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只疯鸟 (长篇小说)-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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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河流轻拍河岸的声音,还有踏上冰雪融化后的心灵纯净及踩上松软泥土的细腻感觉。
就在此刻,她可以停下来,在这里驻足,仰头看白鹭从湖面一跃而起,她也看见湖面上泛起层层的涟漪,一圈圈地扩散开来,直到碰到一个小男孩划着的橡皮筏的木桨,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安静得就像空中的一片浮云。只是要寻觅宁静的山湾停泊.
白鹭野鸭飞走之后,她才想起忘了用相机捕捉刚才那一幕,但是她拍下了那个小男孩和他红色的塑料船,碧蓝的湖面,以及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着的山脉倒影和崛起的卫星城。
应该给每张照片都加注几句话,她边走边想。这样的话,以后的岁月就能有些青春旅行的感觉了。朱雅丽知道,远在台湾的奶奶一直在为她担心,但是她能做的只有发一些聊天的电邮,或者偶尔打个电话,让奶奶知道她在哪里,生活过得如何。
虽然在";生活过得如何";这个问题上,她给出的回答不是完全符合事实的。但是,要让奶奶放心。朱雅丽的父母离异后的八年里,从初中读书到考上大学,她一直跟山区滨江城的奶奶生活在一起,从小学会了做家务。
笫六章
湖边星星点点地散布着白色别墅和小木屋,她看到有人正在搞一个周日烧烤会。今天是个适合烧烤的日子烤鸡,土豆沙拉,腌过的蔬菜串,几罐冰茶、啤酒,海带,河虾,昌扁鱼,橙汁牛奶一大箱,那简直棒极了。
湖边大香樟树下有野鸟在徜徉.空旷悠远的湖景令人心态宁静。
有一只狗正游水去替它的主人捡一只汽球,岸边的小女孩兴奋地冲它喊着加油。小黑狗终于把球叼了回来,然后就上了岸,它发疯似的狂甩着身上的水;颗颗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钻石一般耀眼的光芒。
女孩再次把球抛了出去,狗的吠声几近狂喜,然后它又跳回水里重复着捡球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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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雅丽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小口喝着,一边喝一边转身离开湖边平地,漫步走进了香樟树垂杨柳沙沙响的林子里。她此刻想到了心目中的老男人,还有了林作家,假如与他们中的一人是什么滋味,与两个男人呢?又会如何?她看见过姑姑偷偷地看欧州的三级片,自已产生过非分之想,她甚至荒唐地期盼有机会便尝试一回―――
她也许会看见驯鹿,或者麋鹿―――也许就是她那天早晨看见的那一只―――但那需要她足够安静。当然,如果她没有遇见旅行手册和江南里提到的出没在这一地区的狼狈,虽然旅行江南里说大多数会在觉察到附近有人出没时而离开,她想保持心灵安静不是很容易的事。
她预感,今天阳光普天里的男人们可能会心情好些,不会拿她发泄情绪。
她很谨慎,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虽然有指南针不会迷路,但是她仍然不敢走得太远。
她觉得这里比小城里凉爽一些。阳光照不进林子中来,所以树林里的水塘边还残留冬天厚雪冻土松酥的痕迹。她在穿过小溪的时候,水流总是携着大块的杂树枝快速地流下来,她不得不强迫自己穿过或越过那些又大又厚的松软草地。
她沿着小溪,倾听着冰块缓慢融化的嘶嘶声和断裂后掉入水中的扑通声。偶尔会发现陌生的足迹和动物粪便,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凝神:是哪种动物的足迹?是哪种动物的粪便?她思忖着。她想解开心中的疑问,于是从背包里掏出了旅行指南。
树叶沙沙作响,朱雅丽吓得愣住了,她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林中,一个矫健的影子一跃而出,原来是一只长耳鹿。
其实,朱雅丽和长耳鹿之间很难定夺究竟被吓得更厉害的一方是谁。她和长耳鹿都是美丽的尤物。但有一个时刻,他们同时屏住了呼吸,伫立着盯着对方,都吓得一惊。
我一定是处在上风的,她心想。或者,是下风?她慢慢地伸手去摸她的相机,暗暗提醒自己再抬头看看。她调了调焦距,把整只鹿都取在景框里,然后她犯了个错误……竟然高兴地笑了起来,笑声必然的惊走了那只长耳鹿。
我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她看着长耳鹿飞快地仓皇逃离有人出没的地方,喃喃自语道,这个世界使小鹿和我都充满了恐惧。
