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狂人-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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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万万也不能招惹的疯子。
　　　　黄金荣不知道瓦工进和新光复会是哪一种，如果是第一种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请人将王进扔到黄浦江喂鱼，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而已，也值得他黄大爷费心？可如果是后者的话，他则要对费一番思量，看看此人能不能结交了。这样不拿自家小命当回事的家伙，就算是不能结交，却也万万不能得罪！
　　　　不得不说，黄金荣的能量着的很大。王进和新光复会的一切，他通过各种渠道，竟然被他打听到了一个五六层。单单就这五六层，就让他对王进这个神秘的家伙重视万分。‘夏历’车行在公共租界得到上地位，新光复会在安庆的一系列举动，还有新光复会武装力量的神秘强大和疯狂的行事作风，这些东西无一不让他忌惮万分。
　　　　他手下的门徒发现王进和新光复会在上海摊行事极其低调且行踪诡秘，搞的就跟日本间谍一样，且其使用的化名和身份繁多，而且其住所也多，法租界、公共租界都有其住所。这些还不算什么，只能说这厮行事太过小心翼翼不够光明磊落。
　　　　更让人侧目的是，与这厮交往的人形形色色极为复杂，安南人、印度人、意大利人、英国人、法国人、俄国人，甚至还有清政府在上海的官员都与他有过接触。另外让黄金荣大喜过望的是，他手下的门徒竟然无意间还发现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线索：王进这厮正是上海滩最神秘的‘白金’供应商！
　　　　‘白金’是什么东西？那可是比烟土还要金贵的大金矿啊！至从‘白金’出现以来，其惊人的利润和疯狂的敛财吸金无不让人惊的瞠目结舌，他早就想涉足其中，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找布道背后神秘的供货商而已。可是现在嘛，在他看来这次的误会，或许是一个天大的契机，让自己挤身上海摊顶级大佬的天赐良机！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王进在暗中做的手脚，目的就是想要找一个实力合适的‘白金’中方代理人，顺便给倔强的卡特上校先生表示自己的不满，以实际行动比配这个英国佬尽快低头认错。
　　　　至于他为什么会选择黄金荣而不是其他人，比如势力更加庞大的八大股党沈杏山又或者其他什么上海青帮实力派大佬，这就是他心中的恶趣味使然，谁叫他就只认识一个黄金荣捏？以他的实力，随时随地都可以再造几个上海摊的实力派大亨来，也能够在最短时间内让现在上海摊的那几位大亨人间蒸发，只是他不想太过引人注意而已。低调是王道，他行事一直奉行的就是这一原则。
　　　　就在王进对外大肆散播寻找新的‘白金’代理人不久，卡特终于舍弃了自己仅有的自尊和英国人的高傲向他低下了头主动认错。作为‘白金’中国市场的第一代理商，他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和风险……
第七十四章　一个条件
　　　　卡特先生主动找到他送给王进的家，向正在家中休息的王进低头认错！
　　　　“对不起王先生，我以十二万分的诚挚向您道歉，由于我的错误给您造成了不小困扰和损失，请您原谅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不得不低头，随着上海市面上的流言越来越夸张，他知道前路不是地狱就是天堂，已经由不得他再多做挣扎和选择的余地。对王进而言他不是唯一的选择，但是对于卡特而言王进却是唯一的不可动摇的，自己的生死荣辱都只在王进的一念之间。
　　　　为了安抚上司和下属们的不满情绪，他已经开了无数的空头支票和许诺。如果不能尽快兑现的话，他和家族那凄惨的下场绝对可以想见！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王进已经停止了对他的供货，别说是扩大规模了，就连手头控制下的市场都喂不饱，已经能够感受到各方面带来的强大鸭梨，这绝对不是他愿意见到的结果！
　　　　为了稳固他代理人的身份，他甚至可以低头舔王进的脚指头！
　　　　小红玉风姿绰约的端着茶盘走进书房，给两人送上茶水向主座上的王进抛了一个媚眼，而后扭动芊细的腰枝离开，一道淡淡的香风弥漫在气氛有些尴尬的书房内，让两个大男人抽动着鼻子心神沉醉。
　　　　咳咳，王进轻咳了声，让脸露‘色相’的卡特先生回回神，注意这里是什么地方……
　　　　卡特吃了一惊，回过神来惶恐的连连向王进道歉。王进摆了摆手，没有理会这些末枝小节，他的观念可和这时代的国人不同，自己的女人漂亮迷人这是好事，只要不做那伸出墙外的红杏就成。至于被别的男人看见，又没啥损失被别人占了便宜，计较那么多计较的过来吗？
　　　　“我说卡特先生，咱们都是熟人了，用不着这么客气，你也没有做错过什么，何必向我道歉，让兄弟我很是惶恐啊！”
