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外传-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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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木兰应声转喝明珠道︰「你快走——」
明珠当然不肯走,在锺木兰铁琵琶出手同时,长剑亦剌出。
萧三公子急喝道︰「粉罗刹在这里,其它人难保亦在,你还不快去将侯爷他们截下来,难道要大家都死在这里,快走——」
他急怒之下,声色俱厉,锺木兰到底是明白事情的,知道这样下去,不但起不了作用,说不定萧三公子为了兼顾她们,放不开手脚,反而更危险。
萧三公子那样说当然也是道理,锺木兰铁琵琶一引,立即喝令明珠道︰「快走——」
明珠这时候亦明白锺木兰的意思,引剑急退。
两个人才翻过墙头,萧三公子已被粉罗刹排山倒海的攻势追到墙下,手中断肠剑在粉罗刹的内力催迫下终于脱手,飞上了半空,也就在半空中断成了两截。
粉罗刹双掌紧接印到,萧三公子退无可退,也没有闪避的余地,只有硬着头皮抬起双掌硬接。
霹雳声响,萧三公子整个身子猛撞在墙壁上,将墙壁撞开了一个人形的大洞,他惨叫着一个身子也就紧贴着那块人形的墙壁疾飞了出去。
那面墙壁随即龟裂,轰然倒下,紧贴着萧三公子后背的那块却在萧三公子倒地同时变成了粉碎,疾扬开来。
粉罗刹随即在倒塌的墙壁上飞越,追向明珠、锺木兰离开的方向。
萧三公子仰倒在地上,七窍流血,一双眼瞪大,却已丝毫神采也没有,他的五脏肺腑已经被粉罗刹的内力摧成片片碎裂,气绝命丧当场。
锺木兰、明珠都听到萧三公子的惨叫声,眼泪从锺木兰的眼眶冒出,滚滚滑下,她想回头跟萧三公子死在一起,但为了大局,还是继续往前掠。
明珠的心头同样难受,看见锺木兰低头往前狂奔,亦只有跟着。
然后她们都感觉到杀气排山倒海的从后面涌来,回头望去,粉罗刹已经很接近了。
「明珠,你走——」锺木兰双手紧抓铁琵琶,迎向粉罗刹,准备并命一拚。
「五婶,走不了。」明珠这也是实话,连萧三公子拚命也阻拦不了粉罗刹,锺木兰又如何阻挡得住。
说话间,粉罗刹已经迫近,双掌一出便是要命的招式,而内力奔腾,双掌未到,已然令锺木兰、明珠有窒息的感觉。
双方尚未接触,云飞扬便天马行空般掠到,双掌全力击出,迎住了粉罗刹的双掌。
他正好回来,远远听到萧三公子的惨叫声,知道出事,立即全力赶向这边,正好赶上。
粉罗刹只知道要杀人,哪里管是云飞扬还是哪里一个,都是全力施为。
双方连击十掌,云飞扬被震退了三步,粉罗刹若无其事,继续扑击。
徐廷封也就在这时候从天而降,袭向粉罗刹的后背,粉罗刹的反应出奇的敏锐,分出一掌迎住徐廷封的攻势,力战两个高手,绰绰有余。
哨声却也就在这时候响起来,粉罗刹一听立即抽身后退,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姜红杏看见云飞扬,心头已自一阵惊惧,再看见徐廷封也来到,惟恐粉罗刹有失,连忙吹响哨子,将粉罗刹召回,随即与粉罗刹离开。
杀掉一个萧三公子她已经很满意了。
看见粉罗刹离开,锺木兰、明珠俱已知道,庄院内并没有其它人,但即使她们留下来,与萧三公子一齐应付粉罗刹,亦于事无补。
以粉罗刹的武功,萧三公子再加上她们二人一样不是对手。
徐廷封、云飞扬一样不知道粉罗刹怎会在这里突然出现,却可以肯定庄院已不能再住下去。
傅香君这时候亦回来,还带着陆丹,她是用一辆木头车子以杂物将陆丹藏着,由两个武当弟子将木头车子拉回庄院的。
陆丹又已是傻瓜一样,看见他,众人不免又一阵感慨,若不是要找他,都留在庄院内,也不知有什么结果。
他们立即动身离开,带着萧三公子的尸体迁到安全的地方。
走了一半路,由于心情沉重,并没有留意锺木兰、明珠悄然离开,到他们在意的时候,已经找不到行踪。
要离开的其实是锺木兰,却被明珠发现,也跟了上去,锺木兰虽然发觉,却怎么也摆脱不掉,只好让明珠跟着。
危机解除,锺木兰便考虑到为萧三公子报仇,她知道说出来,大家一定会阻止,所以索性一句话也不说,悄然离开。
这之前她已打探到一个消息,就是禁宫征聘一群擅烧江南南菜的厨子,她当时已想到一定是人尊的主意。
人尊原籍江南,易容为老太君多年,也绝少离开江南,平日甚为随和,就是对饭菜非常挑剔,稍为不合意便要更换。
这也是人尊与老太君性格上最接近的地方。
地道的江南小菜当然要老江南才烧得好,也当然要讲求天份。
