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只疯鸟 (长篇小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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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林一帆,别想太多。我不清楚当时的情况。重点是,我必须以不同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我想知道她当时说话时是否条理分明,是否清楚明了,怕她神魂颠倒。 刘瑞君说。
不要侮辱人么,不过,她迷了几分钟,她是这样的。你想一想,她距离小城几公里,孤立无助,得不到任何形式的帮助……除了我帮她……那是她第一次踏上那条小路。当她目击案件发生时,她只身一人,震惊,恐惧,还有无助。可以理解。我也在现场的。
用望远镜,你看龙胫河对岸。刘瑞君举起了一只手,也许事情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但是我必须在这种环境下找到原因,现在缺乏证据。你能告诉我你确定没有丝毫怀疑,确信她没有看错吗?也许她看到的是一对男女在争吵,她看到的只是一个男人打一个女人。
林一帆前一天晚上想了好久。一条一条地回想着细节。他记得朱雅丽当时的面容…苍白的脸上冒了些汗,大大的眼睛明亮而深邃,惊恐万状,躲在他怀里像小孩一样。
如果一个女人目击的是陌生人之间的争吵,那么她不会恐惧得脸上露出让人觉得可怜的神情。我相信她所看见的和她所说的一模一样。也就是她在小路上跟我说的那些话,就是她在她的口供里跟你说了几次的那些话。她说了几次,然而所有细节,都曾有太多的差异。 刘瑞君鼓起双颊。你说得没错。你们俩已经在一起………?
在一起………什么?林一帆问。
刘瑞君扑哧一笑。我真的喜欢你啊,林一帆。你真是个聪明的家伙。你们俩是不是有暧昧关系?
这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林一帆说。
在调查过程中,假如有特殊关系就会被区别对待。 刘瑞君说。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有没有跟她上床呢? 林一帆说。
嗯,因为那样的试探会显得有些敏感和狡猾。刘瑞君露出一丝假笑,说,那好吧,你和她上床了吗?
暂时还没有,只是有念头。林一帆说,你对朱雅丽这样的美女不动心?
那好吧,说句真心话,说不定早干上了吧?现在的女人喔刘瑞君重复说。
如果我说:是的,那又会怎样呢?美女,男人都喜欢,你也同样么。 林一帆说。
那样的话,我会像一个优秀的执法人员一样,把这个因素计入在内。林一帆,你的私事,我管不着。当然,那种事会像猫猛扑老鼠的速度一样,在小城里迅速传开。没有任何事情像Zuo爱一样有趣,不管你是自己有这种事,还是谈论别人的这种事,都很有趣。 刘瑞君说。
我宁愿亲自Zuo爱,也不愿意谈论Zuo爱,从来不说哪个女人在床上的功夫如何,美女长得有何特色,胸脯上腰部有痣什么的。林一帆说 。
那是你。刘瑞君脸上的笑容又一次来得快去得快,瞬间即逝,但是我,既喜欢拥有,也喜欢谈论,这是我和狐朋狗友在一起的乐趣。
他们缄默不言地开车行驶了一阵,直到刘瑞君把车停在路边。
这里最容易抄近路到达你在地图上给我指的那个靠近河边的地方。
林一帆背起一个小背包。即使短途远行,最好也带上一些必需品。他们穿过山艾树丛和森林,林一帆认出了松软土地上留有的驯鹿和狼的足迹……另外,他认为还有刘瑞君前一天留下的鞋子印。
没有脚印显示有人走向河边,刘瑞君指出,只有我昨天留下的脚印。当然也许他们会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但是这附近我都认真查看过了。如果你有一具尸体要处理,你必须先丢弃她。出于本能第一反应,出于惊恐的第一反应,你都会将尸体丢进河里。
他慢慢地踱步走着,眼睛机警地环视着周围的地面和树林。或者你会将她埋掉。不过,如果这样的话,会留下很多痕迹,林一帆。这里没有任何拖拽死尸的痕迹,而且挖一个坟墓比你想象的困难得多。
他双手搭在臀部,一只手的手掌根空闲地放在警棍的粗柄上。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这附近的野生动物会很快发现尸体。你现在也看到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昨天有人在这里出没。我还想再问你一遍,你会不会把位置搞错了?
