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只疯鸟 (长篇小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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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一帆用毛巾擦了脸，拿起地面塑料布上的一瓶矿泉水咕嘟嘟喝了起来。

　　当夜，来了五个警察视查案发现场。林一帆，杨小玲，朱雅丽，马林国一起上了警用面包车，去了刑警大队被关了半夜。

　　马林国把半截香烟扔到一旁。说：什么都证明不了。他所需要做的只是遮盖住他从这里出去的痕迹。这附近有大把地方可以埋尸体。或者，如果是我的话，我有车，我就把尸体丢进后备箱里，然后开到别的什么地方。去某个我有时间挖一个足够深的坑的地方。这样一来，动物就不会发现她。大家都没责任了。　　

　　这儿需要镇静，不是冷漠。朱雅丽只是个热心人。　林一帆说。

　　杀人也许是出于冷漠，也许是出于激动，这得视情况而定。忘掉这种事？是的，这需要做冷血动物。你们看够了吗？我这辈子都不想到这冷冰冰的地方来。朱雅丽说，我肚子饿了我还没吃上几块烤鸽子肉，就闻到人肉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杨小玲说，我真不该来凑什么热闹。

　　马林国点点头说：其实，早就够了，早该不与你藕丝连了，这根本就是没事找事么。
8，疯鸟在盛世乱情季节
当他从网上搜索到关于伊旬园之星餐厅凶杀案的报道时，他发现那篇报道的发行日期是《滨江日报》上那篇新闻特写。他猜想肯定有人别有用心地在背后搞鬼；挑拨他和朱雅丽亲密合作的伙伴关系，　不会是嫉妒朱雅丽的人在喑中作梗报复？或者有人被滨江强大的势力中某个掌控权力的人收买了并实施的凶杀吧？

　　林一帆想，简直遭透了，所有的一切都他妈的糟透了。朱雅丽被列为唯一的幸存者，她肩膀被砍中了一刀负了伤，情况危急。警方正在调查此事，等等。报道里介绍了餐厅的所有者朱雅丽，还有这家他们已经经营刚过了二年的餐厅。报道里还有一些来自受害者家人和朋友的话——他们的言语里流露出震惊、悲伤和愤怒。这篇报道的撰稿人用了这样的词，　不排除员工相互残杀”，　或者有人　雇凶杀人的野蛮行为。与当今创造和诣社会的文明道德格格不入背道而驰。

　　随后的文章里报道了这宗调查的过程——几乎没有任何进展——从调查都的每一段话中，林一帆都能读出他们对朱雅丽的挫败感。

　　随后报道的是关于那些死去的人们的葬礼和悼念活动。朱雅丽的情况越来越糟。据报道，她将受到警方的保护。她已成羔羊，有黑社会成员要惩罚她报复她。

　　然后关于这案件的报道一点一点的消失了，从第一页的头版，慢慢移到了第三页，接着变成了封底房地产和股市将成泡沫的报道。大街小巷男男女女都在议论这件事。酒店王老板已经无心思管理酒店，他投资的股票已经缩水三分之一。当朱雅丽出院的时候，有报道稍带着提到了此事。报道里没有朱雅丽的话，也没有她的照片。

　　社会新闻消逝的很快，时代正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奥运会的大型电子钟在街头白天黑夜里闪烁。美国总统小布什宣布参加奥运会开幕式，并带六百名保镖护卫。并发出若抵制便是侮辱中国人民。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奥巴玛呼吁小布什总统要提出条件与中国的西藏全面高度自治挂钩。林一帆沉思着。新闻只在其他事情发生之前才叫新闻。看报纸和观看电视以及收听无线广播浏滥网格，都需要耗费一定的精力，当报纸连续报道了三周之后，人们对伊甸园之星餐厅凶杀案一事已经不再感兴趣了。

　　死者被埋掉了，凶手身份不明，唯一的幸存者留了下来，对于朱雅丽，她的心里留下了太多的阴影。朱雅丽试着在已经支离破碎的生活中重新找回自己。她整夜睡不着。她知道，凶犯不是针对杨小玲或者伊甸园餐厅，而是她自已。她恐惧但又不愿意逃离滨江，说不准已经有歹徒在暗中跟踪她呢。刘警官，马林国，林一帆轮着给她当保镖，护送着她上下班。

　　当林一帆吃着包子，读着关于她了报道时，实际上朱雅丽正在林一帆木屋里。正往她小小的景德镇白瓷浴缸里加热水，倒了好多药店买来的玫魂露，掺和了啤酒牛奶学着电影名星音乐歌手沐浴。她已经吃了阿司匹林并强迫自己吃了一些奶酪和意大利饼，还有一串美国提子。

　　现在她泡在浴缸里，一边喝着红酒，一边开始看林一帆新出版的书《阴谋是爱情的戏台》。她不想考虑现实，到少在下一个小时里不想再想现实中的事。她犹豫着是否要关上并且锁上浴室的门。本来她会倾向于锁上浴室的门，但是浴室太小了，她从来没有将自己锁在那么小的空间里。