锺木兰在这方面可以说是高手中的高手,人尊的饭菜也一直是由她打点,每每赞不绝口,数年下来,对人尊的口味她也已一清二楚,若是她去应征,饭菜进口,人尊一定会将她留下,那她在饭菜上弄手脚,应该不是一件难事,但要混进去,已经不容易。
锺木兰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乘明珠不觉,深夜吞下烧红的木炭,先毁坏嗓子,再以药物毁坏面部与双手的肌肤,然后容易化装为一个男人。
明珠醒来,发现锺木兰变成这样子,难免心伤,但既然已成为事实,亦只好接受,两人也就以父女的身份去应征。
她们也懂得重金贿赂负责的人,但因为应征的人多,也总要待上一段日子。
小子赶到了少林寺,因为有徐廷封、云飞扬的信物,加上同仇敌忾,合寺的僧人尽皆出动,全力协助他找寻有关彭和尚的记载。
藏经阁藏书万卷,但有这许多人相助,亦不难一一翻阅,却并无所得,大家正感到徘徊之际,一个长老终于想起,将小子带到退思堂去。
退思堂乃是少林僧人忏悔静思己过的地方,收藏着历代僧人留下来的忏悔录。
彭和尚彭形玉乃太祖皇帝的师父,当年出家少林,发觉寺中的佛理太过迂腐,乃离开外出另创白莲教,助太祖平天下,及至太祖又施行暴政,才突然省悟,以暴易暴,并非善策,于是重返少林,当时已经七十九岁,在佛祖面前长跪七日七夜,将创立白莲教以及有关一切完全写下来。
忏悔录中记载着白莲教的所有武功心法,七煞琴音与迷魂大法也竟然在内,最令人意外的也竟然就是要破解迷魂大法唯有七煞琴音。
医仙多少势必已经有一些心得才会在临终对云飞扬说出「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
知道了这个秘密,众僧随即诵经百遍,挖开不老神仙的坟墓,将陪葬的七煞魔琴挖出来。
琴弦虽然已尽断,要续回也不是一件难事,小子不敢再多留,带着忏悔录上的琴谱与七煞魔琴夤夜起程,赶返京城。
皇帝在天河上人、人尊的侍候下一直在半昏迷的状态中,却又不是完全失去自我,在应该让他表现自我的时候,人尊与天河上人一定让他有所表现。
他们到底知道皇帝绝不是其它人所能够取代,只有尽量扩充巩固自己方面的势力,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将朱君照捧出来,再令皇帝将帝位传给朱君照。
皇帝半昏迷之间只知道享受,人尊也费尽了苦心,药术并施,与皇帝狂欢七日七夜。
在皇帝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事,难得在七日七夜之后,仍然了无疲态,一样生龙活虎,自然龙颜大悦,下旨对人尊为圣母,并大兴土木,建造圣母庙。
这时候,徐廷封等人已经与张永取得联络,准备里应外台,乘三尊前往圣母庙接受万民膜拜之际,偷入宫中,先将皇帝救出来。
他们却是不知道张永早已经被人尊收买,威迫利诱之下,不得不为人尊效命,一切都是人尊的主意,安排好火枪陷阱,只等徐廷封等人上当。
与之同时,锺木兰烧的饭菜已送进去,人尊一吃之下,大为赞赏,却以这个厨子烧的饭菜如此对胃口,奇怪之余,一面吩咐再烧来,一面着令亲自将饭菜送上,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她虽然知道烧饭菜的是一个男人,还是要看清楚才放心,到底是一个疑心很重的女人,即使是饭菜小事,一有怀疑便得要一个清楚明白。
锺木兰等的正是这个机会,以目前自己的样子,人尊无论如何是认不出来,也就将毒药粉下在饭菜中。
只要人尊认不出,一定会将饭菜全都吃下,那是人尊的习惯,毒药调配得恰到好处,人尊一点一点的吃很难会吃出来,到全都吃下,发现不妥的时候,势必已无可救药,就即使吃到一半便察觉,要将毒药迫出来也不容易,那便是要不了人尊的命,亦不难将人尊弄成一个废活人。
要配制一帖那样的毒药并不容易,锺木兰乃是途中从傅香君那儿学来,傅香君也只是闲着无聊,原意也只是让大家知道毒药的配制,必要时或者会派上用场。
锺木兰当时并未想到会有机会配制这种毒药,只是她记性本就不差,心思又缜密,傅香君说的她完全都记下来,大抵擅于烹饪的人都具备这种条件。
知道人尊征聘厨子的消息,锺木兰其实便已有这个打算,但想到人尊必定能够将她认出来,才没有对傅香君、徐廷封他们提出来,又怎想到竟然有毁容吞炭的一天。
人尊果然不能够将她认出来,却也许徐廷封等命不该绝,与天地二尊提及火枪陷阱一事。
锺木兰入耳惊心,乘三尊不在意,悄然溜出去,人尊与天地二尊笑语一番,才想起要与那个厨子一谈,追问之下,知道已急急离开,当然起疑,仔细以银针试探,到底被她发现饭菜中已下了毒药,立即下令将入抓起来。
徐廷封那边看见三顶轿子在锦衣卫簇拥下从禁宫出来,往圣母庙那边走去,还是有点不敢肯定,一直到张永的心腹来接应,告知三尊已离开禁宫,才放下心来,与云飞扬、傅香君高升以及一群本领高强且又忠心的锦衣卫直闯禁宫。
