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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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成功!”
关山月点头说道:“正是,那水牢的所在太隐密了,谁会想到那儿有水牢?再说,统带您带着‘侍卫营’的这些人……”
“别提了,老弟!”拜善自嘲一笑,道:“那地方是够隐密,我拜善带着这些人也从没出过岔,可是,偏偏今天早上水牢空空,那昭仁公主昨夜被人救走了!”
关山月一震急道:“统带,这……”旋即一笑说道:“统带,你这是开玩笑!”
拜善摇头苦笑,道:“老弟,这等大事,我能开玩笑么,我敢开玩笑么?”
关山月脸色一变,道:“统带,这么说是真的了?”
“怎么不真?”拜善道:“简直如假包换!”
关山月呆了半晌方始摇头说道:“统带,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老弟!”拜善苦笑说道:“我也知道这不可能,可是偏偏今早水牢里空空如也,那位前明的昭仁公主没了影儿!”
关山月道:“统带,‘紫禁城’有多少人禁卫?”
拜善摇头说道:“那还能算?多得不能再多了!”
关山月道:“实力如何?”
拜善道:“敢夸俱皆一流高手!”
关山月道:“那么,我试问,当世之中,谁能在这么多一流高手的重重禁卫下夜间潜入‘紫禁城’,神不知鬼不觉地救走……”
拜善截口说道:“谁说有人在这种禁卫下能进入‘紫禁城’?我敢说当世之中还挑不出一个!”
关山月讶然说道:“难道不是?”
拜善道:“自然不是!”
关山月诧声说道:“那么,难不成他们会土遁……”
“差不多了,老弟!”拜善道:“你这一猜虽没猜中,可也离得很近了,告诉你吧,不知哪个该死的兔崽子想出这种好主意,他们由城外下御河,经‘金水桥’进了三海‘太液池’……”
关山月眉锋暗皱,“哦!”了一声!
拜善一叹接道:“平心向论,此人心智之高,心计之巧,令人叹服,单凭这一手,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直捣禁宫,还好他只为救人,要是顺便来个行刺……”摇摇头,住口不言!
关山月道:“你到水牢去看过了么?”
拜善羞愧地道:“看过了,可是没能看出个所以然,也没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毕竟‘南海王’高明,不愧是当世之才,他到了水牢,只一眼就看出了究竟……”
关山月心头暗暗一震,忙道:“统带,什么究竟?”
拜善道:“他看出那人十分精通水性……”
关山月道:“那是当然,要不然在这寒风如刀的大冷天里,他岂能受得住?再说,没有精深的水性,他也游不了那么远……”
拜善播了摇头,道:“郭玉龙说他水性高,一半是因为这,另一半却是因为他能一路不换气地由水底潜进‘太液池’。”
关山月道:“怎见得他是由水底……”
拜善道:“老弟你怎么糊涂一时,那能露头么?一露头准被负责的众高手发现,而事实上他们根本茫无所觉!”
对这位“南海王”,关山月心中不由暗暗佩服,同时,他也提高了警惕!
拜善接着说道:“郭玉龙又看出,那人还带了一柄神兵利刃……”
关山月“哦!”了一声!
拜善道:“不然的话,他没办法救走昭仁公主,因为那捆绑昭仁公主的,既不是绳子也不是铁索,而是普通兵刃难动分毫的‘天蚕丝’带,而且有神兵利刃,他才能斩断河中几处铁栅毫不发出声音。”
关山月道:“此人的准备,称得上周全!”
拜善道:“你这句话我不得不承认,他是很周全。”
关山月道:“我明白,统带所以调借海贝勒,特请郭玉龙,就是为了昭仁公仁被救这件事……”
拜善道:“老弟,只对了三分之一!”
关山月一怔,愕然说道:“只对了三分之一?统带,这话怎么说?”
拜善苦笑摇头,道:“老弟,祸事大了,简直令我这‘侍卫营’的统带焦头烂额,脑袋都要炸了,但愿我是个吃闲饭的……”
顿了顿,接道:“在今早发现昭仁公主被救的同时,郡王哈代也被发现躺在满是血污的床上,脑袋没了,当年就是他擒住昭仁公主的,救昭仁公主的人自然要杀他……”
关山月惊呼说道:“怎么,哈郡王也被……此人好高的身手,好宽裕的工夫!”
“不!”拜善摇头说道:“据郭玉龙说,那不是一个人干的!”
关山月愕然说道:“何以见得?”
关山月道:“他不会先行刺而后救……”
拜善摇头说道:“老弟,哈郡王府远在内城之东,他绝没有那么宽裕的工夫,该没有这么一说!”
