广场,在屈臣士买了一大包面贴膜,打算回去分给姐妹们,然后到星吧克喝咖啡、抽烟。六朵今天穿了一身白,白连衣裙、白高跟鞋,甚至连包和墨镜的镜框都是白的。 
六朵的悠然不羁倒真的不是做出来的,李秋实说,女子何需胸怀大志焉?他说女子一落地命运就写在脸上了,强不出名堂的,女人还是没心没肺的好,就像六朵的样子,天性使然。 
六朵无事澄然地看着玻璃窗外穿梭过往的人,心情烂漫。 
她生命中的纯正诱惑即将不可抗拒地出现,这场致命的会面,是猝不及防的,依然没有任何迹象,更没有预谋,再一次昭示了生死由命的宿命。 
一个穿西服扎领带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这在炎热的夏日的晌午十分醒目,他不是别人,正是她命中的冤家Jack。 
他们隔着玻璃窗对视着对视着……然后周围的一切便不复存在了……他仿佛经过长途跋涉,最后终于坐在了她对面,他们凝视着,用水样的目光述说离愁和欲望……她闻到了他身上致命的香味,她无法拒绝那青春的欲望犹如无法拒绝命运。 
他拉着她的手,匆匆地逃离喧嚣杂乱的地方,在人流中急速穿行,看上去,这有点像某部电影里的情景,镜头跟着他们走,人流、景物以及背景都是虚的,他拉着她在前面开路,衣服的下摆动感地甩在身后。他们进入一幢大楼,六部电梯中,下到地下三层车库的电梯只有一部,而且高高地悬在上面,Jack毫不犹豫地拉着六朵转身进入安全通道,光线幽暗,通道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刚下到地下二层,Jack就把六朵推在了楼梯的墙壁上,急风暴雨、势大力沉,惊心动魄……余下的缱绻转移到车上继续进行,他们商定,周末一起去南溪江。 
这是一场直抵死亡的欢宴。 
他们的欢宴以撞车开始,以车毁人亡结束。 
没有任何影像记录下那个欢愉又悲惨的过程。 
警方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两位死者的亲属张若拉和李秋实,他们几乎是同时接到了警方的车祸事故通知。 
现在,我们知道了,Jack是张若拉非婚生儿子。 
张若拉带着司机匆匆就出发了,一路上的煎熬难于言表,儿子怎么会去南溪江?和谁在一起?去干什么?她一点不知道,统统是个谜。路上她给李秋实去过电话,但李秋实的电话一直在忙,一直拨不进,后来总算通了,张若拉开口就说,龙龙出事了,可是李秋实的声音也同样悲切和焦虑,说,我这边也出事了,于是两人都撂了电话。 
李秋实接到电话没有马上走,他把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得到消息执意要和李秋实一起去,大朵不放心母亲,也一起去了。李秋实的车子开得快,在途中的某个地方一定是超了张若拉的车,李秋实先到现场,一眼就看到了滚到山崖下面的那辆鹅黄色跑车。母亲看到那辆已经面目全非的车,顿时嚎了起来。这时,张若拉的车也到了,当李秋实看到张若拉从车上下来时,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有人带刚赶来的四个人往不远处的树林里走,李秋实几乎崩溃了,他想停下来,但腿还是不听话地往前迈着,与其说是要证实还不如说是要推翻。一旁的张若拉被司机搀着,脸色惨白……有人掀开了一块白布,两具血肉模糊的躯体仍然紧紧地相拥着,几乎是同时,现场的两位母亲声音凄惨地分别叫出了自己孩子的名字……六朵……龙龙…… 
现在已经很清楚了,惨案中的这对情侣,一个是张若拉的儿子,一个是李秋实的情人。 
什么也没有失去女儿更叫母亲伤心的了。病中的母亲不断说,这两个傻东西,汽车翻了几个跟头,两人一起从挡风玻璃甩出来,他们怎么早不松手呢?兴许还能活一个……老天啊!我没有志向,要说志向就是希望七个女儿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活着,过上好日子,她们是我活着的骄傲,你怎么能叫我的老六走了呢? 
母亲哀伤地病着,六朵的死几乎夺走了母亲的精气神儿。   
鲜花朵朵44。(2)new   
李秋实失去了心爱的女人,张若拉失去了至亲至爱的儿子,他们对死者没有一句抱怨,他们都不忍。不幸的遭遇倒叫他们彼此怜悯和同情起来,共同吞噬苦果。 
母亲把可怜的福到领到家中,每次端详那孩子,总是不免潸然泪下。六朵的房子卖了150万,当时买的时候才花了50万,李秋实只把本钱留下了,余下的100万都留给了母亲,说这些钱都是六朵帮我赚的,留给您老支配,以及作为福到的抚养费。 
福到在母亲身边不但得到母亲的精心照料,同时也得到了他的阿姨们无微不至的关爱。 
母亲每次端详福到,总像有心事的样子,母亲扪心自问,我能给予这孩子什么呢?我还能带好这个孩子吗? 
