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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花魁依依-第16部分

小说: 花魁依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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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死。”

    “很好。”风娘娘面露满意神色,轻轻吐一口气。“果然没看错,一见到你就知道……”

    “知道什么?”

    “你是那小子的贵人。”

    “贵人?”依依轻轻咀嚼那两个字。

    “是!所以我说那小子娶到你是他的福气,我不清楚事情何时会发生,也许很快,也可能在很久以后,总之心里有个准就是了。”风娘娘轻拍她的手,便起身离去。

    依依压抑住惊慌,让自己镇静下来,思索其话中的含意,她是勃烈的贵人?这是真的吗?她能帮得了他吗?她紧紧环住自己,可以吗?她有这样的力量?她不断反复思索。

    噢!不管她有没有,她对天发誓!她都一定会尽全力守护住勃烈,即使得付出生命亦在所不惜,绝对!——

    依金人礼俗,男方迎娶女方时,要带着厚礼酒宴好马数十匹来迎娶,并留在女方家当仆役三年才可以带着妻子回去。

    但依依是汉人,规矩也就省了。

    因为是和猎队祈福仪式一道举行,一到傍晚,所有人都已聚在大屋前的空院围着中间的烈火坐好,跟前则摆满了丰盛的酒食。

    风娘娘领着两个年纪轻的萨满(男巫),腰缠围裙,臀部系铜铃数串,手持有铁环特制的皮鼓、利刃,坐到大堂。

    皮鼓咚咚,两位萨满开始起舞,而风娘娘则坐在炕上,身体随着口中的吟哦摇摆,待两位萨满跳得大汗淋漓,皮鼓声才停。

    先是为即将入山猎貂的猎队焚香祈福,然后就是今晚的高潮,为新人证婚。

    两位新人被引至风娘娘前跪下,风娘娘似已被神附身,口中吟念着令人不解其意之词,四周都安静下来,气氛庄严肃穆,念完祝祷词后,便用清水轻洒在他两身上,祛除一切的恶煞,愿所有的喜气和幸福都可以降临在这对新人身上。

    风娘娘念完后,则是族人陆续上来亲口道祝福,并送上祝贺之礼。

    勃烈满面春风看着依依,依依则回以温柔的一笑,郎才女貌,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那自然毫不做作的爱恋,可羡煞了所有的人,同时也被挑起了情心,席间酒酣耳热,很快就有人带头唱歌跳舞。

    大伙儿手拉着手跳舞,年轻少女大着胆子去拉年轻小伙子的手,趁在出猎前表明自己的心迹,让年轻的心燃起初情的火焰,结婚多年的夫妻则哼着老情歌,随曲共舞,新婚的那两位,则趁众人不注意时——溜了,察觉到的人无不会心一笑。

    夜深沁寒,勃烈拿着火把,领着依依来到寨后一座小方山前,他将依依背了起来,敏捷地顺着一条不知何时弄上的藤梯,爬到顶上。

    待那藤梯收起后,这里就成了与世隔绝的小天地。

    那早已布置好了,中间处有个帐篷,旁边散落了好些朵新鲜的花,淡雅的花香飘在其间,勃烈将火把往旁边的木堆一丢,没片刻便燃起来,使这块小方地,温暖了起来,一点都不觉得寒冷,从这还可以清楚的看到四周环境,夜宴狂欢的景象尽落眼底。

    “喜欢吗?”他从她的身后环抱住她,同她一起凝视下面的欢乐,帖着她的脸颊嘎声问道。

    “嗯!”依依低声说道:“我……从来没觉得如此快乐过。”

    他轻轻将她转过身,柔情万分地抬起她的下巴,以郑重的语气发誓道:“从现在开始,在宋国,你是我的妻子,在金国,你是我的‘萨那罕’,生生世世,永远都是——我的挚爱。”

    他眼中的光亮、炽热和深情,令她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她深吸好几口气,以平复心底涌起的强烈情感,知道有人能如此珍爱她、宝贝她,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也令她全身充满了力量,相信自己,相信她,相信这世间所有的一切。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而活了。

    她牵起他的手,走到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她看了看他,便将之丢到火里。

    “那是?”

