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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恶汉-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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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前些日子,贾诩才见到了传说中的俷公子。
    只是乍一见之下,更感好奇。这俷公子看上去很鲁,很直,可贾诩却有种看不透对方地感觉。
    闭着眼睛,嚼着那黄豆,默默的咂摸着滋味。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在西北,贾诩对这种声音也不陌生。
    一下子就听出,那马队至少也有六七十人。
    大白天的,谁在官道上疾驰?
    贾诩很好奇的向酒肆外张望,就见远处烟尘滚荡,一队黑甲铁骑风驰电掣般跑来。
    只看那马上骑士的装束,贾诩隐隐猜到,应该是牧场地人。
    可能是去临洮办事吧,于是也就没有太放在心上。哪知,那马队在酒肆外停下来,只听一个带着浓浓南方口音地声音响起:“官府办事,闲杂人等立刻离开,离开!”
    话音未落,百名巨魔士就跳下战马。
    酒肆中原本还有两个酒客,吓得仓皇而逃。
    那酒肆地老板是一对老夫妇,更吓得脸色苍白,相互搀扶着走出酒肆,“草民见过官爷!”
    他们生在临洮,自然知道这骑士的来历。
    在他们地眼中,老董家和官府没什么差别,只是不知道,自己这酒肆怎么得罪了他们?
    为首的,是一个骑牛莽汉,赤面黄发。
    手中一杆铁蒺藜骨朵,沉甸甸的足有百斤上下。
    见老夫妇走出来,那莽汉刚要开口,却见骑队中走出一人。
    “老人家,借你酒肆一用,莫要惊慌。去牧场转转吧,放松放松,等回来就没事了!”
    那人身高九尺三寸,生的膀阔腰圆。
    狮鼻阔口,挽了一个髻,一双粗而短的扫把眉,眼睛细长,总好像是在半眯缝着。
    他身穿黑色锦衣,外罩黑牛皮筩袖铠,足下一双牛皮靴。
    按道理说,这人长得奇丑。却偏偏在见到他以后
    妇反而不怕了。
    “小老儿见过俷公子!”
    “老丈,你这酒肆,我先暂借了,一应损失,我自会赔你,小铁,送老丈他们去牧场。”
    马队中再次窜出一匹马,紧跟着还有一辆牛车。
    老夫妇当真是惶恐了,实在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他们也知道,这俷公子面丑心善。虽有传闻说他杀人不眨眼,但是却从没有听说过他在外面横行霸道。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老夫妇不愿意,也只能乖乖的上了牛车。
    有车夫赶着车走了,董俷说:“大哥,三弟,随我进去……其他人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喏!”
    百名巨魔士齐刷刷的应命,声势极为惊人。
    薰俷带着典韦和沙摩柯走进了酒肆。朝着贾诩就过去了。
    贾诩连忙起身,“俷公子,没想到在这里能和您遇上。真是巧啊!”
    薰俷坐下,自有典韦和沙摩柯在门口站立守护。细目圆睁,闪烁着令贾诩心寒地光芒。
    “不巧,俷是打听先生喜欢在这里自斟自饮,故而冒昧前来打搅,还请见谅。”
    贾诩果非常人,若是普通人,恐怕会心惊肉跳。
    而他在片刻惊愕之后。就恢复了平静。微微一笑,把酒碗推过去,到了一杯浊酒。
    “这酒不错。随比不得阳城里的那些名酒,却别有滋味。公子不妨尝尝?”
    薰俷也不客气。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放在案上。
    “俷今日特来拜访,想必先生已经猜出端倪。”
    好家伙,当真是开门见山,一点都不打弯儿。贾诩不由得笑了,捻起一粒腌黄豆。放进口中咀嚼片刻后。叹了口气说:“俷公子说笑了。诩不过一介腐儒,如何能知晓公子来意?”
    “你若是腐儒。只怕天底下地儒生,都烂掉了!”
    薰俷目光炯炯有神,双手撑着案子。他个头本来就高,这么一撑起来,令人更感压迫。
    “俷一武夫,不懂得绕***。我想请先生助我,不知可否?”
    贾诩眼中闪过一抹冷芒,轻笑道:“公子说笑了,诩如今不就是在令尊帐下效力吗?”
    “不是父亲,也不是姐夫。俷说的是,请先生助我。”
    说完,董俷一声厉喝:“来人,把东西抬过来!”
    一辆马车在酒肆前停下,两个巨魔士抬着一个沉甸甸的金丝楠木箱子走了进来,蓬的放在一旁。
    薰俷伸手,沙摩柯把一柄六尺长的砍山刀放在他手中。
    然后砰的就砸在桌子上。
    “公子,这是何意?”