就在这是,谁也没想到,张若拉提出要把福到接到她家,由她和秋实抚养。福到的阿姨们坚决以为这是居心叵测,不可思议。 
为这件事,母亲一宿没睡,几乎吸了一宿的烟,直到鼻涕眼泪横流,母亲知道自己醉烟了。大概凌晨时分,母亲见到了六朵,母亲说,六朵呀我真是为难啊,你妈老了,力不从心了,你是福到的妈,你说话吧,我听你的?六朵说,您什么时候听过我的?母亲说,现在我们不在一界,按理说你也不是我女儿了,你站在那边比我看得清楚。六朵说,张若拉倒是诚心实意要福到的。六朵说完就走了。母亲这才安然睡下。 
第二天母亲起来后,斩然地说,还是把福到送过去吧! 
母亲叫立春想办法弄部奔驰车她用,立春借来车,亲自开过来,陪着母亲把福到送到高邮路。 
母亲戴了一身的黄金首饰,珠光宝气地下了车,一只手抱着福到,另一只手拉着一个拉杆箱。 
张若拉和李秋实恭敬地站在家门口迎接母亲。寒暄过后,母亲坐稳在沙发上,张若拉亲自给母亲沏了杯梅家邬龙井,李秋实给母亲递了根中华烟,母亲没接,自己掏出烟,抽出根带金把的香烟递给李秋实,说你尝尝我的,秋实接过看了看笑着问,这烟稀罕,叫什么?母亲说,黄鹤楼。秋实吸了口说,好烟。母亲说,人老了,也就讲究个吸烟。 
母亲看着张若拉说,其实,把福到送过来是六朵的意思。 
母亲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昨天夜里(其实是凌晨),我和六朵商量过了,她说,你们带比我带好。母亲的话掷地有声、势大力沉,张若拉和李秋实面面相觑,但谁都不敢多问什么。 
除了福到,母亲还带了一个崭新的拉杆箱,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百万现钞,母亲说,我知道你们不缺钱,但这一百万是福到的,他以后也许用得着。 
张若拉已经被母亲感动,见母亲这般,心里生出对母亲的敬佩,但钱她是执意不收的。母亲说,我早有盘算,这笔钱一定是跟着孩子走的,你不要我就把孩子带回去。 
李秋实是知道母亲脾气的,母亲决定的事情,雷打不动。 
张若拉还是妥协了。 
在母亲临走的时候,张若拉对母亲说,您放心吧!福到是秋实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像爱秋实一样爱这个孩子。 
母亲听后,转身别过头走了,母亲不愿别人看到她的泪水。 
张若拉站在院子里看着母亲的背影,突然感到人世间的温情澎湃而来。   
鲜花朵朵45。new   
父亲到了晚年心火渐渐下移,开始很响亮的放屁。 
父亲不再骂人,言语也越来越少,甚至有些和蔼温顺,别人说话的时候,正说得热闹的时候,他总像睡着了的样子,可是,他会出其不意地放个洪亮的响屁,乱别人说话的兴致。 
父亲放屁,不分场合,想放就放。 
一次在包房里吃饭,服务员上菜慢,催了几催,服务员才端菜上来,结果父亲就在这当口放了响屁,服务员手里的盘子就翻到了地上。 
满桌人皆尴尬,母亲却说,臭屁不响,响屁不臭,我最讨厌那些夹着屁不放的人,你们听听,你爸放屁都见威慑,你们真没见过你爸拿双枪,飞檐走壁当英雄那阵子……父亲摆了摆手制止了母亲,父亲说,和她们讲个啥,她们懂个屁,没人再懂我们这些老朽了,我们打下的江山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我呢?不过是一个摆设,还像摸像样地戴着个礼帽。 
父亲的一席话把大家逗笑了。 
母亲对父亲的爱与日月齐辉,天长地久。 
母亲的觉越来越少,深夜,母亲一次次被父亲洪钟般的响屁惊醒,母亲会吓出一身冷汗,每次父亲放完屁,母亲的耳朵都会鸣叫一段时间。即使这样,母亲从不诋毁父亲,更不允许别人诋毁她的丈夫。 
母亲越老越深情地爱着她的丈夫,给他掏耳朵,剪指甲,其实她的眼睛早就老花了,看东西模糊不清,但她就是可以把父亲的指甲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母亲一方面对父亲赞誉有嘉,另一方面又找到了一个恰当的借口和父亲分房而居。 
母亲决定后,开始整理隔壁的另一间卧房,床是现成的,只是要把席梦思换成透气的棕绑,然后拉电话线,叫二朵给她新买了部带录音的无绳电话。母亲本以为父亲会和她大闹一场,母亲拿定了注意,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父亲通情达理地同意了,父亲甚至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对母亲说,小桂啊!这辈子我就没叫你清静过,年轻的时候我喜欢在夜里折腾,不让你睡囫囵觉,叫你不停地给我生孩子,老了,没力气折腾了,但又管不住自己的后门,整夜雷声隆隆,依然叫你睡不安稳,你也该厌倦我了,我不怪你。母亲说,你想哪去了,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永远没有,你不要多想,我只是睡不好,耳朵不停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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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和白山的对话绵延了几十年,母亲说她内心最华丽的事情就是和白山说话。 
