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虚伪固执-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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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分手了。
望着魏思林离去的背影,她心里俯仰之间萌生出不到黄河心不死之念头。她发誓,要彻彻底底摧垮他的狂气,让他俯首签字。
“你觉得魏思林这人怎么样?”
“傲气十足。”她低垂头。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啊。”
打眼神中,汤玉安觉察到,今晚她有些失宠。平时,她“有求必得”,今儿破天荒地被魏思林折腾了一番,他确实没了到,觉得有点儿对不住她。
“其实,魏思林不是傲慢,而是固执。他认为自己不明白的事理,别人也不会明白。你想学吉它,那不管他的事,但他不能理解。他认为一个女孩子学吉它有失声誉。他这样认为,他认为别人也是这么理解的。他是一种关心别人,生怕你败坏了自己的名声,让人流言蜚语。”
“他真是这样想的吗?”她停住脚步。
“我是他的老师对他还不了解吗。”
“魏思林从来不收女学生?”
“从来不收异性学生。”汤玉安肯定地说道。
“为什么?”
“我也说不大清楚?可能腼腆吧!”
她笑了笑:“心里素质差。”
“可能吧!”汤玉安应允了一句。倏地,他想起什么来:“我忘了,过两天我要随歌舞团去外地演出,你上课的事怎么办?”
“去多长时间?”
“一个多月。”
她咬着嘴唇想了一下:“演出不能让魏思林去吗?”
汤玉安摇摇头说:“这段时间,乐团少不了他。他刚刚有点儿名气,不能让他错过了这个机会。这样吧,我和魏思林说说,让他帮忙代课,你看如何?”
“他不是不教女生吗?”
“对!不过代课没关系。再说你又不是他的学生,等我回来,也用不着他教了。我想他会答应的。”
打心儿里,她还真不情愿魏思林教她弹琴,他那副模样着实让人恼恨,简直是对她的亵渎。然而下个月,学校和部队要举办联欢晚会,有她的节目——钢琴独奏;弹奏的曲子就是今晚魏思林演奏的那首《献给爱蒂斯》。看样子她非得接触一下魏思林那怪样脾性。她想了想:我就不兴邪,正好趁此机会压一压他的傲气。
“汤大哥,魏思林不是挺尊敬你吗?”
“对!不,不,不,在异性方面他不会尊敬任何一个人。”
“为什么?”
“他不善于交际。对于女性,不管熟人还是生人一个样,与她们一说话脸就红,眼睛还不看人家。不了解他的人以为他傲慢,不尊重人。”
她身有感触。魏思林说话时,眼睛要不望着汤玉安,要不望着别处,有一种心不在焉的样子,然而说出来得话却句句在理,挺认真。
“我见过他,和他打过交道。”
“你认识他。”
她摇摇头说:“见过面,彼此互不相识。”
“上次那个弹吉它的就是他?”
她点点头。
分手时,汤玉安和她约好,明天上午,他先和魏思林谈一下,以此打消他的顾虑,然后打电话通知她,一同前往魏思林家。
第五部第六十六章
第二天上班后,汤玉安和魏思林又聊起欧阳茜学琴之事,魏思林挺为难,他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的事。他从没教过女性弹琴,也没收过女学生,更不知道如何对待她们。他心目中:男人脸皮厚,意志刚强,挨骂挨训不会流眼泪;女人骂不得说不得,脸皮薄的像一张纸,让人心软而束手无策。
“我从来不教女性弹琴,这事……”
“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没法子?如果不是外出演出,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再说,演出就一个月,你帮忙代几课,我回来就了了。”汤玉安劝说道。
“一个月?哼,我看,这演出没两个月结束不了。”
“不会那么长时间吧?”
魏思林笑了笑,无奈何地答应下来,然而却声明在先,教好教不好与他无关,他只是受委托代教课,演出回来就将她退还给他。汤玉安点头应允:“你放心好了。”并嘱咐道:“一定要尽力地教。”后来,他打了一个电话约欧阳茜下午2点钟在清目路东头见面。
2点钟,她准时来到了清目路。
清目路——长约500米,宽8米,南北向,路旁设有人行道。冬季里的寒冷将人行道上的白杨树的叶子拔得光秃秃的,瘦长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摆。这条路不是主干道,不通公交车,平时车辆走得也少。
清目路28号在路的中断,一个似院子非院子的居民区内。这里虽说是院子,但没有院门,里面居住了二三十户人家,由一个巷口进出。院落有一片空地,中间有一口水井。水井用砖头和水泥砌成一个高约50厘米的井台,四周用水泥砌成了一个四方形的围栏,围栏高出地面约20厘米。井台距离围栏2米,水泥地面。房屋围着围栏建造。巷子东西朝向。清目路距巷子西头,水井距巷子东面。巷子深约10米,两边有住家。魏思林家住院子东南角一条南北横向的南头一小院内。小院内居住了五户人家。从小院到清目路,约50米。
魏思林正在家里等候他们的到来。
自打进门到坐下身,不多不少约有几分钟,魏思林只瞥了她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和汤玉安聊天,再没看她一眼。当汤玉安提到她时,魏思林依旧那样的固定不动,看都没看她一眼,俨然一副藐视的神态,气得她要命。倘若不是汤玉安早已向她介绍过魏思林的品行和自己有求于他,并且出自于对他尊敬的话,她决不会饶恕他!她会用最苛刻的言语嘲弄他。
“下个月,学院和部队搞联欢会,她要上台演奏,麻烦你这段时间抽空辅导辅导她。”汤玉安说。
魏思林沉思片刻:“演奏什么曲子?”
