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虚伪固执-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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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递个胭脂盒,拿一枝眉笔的到还可以。”婉丽显得很在行的样子。
“你们回去做准备吧。不要迟到了。”魏思林下逐客令了。
第三部第三十九章
“魏叔叔……”
“秦勤……”魏思林满脸悦色。
母子俩一早离开了家。今天总算不错,一场大雨,许多单位提前下了班。5点钟后,街面上车辆和人流相应地减少,母子俩顺顺当当地找到了玉雕厂,时间:“5点50分。”
“您好!”秦母欠了一下身子。
“您好!”魏思林点头。
“叔叔,那天在南春陵我看见你了,后来我和妈妈去找你,可你走了。”说着,秦勤噘起了小嘴巴。
“噢,那天我搬家,一早走了。”
“叔叔,你就是魏思林,魏老师?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魏思林和芮晓锋都笑了。
“这老师好吗?”魏思林指芮晓峰。
“芮老师好!芮叔叔小提琴拉得棒极了。”
“那你要好好学琴,不要辜负了爸爸妈妈和老师对你的期望,将来做一名小提琴家。”
“我会拉好小提琴的。”
“魏老师,人到齐了吗?”方主席迎过来握着魏思林的手。
“等一会儿吧。”
“下午的雨下得真大呵!我真担心演出会泡汤。”方主席说。
“场地怎么样?”
“全干了。台也搭好了,灯也装妥了。”
柳娴来了。随后婉丽、婉琼也到了。时间,6点差20秒。
方主席把大家领到职工食堂后面的小餐厅,这里早已摆上一桌丰盛的宴席。
“方主席,你这是干吗?我们都吃过了。”
“唉——,我不是和你说好了吗,晚饭由我们厂请客。来来来,大家再吃一点。”方主席硬是拽着魏思林往餐桌上坐。
“我们确实吃过了。不用麻烦了。”魏思林朝大伙儿招招手:“大家去做准备。”
宽大的操场上,四周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像过节似的。喷水池前临时搭起一座小舞台,台上一架黑色钢琴被灯光照耀的愈加辉煌。水池正向外喷吐细水,飘洒在假山和松树的躯身上,像是抚摸它们似的。舞台左侧,一幢白色二层楼,楼下是库房,里面堆积了许多玉石、珊瑚……楼上是成品大厅,摆设了许多玉雕、珊瑚雕。
一座“九层玉雕塔”雕刻的妙趣横生,无与伦比。塔身高约60厘米,每层,塔角斗拱,用一串串玉链子连接,玉链子可以随意弯曲。做工非常精细,精细的无法文字描述。
“这座塔雕刻的真精致……是怎样雕刻成的?”婉琼异常地惊喜。
“这座塔,名叫‘六龙玉塔’。你们看,塔身一共六个面,每层由六条龙作为塔脊,六个龙头作为塔角,总共九层,五十四条龙,基座上也有六条龙,合起来整整六十条龙。我们厂动用了二十名工人,化了一年的时间才完成这座玉塔。”
“那是无价之宝喽?”
“可以这么说,它价值四十万元人民币。”
“我的老天爷啊,值那么多钱啊!”婉琼惊叫了起来。
“你们看这边……”方主席把大家引到一座珊瑚雕前:“这是用红珊瑚雕刻成的作品,名叫‘八仙过海’。上面八位仙人踏着巨浪,川洋过海。你们知道红珊瑚的身价吗?”
大伙儿摇摇头。
“红珊瑚生长在水深200——2000米的大海深处,生长速度非常缓慢,通常长1厘米需要20年时间,300年才长一公斤,因此极为希罕珍贵,其价格甚至比黄金还要贵几倍乃至几十倍。这座珊瑚雕,重约四公斤,雕刻成品后,价值达六万元人民币。”
“六万元……”
方主席陡然笑了起来:“这不是商品,而是艺术品。艺术品的价值是无法估算的。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虽然只是用普通玉石雕刻成,但是,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它要求我们的工人、雕刻家必须具备艺术感和责任感,如果缺少这些,玉石就会变成废石一块,具备这些,艺术的大门就敞开了。我说的对吗?”他面对魏思林。
“对。”
瞧着一件件的雕塑品,魏思林心潮起伏:工人们真伟大!他们把普普通通的东西创造出具有价值的艺术品,确实了不起,值得人们学习,值得大家歌颂……他们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操场上已坐满了观众——大多数是玉雕厂的职工和家属,少部分是外协单位派来的代表和厂周围的居民。他们坐在为“晚会”准备的椅子上。
天空像一块神秘的网,变幻多样。那无形的网,不知什么时候变幻成蓝灰色;网上点缀着无数的宝石,像召开盛会似的早早袒露出容貌绘成浩大的场面。
一行人随方主席来到楼下值班室。这里临时被改作晚会的化妆室和演员休息室。厂里的业余演员们正在化妆。
“魏老师,今晚有什么节目?”“有没有吉它弹唱?”工人们,你言我语问个不啻:“我们非常荣幸的能和魏老师同台演出。”“谢谢你!谢谢魏老师!”