    “这是第一次成亲时,艳嬷嬷送我的‘嫁妆’。”她没有解释里面是什么,某方面而言,那是她的艳娘给她的“后路”,但那已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这回是她把自己真正的“嫁”给了他。

    两个人面对面跪坐了下来,十指紧紧相缠,深深望进彼此的灵魂深处。

    “从现在开始,在宋国,你是我的夫,在金国,你是我的‘爱根’,在两个什么都不是的地方,你是我的心,我的所有,生同衾,死同椁,永相随。”她以发自内心最深的真挚说出了誓言。

    勃烈深深一震,虽未明说,但他知道——她什么都明白。

    难掩心头的震撼。“你……”

    “嘘!什么都别说,今晚——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她柔柔地说道。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就像是个新嫁娘。

    虽说这是第二次披嫁裳,可在心境上,都远比第一次来的慎重和真心。

    第一次的她,如将被人宰割的羔羊,被推入茫然不明的未来。

    第一次的他,如欲君临天下的王者,只是急欲夺取占有那飘忽绝艳的美人。

    而这回,一切都不同了。

    一轮明月升上夜空中,好似一个大圆灯笼,温柔的光芒轻罩着正轻柔缠绵的人儿。

    今晚,在山林、族人、缀满星子的穹苍见证下,他们许下了共度白首的承诺。

    生同衾,死同椁,永相随。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九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即使心理早有准备,可当事情发生时,仍教人措手不及。

    入冬之前,大队禁卫军来到了山寨,为首的正是二王子完颜鄂。

    “可找到你了,我的好弟弟。”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几个月没见,还挺想你的。”

    勃烈冷笑。“是吗?不能说彼此彼此,我可是躲你像躲黄鼠狼一样,跑不及呢!”看到依依已被杨玄点住穴道藏好,心虽痛,可他仍不愿让她看到这一幕。“不过再怎么躲,也躲不过二哥派人从北跟到南的‘帖心看顾’。”

    完颜鄂闻言脸色变了变,这小子知道是谁派人去暗杀他,这件事若让父王知道,他准会被砍头,不过那又如何——

    以现在情势来说,父王恨不得剥掉这狂妄小子的皮,就算不用他动手,这小子也会死得很难看!

    他冷笑。“随你怎么说,反正你已奈何不了我,但愿你到父王面前也可以这样说。”

    勃烈嘲讽地扬起眉。“你还真是‘好心’,二哥,父王见我干么?”

    听到这个称呼,完颜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回京面圣不就知道了。”

    勃烈耸耸肩,懒得多话,他不想去,但不得不去,让这只黄鼠狼多待在塞里一刻,依依的危险便多一分,自动走向禁卫军。“走呀!还杵在这干么?”

    哪料,完颜鄂眼睛锐利地扫向围观的人群。“听说你带回了宋国四大花魁之一,怎么——没见到那美人?”他的探子可将勃烈在宋的一切都已呈报给他知道了。

    勃烈心一紧,神色未动地转向他。“你想做什么?”

    从探子来报,他知道勃烈将那个女人视若珍宝,而要彻底毁掉一个人,最好就是毁灭他所珍视的所有一切。

    完颜鄂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你这次不顾王命的跑回大寨,父王非常震怒,若将那个娇滴滴的美人送给父王,说不定父王龙心大悦,还可以饶你——”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已经被人狠狠掐住,当禁卫军打昏勃烈并拉开时,他已经眼前发黑,无法呼吸,干咳了好一阵,才能说话。

    “该死!把他……给我……丢在兽笼里,没我的命令,不准让他走。”他惊魂未定,哑着声音气息不稳地说道——天!他的脖子差点被硬生生的捏断。

    他转向族人。“你们是要自动把那女人交上来,还是要我挨家挨户的搜?”

    完颜雍站了出来。“二王子,你别太过分了。”

    完颜鄂扬扬眉。“你这只软脚虾,给我闪到一边去,这没你说话的分。”

    “哦?那我说的话就算数了。”众人让开让风娘娘走出来。

    见到她,完颜鄂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风娘娘,您何必为难我?”

    风娘娘没说话,只是一瞬也不瞬地瞪视他,在那充满诡谲如诅咒般的锐利眼神下,他觉得自己无所遁形,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勃烈的女人有我的庇护。”她高举手中那根象征一切神力的木杖,尖端绑着利刃。“你敢放肆、轻薄,我将倾毕生的精力诅咒你,让你不得好死、绝子绝孙、永世不得超生!”

    完颜鄂面色惨青,吓得又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有部属扶着他,他早摔坐于地,风娘娘不像那冒牌的乌苏,她的话就如同神谕,若她真的施法下咒,他绝对会完蛋。

    “还不滚?”

    他不得不灰头土脸的率众离去。该死!该死!只要他当上国王,他一定会报今日之耻!