　　她已经试着锁了好几次，但是每一次都是身上滴着水，气喘吁吁地再去将浴室的门打开。事实上，她巴不得林一帆进浴室陪她洗鸳鸯澡呢。可是，林一帆是个名人，时常有人来木屋作客。她不想败坏了林一帆的名誉。她是惊吓的小鸟，木屋暂时成了她的巢｜穴。

　　房间的正已经锁上了，她提醒着自己，而且门把手的下面用一只椅子背靠着门挡住了。她非常安全。便是当她进入浴缸之后，又不得不坐起来两次，探着身子察看门口到居室的地方。她就会竖起耳朵来听有任何动静。

　　她不耐烦地慢慢呷了两大口葡萄酒。

　　不要再胡思乱想。放松一下。你曾经很喜欢这样的，还记得吗？坐在充满泡泡的浴缸里浸泡身体，喝一杯葡萄酒，读一本书。赶紧在三分钟之内使劲把自己擦洗干净，然后爬出浴缸，好像有人正在等着把你砍死。在我这里要安下心来。林一帆说。

　　哦，天哪，我赶紧闭嘴！她闭上了眼睛，又呷了一口葡萄酒。然后打开了书。

　　读着书的笫一章结尾：有些人说艾国杰多年来一直在自掘坟墓，但是当他用铁铲翻动着冬日里树林边坚硬的泥土时，他有一点恼火，因为人们都按字面意思来理解，其实，他有太多的情人陪着他葬花看叶落。

　　这让她不禁一笑，她希望艾国杰不会在不久的将来葬身大地，或者他只会葬身于美女的怀抱。他是一头即将被女人啃干的老牛。

　　她一连读了十五分钟，直到神经紧张得让她走了神，她忍不住又朝起居室看了一眼。然后朱雅丽把这次记为一项新的纪录。她心里很高兴，准备再看十分钟书，直到越来越紧张的情绪让她不能再读下去为止。

　　她会让自己试着在长一些时间里不犯精神紧张的毛病，当她拨出浴缸的塞子时，她暗自保证。她喜欢这本书，她认为这是一个慰藉。她把书放了下来，这样她就可以在皮肤上大量地涂抹和沐浴液搭配的润肤霜。她拿着书上床了，她想这样做。她想用林一帆笔下的男主人公的虎狼之气强打自已的精神，集中思考，不再胡思乱想。

　　今晚她不想把这些太多的肮脏事写在旅行日志里。

　　当她离开刘警官的办公室时，她一直对他感到不满，但是此刻她的心里来静多了，她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事情。

　　不管他相不相信她，他都没有轻视她。甚至是喜欢她的神态。这一点，确实如此。

　　所以，她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至少接受他的一条建议。她会把这件事暂时搁置一边不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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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上了她睡觉时想穿的法兰绒肥裤和T恤衫，拉下了头发上的发卡。她心想，喝一小壶茶，读一本书，就这样消磨掉这个夜晚。

　　煮上茶之后，她试着唤起自己热情来做一份三明治。但是，她却想着明晚的菜单。

　　霉菜红烧猪肉，当然每天必不可少。也许用一些炖牛肉，淋上一些红酒会更好。朱雅丽娟在能休息的时候马上跑到市场去买材料，把一些腌肉拼凑在一起，这很简单，有新鲜的青豆。做一顿适合方一帆这种男人的适用的晚餐。让他少吃使人发胖的用｜乳酪做成的饼干。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她可以做一些包了馅的香菇，作为开胃菜。在上面撒些果浆，涂上些奶油。这样太女孩子气了。苹果布丁，四川泡菜，也许更开胃一些。简单而传统的食物。

　　林一帆最终会和她上床吗？这本是一个好主意，事实上这是一个烂主意。但是，真该死，他的沉默的脸，确实让她的情感兴奋了。知道自己身体里的体液还能流动，让她心感宽慰；说明青春旺盛呢。几周以来，当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该活着，是否可以做情感交流，她心里就有一种被坏男人于建东的挫败感。她很咀丧。

　　她应该洗一下床单，以防万一。房内只有一套床上用品，所以她在购物单上写下了棉布床单几个字，并在旁边打了一个问号。她需要买一瓶好红酒。也许还应该买瓶茅台酒。该死，房内不仅没有咖啡，连煮咖啡的器具都没有。林一帆在木屋写作，有时几天不出门。他木屋里并没有准备更多吃物。

　　她往后退了一下，头又有些疼，所以她用手指按住了额头的中央。她可取消几天前关于晚餐的约定。马林国会来参与。显然，虽然林一帆很可能吃两三只汉堡和炸牛排就能满足，但是她想让自己疯狂，马林国不要来木屋，他的公司生意很忙，他的老婆刚从医院里回家休养，需要有人照顾。她试着做出一顿完美的晚餐。把林一帆彻底而完美地征服。