“致爱蒂斯。”
魏思林点点头。
“你看,什么时间上课?”汤玉安问。
“你明天外出演出……那后天吧!后天下午三点钟来乐团找我。”魏思林说。
“他的琴房在我琴房的斜对面。进门右手第三间。”汤玉安解释道。
“谢谢!”
魏思林摆摆手,依旧不看她一眼:“应该的。”
第三天下午3点钟,她准时来到乐团。
今天,她换了一身装束,青紫色紧身薄呢短大衣相似时髦的风衣和直筒裤勾勒出她那丰满的线条,让人看不出她是一个大学生,到好似一位淑女。
乐团偌大一个院子空荡荡的。围墙边的树林里,一小号手和一位小提琴手正面对着围墙、树木练习。树林虽不大,但里面种植了各种各样的树木:五花果树、紫丁香、白丁香、樱花树……还有城市里极少见到的枣树与林荫道、葡萄架、空地、建筑物融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好似世外桃源。
由于晚上演出,团里下午休息,住本市的演员、演奏员大都回家休息了,唯独几个外地乐手因为住团里无处可去,以练琴来消磨时间。
乐团,她来过一次,那次是来拿音乐会票的,并去过汤玉安的琴房看了看,印象不是十分的深刻。
琴房在大院东南角一排灰色平房里,时不时从里面传来一阵优美的钢琴声和大提琴声。
魏思林正在琴房练琴,美妙的旋律轻快地飞扬,令人陶醉,神往。她凝神屏气地待在门口,足有10分钟,曲调反复弹奏。末了,琴声停息,她走进琴房。
“您好!”她问候了一句。
“您好!你坐一会儿。”说着,魏思林起身离开琴房。
趁这功夫,她巡视了一番。
琴房不大,约6平米:一架钢琴,一张琴凳,一张写字桌,一张长条凳将房间塞得满满的。写字桌上布满了谱纸,烟灰缸里尽是烟蒂,地面脏乱不堪,烟灰烟蒂、碎纸片、果皮、瓜子壳,应有尽有。琴的表面落了一层灰,让人不堪忍受。她心想:这儿就是造就艺术大师的地方?简直不可思议!如果说,这里能够造就出音乐家来,无宁说到是培养罗曼蒂克的好地方。大概艺术家们就是这般的浪漫与潇洒。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拿起扫帚将地面清理了一番。地面腾起的灰尘像虫子般的飞来舞去。她捂着鼻子,艰难地打扫。她想把琴和桌子抹一下,可是找抹布找了好一会儿,抹布却被压在五线谱纸底下。没有水,她只能用干巴巴的抹布将灰尘擦去。她把琴房整理清爽,魏思林还未回来。她瞧着脏兮兮的手,衣裳落了一层灰。
正在这节骨眼儿,魏思林回到琴房,瞧见这一情景,他愣怔,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
“对不起,由于演出,琴房一直没顾得上打扫。我去弄些水来。”
她心里想:你明明知道今天我来上课,为何不事先打扫一番,是不是有意捉弄人?