    薰俷想沙摩柯使了一个眼色,笑呵呵的说:“闻先生有智谋,两年前回家的时候,曾遇人。其余众人皆无人色,唯先生言:我为段公侄,若放我则保尔等无忧……余者皆死,为先生一人活命……俷深感才能浅薄,故而想请先生来帮我一下。”
    说着话,沙摩柯打开了箱子。
    里面却是一块块地金饼,大的有十几斤,小的也有一两斤,闪着灼灼地光彩。
    贾诩有点无法平静了!
    不是因为那黄金,而是因为董俷所说的,确有其事。
    不过此事并不为人知,甚至回家后来妻儿都没有说,这俷公子,又是从何知晓呢?
    薰俷一指黄金,“若先生答应助我,这里有五百金,当归先生所有。先生国士无双,自然不会把这区区黄金放在眼中。只是俷愚鲁,不知如何表达敬意……先生助我,俷当以师待之。”
    贾诩怔怔地看着董俷,心里面已经是乱成了麻。
    以师待之,这可是对一个寒士最高的奖赏。古人师同于父,周武王待姜尚为父,而创八百年大周基业;齐桓公小白视管仲为仲父,开创了五霸春秋的局面。如今,薰俷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他想要……
    猛然打了一个哆嗦,贾诩偷眼向四周观看。
    酒肆已经被巨魔士层层包围,一边有典韦,一边有沙摩柯,正对面还坐着董俷。
    想逃走,根本不可能!
    贾诩犹豫了片刻,看着董俷,神色复杂的说:“若我不答应呢?”
    “很简单,我这里有刀,若先生不答应,俷一刀砍了先生,就这是这个样子。”
    说着,锵的拔刀出鞘,森寒地砍刀锋刃对着贾诩,横放在董俷地面前。
    “请先生选择!”
    贾诩不禁苦笑:真是个爽快人啊,爽快地……爽快的让人没得其他选择。
    不过,如此果决,也许真地能成就一番大事。
    沉吟了片刻后:“若诩答应了,日后
    公子难道不怕?”
    薰俷大笑道:“我若怕先生反悔,今日就不会坐在这里。文和先生,俷把话说明白了吧,数日前,俷派一精壮人马前往武威,持我父亲的关防印信,先生当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吗?”
    “竖子尔敢!”
    贾诩惊怒。眼中寒光闪现,直视董俷。
    而董俷毫不畏惧,在面对着这个后世被称之为毒士地人。若说心里不惶恐那是扯淡。可他更知道,三国时代,主择臣,臣亦择主。似贾诩这样的人,虽说算无遗策,但并不能说他毫无情感。此时他只要有一点露怯,就无法镇住对方。不能镇住他,就不能得到他的真心效命。今天地举动。薰俷是在思索了很长时间才下决心。
    贾诩的手在轻轻颤抖,看得出他很愤怒。
    可是,愤怒又能如何?
    他可以对人说。他是段公,也就是段颍的侄子。因为段颍对人有足够的威慑力。
    但面前的这个家伙,看得出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若是不答应,他可是说得出做得到,即便自己真的是皇帝,他也会拎刀砍杀的。
    答应,不答应?
    这是一个生与死的选择。
    并且。这已经不再是贾诩一个人地生死。还关系到他的家人。他的两个儿子。
    薰俷如同一尊石佛,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细目再一次眯缝了起来。如同睡着了。
    握刀地手,青筋毕露。
    他静静的等待着贾诩地回答,而典韦和沙摩柯,也都是一言不发。
    “你要我如何助你?”
    “保我一家无忧……”
    “只是这样?”
    “若我连家人都保不住,还说什么狗屎的豪言壮语?”
    贾诩错愕,片刻后突然大笑起来,“公子说笑了,令尊董河东,如今风头正盛,他日出将入相也是指日可待。谁敢动您家人,谁敢触您锋芒?公子这不是杞人忧天?”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先生莫欺我,若说你看不出其中的利害,那才是鬼话。俷曾闻: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若不未雨绸缪,他日大祸临头之时,又如何是好?”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贾诩默默的念叨了几次之后,再次沉默了。
    酒肆里非常安静,静的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到。
    大约过了一炷香之后,董俷拔身而起,抄刀在手,“时间到,先生许久没有说话,俷亦明白先生地选择……抱歉,俷实不想杀先生,但却不能让先生为他人羽翼。”
    抬手高高地扬起砍刀,呼地劈向贾诩。
    贾诩吓了一跳,心道:这家伙当真是果决,说杀就杀!
