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虚伪固执-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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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次,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盘加拿大“多伦多交响乐团”演奏的交响曲《欢乐颂》磁带,完全是一种新颖的组合。音乐里揉进了吉它、爵士鼓……乐曲美妙动听,既阳春白雪又下里巴人——真正显示了乐曲的涵义。如果曲作家【贝多芬】在世的话,一定会为之倾倒,大声赞叹。团里听过这首乐曲的小提琴手、小号手、圆号手们无不为之称赞,仿佛交响乐已进入了一个新的领域,新的篇章。可是头头们却麻木不仁,既不欣赏,也不发表意见。有些所谓的音乐家却报以成见,并振振有辞地说道:“这种组合交响乐完全违背了曲作家其真实的意愿!我们每一个音乐人必须、应该完全尊重曲作家的严肃性!每一个音符,每一小节,用何种乐器演奏都是经过曲作家反复推敲的,像这样不尊重乐谱,随心所欲,让人痛心。”然而他却极力地反对上述看法,认为过于偏见。“不管曲作家其真实的意图是什么?其真正目的应该是奉献!不应该固执保守;更不能自以为自己创作的作品就是当今乐坛上最完美,最完善的乐曲,任何人不得对其作品有所创见,若想创见,必须到坟墓里去征得作者的同意!这简直是荒谬绝论。”记得法国近代吉它大师——居梅先生曾经说过一句话:“谁能够用脚指头弹奏吉它这也是一种创举。”是啊,人们不会说用脚指头弹奏吉它是对音乐的亵渎吧!一定会大加赞赏,称赞这种方法是——英雄创举。
去年,他谱写了一首《祖国颂》交响曲,采用的手法就是模仿加拿大“多伦多交响乐团”的方法,同样揉进了低音吉它和爵士鼓。然而效果却不够理想,完全演奏不出来《欢乐颂》那种激荡心魂,激动人心的场面。头头们下了禁演令。他冥思苦索,终于悟出道理来。原来是设备,昂贵的电声乐器、设备、高水平的音响师。他据理力争,希望上级主管部门拨款,购买上述设备。然而这一要求却遭到了拒绝。他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
车子缓慢地行驶,令人心焦。
上午的演出,他并不十分的满意!观众们虽然掌声经久不息,但是他懊丧很,演奏时,思想不集中,脑袋瓜昏沉沉的,也不知怎么糊里糊涂地把曲子全给拉完了。特别演奏《梁祝》时,慢板的地方还能够依照自己的情绪去处理,可是到了快板就不够干净利落,软绵绵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拉扯他的胳膊,愈快,愈使劲不上。整个演奏仿佛不是由他控制,而是机械般的。那把琴似乎也在作怪,演出前,琴弓刚刚抹过松香,演奏时一会儿滑溜溜的,一会儿涩涩的,要不是他娴熟的技巧,今天的演出恐怕要砸锅。
这也难怪,早晨6点钟他就起床了,昨晚收拾东西,深夜零点才睡觉。
昨天下午,许兴雄、夏健荣和芮晓峰前来帮忙整理物品,把衣裳、被子……打包装箱;该清洗的全都清洗了一番,省得到了新居再忙碌一阵子。为搬家,许兴雄和邻居毕老头、周老太吵了一架,说是洗东西把门口弄湿了,为这事耽搁了好长时间,差点儿打起来;要不是派出所来人,真要出现流血事件。幸亏许兴雄的爸爸妈妈都在公安局工作,要不然警察又要找岔子了。起床后他洗了一个凉水脸,交代了许兴雄一番,巡视了一下房间,怀着安土重迁的心情离去。
说心里话,他真有点儿眷恋,毕竟在这里生活过,总有一种离乡背景的感觉。后来,他还是望了一眼丑陋、凄凉、阴暗的四合院,索然离去。
第一部第八章
第八章
典雅的“瑞熙新村”,一幢一幢新式大楼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建筑群体,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白色、黄色、蓝色的光彩,光彩夺目。
“瑞熙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树,在春风吹拂下,随风摇撼,好像尽情地向着过往的行人点头致意。路旁的小河,流水欢腾,像弹起一组迎宾曲。
魏思林站在小桥上,凝神这美丽的景象,心情愉快。欢腾的河水泛起纹般的微波;嫩绿的杨柳被金黄色的阳光倒影在水里;明澈如镜的喷水池,池底铺垫了雨花石,全都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犹如浮在空气里,逼人眼目。一排排冬青树、黄扬树像围墙似的把大楼分隔开来。这里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这里平等,博爱。