　　　　狡猾、无耻、卑鄙的中国人！卡特在心里暗骂着。王进想要打哑谜，他可没那闲工夫应酬，焦急的问道：“那么王先生，不知您何时开始继续给我供货？我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个不用着急，我手里货源充足，随时都可以给你提供定量的货物。可是咱们也要实现把话说清楚，亲兄弟都明算帐，我觉得以前咱们的经营方式有一些不妥当的地方，我想要改正过来避免以后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和矛盾，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我的意向？我能有自己的意向吗？”卡特在心中大骂王进无耻，可现在形势比人枪，他就算心中再不愿意，也只得点头符合：“不知道王进先生有何想法？”
　　　　王进轻声一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眯缝着眼睛淡淡道：“我可以让你继续做我的代理商，但是你必须先付清钱。至于哪些货你能卖多少钱，就要看您的本事了。”虽是商量，但语气之中却是不容置疑！
　　　　“这个……”卡特的脸色大变，心头犹豫不绝，这得要他损失多少英镑啊？想来想去还是有些舍不得，为难道：“可是我现在手头并没有那么多现金，能不能通融通融先付一半的定金？你应该知道我的花销很大，而且现在外面的情况不同了，同僚们可是都看着我呢。我手下的那帮船员们都想分一份，而且我的上司也明确要分一份！您看……”
　　　　“这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一年多来的代理人生涯，要说你手头没有积攒一笔雄厚的资金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滴。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我要通知你一声。”王进紧紧盯着卡特，目光炯炯直于刺透人心，语气平淡的将话题转开。
　　　　卡特心中一紧，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果然，王进抿了一口茶水，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和美国来的怀斯先生合作，合开了一一家成药厂，专门稀释加工‘白金’。请原谅我实现没有通知你卡特先生，这是合作伙伴怀斯先生的要求我也没办法。你要知道这对‘白金’打开亚洲市场，甚至是打开欧美市场是很有帮助的，我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摆在眼前大好的机会！”
　　　　怀斯？那个无耻的鸦片贩子？可特咬紧牙关双拳紧握，努力控制自己才没让自己的情绪爆发出来。他死死盯着王进，想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王进刚才所说的话，他只是选择性的听进去一半，至于另一半就要靠自己去猜测释疑了。
　　　　王进话中的意思他明白得很，还不是想说他已经找到了更加合适的合作伙伴，可真的是这样吗？当然不是，这是一种隐晦的警告，警告他不要再耍什么小手段，因为王进随时随地都可以将他抛弃，想要合作的人真的太多，不缺他这一个。
　　　　卡特暗暗松了口气，这些年在中国驻扎，别的没学会，揣摸人心的本事倒是学得十足。他如何听不出来，王进这次打算放过自己一马，就看自己以后的表现如何再做决定了。既然知道了王进心中的想法，他放下心来讨价还价：“可是，可是我手头的现金真的不太宽裕啊。王进先生，你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方式替代？”开什么玩笑，要他从银行帐户里拿钱出来比杀了他还难受，况且最近为了安抚不满的上司和下属，他真的花了不少钱的说。
　　　　见敲打的火候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很可能适得其反。王进故做沉吟，吊足了卡特的胃口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条件：“考虑到突然变换交付方式你可能有些不太习惯，短时间内很难准备好这么多现金。好吧，这一次我可以维持原状，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事先说好啊，需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才行，如果要让我做有损皇家海军声誉的事情来，我是坚决不会同意！”
第七十五章　用意
　　　　王进呵呵一笑，摇头道：“呵呵，怎么可能呢。咱们可是交情深厚的朋友啊。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说法就是，朋友之情大于天，我怎么可能提出让卡特先生为难的要求呢？”
　　　　卡特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稍微恢复心中的慌乱，静静的看着王进等待他的下文。
　　　　王进也没客气，从抽屉了拿出一份清单，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大量的武器名称，另外还有一条步枪组装线，递给满脸诧异的卡特，笑道：“我也不占你什么便宜，下一批‘白金’你明天就能收到，货款就用上面的东西偿还，按照市面上的价格谁也不吃亏。”
　　　　卡特扫了眼清单上的武器，脸色不由得变得十分难看……