魏思林朝大伙儿拱拱手,感谢大家对他的厚爱。
柳娴和婉琼出现的那一瞬间,更加光彩夺目。他(她)们被她俩漂亮的脸蛋、窈窕的身段和美丽的装作所倾倒。大家俨然把她俩当作了专业演员。
“魏老师,这是我们厂的节目单。”方主席递给魏思林一份用打字机打印的《节目单》:“节目,大约四十分钟。”
“节目总共多少时间?”
“一个半小时。我们厂节目在前,你们节目在后。演出完还要举行舞会。”
“你们厂挺会赶潮流的吗?”
“现在社会开放了,跳舞成了交际时髦的东西……赶不上潮流要落伍了。”方主席微笑道:“你会跳舞吗?”
“没学过。”魏思林两手一摊,肩朝上一耸。
“魏老师,我们妆化好了。你们化妆吧。”工会一位负责文艺宣传的干事说道:“能帮我们检查一下吗?”
魏思林逐个检查了一番。
有些人,妆化的太淡,有些人,妆化的太浓,不太规则。魏思林往化妆盒里加入少许粉末和油膏调和后与芮晓峰挨个修饰了一番。接着,他给柳娴化妆。他用红色唇膏涂抹在柳娴那原先就红润的嘴唇上,像两片樱红的被雨水打湿了的玫瑰花花瓣,娇嫩夺目。俊美的脸蛋不一会儿工夫被变换成一副美妙的油彩画面,脸廊勾勒出和谐的色调,像油画大师笔下的——“鱼美人”。
婉琼正在给自己化妆。她动作熟练;眉笔、脂粉,在脸蛋上有规律地行走,俨然一副老演员的样子。她经常随“工人艺术团”去工矿企业演出,由于化装师少,不得不自己动手,时间长了,也就熟能生巧了。今晚,她化了一个淡妆,着实好看,脸蛋在油彩衬托下愈加妩媚,洒脱,像素妆的莲花张开美丽的笑脸,迎接晚风的抚摸。她化好妆,就一直凝神魏思林帮柳娴化妆,脸上时不时呈露出一丝笑容,像尘世间那些坦率、真挚、情不自禁所焕发出的笑容,决不是那种嫉妒的、恶意的笑容。笑容里表露出她对他们的祝福。
婉丽正给芮晓峰化妆。
“你以前就会拉小提琴?”婉丽往芮晓峰脸上扑了些白粉。
“拉得不好。”
“你什么时候开始拜魏思林为师学习小提琴的?”
“四年前。”
“你是哪个音乐学院毕业的?”
“我没上过音乐学院。”
“那和魏思林一样喽?”
“对。”
“歌舞团是考进去的喽?”这话,她还是听婉琼说的,说芮晓峰在歌舞团拉小提琴。
“前年考进去的。”
“你喜欢魏老师吗?”
“是的,如果没有魏老师,也许不会有我的今天。”
“唉,别动,马上就好了。”
“婉琼是你妹妹?”突然,芮晓峰问道。
“她漂亮吗?”
“漂亮。”芮晓峰赞叹道。
“她二十岁,还没男朋友。”
芮晓峰的心一下激烈跳动起来。
“刚才和我们一起参观展品的那个女子是谁?”婉丽转了话题。
“她是我学生的妈妈,是来看演出的。”
婉丽明白了。先前,她看见魏思林和那孩子的母亲那股亲热劲,打心儿里就不痛快。她不希望,也不愿意看到陌生的女人和魏思林亲近,谈笑风生,一旦遇见这情景,满腔的欲火炽烈地燃烧起来,恨不得上前扇她两巴掌,以解心头嫉妒之火。现在,她不用担心了,这女人是个结过婚的老妞,家里还有丈夫,和她一个黄花闺女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婉琼小心翼翼地用粉刷涂抹魏思林宽大的面颊。
魏思林帮柳娴化好妆后,又检查了婉琼的妆,发觉她妆化的非常好,出自一位专业之手,于是决定,让婉琼帮自己化妆,顺便亲眼目睹一下她那高超的手艺。一会儿工夫,妆化好了,魏思林对着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真不赖。你学过化妆?”
