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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在离去与道别之间-第15部分

小说: 在离去与道别之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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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俯身细语,嘱咐你多加菜。等到侍者来收残碟,又端来浓郁的咖啡或碧绿的清茶时,所有的客人们都达到了酒醉饭饱后的鼓腹而歌的极乐境界了!
  在如真的记忆中,那的确是一顿宾主尽欢的晚餐,除了那个令她窘迫的意外事件。当然,后来回想起来,那个意外,也许并不像她想像的那么严重。晚餐后,大家围着火炉散坐,或在起坐间闲谈,如真趁隙去洗手间,不料已有人在,她知道楼下地下室尚有一间可用,即从起居室的楼梯下去,恰巧黄立言从藏酒室出来,在走道上撞个正着,如真忙闪在一边,让他过去,谁知他却驻足不前,凄眯着眼说:“你下来找我吗?”
  从他脸上颜色,及他说话时呼出来的气,如真知道他喝了不少酒,见他问得突兀,两颊先红了,忙说:“不,我去洗手间。你下来拿酒,是吗?今天大家可真喝得尽兴。”
  “可不,人生难得几回醉。来,”他去牵她的手,“你来尝,这饭后酒,有点薄荷味,十分甘甜,你定会喜欢。”他的手掌坚实而柔软,按住如真的,使她不能动弹。
  她不禁惊慌起来,身子往后退缩:“黄教授,我不善饮,今天已经喝得过量了,现在一口也不能了,何况我一向不喝餐后酒的。”他将手紧了紧,又用力拉一把,如真没有防及,竟倒入了他的怀里。正在此时,次英在楼梯口往下叫道:“立言,找到没有?在右手第二排架上的第一瓶。”因为没听见回音,她快步下楼,转入走道,正好撞上如真从黄立言的怀里挣扎出来,次英冲口问:“这是怎么回事?!”黄立言不慌不忙地将如真扶直还顺手拍了下她胳膊,转头向他妻子说:“如真想必是喝多了酒,下来去洗手间,差点跌跤。”还转回头问如真:“没事吧!”
在交往之后(12)
  如真又羞又气,又无从说起,满脸涨得通红。次英对她瞅了半晌,似信非信地对黄立言不耐烦地说:“还不上去,大家都在等!”
  立言也没再看如真一眼,径直转过走道蹬蹬上楼了,次英也要转身上去,但又回瞄了如真一眼:“你并没喝多少啊,怎么搞的?”
  如真有口难辩,只好说:“想必是平时很少喝酒之故吧,头脑昏昏的。”
  “我要不要叫若愚下来?”


  “哦,不用不用,我已经好多了,马上上来,你放心快去招呼客人。”
  在回家的路上,她左思右想,不能决定是否要告诉若愚。他生性多疑,她怕他猜想过了头,但不讲自己又憋得慌。回到了家,先去孩子们房间巡视一周,才回自己卧室,洗刷完毕,再也按捺不住,就把在地下室的事讲了,并说:“真是岂有此理,哪有这样吃豆腐的?”若愚已换了睡衣,坐在床沿,听了抓抓后脑勺,抬了抬眼镜说:“听起来好像他醉了。吃你豆腐,不至于吧?”
  “你没看到他那双眼睛,真是贼秃兮兮,不怀好意的样子。”
  “咳,他一个人在曼哈顿,有的是机会,何必招惹他老婆的同事?尤其是像她这样的老婆?你怎么能断定他不是真的要你尝尝那酒?的确蛮好喝的。睡吧,不要再想它了。”
  六
  柏斯落了场大雪,像千千万万撒成小碎片的棉花连绵不断地飘落在大地上。一整天,一整夜。第二天起来,大地一片雪白,像在一个没有一丝邪念的原始的、开天辟地的新宇宙里。宇宙里没人,没人敢惊动这片完满无缺的白。也的确没人走入这个新世界,因为每家人的大门都被雪封住了。
  学校停课,如真和其他的人一样,还是从收音机上听到,或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她连忙给仍在曼哈顿的次英打了电话:学校停课,不必忙着赶回来。“你们那边落了雪吗?”她问。
  “没多少,几寸,现在出了太阳,已经开始化了。正好你来电话,我对你说呀,中国方面有消息了,表示欢迎。”
  “真的?!”