　　　　王进笑呵呵的目送卡特离开，心中得意不已，任你千般狡诈，也得在爷爷面前吃憋。哼着小曲回到书房，用力的敲了敲旁边的大书柜，不耐烦道：“你丫还想在里面躲多久？还不快出来，卡特那家伙早就离开了。”
　　　　“呵呵，在你这里可是听到一场好戏！”‘枝桠’一声柜子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条汉子来，不是林沙又是谁来？原来书房柜子通向旁边的主卧室，是一道隐藏着的暗门。
　　　　“怎么样，听戏听得过瘾不？”王进白眼一翻，没好气道。
　　　　“过瘾过瘾，十分的过瘾！”林沙坐在书房的客椅上，自顾自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满脸嘘唏感慨道：“没想到骄傲的日不落帝国高级军官，也有这样不堪的一面！”
　　　　“呵呵，是人就会有弱点，贪婪的人尤甚，这有什么好感慨的？”王进白眼连翻，没好气道。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没太把英国佬放在心上有关，毕竟没亲身体验日不落帝国的威风，对某些事情还没有什么具体的认识。至于说自己层次太低，还没有资格接触那许多的东西，他是坚决不会同意滴！
　　　　“好了，不说这些屁话了，和英国人打交道你自己小心一点就是！”林沙笑着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慢慢严肃起来：“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你前些天在码头干的那件事有些过了，现在上流社会的洋人们大多对你很不满意，有不少人扬言想要对你不利！”
　　　　“哦？”王进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仰靠在椅子上轻轻的应了声，漫不经心道：“这又能怎么样？上海摊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可不全是洋鬼子说了算的。”
　　　　“你！”林沙眼睛一瞪，真有些恼火了：“你这家伙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洋人在上海的势力是你能对抗得了的吗？英，法，美，日四国在上海都有正规驻军，随便那国动动手指头咱们在上海的事业就将万劫不复！”
　　　　“这个我十分明白！”王进突然坐直了身子，严肃的脸孔突然崩解，一摊手笑嘻嘻道：“咱这不是还有后手吗，整个英国驻华海军基本上都被我用‘白金’拖下水来。就算是其他人再看咱不顺眼，有这帮英国人堵在那里，基本上的生命安全还是能够保障滴！”
　　　　“不对吧，刚才还是谁在说要和美国人怀斯合伙办成药厂的？”
　　　　“我不还没有断了英国佬的货吗？”王进白眼一翻：“这帮英国佬不给点教训，还真当老子是软柿子这么好捏，有个竟镇对手摆在眼前，他们自然会老实许多。最起码，他们的目光不会一直盯在我身上，这样我行事可要方便许多。”
　　　　“你这是在玩火！”林沙没好气道：“稍一不慎，就有可能伤到自己，你想过没有？另外，别把什么都仰赖在英国人手上，他们的丑恶嘴脸，你还没真正见识过。我真担心哪天你被他们秘密抓捕，然后严刑拷打让你说出‘白金’的秘密。我看呐，你连一刻钟时间都撑不过！”
　　　　“还是你了解我！”王进笑眯眯的站起身来，随意的在古雅装饰的书房里慢慢镀步，伸手在书架上整齐的线装书籍上一拂而过，脸上说不清楚是什么神色。这些书籍都是他找专业人士帮忙淘换到的珍藏古籍，虽然没有什么绝世奇珍，可也大多都是价值不菲的珍藏版本古籍。别骂他附庸风雅，这只是一个后世的穿越人士下意识的做法，无关国体……
　　　　林沙不明白他这是在搞什么，好奇的望着他看他有什么说道。对于王进这位好友，他真有些看不太懂，行事天马行空让人摸不着头脑，最后结果出来时又证明他的做法是正确的。接触得多了，他也有些麻木，就是想不明白这厮在和洋人打交道的时候，哪来那么大底气不卑不亢游刃有余？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呵呵。”王进站在书架前轻笑一声，猛然回头眼中锐利寒芒大盛，脸色一片冷肃：“所以我才要表现得疯狂一点，让那帮洋鬼子掂量掂量打我主意的后果！”
　　　　林沙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而后神色放缓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在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上纠缠，沉吟片刻突然道：“对了，过两天我可能就要回一趟旧金山，我这次来个提前给你打给招呼，太平洋贸易的事情，你要多操操心。”
　　　　“什么，你要回美国？”王进闻言一怔，走到林沙身边坐下好奇问道：“有什么事情吗，怎么这时候想着回旧金山？”
　　　　“我老妹考上旧金山大学，能不回去庆祝一下吗？”林沙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温馨神情，嘴角挂笑轻轻摇了摇头：“不然，我以后都没脸回家了！”
　　　　“这是应该的！”王进满脸释然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话头，二单的声音在外头传来，略带惶急：“进哥进哥快开门，霍山那边有急报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