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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鲜花朵朵-第5部分

小说: 鲜花朵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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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失落,心想,等他下次来,她一定给他好好打。他再来,四朵胆怯地说:哎,我打针痛,要不,我给你找个老护士打吧?没想到董良辰着急地说:不用不用不用,还是你给我打,还是你给我打。他的样子把四朵逗笑了,四朵十分小心地为他打针,轻柔地为他抓着痒。 
很快,一个星期的针又打完了,董良辰来打最后一针的时候,从皮甲克口袋里掏出用报纸包好的一包东西给四朵,叫她等会再看,然后,伤感地问四朵,人怎么才能生病呢? 
四朵说:你真是个傻瓜啊!哪有愿意生病的。 
董良辰看着她,恋恋不舍地说:我希望再来打针。 
四朵忧伤地说:你不怕我打针疼嘛? 
董良辰说:我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我一点不痛。 
四朵说:明明不痛那你为什么要装着痛得起不来呢?弄得人家心里也痛痛的。 
董良辰看着她问:你让我说实话吗? 
四朵小心地点了点头。 
董良辰小声说:我是因为那样了。 
四朵问:是哪样了? 
董良辰说:我勃起了。 
四朵问:什么叫勃起? 
这回,董良辰的脸红了,他不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于是他很机智地岔开说:你们卫生员不学生理知识吗? 
四朵说:还没来得及学呢! 
董良辰说:你学习了就知道了。 
董良辰走后,四朵打开那包东西,里面是整整齐齐14快巧克力,看来,他从第一天来打针开始把每天发的巧克力都留给四朵了。 
那以后,四朵有时会想念董良辰,盼他生病,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应该,这不是咒人家吗!她有时想打电话到飞行大楼,装个男声找董良辰,但她不知是否能装得像,如果露馅了,被听出是女声那就弄巧成拙了。她一个战士,一个乳臭未干的新兵蛋子,就去勾搭人家飞行员,这种事一般是很犯忌的。 
虽然他们都在一个机场,但要看见也很不容易。有一次她去军人服务社,远远就看见一帮飞行员穿着飞行服,有的人还叼着香烟,松松跨跨地从服务社走出来,好像是刚飞完的样子。她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董良辰,他那时也看到了她。他们对视的时候,都心照不宣地紧张起来,她发现他黑了也瘦了,但反倒是更精神了,她还发现他看她的目光有些深不可测。 
她刚回到宿舍,门诊值班室那边就叫,四朵到前面接电话。她分明有种预感,这是他的电话。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值班室拿起电话,果然是董良辰,他说,我有东西要给你,晚上八点人工岛见。她还没来得及答应,那边就收了线,完全像下达军事命令。旁边的值班医生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只好对着空话筒说,我妈一定是带来了好吃的,我就来取。她放下电话,心虚地对值班医生解释,一个上海老乡刚探家回来。值班医生说,你们上海兵真幸福。   
鲜花朵朵8。(3)   
人工岛一向是机场的一个既诡秘又暧昧的地方。它不过一个足球场大小,岛上树木茂盛,白天遮云蔽日,夜里幽暗宁静,西面的土坝和东面的九曲桥使它和陆地相连。它也叫情侣岛,那里有天然的屏障,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他们准时从土坝和九曲桥分别上了岛,树木参天,果然是幽会的好地方。他们在小岛的中央会合,情不自禁地相拥到一起…… 
董良辰说,这段时间我最盼的事情就是生病,前几天气温低,为了生病,我和他们打赌,谁给我一包中华,他就跳到池塘里。四朵说傻瓜,你真跳了,董良辰说,岂止跳了,还在水里游了一会,可也没用,连个喷嚏都没打。 
他们的第一次幽会,显然是有些紧张,也就抱了一下,亲吻了一下,十五分钟就结束了,这回他又给她一大包巧克力,四朵惊喜地说,哪里搞这么多?董良辰说,我把胖子的那份也要过来了。四朵说,哪个胖子。董良辰说,我宿舍的那个,他认识你。四朵说,他认识我,我可不认识他,你对他讲什么了?董良辰说,他问我给谁留的巧克力,我说是留给你的,我告诉他我喜欢你,他于是就把他的那份也给我了。四朵说,你还告诉谁了?董良辰说,我就对他一个人讲了。 
约过会了,彼此便有了恋人般的牵挂和思念,但毕竟是不敢放纵的,因为部队是有铁的纪律的。 
不久,董良辰所在的飞行团要转场了,目的地是兰州,一个很远的地方,直到董良辰要开拔的前一个晚上,他们才有机会见面。 
地点仍然是人工岛,也许是即将分别的缘故,他们感到一种来日不多的错觉和伤感。在即将远离的怅然之中,让他们不顾一切地闯入了禁区。 
一种强烈的原始渴望,叫他们狂热又好奇地彼此探索着……缱绻过后,仿佛仍然在半山腰,仿佛依然爱意未了…… 
他跪在她面前,拥着她的身体说出了他想说的话,将来我一定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四朵感觉到了他的欲望在升腾,于是说,我知道什么是勃起了,他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说,我学习了。他问,跟谁学习的。她说,没跟谁学习,我看书了。 
他说,四朵,那你一定知道我此时很难受。 
她勾缠着他浓密的头发,无限同情地说,我知道,可知道又有什么用? 