魏思林端着一盆清水走进琴房:“你先洗洗手,把灰尘掸一掸。”他似乎内疚了。
不大一会儿工夫,衣裳弄干净,手也洗净了。魏思林向地面洒了些水,将琴的表面和桌子椅子擦了一遍。琴房焕然一新。
“你活动一下手指。”说完,魏思林端着面盆又离开了琴房。
她心里开始慌乱起来,两眼发憷。过了片刻,她定了定神,开始活动手指,待情绪稳定后开始弹奏《献给爱蒂斯》。
大约10分钟左右,魏思林又重新回到琴房。
“感情一定要深入进去。……不要只是照着谱子弹琴,要全身心地投入,要善于理解乐曲的涵义。”魏思林叫她让开,然后坐下身弹奏了一曲《献给爱蒂斯》,完全是全身心地投入,动作、激情和舞台上一模一样。
在这座城市里,不管你是专业钢琴家,还是业余钢琴手,《献给爱蒂斯》无人弹得过魏思林。他理解乐曲与众不同。他善于注重曲调的内涵而不是表面的节拍和音符。从表面上,你看似他是用手在弹琴,其实他是在用心搏击琴弦。他能够将情感全都注入到乐曲里。如果说,汤玉安在琴技上粗犷、豪迈;魏思林却细腻、流畅。汤玉安缺乏的是魏思林的细腻、流畅,而魏思林却拥有汤玉安的一切。弹琴时,他能够将感情和曲子柔成一个整块儿,让你信服,让你情不自禁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身上,即有诱惑力。
这当儿,她被琴声完全折服了,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魏思林演奏钢琴而不是弹奏钢琴,同时对他敬佩的五体投地。
“你注意听,前面这段旋律,手指一定要随着激情往上冲,不能这样。”魏思林用两种方法各弹奏了一遍。
听起来,前者与后者截然不同,前者激情亢奋,后者较为平淡。
“这节奏……”
“你先不要管节奏,先把激情练出来。你继续练吧。”说完,他又离开了琴房。
她遵照魏思林的教导开始练习。然而无论怎样练习这激情就是发挥不上来,旋律平淡如水。她犯愁了,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缺乏这方面的悟性。这首曲子还是汤玉安帮她挑选的,练了快一个月了。每次上课,汤玉安总是说她弹得不错,颇有灵感。然而今天……
说心里话,她非常喜爱这首曲子。自打那天听过魏思林演奏后,她愈加喜爱这首乐曲了。她恍惚觉得这首乐曲不是贝多芬作曲的,也不是献给“爱蒂斯”的,而是魏思林作曲并献给她的。
她又弹了几遍,曲调依然如故。她开始泄气了。
“怎么样?”魏思林进门后问道。
她羞赧地摇摇头。
“你不要以为这首曲子简单,如果想要弹好它,着实要下一番功夫。”说着,魏思林把琴凳换成了长条凳。
“你用高音部分弹奏,我用低音部分弹奏。注意,旋律由轻到强,由慢渐快,像这样……”说着,他又示范了一遍。
两人就这么相互交替地弹奏,一会儿双双弹奏,一会儿独奏。在魏思林的带领下,她很快掌握了要领,曲子弹得颇有一点意思。后来,两双手停息在琴键上,相似窃窃私语。
“怎么样,找到感觉没有?”
她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容。
“你继续练吧!”说完,魏思林又走了。
望着离去的魏思林,打心儿里她对他已刮目相看,她推翻了两天来对他的看法。她认为他并不是那种傲慢专横的人!由于性格内向,眼睛不看人,让人误以为他夜郎自大,傲慢无理。但他严肃的脸孔很少呈露出笑容;说起话来总是一种说教的口气显得目中无人。然而仔细想一想,觉得他这么做颇有一番道理。毕竟他是一个钢琴家,一个音乐教育家,说话做事不能总是那么的亲善友好,连点架子和风度也显示不出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人们一定以为他是一个小人物,没多大出息。说心里话,她不愿他那样做,男人就要像个男人样,英雄就要像个英雄样,总不能说,英雄不当,当狗熊吧?不过,他严肃起来还真让人战战兢兢,说话或者做出某种举动,着实让她心惊肉跳。
大约练了20分钟,曲子颇有进展,激情也发挥了出来。她一阵欢欣,心亮了,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
魏思林走进琴房,仔细听了听她弹奏的《献给爱蒂斯》开头部分,满意地点点头。
“就这样练习,将节奏和速度控制住,让激情全部发挥出来。”他瞥了她一眼:“你们学院什么时候举行联欢会?”
“下个月。还有一个月。”
“那来得及。照这样练下去,要不了半个月,曲子弹得一定炉火纯青。”
她欢快地垂下脸孔,心里乐滋滋的,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在心底激荡。
“你为何演奏这首曲子?”魏思林不解地问道。
“是汤老师安排的。不过,我也挺喜欢这首曲子。”
“你了解乐曲的含义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和汤老师学琴学了多少年?”
“一年多。”
“你弹琴弹了多少年?”魏思林连续不断地问,说话时,眼睛一直望着窗外,好像窗外有人在和他对话似的。
“一年多。”
“一年多……”魏思林点点头说:“弹琴不像做其他事情,它既不能给你带来名也不能给你带来利,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却半途而废。”忽然,他停住不说了,两眼凝聚钢琴。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两小时过去了。她获益匪浅。虽说以前她听说过魏思林,也见过一面,对他还存有偏见,但是,这种偏见随着她与他的交流而逝去。她觉得认识魏思林是一种荣幸,和他学琴更是一种骄傲。怪不得汤玉安在她面前一提起魏思林,眼神里总表露出一种自豪感和满足感。大凡人的一生有那么一个崇敬自己,爱戴自己,并有所作为的知己的朋友或者学生真是人生一大幸福。
“魏老师,你什么时候拜汤老师为师学琴的?听说你学琴来之不易?”这会儿她不再矜持,同样把话匣子打开。她想更深一步地了解魏思林。如果问她什么原因,一时半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