她把小照相机塞回背包里,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远离了小城,她再也听不到狗的叫声,也听不到小城主要道路上汽车隆隆驶过的声音。她只能听见穿梭在树林间的、犹如安静海浪一般的微风吹着树影婆娑晃动,还有小溪里冰融化的嘶嘶声,以及冰块断裂撞击的扑通声。
也许我应该住在森林里………一个人住在一间与世隔离的小木屋里,随意种一些瓜果蔬菜,我可以做一个素食主义者。“像梭罗在瓦尔登湖一样”。她一边想着一边跑着越过一条窄窄的溪流,算了,也许不必这样。我可以学捕鱼,然后买一辆小货车,每月去城里采购一次物品。
她开始幻想着过这样的生活,在头脑里尽情描绘着想象中的生活图景。这里离湖边不远,也不是处在深山老林中,小木屋有很多的窗户,在这里住会有一种苍天为被、大地为床的奇妙感觉。她乐意和林一帆在这里过曰子,或者其它英俊的有着青活力的男人。
我也可以开始尝试经营自己的生意:做小型的家庭工业,每天烹饪和卖各种食物。也许,整个购物流程会在因特网上完成。这样就可以永远不离开小木屋,也可以不必把陌生环境恐怖症加到我的恐惧者当中了。
不,她住在森林里………这想法不错……她也会继续去小城里上班,也许还会出现在那家餐厅里,继续为杨小玲工作。
最好再过几个星期,看看生活过得怎么样再说。不过从那家旅店搬出来,这倒是铁定的事,因为长时间住在旅店里,并不是我所能负担得起的。然而,要搬到哪里去呢?这是个问题。也许需要留意一下……
她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趔趄着后退了一步,差点儿跌坐在地上。她的惊恐一是因为偶然又碰见了一只长耳梅花鹿,二是因为她撞见了一个躺在吊床上,胸前摊着一本线装书的中年男人。你是谁啊?她见到的是马林国。
马林国早就听见了她走近过来的声音……她不停地自言自语,和自己辩论,并且越来越激烈,这让他很难听不到。他猜她应该已经转向了湖边,但是事实正好相反,她径直朝他的吊床走来。透过书缝,他看见她穿着几乎没有磨损过的远行鞋正向他走来。然后他把胸前的书拿了下来,坐起来看着她。我是马林国啊,你不认得我,我可是认得你,你叫朱雅丽,在杨小玲那儿上班,我常和林作家一起去你那里吃牛排喝啤酒,我们是哥儿们,虽然他大我一辈,他可不乐意我叫他伯伯叔叔啥的,他这种人的心态就是喜欢装嫩………
好啦,不要在别人背后讲坏话。朱雅丽说。
林作家其实很喜欢与你在一起,喝啤酒时他那种眼神,连魂都被你勾去了。当然你也很在乎与林一帆在一起吧?我亲耳听见林作家编的赞美你的歌词。马林国说。
我不想听你瞎编,我可从来没发现林一帆喜欢过我。朱雅丽说:丁同志回省城许久了,他连个电话都没打!
哈哈!怎么样?你忧伤了吧。告诉你,丁同志今晚就回滨江,他可能在无锡或苏州下火车,他到达了便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他!马林国说。马林国朝她递过一个桔子。
你就是那个正泡着杨小玲的胖哥马林国吧,我终于想起来了,你是杨小玲老乡,开着一家汽车修理铺子,也是个身价几十万的老板。
好妹妹,你可别这样说,我不是一定要泡杨小玲的,我讲情义。我泡杨小玲几年了,她当上伊甸园总经理助理,拿上酒店的股份成了白领阶层就变了,早把我不放在眼里了,方玉珍不长记性还在她手底下工作。杨小玲就是一个交际花,她手上捏着的市长局长,上市公司老板一大把,她早已是男人乘坐的公交汽车了。马林国叹口气说:现在,我见到美女就想泡。我瞒着别人在滨江又开了一家网络软件开发公司,也是想把老板做大,找个美女结婚。
方玉珍是你老乡,人长得还不错,可以泡她么。杨小玲有什么好?就因为她勇敢地把半个小奶露在衣外?奶子早被那些男人们捏烂了。朱雅丽说:娶媳妇绝对要找方玉珍一样的。再讲杨小玲和于建东一直交往着,没有你的事啊?
我也认为方玉珍比来滨江那会长得可爱多了,也知道她喜欢我,可我见到她淡如白开水,激动不起来,来不了电。马林国说,穿整齐了衣服站在朱雅丽的对面说。
你是说两人碰撞出火花吧?不可能!只有男人碰到靓女或者美女见到男人有太多金钱时,目光里才会闪烁火花。朱雅丽深有感触地说。
大背包和远行运动鞋,穿过几次的苹果牌牛仔裤,军用水瓶。她一定是来郊野远行的城里女人 ,马林国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朱雅丽真的长得秀丽,妩媚,性感,让男人见到了都想抱拥她。
她从口袋里拿出的是手机吗?她到底要给谁打电话啊?马林国心里想,假如林一帆能够把朱雅丽转让给自己,他愿意用网络公司和汽车修理铺交换。
朱雅丽束在脑后的头发,从戴着的黄|色棒球帽后面的开口处穿了出来。她的面色苍白,一双大大的有着浓郁西班牙风情的棕色眼睛,此刻正流露出惊愕的眼神。
迷路了吗?不是的。是的。不是的。她环顾着四周,好像她刚从另外一个星球过来一样的绿头怪物;讲着语无伦次的话,
我只是散散步,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一定是打搅了你。朱雅丽说
当然。不过现在我正要去取我的猎枪,你愿意在这里等我一分钟吗?