他忧伤地说,是啊,没有用,我不敢……我没有勇气。 
她也跪下,抱着他,把脸贴在他胸上,听他心脏在狂乱地跳动……她说,我知道你难受的原因。 
他流着泪说,四朵,我已经克制不了了……四朵…… 
四朵说,可怜的人,我不忍看你难受,不忍看你带着遗憾走。 
那晚他们急促又恐慌地在人工岛划上了他们生命的记号。 
那晚是下着毛毛细雨的……董良辰哭了,他说四朵你对我这么好我要爱你到地老天荒。 
四朵真诚地奉献了她的童贞,但她不后悔,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后悔,她甚至为自己的凛然而自豪。 
一晃,董良辰转场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是一直没有信来,后来,四朵才知道,他们这次转场出了事故,转场途中摔了一架飞机,牺牲的飞行员就是和董良辰住一个房间的胖子,四朵非常伤感,四朵想,她和董良辰的秘密就胖子一个人知道,可是胖子死了,把他们的秘密带走了,四朵觉得这多少有些不祥……夜里,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会回忆那个夜晚,人工岛上的那个夜晚,她和董良辰的那个夜晚……她猜想胖子是知道的,那晚,董良辰回去翻来覆去睡不着,胖子一定问他什么了,于是他就说了……胖子现在死了,他会把他们的秘密带到哪里呢? 
天还没亮,四朵就起床了,她要赶早班车去市里。昨晚她已经和班长请了假,说她要坐早班车去市里买东西,班长说,军人服务社什么没有,你什么东西一定要去市里买?四朵说买书,四朵早有准备,一个战士,除了牙膏牙刷、卫生纸,几乎不需要再买什么了,只有买书是一个既正大又堂皇的借口。   
鲜花朵朵8。(4)   
部队的班车停在市中心勤俭路和中山路的路口边,下来就是五芳斋,四朵走进去要了两个大肉粽子和一碗双档汤,美美地吃了一顿,然后,她就朝第一人民医院走去。 
医院门诊还没开始她就到了,她排在第一个,她不知道地方医院看病还有挂号一说,所以她是起了个大早还是赶了个晚集,等她挂好号回来,她只能排在很长的队伍后面。好不容易等到化验结果出来,化验单上印着两个红字:阳性。她问给她化验单的中年女人,同志,阳性是什么意思?中年女人看了看她,说你去问医生吧!四朵觉得这中年女人的目光真他妈的深邃,以至于看不出任何意思,她不知这算不算曾经沧海难为水?她返回去找医生,大概是快到中午的缘故,走廊里的一大坨人不见了,她走到医生面前,还是那个戴眼镜的男医生,她把化验单递上去,也不说一句话。男眼镜只用余光邪睨了一下便把化验单扔回来说:你有了。四朵从容又果断地说:我不要,做掉它。男眼镜这时倒是开始认真打量起她来,然后向她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四朵问他,你要什么?男眼镜说:介绍信。四朵自语:原来这么麻烦啊!男眼镜说:你以为好玩吗?这是要杀人的。 
四朵走出医院,自语:果然这么严重。 
四朵又和班长请假,班长说,你又要买书,四朵说是的,上次我只去了勤俭路的新华书店,没买到,这次我要去中山路的新华书店。 
四朵天一亮就走出了营房,但这次她没有去坐班车。 
田野的空气异常清新。她脱掉军帽放到包里,然后又撕掉领章,这样她就是个老百姓了,确切地说,她更像家属院的那些女学生。正是桑叶茂盛的季节,树上坠满了红得发紫的桑果,四朵没吃早饭,肚子咕咕在叫,她爬上树摘桑果吃,果子熟得透透的,有浓浓的汁济,酸酸甜甜的,她吃啊吃,吃得有些陶醉,一时竟忘了自己出来干什么了。一个老农扛着锄头经过,说小姑娘啊,这东西吃多了会流鼻血的。她这才下来,问老农,红河公社医院怎么走?老农说,往前走,再过两座桥,就到了。四朵继续上路,这才又回到原来的凄惶中。 
这一天,四朵走了多少路她不知道,只知道去了两家公社医院和一家镇医院,好像他们都事先统一好口径一样,没有介绍信一律不能做人流手术。 
四朵往回走的时候,彻底灰心丧气了,她于是想到母亲,在她眼里,只有母亲能从容地将一件一件事做好,做圆满,她怎么就不能像母亲那样呢? 