关山月默默地点了头,没说话!
拜善忽地一叹又道:“最令我难懂的,是这第三件事……”
关山月忙道:“怎么,统带,还有第三件?”
“怎么没有?”拜善道:“一件已够我受的了,何况三件接踵而来?老弟,康亲王一早亲自到‘宗人府’报案,说他的海珠格格连同两名亲随,两个丫头前往西山赏雪,一去就没回来……”
关山月一声惊呼,怔住了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道:“统带,这,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拜善苦笑摇头,道:“天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倒霉的是我这‘侍卫营’的统带,‘宗人府’下令了,着我期限破案,而且一根头发不少地找回海珠格格,老弟,你想,这不是等于要我的命么?那两件事还没有头绪……”
关山月突然轻击一掌,扬眉说道:“统带,这件事我明白!”
拜善忙道:“怎么,老弟,你明白?”
关山月高挑着眉梢儿,点头说道:“是的,统带,我明白,你可记得‘康亲王府’那夜闹飞贼事?”
拜善道:“记得,怎么?难道……”
关山月截口说道:“你可记得‘康亲王府’那夜没有任何损失?”
拜善一点头,道:“不错,确是如此!”
“这就对了!”关山月道:“分明,当夜那飞贼的意图在人而不在物!”
拜善呆了一呆,猛击一掌,道:“对,老弟,有……”倏又一摇头,接道:“不对,老弟,那飞贼不是让你逮着了么?”
关山月冷笑道:“统带奈何一时糊涂,这请问,那飞贼的来历是……”
拜善接口说道:“‘京华武术馆’的!”
关山月道:“统带,‘京华武术馆’势力遍及南七北六,总馆上自馆主,下至众教师,我只逮着了‘翻天鹞子’一个!”
拜善脸色一变,道:“老弟的意思是说,这是他那同党干的!”
关山月道:“统带,这已然够明显了,‘康亲王’也真是,他还敢放海珠格格往西山赏雪去,这不等于把自己的女儿往贼手里送么,千不该,万不该……”
拜善霍地站了起来,震声说道:“老弟,你坐坐,我这就到‘宗人府’去一趟……”
关山月忙一抬手,道:“统带要干什么去?”
拜善双目睁圆,道:“自然是请‘宗人府’人令各处……”
关山月忙道:“统带,您要三思!”
拜善错愕转眼,道:“什么意思,老弟?”
关山月道:“您忘了?‘京华武术馆’是谁开的?”
拜善脸色一变,颓然坐了下去,瞪着眼喃喃说道:“天,竟会是这位主儿,竟会是……”
目光一凝,接道:“老弟,‘京华武术馆’真会是‘东宫’二阿哥开的么?”
关山月微一摇头,道:“可惜我没能让您听听那‘翻天鹞子’的口供,不过我可以告诉您,‘京华武术馆’有个叫娄四的人,他自己承认势力遍及南七北六的‘京华武术馆’,是‘东宫’二阿哥开的!”
拜善震声说道:“真的,老弟?”
关山月道:“您该知道这事有多重大,我敢不敢无中生有蹬骗您!”
拜善突然一叹,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道:“老弟,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统带!”关山月淡淡说道:“您去一趟‘宗人府’,把事挑明了,‘康亲王’要是惹不起‘东宫’,就要他自认倒霉,否则的话就让他要闹就闹大一点儿!”
拜善呆了一呆,道:“这,这怎么行?我凭什么去说这话?我空口无凭呀?”
关山月道:“统带,这还要证据么?”
拜善道:“怎能不要?老弟,你要知道,这不是寻常芝麻小事,要是小事,蒙蒙也就过去了,可是这种事没证据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敢进‘宗人府’呀!”
“也是!”关山月沉吟了一下道:“那么,统带,我请问,这件事您托给那两位了么?”
拜善道:“谁,哪两位?”
关山月道:“海贝勒跟郭玉龙!”
“没有,老弟!”拜善摇头说道:“这件事固然不小,可是若比起头二件,那就小得多了,这件案子我自己办……”
“那就好!”关山月道:“有事下属服其劳,您把这件事交给我,我负责过几天交给您一个凭据,然后您可以拿着这证据放心大胆进‘宗人府’说话去,行么?”
拜善有点犹豫,道:“行是行,老弟,只是您刚到营里来……”
关山月道:“统带,就是因为我刚到营里来,所以我才抢这件案子,一方面别让您说四阿哥向您推荐这个庸才,一方面也别让营里的弟兄们说您用了个靠关系的人,同时您也可以顺利交差,别让他们说咱们‘侍卫营’的吃粮拿俸办不了大事!”