穿过小桥、喷水池,往左,他来到花园西端一排楼房的第二幢与第三幢楼之间的间距处。
“啊,到了。”
他顺着间距处望去,脸色骤然大变,犹如遇见了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态,只见他锁眉瞪眼,满脸愠色,愣怔那里。
原来,后面一幢楼房第三层的阳台上竖立着一位美貌年轻的少女。少女头发似黑云,眼睛似秋水般的柔润;那浮现在脸孔上的光彩,细嫩精致的皮肤,窈窕妩媚的姿态,仿佛是溶化在阳光里的彩虹。灿烂的脸廊,发出一道道比光线还要晶亮的光线。那像雕刻一样纤细的手指正在抚弄着一束白色的杜鹃花。
“开玩笑。”他心潮起伏,怒冲冲地来到楼下“噔噔噔”地上了楼。这一刻,他思维完全沉陷在这不可思议的事态中。
这是三套房一层的新式组合体:中间——小套,左边——大套,右边——中套。白色的墙,苹果绿的门窗,展示这楼房刚盖好不久。
小套房,房门紧闭。左边大套,房门敞开,门口站立着两位少女。其中一位年龄稍大一点儿的少女手中捧了本《歌曲集》正在轻声哼唧,另一位竖立一旁好像在等人。魏思林岸然地藐视了一番,来到小套房前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答。他纳闷:刚才还有人,这会儿……
“屋里没人?”年轻少女说道。
话音打断了魏思林的思路。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心里冷然一笑。他从窗户朝里望,窗户被窗帘遮住。他又敲了敲门。
“不是告诉你,里面没人吗。”手捧《歌曲集》的少女显得有些不耐烦。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魏思林心里暗暗骂道。当一切情绪在他心里纷争的时候,他那极容易变化的面孔——特别那双眼睛,表现出悲愤的,凶猛的神情。他从裤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年岁大一些的少女傲慢的脸庞无表情地瞧着他的举动,然后晃动了一下头颅,走进屋“通”的一声关上门。
另一位已经下了楼。
这套房,两边各有一间。右边一间14平米,左边一间10平米,中间一分为二:前半间——客厅,后半间——厨房、卫生间各占一半。房间收拾得有条有理,家具都已按照各自的位置放妥。
“这就奇怪了?刚才……”他自言自语道。
穿过右边卧室,他来到阳台上。空荡荡的阳台连个人影儿不见,惟有心爱的杜鹃花、月季花随风摇荡。
阳台正对着前面两幢楼的间隙处与河边花园形成直线。从上往下看,景色秀丽,典雅壮观,四周都有小花园。虽然花木刚栽不久,但与整个建筑物融合一体显得格外的美丽、分外的清雅,再加上水池、亭阁、假山,显得别有风味。
花园里的花卉各色各样:色彩绚丽、香气浓郁的杜鹃花,向人们绽开一张张孩童般的笑脸;花姿柔美、叶色晶亮的瓜子海棠像含羞的少女;纯色无瑕的素心花,香味清雅,姿态婀娜。还有那遒劲盘曲的古松撑开遮掩假山。百花争艳,鸟儿岂能逊色,它们不仅有娇秀的体形和美丽的羽毛,更有一副动听的好嗓子。
突然,从阳台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歌声,是那样的幽婉:
“如果你是朝阳,我愿是一朵小花,
当清晨来临时,在你怀中梳洗。
……“
一位少女,蓬松的卷发,水灵灵的大眼睛又明又亮,好像清晨时分南山森林中的湖水,水底反映出没有一丝浮云的夏空。眼睛往上抬起时,里面表露丰满的感情,而美丽的面容正好像神灵般的魔镜,能使四周潜伏着的美立即显露出来。柔和的阳光在一刹那间似乎已变成有知觉的生物,像太阳约束着行星一样。这少女使得天空、大气、光线和她身边的一切都围绕着她活动,而她自己却朴实天真,抚弄含苞待放的花朵。
嗯?这不是刚才那个女人吗?他惊诧地注视着少女。忽然,他羞愧地摇摇头,原来他弄错了地方。
两套房的阳台毗连一起,中间被一堵墙隔断开。隔离墙上半部分是“花孔墙”,用梅花形图案组成,透过墙的孔洞,两边阳台一目了然。
回到屋里,他巡视了一番。紧贴东墙的偏南面放着一张大床,大床与南北墙平行,门的直角处竖立大衣柜,一套沙发紧挨西墙摆放,西南面的拐角处立着五斗橱,“琴女”雕塑就搁在上面,不知谁把遮盖塑像的纱巾取下来了。阳台门背后的衣架上悬挂着一把吉它。右边小间,靠南面的窗下放了一张写字桌,一对藤椅紧贴西墙摆放,门对面的拐角处立着书橱,显然这里是书房加会客室。外间,一张桌子,两边各有一把椅子,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也叫做外厅。房间里的摆设简单,朴实雅观。
许兴雄他们回来了。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许兴雄显得格外兴奋。
“不怎么样。”
“啊——,不怎么样?”