晚上在大灶吃饭的时候,她找到三朵,说这回你要帮我个忙了…… 
三朵听后顾不得以往和四朵的过节,什么也没说,回去就给二朵去了个长途电话,把四朵怀孕的事说了。二朵万分火急地把长途电话打到了有线连,不知二朵是怎么说的,连长接到电话就来找三朵,告诉她父亲病重,叫她和妹妹马上回去。连长说,现在已经没有去市里的便车可搭了,我专门给你们要了个车送你们去火车站。 
吉普车已经等在连部门口了,黑窟隆冬地钻上车,吉普车就开了。国道上没有路灯,大光灯笔直地照出去,车内显得尤其黑暗。别转头看着窗外鬼影一样的树,内心既胆怯又茫然。   
鲜花朵朵9。   
母亲听到敲门声,看了看钟,12点了,谁会在夜里12点敲门呢?母亲的心开始发紧。 
母亲打开房门,三朵和四朵凄惶地站在楼梯口的黑影里,外面在下雨,两人瑟瑟地缩着脖,被淋的汤汤滴。四朵进屋后一直低着头回避母亲的目光,三朵把母亲拉到没人的厨房,张口就说:妈,出事了!母亲说:你慌什么,慢慢说。三朵说:四朵怀孕了。母亲说:怀孕了?接着母亲用很大的声音问:那小子是谁?三朵说:不知道。 
卧室的门响了一下,母亲忙说,小声点,这事叫你爸知道了可了不得。 
母亲说你把四朵那死丫头给叫过来我问问她,三朵忙说,妈我问过了,她死活不说,你别逼她了,她好不容易回来,你再逼她,怕是要出事的。 
母亲和三朵从厨房出来,看到奔波了数天,紧张焦虑的四朵已经蜷缩在床上睡着了。 
母亲说,怪可怜的,让她睡吧!这些日子这孩子大概就没好好睡过。 
三朵说:四朵要去公社医院做人流,跑了几趟都被人家拒之门外…… 
母亲说:要死了,使不得,弄不好人就废了,以后像你叶青阿姨那样连生育都没有。 
三朵说:弄来弄去,我们的事最终都得母亲给擦屁股。 
母亲说:四朵这孩子发育早,都是荷尔蒙闹的,我看她在部队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年底复员回家吧,我的孩子我知道,再呆下去还不知惹出多大乱子来呢!好在现在我还能收拾。 
正说着,父亲面目狰狞可怕地出现在门口,他用一根手指指着母亲的鼻子,吼叫着,你……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蛋…… 
父亲举着颤抖的手掌扑向四朵,母亲一步上前横在当中,死死地抱着父亲说,老黑呀,你别吵醒邻居……放过孩子吧……我求你了…… 
母亲和三朵连推带抱把父亲弄到卧室,父亲一直不停地高声责骂,母亲泪流满面地跪在父亲面前说,老黑呀!我求你……家丑不可外扬,你吵得满城风雨的,叫她怎么活呀…… 
母亲担心父亲吵闹不休,连夜找了家旅馆,叫三朵在家陪着父亲,当晚就把四朵带出了家门。 
第二天,母亲就去找叶青安排手术,又叫四朵在医院住了两天,回来又做父亲的工作,然后才到医院把四朵接回来。 
母亲耐人寻味地对她萎靡的女儿说,福也好,祸也好,都将成为过去。四朵听了母亲的话,一头扑进母亲怀里,啜泣着说,妈你放心,我会好好地活着…… 
风波过后又归于平静。 
年底,二朵和招待所司机高舰艇结了婚。两人看上去漂亮摩登,十分般配,只是都好吃好穿,招待所待遇又不好,所以经济拮据。好在他们不单独开火,婚后二朵住在婆婆家里,吃喝上虽然能沾些光,但婆婆家住的也不宽裕,他们住在阁楼上,婆婆公公的床就在下面,两人在上面无论怎么小心,还是会有响动,可越是这样紧紧张张的,反倒越是刺激他们的性欲,小两口在上面没完没了,两个老人在下面翻来覆去。 
第二年,他们生了个女儿,孩子婆婆给带着。 
此时,周边建起了宾馆,冲击了招待所的客源,生意每况愈下,招待所工资几乎都开不出。舰艇是司机,给领导开车,所以比她们服务员活络,二朵早就想换一个工作,可是还没换成就被单位裁减了。于是二朵就经常回母亲家住。 
流产后的四朵完全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四朵复员回来,等了半年,最后分到建材局下面的一个石膏板厂,四朵去工厂看了一下,环境恶劣不说,听说在那种地方干久了会得一种叫“矽肺”的职业病,就再也不去了。 
四朵用复员金买了一辆小铃木,整天没心没肝地骑着疯畅游,她觉得幸福就这么简单。 
父亲睁开眼睛就开始骂,把四朵骂得狗血喷头,然后说,你看人家三朵多争气,在部队不但入了党,还上了军校。事后,母亲安慰四朵说,你爸说的都是气话,你也别在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说谁好谁不好还不到时候,你们都还年轻,路还长着呢!母亲还悄悄给四朵垫上了不足的钱。四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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