拜善又犹豫了一下道:“老弟,您有把握么?”
关山月笑了笑,道:“不敢自夸把握,不过拿拿贼我还颇有自信,拿那‘翻天鹞子’就该是我的绝佳例证!”
拜善沉吟了一下,满脸的感激神色,猛然点了头:“行,老弟,就这么办,咱们说定了,不管办成办不成,对您这份心意,我都会感激,老弟,说吧,你要多少人?”
关山月道:“统带,营里一班是多少个人?”
拜善道:“十个,怎么,老弟?”
关山月一伸手,道:“那么您把我所辖的那一班人名号头交给我,其他的您就不用操心了!”
拜善愕然说道:“老弟,您只要十个人?您可别客气,只要您要,这‘侍卫营’的人任您调度。”
关山月笑了笑,道:“统带,兵在精而不在多,这种事人多手杂反而会误事!”
拜善惊异地望了关山月一眼,猛然点头,道:“那好,老弟,你等等!”
站起来走进了书房,须臾他由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墨渍未干的纸条,另外还有一块腰牌,道:“老弟,这是你那班的人名号头,这是你的领班腰牌!”
随手递了过去!关山月欠身接了过去。
拜善道:“老弟,还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
关山月摇头说道:“花用大概可以实报实销,别的不需要什么了,您请坐,我还有两件事要向您请教……”
拜善一屁股坐了下去,道:“什么事,说吧,老弟!”
关山月看了拜善一眼,未开口先赧然一笑:“统带,也许是我多疑,我看那位海贝勒,好像对我很不友善,实际上我今天跟他缘仅初面,又不曾得罪过他……”
拜善“哦!”地一声,微笑说道:“原来是这回事,老弟,你别放在心上,这是必然的道理。”
关山月讶然说道:“必然的道理?统带,怎么说?”
拜善笑了笑,道:“你忘了?他是我从‘东宫’二阿哥那儿调借来的!”
关山月“哦!”地一声道:“他是‘东宫’二阿哥的人……”
“所以,老弟!”拜善道:“众阿哥之间钩心斗角,没有不想尽办法弄倒二阿哥的,尤其是四阿哥,你老弟既是四阿哥的人,你想海善他会对你友善么?”
关山月失笑说道:“的确,那必然的不会友善,我说嘛,我跟他缘仅初面,又没得罪过他,他干什么这样对我……”
拜善微一摇头,道:“其实,老弟,你不知道,众家阿哥中,唯有‘东宫’二阿哥秉性仁厚,海善他也是个难得的宦海奇英,真说起来,顶天立地好男儿,昂藏须眉大丈夫,他当之无愧,此人是个可敬可佩又复可亲可爱的人物,日子一久你就知道了,他是个血性奇男性情中人,你对他有一分好,他能把心掏给你,唯一的缺点,就是胸无城府,毫无心机,性情过于暴烈刚直……”
关山月道:“统带,这算不得缺点!”
拜善道:“话固然不错,可是他这种脾气在内城里吃不消,就别提他得罪过多少人了!”
关山月微一摇头,道:“看来以后对他我得留点神,搞不好他什么时候会揍我一顿……”
拜善失笑说道:“老弟,你怕他么?”
“未必!”关山月淡然说道:“可是他总是皇族亲贵的贝勒!”
“老弟!”拜善亲切而佩服地伸手拍上关山月肩头,含笑说道:“你是我生平仅见的一个铁铮硬汉子,有机智,有胆识,还有一身好本领,称得上江湖豪客奇英雄,内城里的这些人,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不怕他三分,可是,老弟……”
顿了顿,接道:“有勇气挺起胸膛去碰碰他,海善就是这么个人,他生平最瞧不起没种的软骨头,明白么?”
关山月道:“碰不出祸事么,统带?”
“绝不会!”拜善摇头说道:“他这个人我最清楚,说不定你一碰,能跟他碰成好朋友!”
关山月“哦!”地一声笑道:“那有机会我倒要碰碰看!”
“对!”拜善一扬拇指,笑了笑,道:“只是,老弟,手底下留几分!”
关山月道:“统带,这话您该对他说,他是‘京畿’第一好手!”
“不错!”拜善点头说道:“他是‘京畿’第一好手,马上功夫也有万夫难当之概,只是,老弟,那比起你来恐怕还要差一截,像郭玉龙,海善就怕他那具‘八宝铜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