婉琼点点头。
这一招,把个婉丽气坏了。她认为婉琼是有意捉弄她,有意在魏思林面前班门弄斧已求得他的赞许和好感。
她心还不死,我就不信制服不了她……
演出开始了。
早先说好由魏思林这方报幕,由于厂长、工会主席和协作单位的代表上台讲话作报告,临时改由玉雕厂工会宣传科的干事主持晚会并报幕。
这是一位窈窕淑女,长得不算美,普通话说的也不够标准,但走起路来确有“模特儿”的姿态,屁股一扭一扭也到好看。前面,她主持得挺不错,厂长、工会主席、各协作单位的代表一一上台“致开幕词,总结报告,发言……”讲了一大通,到正式演出时,就逊色多了。
可能她从未主持过这样的晚会和这一类型的演出,以至把节目弄颠倒了。
“今晚,我们厂荣幸地请来了交响乐团的‘小提琴演奏家、钢琴演奏家。吉它演奏家——魏思林’为大家演出。让我们以热烈地掌声欢迎他。”她带头鼓掌。场子里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魏思林身着白衬衫,领口扎了一个黑领结,下身一条黑色“凡尔丁”裤子,薄而挺括;一副艺术家的风度,让人刮目相看。他来到台口,朝观众们深深地鞠躬,然后仰起身子:“谢谢!谢谢大家!”台下掌声经久不息。
“第一个节目,小提琴独奏《云雀》,演奏者——芮晓峰;钢琴伴奏——魏思林。”
“错了!第一个节目是我们厂的。”“重新报……乱弹琴。”舞台两侧,演员和工作人员焦虑不安。
女报幕员羞愧难堪,竖立台上束手无策。
方主席急忙把一份《节目单》交给她:“这是节目单,照上面念。”
“第一个节目,合唱‘我们工人有力量’,演唱者——厂部干群。”原来,她错将那份介绍魏思林演出的《节目单》当成了整个晚会的《节目单》了。
原先,魏思林要求和厂里混合演出,但是厂部不同意!他们生怕厂里的节目与魏思林的节目交替演出会有明显的差距,观众会因为厂里节目水平低而起哄!虽说前面节目并不十分的精彩,但有魏思林在后面撑腰,不怕观众不看。
玉雕厂的节目真不赖:……合唱、男声独唱、舞蹈……相声、魔术……台下观众情绪飞扬,掌声一阵接一阵,好不热闹。
“魏老师,还有一个小魔术就该你们了。”
“大家去做准备。”
“魏老师,谁报幕?”婉琼问。
“就让他们报幕吧。”
“小提琴独奏,演奏者——芮晓峰;钢琴伴奏——魏思林……”女报幕员开始报幕了:“第一首曲子——‘云雀’。”
台下掌声热烈。
师徒俩从容矫健地走上舞台,朝观众们鞠躬致意,而后各就各位。魏思林端坐钢琴旁,风度翩翩。芮晓峰身着白衬衫,黑裤子,脖子上扎了条红色领带竖立台口,神采飞扬。
这架黑色演奏钢琴是玉雕厂特意从乐团借来的,平时,魏思林就是用这架琴伴奏和演出。
师徒俩配合的相当默契,每个动作,神态随着旋律——变化、波动;尤如两个雕刻家,通力合作,完成一件由“声音”控制,无形的、美妙的艺术品。
第二个节目,婉琼的吉它弹唱。
婉琼洒脱地走上舞台,神态落落大方,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演员。如果你仔细观察和欣赏的话,不免也能看出一丝破绽,但是,她那美丽的容貌、身段依然吸引你,使你察觉不出她那不太自然的部分。她怀抱吉它,拨动琴弦,神态潇洒、妩媚;歌声在吉它伴随下,穿行在空间里,像凉爽的风,吹拂人们的心扉,进入人们的耳管,弥漫全身。
台下,掌声热烈与口哨声汇成一片。
魏思林情不自禁地走上舞台,打开钢琴盖板,右手轻敲琴键,用钢琴即兴伴奏,时不时和音几句。
瞧着魏思林的举动,芮晓锋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魏思林?他复活了,真正的复活了。他竭力抑制自己的情绪,要不然情绪迸发出来他会失去理智,他要欢呼!他会将这激动人心的场面告诉所有的人。
婉琼在观众热烈的气氛中一连唱了五首歌,最后与魏思林重唱了一首港台歌曲《在雨中》,然后两人牵手离去,场景感人。
“钢琴独奏——《热情奏鸣曲》,作曲——贝多芬,演奏——柳娴。”
柳娴腼腆地走上舞台,向观众们鞠躬,神态远不如婉琼大方,有些拘谨。她那个性、家庭,导致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某种程度的约束。而婉琼,即使从未上过舞台,她那洒脱的个性,面对这样的场面也要比柳娴显得落落大方。你看,柳娴那副神情,内心慌张不安的劲头一起涌向了脸部和全身。她急忙退到钢琴旁,坐下身,两手不知如何放是好。她把手放在腿上,端坐那里,两眼瞅着魏思林想从他那里得到力量和勇气。
魏思林紧握拳头,冲她使劲扬了扬,好像说:不要慌,沉住气,一定会成功!
柳娴紧闭双目,竭力控制情绪。约莫半分钟,她抬起双手使劲砸向琴键。瞧这一举动,魏思林眉头一收,垂下头颅,心里默默念道:完了。然而,琴声却是那样的和谐,宛如泉水滴入深渊后发出的音韵,《热情奏鸣曲》像一首歌,愉快地鸣唱起来。魏思林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柳娴那双白嫩纤细的手指宛如海鸥,洁白的琴键宛如大海,而黑色的键盘宛如大海中的舟船,前者在海面自由翱翔;时不时飞向高空,时不时点滴海水,后者却欢快地掀起波涛,发出美妙的声音,然后平静下来。只见海鸥轻快地在海面上跳舞,跳呀,跳呀,忽然,海水掀起一层巨浪,海鸥双双飞起,飞向金色的空间。
人群沸腾起来。
报幕员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舞台:“吉它独奏,演奏者——魏思林;钢琴伴奏——柳娴。第一支曲子《青春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