　　她还想着应该收拾好行李，也许还是聪明点儿好，给杨小玲留一张字条，然后离开伊甸园之城。这里有让她留下来的理由吗？

　　一个女人被谋杀了，这足以成为离开这里的一个充分的理由。到现在为止，或者不久以后，小城里的每一个人都会知道她声称自己看见了有人被谋杀，并且没有丝毫证据可以支持她所说的话。唯一的理由是林一帆，刘警官马林国还信任她帮助她。

　　她不想再让人们斜着眼睛看她，就好像她是一个“嗒嗒嗒”即将爆炸的炸弹。另外，她已经在这里取得了进步，可以毫无遗憾地离开了。她再度拾起烹饪这项技能，以后努力以后还会有一间自己的公寓——就像现在一样。她已经在浴缸里泡了二十五分钟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性欲开始骚动了，肚腹一阵阵的热炽炽的，子宫里有一股热泉在全身奔流。

　　只要再和林一帆亲热一次，有两下身体碰撞。她心想，她的性欲就会沸腾起来。这没有错，自己那方面也没有什么毛病。他们都是单身的成年人。性是健康的，思忖着和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发生性关系是一个正常女性的活动。这是时代的一个进步，没有必要抑制，女人终于可以向男人们提出自己的欲望。

　　所以她可以带着所有的这些思想开放，观念上所有的进展，然后在所爱的下一个男人身上投入使用它们，并且再次获得生命成熟的更大的地步。

　　白色钢质水壶开始发出噼啪的喷溅声，她放下了手中的铅笔。当她伸手去拿茶杯和托碟时，钢质水壶已经发出了刺耳的口哨声。没有茶壶。她忽然想起来。也许去下一个停留的地方，她会给自己买一只茶壶带在身边，有强烈性欲的女人尤其需要水。她觉得水是最好的营养物，要不然，江南的女人都像尤物丰韵秀丽，水灵灵的娇媚可人。她觉得自已就是一个江南女人，少愁快乐，有道德讲时尚会浪漫，生活在诗情画意中。

　　她关上了灶头，然后把水壶移到了另外一个凉着的灶头上。随着水壶的口哨声渐渐消逝，她听到有人敲响房门。她听见门外是女人的声音，而且是杨小玲公鸭似的嘶哑声音。

　　此刻，如果她还喘得过气来，她一定会发出尖叫声。像现在这样，她不由得后退了一下，拉开移动木门进入厨房。她的臀部撞在了厨房的长台上。就在她的手紧握住厨师专用刀的刀柄的时候，杨小玲的大叫声透过锁着的房门传了进来。

　　快开门，哎呀，我一整晚都快忙死了。杨小玲是对林一帆喊，于建东有几天没约她了，她便来找林一帆，她最近心里烦燥不安，没想到于建东坏得彻底，杀人劫货，只是以为他只是玩玩女人在木板上画画女人，知道了于建东的狠毒，她当然不想跟于建东做朋友了。

　　朱雅丽的膝盖都僵住了，她匆忙跑到门口，轻轻地移开了挡在门前的椅子。抱歉，再等一下，好吗？

　　她打开门锁，解下安全链。我刚才在厨房里，听不清。朱雅丽说。

　　是啊，这里这么宽敞你还能听见我的声音，真的让我很惊讶。杨小玲闻着香味和厨房时冒出的烟走进了屋里，酒店里你做的汤都卖光了，下次多做一些。你手艺还真是不错。当餐厅经理了，还亲自动手做汤，王老板现在可喜欢你了。没想到你到林先生这里来。你吃过饭了吗？

　　嗯，我——我正想呢。所以在厨房

　　没关系。杨小玲把一只盖着盖子的盛有热奶的一次性杯子放在台子上。喝吧。赶快喝。当朱雅丽犹豫的时候，她不耐烦地摆摆手。还热着呢。我这会儿是休息时间陪你玩。

　　她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了一点儿。然后她掏出一只打火机，还有一包金华西香烟。你会让我发疯的，你说我能不能在这里抽烟吗？杨小玲说，我今晚就在这木屋住下来了。

　　没有其他合适的东西，朱雅丽只好拿来一只茶碟给她当烟灰缸，今晚的生意如何？

　　还不错。你做的汤很受欢迎。如果你想做的话，明天可以再做一些。对客人送饮料是你的经营手法，可以笼络客户么。杨小玲又说，你现在可是王老板红人了。

　　当然，那不成问题。我会努力的。朱雅丽说。

　　坐下来，喝吧。杨小玲说，你不需要站在窗边。

　　她把脸贴在了窗台上，我习惯了。　这里闻起来味道不错。木屋的芳香从木板上散发出来的。我刚洗过澡。身上正带有柠檬牌沐浴露香味。

　　不错，我也喜欢这木屋的味道。杨小玲沉思着吸了一口烟，“你今晚有约会吗？林一帆去那儿了？

　　什么？不，约会有啊，城里戴着面具的舞会，郊外的烧烤，溜冰场都很不错的，但不是今晚。朱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