不会的。
他们朝着河流的方向,步行穿过了雪松林、桃苗丛,还有水杉丛。林一帆发现,冰雪融化后,地面变得潮湿,既然能留下驯鹿和驼鹿的脚印,那么也一定会留下人的足迹。他们围着一个水杉灌木丛绕了一圈,林一帆停下来查看,蹲下身子看看是香樟苗灌木丛挡住了他曾留下的一些记号。刘瑞君则在一旁等着他。
我猜你昨天也这样做了,你要是洒下一泡尿就好了。 刘警官说。
是的,你现在就可以闻到味了。林一帆笑着说。
刘瑞君摘了一些很棒的小樱桃,他随意地说:你摘些小金橘和人参果吧。他停下来,朝着他能嗅到河水气息的地方望去。林一帆,如果一个人想要在这里藏一具尸体,一定会留下痕迹的。并且到现在这个时候,我想,动物应该嗅到了气味,过来觅食了。
是的。林一帆站起来说,你说得没错。甚至像我这样的城市佬也会明白。可是没有啊。
尽管在这种情况下,刘瑞君还是咧嘴一笑。你这个衣着讲究、精通世故的城里人,在这块穷乡僻壤混得不错。一直都不想离开,不知道为什么?真因为滨江有太多的美女吗?
你在怀疑我作了案吧?我是要在这里生活许久彻底改变自己? 林一帆苦笑了一下。
也许你在死后十年或者百年才会渐渐消失你的名字。 刘警官说。
我也这么认为。林一帆一边说,他们一边又开始走了起来,:你也不是在这里出生的,对吧?
自己曾经是军人的儿子。父亲也是个警察。 刘警官说。因为在我十六岁以前,我的母亲在澄江边定居,所以与你相比,我占了上风,我是本地佬。胸中有急流的声音,从不拐弯摸角,朋友很多,也容易得罪人,有时态度不够好,请你谅解。
雷声自远而近,低沉的轰呜声穿过意杨林、梧桐林和杨柳林由远而近。电闪划过黑色天幕。光线忽然变得黑白强烈,直到林一帆发现原来还映着是河面反射的光。河的对岸是凤凰岭小峡谷,他记得和朱雅丽的谈话就是发生在河水一侧的山坡上桃园边。
案发的时候,朱雅丽就在那里坐着看书。林一帆用他的手遮住刺目的阳光,指向对面两棵香樟树旁的岩石说。
这里更凉一些,林一帆心想,随着风叹息着穿过树林,水边更凉快一些。但是这里太亮了,甚至有些刺眼,所以他只好从背包里取出太阳眼镜。
林一帆,我说老兄,这距离他妈的也太远了吧。刘瑞君拿出望远镜,顺着林一帆指的方向望去。他妈的太远了,他重复道,而且,在一天中的那个时候,阳光炫目。阳光会从水面反射,出现一些不正常的情况,就像天池里的水怪一样,令人不可思议。
刘瑞君,在过去的一年中,我们俩的关系是友善的。林一帆说。
是的。
所以我要直截了当地问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朱雅丽? 林一帆问道。
首先,让我们一步一步地来看。她在那里,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沿着小路跑回,然后撞见了你。与此同时,那个男人怎么处理掉那个女人呢?如果把她扔进河里,她会被冲走的,那么到现在,她很可能已经被发现了。而且,按照你所说的时间,只有大约半个小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这里把尸体拖过去,不太可能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会很消耗太多的时间。在我看来,这样做的时间比你们俩返回现场的时间还要长,至少要一个多小时,这过程不会没人路过。 刘警官分析说。
他可以把她的尸体拖到岩石后面或者树林中。所以我们在河对岸没法看见她。也许他去找铁锨,或者绳子。天晓得。
刘瑞君叹了一口气。你在这里看出任何进出此地、拖死尸、埋尸体的痕迹了吗?