锺木兰与明珠也总算来得及时,在徐廷封等人接近陷阱之际及时现身阻止。
火枪队发现有人喝破秘密,立即乱枪射击,锺木兰奋不顾身,一面大喝一面挡在徐廷封面前,终于倒在乱抢下,血肉横飞,当场丧命。
她易容改装成这样子,徐廷封、云飞扬、傅香君无一认得出来,惊怒之下固然奇怪,到明珠一旁现身,带泪狂呼五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们也明白被张永出卖,立即撤退,天河上人与一众喇嘛杀到,被云飞扬挡下。
云飞扬立即喝徐廷封他们离开。
徐廷封、傅香君知道留下来起不了作用,反而变成云飞扬的负累,亦知道以云飞扬的武功,要摆脱天河上人等人易如反掌,当机立断,立即退出。
天河上人看见又是云飞扬,一面吩咐座下喇嘛包围着云飞扬,一面着人立即去通知三尊赶来。
也是徐廷封他们命不该绝,人尊很本就没有将张永放在眼里,不以为徐廷封这么容易上当,只因为往圣母庙时辰未到,乐得待在宫中。
及至接到消息,徐廷封果然上当,赶出来一看究竟,正好接到天河上人的消息,连忙吹响哨子,将粉罗刹召来。
云飞扬并不知道危机迫近,连毙喇嘛八个,便要离开,却被天河上人截下。
天河上人知道云飞扬厉害,到底未曾真正较量,还是要一试才甘心,也不敢轻敌,一上来双掌便运起大手印的功力,刹那膨胀起来。
云飞扬连接数掌,身形一面倒跃,由高墙而掠上宫殿瓦面。
天河上人紧追不并,双掌功力不停聚增,只等云飞扬一个不提防,将之击杀。
云飞扬看出天河上人的心意,心中也有了主意,天蚕神功运起来,无形的内家真气彷佛变成有形,一束束丝线也似交替落在天河上人的双掌上,再以左掌探住这股真气,将天河上人的双掌束在一起。
天河上人发觉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缩手,一抽不开,再抽也不开,云飞扬的右掌已落在他面门上。
天河上人不但窒息,甚至有整个头颅要爆炸的感觉,这也是他最后的感觉。
云飞扬右掌落下,天河上人整个身子犹如电殛,猛地一震才倒飞出去,一飞三丈,七窍鲜血狂喷,然后烂泥一样倒毙在瓦面上。
云飞扬轻吁了一口气,身形便要展开,离开这地方,却未动便已感觉到一股杀气排山倒海也似袭来,这样的杀气他并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也立时想起了粉罗刹。
他转身,粉罗刹果然站在后面,衣衫无风血动,杀气烟雾般笼罩着整个身子。
「又是你——」云飞扬知道粉罗刹已迷失本性,但仍然不由说出这句话。
粉罗刹自然是毫无反应,哨子声一响,立即凝聚全身内力迫前。
云飞扬一心以对付天河上人那种方法对付她,天蚕神功运起来,一出手便要将粉罗刹的双掌束住。
粉罗刹功力到底在天河上人之上,一被束住马上挣开,而且一挣即开。
天蚕神功绵延不绝,粉罗刹的内力亦是,两人的动作虽然慢,但内力真气激荡,武功差一点的人这时候若是迫近来,一定会被两人的内力活活震死,即使武功好的亦不难被震成重伤。
周围的瓦面眼看着一块块翻起,那些瓦片就象是飞舞在狂风中的落叶,漫天飞舞。
云飞扬的天蚕神功到底胜一筹,他的左掌虽然被胶着一样,右掌已能够缓缓抽出,缓缓举起,再向粉罗刹的脑门缓缓落下。
这一掌若是落下,不难将粉罗刹的脑袋震碎。
粉罗刹眼瞳中一派冷酷,毫无惧色,她事实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
人尊也就在这时候出现了,笑顾云飞扬道︰「这一掌你若是拍下去,一定会后悔。」
云飞扬不由问道︰「为什么?」
人尊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先将她蒙面的布揭开,看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到底是什么人?」云飞扬口里问,右掌还是不由自主一拂,一股内力将粉罗刹蒙面的布揭去。
粉罗刹就是云飞扬的妹妹独孤凤,这对人尊他们并不是秘密,对云飞扬却是的。
云飞扬实在作梦地想不到,独孤凤的面庞入眼,不由一呆,脱口一声道︰「凤——」
独孤凤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顾挣开天蚕神功的束缚,云飞扬目光转向人尊道︰「你们这样做,不觉得卑鄙?」
人尊一笑,发出来的却不是笑声,乃是哨子声。
独孤凤应声张口,一枚毒针同.时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