  “等我明天回来慢慢告诉你。”
  第二天,如真开车去学校时,从家到二○号公路前,要经三条窄路,扭曲难行,因为推雪机还顾不上小街。到了二○号大路,倒是坦荡荡的,除了路旁的雪堆得山高,遮蔽平时看惯了的住宅房屋。她微微摇了下头。去年台湾来了个客人,正巧碰上一场大雪,把她欢喜得手舞足蹈,晚上觉也睡不稳,干脆爬起来到大门口堆了个大雪人。第二天志纯姐弟上学,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拍手叫嚷。她却没有那么高的兴致,近十年寒冬下来,下雪的意义只剩下路难行车难开六个字了。
  学校的停车场也乱了套,像小山峦似的堆起的雪,好几堆,车子就停在它们的空隙间,横七竖八的,猛一看像博物馆里的超级现代画,毫无规格。她好容易觅得一个空格,停了车,套上长靴,拎了大书包去文学大楼。赵钱两老师在她办公室门外等她,见了她,忙说:
  “段老师还没来,学生问今天有没有课。”
  如真一看表,说:“一定是路上不好开,误了,你们就去辅导发音吧,我来给她家里打电话。”
  “打了,”赵老师说,“没人接。”
  “那我打到曼哈顿去,怪了,她昨晚就该回来的呀!”曼哈顿的家也没人接,她拿出随身小本,查出黄立言的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正要挂,却听到黄立言浓重的一声“哈啰?”
  “哦,黄教授,对不起,把你吵醒了,”瞄了一眼墙上的圆形挂钟,已近十一点半了,但好像听次英说过,他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习惯。“次英在吗?我是方如真,柏斯的。”
  “哦,如真,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次英在吗?她许是忘了今天她有课。”
  “哦?她不在吗?她说今天一大早就回去了的嘛!次英!”他叫了一声,没回音。“她一大早就走了的嘛!我模模糊糊的,听见她出门的。”
  “也许路上不好开,”如真说,“好,谢谢,再见。”
  “慢点慢点,如真。”他似乎全醒了,电话里听见他点烟,吸烟,吐烟,才说:“你这一向好吗?怎么也不来曼哈顿玩?”
  “还好。过节过年乱忙一阵。孩子们寒假在家,更走不开。”她急着想挂电话:“谢谢你为我们联系交流的事。再……。”
  “嗳,如真,急什么嘛,我们难得单独聊聊。此地开了家苏杭小馆,我们去吃过一次,味道不错,下次你来,我单独请你去吃。”
  如真愕住,答不上话,恰好次英匆匆从她门前经过,见她模样,忙驻足,轻声问:“同谁说话呀,这副表情?”
  如真一时更慌张,来不及地把电话给挂了,说:“是黄……”
  “汪疆?他怎么会打电话给你?!”
  如真只好将错就错,说:“谁知道,问三年级教科书的事。喂,你怎么现在才来?”
  “八十号公路上出了大车祸,耽误了足足两个小时,真见鬼!我已去过教室了,幸亏你要赵老师去代,我这就去,下午你下了课不忙着走,我有事要告诉你。”她走了后如真还怔怔地立在那里,他是什么意思,要单独约她出去吃饭?!如果上次地下室的意外是意外的话,这又算什么,私下约她?她必须把这件事,不,这件事与那件事一起告诉次英,免得次英对她误会。下午上完课,刚回办公室,志绥学校有人打电话来,说志绥有点发烧,在学校的护士室,等着她去接。她急急忙忙地给次英门上留了条:“家里有事”,即匆匆走了。志绥倒是没什么事,重性感冒。她将他接回家,帮着他换了睡衣,看着他喝完半碗红糖姜片汤,嘱咐他睡下,才去料理别的家务。第二天她没课,志绥虽不发烧,但咳得厉害,她把他留在家里,打了个电话给次英,次英说:“那你明天早点来,我们一起吃中饭。”
在交往之后(13)


  平时多半在学生餐厅吃,是自助的,快速得多,但次英要安静点,两人就去了教职员餐室,桌椅一律是奶黄|色的,台布与餐巾褐色,特别显眼,她们各点了吃的,次英即说:
  “事情出乎想像的顺利,北京社科院出面邀请,欢迎我们文学院教授们,尤其是英美文学及哲学系的去,交流也好,讲学也好,人数不超过十五人,接待单位,除了社科院,还有几个重点大学,正式的邀请函很快就会寄来。他们希望我们能在这学期结束后成行。”
  “这么快?现在已经一月了。”
  “是有点紧,昨天我去见了墨院长,他也认为太匆促了点,连说延到九十月。”
  “那也不行啊,都开学了。”
  “傻瓜,如果是院长领队,还在乎开学不开学?!找人代课,或交作业给学生就是。反正只去两个星期。”
  “哦。”吃的来了,一个是炸鸡块,一个是海鲜沙拉,两人都要了咖啡,次英的是黑咖啡,无糖。吃了几口,次英说:“我已经给立言打了电话,再联系去访的时间。他答应帮我们办。”
  如真兴奋起来说:“他不同我们一起去?”
  “他当然去!怎么?对方出邀请信,全凭他的面子哩!名义上,是他领队,他怎么可以不去?”
  如真发现沙拉太咸,就停了,抹了一下嘴,喝了几口咖啡,才说:“你们有没有讨论哪些人去呢?”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墨院长好像不要全部咨询委员参加,只要哲学系的卡温,历史系的史大为,纳地辛他们,因为都是文学院的。他已初步拟定了一个名单,英美文学系两位、计算机一位,这是大陆提出来的。你我加立言,院长夫妇,正好十五人。我不知怎么同骆文及密契之解释才好,你能否帮我出点主意?”