不必了。嗯。我猜,那间小木屋一定是你的吧。山坡下的小木屋是你的吧?朱雅丽问。
这是一个守林人的住房,我不过是帮他运过来几根木料几张木板而已,我觉得没劲的时候便到这里休闲一下,我和方老头成了莫逆之交。老头还教会我用猎枪,我可以用他的猎枪打野兔野猫什么的。我陪你一起去木屋里看看。假如我从车玷接到丁同志,我顺便捎些菜来,晚上一起吃烧烤。马林国说。
要不……,你把 方玉珍一起捎来吧!她说过有这样的活动一定让她参加。朱雅丽说。
你说的正是好。就这么办!马林国说。马林国知道杨小玲已经不喜欢自己,她有太多的男人交往。他便需要有一个女人替补,那么,方玉珍是比较适合相处的,方玉珍是一个不喜欢卖弄风骚的良家妇女。朱雅丽的用意他当然明白。
朱雅丽观察了一阵那个小木屋:简单的原木结构,长长的有屋顶的门廊下有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真有趣,她心想。只可惜这里太幽僻了。
她又说。不,我喜欢隐蔽幽静的地方。但不是这里。朱雅丽不喜欢到处有坟墓和连片竹林,遍地野草丛生的地方,容易窒息人的生命抑杀人的灵魂。像生态园一样鲜活着,充溢着朝气,让人惊叹,勾诱着她青春的欲望。又能保圬心灵的宁静。
我的意思是……其实,你知道我的意思。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水瓶盖拧开,又马上拧紧。其实,当她和陌生人在一起时,她反而会觉得更轻松惬意一些。
花
这就是你没有得到机会的原因。男人怎么可以弯腰曲脊呢?朱雅丽说。
也许你会被炒鱿鱼,或者我干了惊天大事,老爸不认我。于建东有些恫吓的语气。
油炸机嗡嗡作响,朱雅丽有条不紊地把土豆放在篮子里沥油,并在此期间做好了三明治。我承受不起,你在这里是完全害我,我被解雇,而且你这样做也害了你,你的母亲是爱你的,培养你长大不容易,你老爸更不会让你如此做,会毁了你,小兄弟。
她准备好菜单上的食物,端起它们。“现在快出去,坐到外面的桌边去,喝光你的汤。现在,你已经挡住我的路了,请你让开,否则,我把牛排和汤汁泼在你身上了。”朱雅丽忍不住终于发怒了。
于建东冲她咧嘴一笑,无奈地耸耸肩膀。对付喜欢发号施令的女人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于建东悻悻的打电话给母亲,然后一起离开了酒店餐厅。
于建东刚离开。朱雅丽遇到了性骚扰的阿龙。阿龙跟着他父亲学怀是一件容易的事。
阿龙当老板的爸让他职校毕业后在餐厅实习,将来接班。可是才十八岁的他总喜欢低头看酒店里女员工和女客人的胸,借机在杨小玲,方玉珍硕圆的屁股上摸一把。有一回,阿龙被四个女人摁在冰柜旁差点用烤炉菜刀在褪了裤子的腿上烙印子。
但是,他在她做下一单菜的时候,走出了厨房。
他还会来找你的,阿龙说。这个在苏州生活了十八年却依旧带有乡下口音的人,擦着手上的油渍,轻声地告诫水槽前的朱雅丽,我有时真控制不了自己的,尤其在夏天,你们的衣服穿得太少,一半的Ru房露在外面,存心要引诱我犯罪。";阿龙说着便用胸贴住了朱雅丽的后背。
朱雅丽隐约感到阿龙身下有一件硬物顶住了臀部。
她觉得有些头痛,似乎还有点发热。也许我应该告诉他我已经结婚了,或者我是个女同性恋,阿龙你会死了心。朱雅丽说。
不算太晚。小兄弟,告诉你,你疯狂地爱上了我,这个太好了,不过更好一些是等你再长两年。朱雅丽说。
阿龙咧嘴笑着,露出了两个门牙之间宽宽的牙缝:真的吗?
朱雅丽又咯咯地笑起来,说:我怎么没想到呢?阿龙是个小伙子了。不过,你以后要当我保镖,见到有男人进来骚扰我影响厨房工作,你完全可以把他们拒之门外。
阿龙说,从来没人说过不能让餐厅客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