白山心脏猝死的消息传来后,母亲内心平静,波澜不惊,倒是父亲,一听到噩耗便开始老泪滂沱。父亲滂沱完,大声地叹了口气说,官迷啊!都是被那个“官”字害的,他是被那个“官”字累死的,可惜啊!马上就要告老还乡了过清净日子了,莫非他是怕失落,保持个“官终正寝”,哎,官迷啊,活该!呜呜呜…… 
中午,母亲刚拿起饭碗,消息就来了。母亲放下碗,回到她的房间,插上房门静静地守着电话,坐了一个下午。 
母亲把她和白山最近的电话录音从头到尾听了一遍,无限幸福和安慰。 
白山的葬礼在北京举行,父亲心情复杂地执意要去北京为老战友送行。父亲临行前,对给他准备行装的母亲说,你给我打扮得精神点,母亲说,你是去参加追悼会,又不是去相亲。父亲说,哼,他不是要和我别苗头吗?我要叫他看看到底谁别过谁了?母亲这时泪水才哗哗淌出来。 
母亲正犹豫叫谁陪父亲去北京,四朵知道董良辰已经先行一步去了,便主动提出要陪父亲一道去北京。 
男人和男人之间真的是无厚道可言,至死都像斗鸡一样互不相让,即使是出色的男人也是如此。他们的温情哪里去了,莫非都给了他们钟爱的女人? 
白山的葬礼期间,母亲安静地坐在她供着的观音前无声祈祷…… 
白山死后,母亲明显憔悴衰老了,母亲的耳畔经常出现马群呼啸而过的声音,母亲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母亲做佛的时间越来越长,母亲说些什么谁也听不懂。 
母亲的厌食症准确地说,是从白山去世后逐渐严重的。 
最初,母亲只是感觉吃什么都不香,她自己并没有在意。但明显地她一直以来旺盛的食欲开始骤减。大朵以为是总在饭店里吃饭的缘故,于是亲自下橱,烧了一锅母亲平日爱吃的红烧肉,可母亲尝了一口,便说有臊气,不肯再动一块,大朵又烧了一锅辣子鸡,下了很多花椒大料,母亲叨了一口,说有鸡屎的味道。 
大朵把母亲平日里喜欢吃的都做了一遍,腌笃鲜,面拖小黄鱼,霸鱼馅饺子,可她吃不上两口就不吃了,生气地说,味道不对,怪怪的,你们骗我。母亲的味蕾似乎出现了严重问题,因为她吃西红柿说是黄瓜的味道,吃西瓜是苦瓜的味道。负责母亲膳食的大朵实在没办法,于是就炸了一碗鸡蛋豆瓣酱,熬了一锅香喷喷的大黄米粥,又到园子里采了一些平时母亲爱吃的野菜,什么婆婆丁、薄荷、马兰头,母亲见了倒是欢喜,大朵马上给母亲盛了一碗,母亲捧到嘴边喝了一口,品了品,就皱起了眉头,说,怎么馊了?大朵一脸的委屈,怎么刚熬的粥就馊了呢?自己尝了一口,说多香的粥啊,妈这是怎么啦! 
一天,母亲突然说,她要吃饭了,大朵马上凑上前问母亲,您说,我这就给您烧,母亲说,酸菜粉条汆白肉。母亲说完,脸色红润,目光穿越时空,回到了很久远的年代……母亲说50年前,我去找你爸,一路颠簸,没吃一顿饱饭,见到你爸时,他给我吃的第一顿饭就是酸菜粉条汆白肉,这顿饭香得呀叫我记了一辈子。大朵跑了很多地方,终于在一家大卖场找到了酸菜,烧好,欢欢喜喜端给母亲,母亲用调羹舀了口汤尝了尝,一口就吐到了地上,母亲说,这哪是酸菜,像绍兴的臭冬瓜。 
大家都劝母亲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母亲说我的身体好着呢,有什么好检查的,孩子门说,查一查又没有坏处,要相信科学嘛!母亲不屑地说,什么科学,都是不着边际的事,大夫用那些昂贵的仪器,装模做样地照照你,照光了你的钱,有什么用?该死的照样死了,到死都不明白是咋死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三朵回来,见了母亲的样子,二话不说,马上叫郑志把处里的轿车派了来,还叫郑志派了两个干事来,不容母亲说话,生把母亲抬到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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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怀疑母亲的食道出了问题,建议切片化验。母亲不但不配合医生,反而说,你们可以把我弄到医院来,但要动我身上的东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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