    才刚走出寨门,便听到身后传来的欢呼声,更令他羞愤难平。

    他瞪着已被关在木头做的兽栏,仍昏迷的勃烈,哼!没想到他竟聪明的找到风娘娘庇护他的女人,可见这女人对他真的很重要,而且比原先所预期的还重要,他不由对她好奇起来。

    听说她跟天仙一样的美,可惜没有亲眼见到,但——

    一股噬血、掠夺的渴望充盈他全身,远甚于他对风娘娘的忌惮。

    “来呀!派几个人看守大寨,若是见到那个宋国花魁,就把她给我抓走,记住!要毫发无伤。”

    “是!”——

    “让我去!勃烈不可能丢下我一个人。”依依拚命想挣开抱住她的兰儿。

    “不行呀!殿下千交代、万交代,一定要保护您的。”兰儿泪流满面地哀求道。

    “我答应过他的,生死永相随、永相随呀!我怎能坐视他一个人受难。”依依哭喊道。

    “我的好姑娘,求求你冷静一下,现在殿下最挂念的就是你的安危,唯有你平安无事,殿下才能心无旁骛地应付那些人。”杨玄苦口婆心地说道。

    “没错!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风娘娘和完颜雍走进来。

    “可是……”

    “你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风娘娘睿智的双眼定在她身上,而她眼中的某种事物宛如油脂般地安抚了她纷乱的心灵,她闭了闭眼。“我是……勃烈的……贵人。”

    “对!”

    其它人不解其意,面面相腼。

    当依依再睁开眼时,整个面容因她眼中所露出的冷静和坚强而改变了,她直视风娘娘。“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

    勃烈一到京城后没立刻被带进宫,而是被关进天牢里。

    “怎么回事?立刻带我去见王上。”勃烈咆哮道。

    土兵略带歉意地望着他。“王上正忙,忙后自会召见你。”

    “是王上说要将我关在这个鬼地方?”勃烈冷冷地问道。

    土兵不敢回答,赶紧退了出去。

    什么?勃烈气得差点将牢房给拆了,可此刻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笼中虎一般,不耐地踱步。

    没过一会儿,牢房里起了一阵骚动,完颜鄂走了进来,看到他,勃烈立刻露出强烈的嫌恶,活像见到一团烂蛆。

    “对这个‘新居’还满意吗?三弟。”完颜鄂露齿笑道。

    “若是有黄鼠狼的皮毛让我踩着擦鞋,我会更满意。”他闭上眼,靠着墙壁坐着,一派闲适。

    那副悠哉样,看得完颜鄂怒火丛生,他不懂,真的不懂,即使被关在牢笼里,勃烈仍像一只威风凛凛,随时都可展翅而飞的海东青,为什么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都可以展现出如帝王般的风范?

    同样都是王子,而他也不过早两个多月出生,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差别,噢!他好不甘心。

    “父王呢?”

    “他正在玄乐宫进行立妃大典,等他忙完了自会过来料理你。”他故意恶毒指出海陵帝把女人置于亲身儿子之前的丑陋事实。

    又立妃?半个月前不到才立了三个……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色魔,勃烈心中有说不出的嫌恶,幸亏额娘早逝,没让她见到父王登帝后的丑陋模样……睁开了眼。

    “咦?你怎么还在这?”

    完颜鄂额头血管暴起。“我只是要记住你现在这个模样,免得下回见了只是一具死尸。”

    他的咆哮在狱中四壁回漾。

    “告诉我,你为什么那样厌恶我?在未发生那件‘夺鹿’事件前,我自认并没有得罪过你。”勃烈认真地看着他。

    完颜鄂面无表情,眸光冰冷地盯着他。“……你的存在就是一项错误。”

    是吗?既然这样,已无话可说,勃烈再度闭上眼。

    看到他这个样子,完颜鄂脸上浮起邪恶的笑容,本想在行刑前才告诉他为何得死的原因,可是那样太不过瘾了,一定要让他在这段等死的几天中,彻底饱受痛苦和绝望的折磨。

    “父王不会再见你了。”

    勃烈冷嗤。“是吗?你打算背着父王偷偷将我杀掉?哼!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也就只有你这种鼠辈做的出来。”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什么?完颜鄂气得冲过去抓住栏杆,想一刀杀了他,可又立刻让自已冷静下来——绝不被他激怒,他发出尖锐难听的笑声。“哈哈!随你怎么骂,为了让你死得明明白白,我就说清楚,这次完全是父王亲口下令将你捕捉——三日后,斩首示众。”

    勃烈胸口像被人重击,缓缓睁开眼睛。“——只为了我没留在京城就要杀掉我?”

    完颜鄂笑得很灿烂。“不!是为了一个‘梦’。”

    “梦?”

    “对!因为国师作了一个梦,梦到你将会杀掉父王,登上帝位……”

    勃烈胸膛急促起伏,额上青筋暴现。“父王信了?”

    “是的。”

    “不!”勃烈冲向栏杆,完颜鄂敏捷地往后退,堪堪躲过了被活活扼死的命运。

    完颜鄂脸色有些苍白。该死!他该明白,不该太靠近被关在栏中的野兽——仍极富危险性呢!

    “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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