  如真心里一顿。李若愚虽然没有明显地表达他想去的意念,但结婚十多年,她当然能读到他许多没有明显表达的心意。她是预备在适当的时候向次英提出来的,她也相信次英不好拒绝。但听她的口气,墨院长心中拟定了一个名单,次英是做不了主的。
  “也许你能代我向他们解释一下,你究竟同他们比我同他们熟。”次英见她不响,建议说。
  “同谁?”她茫然地问。
  “同骆文与密契之两个人啊,尤其是骆文,他已经几次三番向我表达了他多么想去大陆。社会学在中国是一个新园地,他说,大有可为的。”
  如真思忖了一下,摇摇头说:“由我去向他们解释,不太好吧,是你主办的,他们自然是希望你告诉他们一切,何况,这是院长决定的,你又能怎么样?”看见次英皱着眉,抿紧唇角,她加了句:“反正为时尚早,院长对这件事那么起劲,你还是可以趁机进言的。你来我们学校骆文是出了一把力的,把他剔出,说不过去,我看还是在你下次见到墨院长时,把骆文放进去,密契之处,我去向他解释。”
  次英无奈说:“好吧。”
  志纯姐弟参加了学校滑雪队,碰巧过了年之后,一连落了好几场大雪,周末他们随队北上,到纽约州的果尔山滑雪,每次上山,必须有几个家长随行。如真一则不放心,二则自己也向往,风在背上,阳光在背上,蹬着滑雪板,在洁白无痕的雪地上如飞地滑下来的刺激。所以每回他们出征,她都随行。孩子们身心灵巧,没几下即学会了。如真先是在休息室的大窗里看,一两次之后,即去租了滑雪具及雪靴,勇敢地参加初级学习队。练习时当然害怕,当然摔了跤,但只要能顺利地滑下山一次,得到身心愉悦就大大地超过了摔跤时的体痛及心勃了。最令她高兴的乃是一天劳累之后,抵家吃饭洗澡之后,所得到的运动带来的充满舒畅松懈而又有所获的疲劳。不是绷紧的,令她整个头脑被箍扼着的疲累,而是四肢及身体被按摩舒开的懒散的疲乏,眼睛半合,双唇微启的,喜怒哀乐都攻不进来的休息。真是难以描述。周日上课,周末滑雪,一晃,好几个星期都过去了。
  有一天,次英到她办公室,“你在忙什么呀,每次打电话去,李若愚总是说你不在。”
  春季班,她的课如以往,每周二四下午,而次英的则改在一三五及二四的早上。冬天,除非学校特别有事,如真除了上课,就不去学校,所以平时两人碰不到。次英周末又回曼哈顿。距上次讲话,倒有一个月没交谈了。如真见她问,忙说:“孩子们参加了学校的滑雪队,做父母的要帮助带队老师照顾,周末就报销了,时间就不够用,所以我除了上课,也少来了。你怎么样,好像周末都去了曼哈顿。”
  次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黄立言手里有了张王牌,毛病就多了,周末就不肯上来,我只好去。侍候他之外,还得向他的宝贝女儿菲比表示友好,做些她喜欢吃的点心甜食,平时带了一大堆学校的事回去,原封不动地带回来。学校规定的各系要拟的五年计划表,限期快到了,我连初稿都还没有,你看要不要急死人!”
  如真不免有点内疚,这一阵的确没理会过系里的事,虽然自己是半时,但毕竟这是次英的第一年,何况人是她找来的,情理上,她该多帮忙,于是说:“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这一阵,除了忙孩子的事,我在赶一个中篇,就把系里的事,丢在一边了。”
在交往之后(14)
  “本来也不该你管的,但有时我的确忙不过来,不过,昨天史巴利答应为我们雇一个半时的秘书,与希伯来语系共用,这样,至少很多文书工作可以交给她了。”
  “那倒是个好消息,从前叶冷霜在,要求了好几次,都说经费不够,给打回来了,终究还是你有办法。”
  “还不是看在将来有交流计划的面上,我向史巴利说了,这样大的一件事,必有许多公文往来,我除了教书及系务之外,哪有时间及精力管这个方案呢,除非把芭芭拉借给我们用。”她诡谲地眨了下眼说:“芭芭拉是他的左右手,他怎么肯?所以我跑去找院长,院长即刻答应给我们半个秘书。”
  “有你的。哦,说起交流,我有一天碰到骆文,他问起交流的事,我说院长有一个参加者的名单,只邀了文学院及商学院的。他很不开心,他说大不了一切费用他自付好了。”
  次英面露不悦地说:“上次不是说好了骆文那里由我去解释,怎么你又擅自去同他提了呢?”
  她的语气,加上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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