不,我没看出。到现在还没有。
现在你和我在这附近转一转,就像我昨天做的一样。没有任何新掘坟墓的迹象。仅有的可能就是他把她的尸体拖出或者搬出了这里,把尸体移到车上或者小木屋里。他拖拽死尸这么长距离,我们俩不可能谁都发现不了任何痕迹。
他转过身,面对着林一帆问:你跟我说你确定这里就是她所看见的地方,但是我要跟你说,我看不出这里有任何迹象表明曾经有人在这里打发时间,更不用说把一个女人打倒在地,然后掐死她。
刘瑞君的话,其逻辑性是毋庸争论的。但是,林一帆还是说:他掩盖了真相。
也许吧,也许。但是他哪会有时间这样做呢?他把她运走,拖离犯罪现场,然后回到这里,掩盖痕迹…而且他不知道有人看见他杀了人。
假设一下他看见朱雅丽正在那里闲逛。
刘瑞君掏出了太阳眼镜戴上,朝河对岸望去,一直看到山上的小路。那好吧,反过来想,假设真的如此,他仍必须在三十分钟内搞定这一切。换作是我的话,即使是四十分钟,我也不够用。
你认为她在说谎?她在编造故事?她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认为她在说谎。刘瑞君挪了一下他的帽子,不安地搓了一下眉毛,不止这些,林一帆。昨天看见你们两人在一起………先是在你家,然后在她的住所……我认为你们俩之间有些事。也许你了解她更多一些; 可以表明得更加简单。
什么更多一些?简单些? 我真的啥都不知道。
咱们在这附近转一圈,然后我再告诉你。我对你说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对外泄露。我认为你是这个伊甸园之城里为数不多的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之一。
他们走着的时候,林一帆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或者看着灌木丛。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现在萌生出一种很强的要找出证据的欲望,要证明刘瑞君的看法是错的。
也就是说他意识到,他在努力找出证据证明某个女人死了,而不是另外一个女人错了。
但是他仍然记得她当时的神情,记得她在远行回来的长路上是如何努力让自己镇静一些。他还记得当她站在她那间几乎空空如也的公寓里时,她看起来是多么的孤单。
我对她做了一些调查。";林一帆停下脚步,眯起眼睛,刘瑞君摇了摇头说,";我认为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有新来的人来到这里,在这里定居,我想知道他们是否有案底。当初你来到这里时,也是一样,我也对你进行了调查。
那我通过审查了吗?
你和我没有说任何闲话,对吗?他停止刚才的话题,下巴歪向左边,那是杨小玲的小木屋之一,那间离这里最近,咱们十分钟就能走到。前提是没有搬运死尸,以正常的步速前进。不会有任何种类的交通工具比小木屋离我们更近。总之,使用交通工具会留下车辙。";
你进了那间小木屋?
虽然我是治安警,佩带徽章,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随便进入别人的房子。我在那房子附近查看了一下,透过窗户朝里面望了望。我还去了另外两间离得最近的小木屋,那两间是不是我自己的房子。我进去看了一下,什么情况都没发现。于建东有他的生活状况。
然后他们继续走着,到了小木屋,围着它转了几圈。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朱雅丽是清白的,当林一帆透过小木屋的窗户窥视里面的时候,刘瑞君继续说道,但是在几年前,她卷进了一些事情。
林一帆往后踱了一步,小心谨慎地问:卷进了什么事?
她和某个老板在南方旅行时的那个餐厅经历了一场肆意凶杀案。是几个年轻人为争着邀请她喝酒发生吵架; 她是唯一的幸存者及证人。她没在餐厅里中枪。
老天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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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当时吓傻了,躲在吧台后一个柜子里,。一位负责这宗案件的南方警官告诉了我这些细节。我们已经对朱雅丽在网上作过调查; 她开的车也有问题; 那次现场,她在厨房里,其他人在饭厅里。她听到了尖叫声、枪声,她记得或者说她认为自己记得她抓起自己的手机。一个男人进来,举起猎给了她一枪,却打中了旁边的老板。其他的事她都记不起了。她没有看清他的模样,只是退身躲进了橱柜里,直到几个小时后警察发现了她。跟我说话的那个警官说那时她险些丧命。手术过后,她昏迷了大半月,在那之后,她的记忆就零零散散的。并且她的心理状况比她的身体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怎么会这样呢?
我的意思是说,她神经有问题。她在精神病院接受了几个月的治疗。她从没能告诉警察足够的细节。他们没有抓到杀死那些人的凶手,然后她就失踪了。案件的主要调查人在案发后的约一年时间里断断续续地和她联络过几次。上次他试着和她联络,她却搬家了,在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能联系上她。她的家里有个奶奶,但是她奶奶能告诉他的只是:";朱雅丽走了,她不打算回来了";,我也不晓得她去了哪里,中国地方太大了。
刘瑞君停下来,慢慢地扫视着,然后又转换方向扫视了一下。夜莺开始欢快地尖声歌唱。 我自己也想起了一些。当时这宗谋杀案成了全国的大新闻。我记得,当时我还在想,谢天谢地,我们住在这里,没有住在大城市。
是的,在这里没有枪声。
刘瑞君的下意识地紧首眉说:这里的人们珍视宪法赋予他们的不可以持有武器的权利。他们尊重这项权利。
你忘记了说的话是自由主义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