夏健荣和芮晓峰也给说愣住了。他们蛮以为魏思林会喜欢这里优雅、闲适的环境。他们精心布置,用朋友之情,用爱心弥补他心灵的创伤,他却不满意,让人懊丧。
“我是开玩笑。”
大伙儿的脸孔顿时充满了欢愉。
“你满意吗?”芮晓峰急不可待地问道。
魏思林点点头,脸孔一副欣然的样子,好像心灵中的那些沼泽地带,龟裂、枯焦了的堤岸——在他身上布满了的那些干枯的小溪、河流,充满了悲伤、痛苦的大湖,顷刻间注满了生命与爱的圣水。
“你吃饭了吗?这儿有包子。”许兴雄打开饭盒。
“我吃过了。”魏思林手一挥。
魏思林有一个习惯,任何事,不管是要,还是不要,只回答一次,最多再重复一遍,如果你勉强他,那就跟吃了闭门羹——他不理睬你,甚至一反常态,粗暴地对待你,让你下不了台。
许兴雄将饭盒递给芮晓峰,说:“趁大活儿都在,看还有什么东西要弄?
“谢谢大家!”
“你客气什么,大家都是老朋友。”
魏思林那双浓密的睫毛底下显得阴暗了的但闪耀光彩的眼睛,亲切地望着许兴雄,好像辨认他似的,随后眼睛转向大家。在这短促的一瞥中,他突然严肃了起来。
“这藤椅怎么回事?”
“平时,这里人来客往的椅子不够坐,大伙儿商量了一下,买了一对藤椅放在这里。”夏健荣解释道。
魏思林苍白色的脸孔浮现出浅浅的容光,这个固执、忧伤的男子确实激动了。
他们是那样的诚挚可亲,像春天里明媚的阳光,驱散他寒冬留下积雪的心,暖暖和和。
“魏老弟,我想说上两句,请不要发火。”
“你说吧,他不会发火的。”夏健荣一旁敦促道。
魏思林面部表情神采奕奕,一双闪烁诙谐幽默光彩的眼睛亲切地注视着许兴雄,似乎在说:说吧,我不会发火的。
许兴雄反而怯懦了。他咳嗽了一声,润湿一下嗓子,然后鼓足勇气说:“你应该理解大活儿!平时我们都听你的,今天你也该听听大家的了,忘掉过去,重新的开始,和过去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许兴雄转过脸对夏健荣和芮晓峰说:“你们说是不是?”
“许兴雄说的全是我们心里话。”夏健荣迎合道。
魏思林凝视大家——他们的心是那样的诚挚,淳朴。他心潮起伏,思维万千。他知道,上述话并非许兴雄贸然说出来的,完全发自肺腑之言,里面蕴含着大家对他的爱和友谊
“虽然你是我的老师,但你总像亲哥哥那样关心我,爱护我,让我在人生的道路上懂得了许多,只是,你忧郁的生活……”
芮晓峰面庞文弱、清秀,一双表露出丰满感情的眼睛灰的发黑,眼白的鲜嫩不亚于儿童;黑色的睫毛有时候,由于生气或惊诧,使得眼睛暗淡起来;可是不管生气也罢,惊诧也罢,都不能够将他脸上那股温柔劲儿驱散一会儿;在他眼睛里、微笑里,在他头和手的每一个动作里,都坦率而明朗地闪烁着真挚与柔和。
魏思林那紧蹙眉头下面的眼睛里闪耀可怕的光芒,两只强有力的臂膀紧抱着胸膛,像是抑制自己,要不是脸上同时流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脸上的神情一定是严峻的,冷酷的。
“魏思林……”许兴雄急忙上前说道:“芮晓峰也是为你好。你说过,我们应该以诚相待,决不可虚伪讹诈相共。你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虚伪,这一点和大家一样。”
“对,这是道德品质问题。”夏健荣赞同道:“大家既然以诚相待,但也不能我行我素啊!你们看,我们常来拜访他。”说着,他指着魏思林:“他呢,就知道待在家里闭门不出,连我家门坎儿不跨一步。这是什么意思?谁能够说明白?”
“是啊,他就是这么个怪脾气。”许兴雄头额朝上一仰。
魏思林面无表情,默默听着。那些沁人肺腑的话,深深触动了他。过去大家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却固执己见,今天大家能够畅所欲言,这两年来实属罕见。
“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头脑又要发涨了。”魏思林阻止道:“其实,人各有志。有自己的思维,自己的生活方式,这一点我比你们清楚。我的家庭和你们的家庭,我的经历与你们的经历都不一样。你许兴雄的爸爸是个公安局局长,有权有势,然而并不代表夏健荣的父亲也是个公安局局长。你芮晓峰的爸爸凭借手中的权力把我安置在这环境优雅的瑞熙新村,然而我的父亲却早已身亡。什么叫做对?什么叫做错?人生崎岖之路每个人走得不一样。你们生活里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希望;你们无需犯愁,也无需痛苦。你们的爸爸妈妈早已创造好了条件,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而我?一切需要靠自己拼博!奋斗!前程是什么?谁来帮助我指明方向,我一无所知……”
大家缄默,愣怔。
“我说那么多干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魏思林点燃一支烟,问道:“晓峰,隔壁两家住着什么人?。”
“左边一家是个大学教授。右边一家……好像是商业局的什么干部。”
沉默片刻,魏思林抬起面容说:“万教授住我那里满意吗?”
“满意。清目路距离教育学院五分钟路程。再说那里又是市中心。”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