    眼看着刀挂风声落下,贾诩再也不敢沉默,再也不能继续装下去,大声喊道:“住手!”
    砍刀在贾诩的头顶停下,刀锋距离只有一指。
    锋利地寒气,从头顶渗透进了体内。贾诩这一次是真怕了,妈的,这家伙真杀啊!
    “先生还有什么话说?”董俷面无表情。
    长出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贾诩看着董俷,苦笑道:“若公子只为保全家人,又何必如此迫诩呢?”
    “我说过,若保全不了家人,还谈什么大志?今日,我只求你助我保全家人,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贾诩眼睛一亮,从董俷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意思。
    伸出手,轻轻推开了砍刀。
    “还是那句话,公子如何能确定,我日后不会报复公子?今日公子胁迫,求诩保全家人。他日说不定,诩会翻过来报复,令公子一家满门皆死呢。”
    薰俷看着贾诩,“先生为寒士,俷是良家子。你我二人的出身都不好,只有相互扶助,才能成就大事。天下豪杰虽多,可试问除俷之外,谁能让先生毫无顾忌的施展才华?俷今日既然敢这么做,就不怕先生报复。若先生他日反复,虽千万里,俷亦不会放过先生……若毁我家人,俷亦能让先生家破人亡。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道理就这么简单,该说的,俷都已经说了,接下来,请先生告诉我答案。”
    这一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
    贾诩呆愣了片刻之后,大笑着站起身来,一揖到地。
    “主公在上,请受诩一拜!” 
第一二八章 凉州之乱
           了这一声‘主公’,董俷可说是费尽了心思。
    自己反复的琢磨,又和唐周等人在私下里进行过无数次的商榷,甚至连谈话说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也都演练过多次,最终才有了今日的成果。
    贾诩这一拜,却让董俷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连忙把手中砍刀扔给了沙摩柯,上前一步将贾诩搀扶起来。
    “俷得先生,如周文王得姜尚,齐桓得管仲,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这一句话,着实让贾诩激动了那么一小下,之后很快又恢复早先那古井不波的样子。
    再落座,贾诩的态度已经有了变化。
    在沉吟了片刻后说:“主公方才所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实乃孟夫子警世之绝句。但老主河东大人如今正是风头鼎盛之时,主公何来忧患之说?又有什么打算呢?”
    薰俷凝视贾诩,“老师真看不出吗?”
    话语间,也对贾诩改了称呼。他既然说要视贾诩为师,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那么一说。
    贾诩心里一震!
    说实话,此前他还真的没有去考虑太多,既然抱着随遇而安的心思,若非本职的事情,他是不想去费心思。可如今董俷这么一说,倒是让贾诩不得不认真思考。
    毕竟是毒士,片刻后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端倪。
    “主公可是担心。党争再起,老主深陷其中吗?”
    薰俷点点头,倒了一碗酒。放在贾诩地面前,却没有说话。
    贾诩说:“其实主公无需太担心,外戚、阉寺,以及士大夫之间的争斗,自本朝之始就有了。如今大乱方歇,但朝堂之乱,实际上才开始而已。若老主暂避朝堂之争,择一地休养生息。不出数年。就能手握重兵,成一方豪强,自保当无虞。”
    说到这里。贾诩停顿了一下,“只是……”
    “老师但说无妨。今日之言,出你口,入我耳,再无他人知晓。大哥和三弟与我情同手足,犹如一体般,老师无需顾虑。”
    那典韦和沙摩柯闻听。立刻闭上眼睛。在门口坐下。好似老僧坐禅。
    贾诩一笑,轻声道:“前些日子夫人自河东回转。诩曾暗自揣摩,想必老主也已经生了退避之心。凉州虽说地广人稀,倒也确是一个好地方……老主想要选择此地做一根基,并非不可为。只是诩观老主,如今随识进退,可以其性情,这将来……”
    “老师接着说!”
    “我听主公之言,似要自立门户,不知对否?”
    对贾诩这样的人,隐瞒是很无聊地事情。董俷当下点头,“俷,确有此意。”
    “然主公可曾想过,老主在一日,岂能容主公你自立门户?而且以诩观之,老主性情刚愎,若是听闻此事,定然会与主公反目,到时候,主公你羽翼未丰,如何自处?”
    薰俷忙道:“请老师指点!”
    “以诩之见,自立门户一说,如今为时尚早。老主在,虽然会令主公你暂时受到压制,可从另一方面而言,却也是遮风避雨的大树啊。朝堂未乱,天下未乱,主公你之前在黄巾之时已经锋芒毕露,若是没有老主这棵大树,将如何避开满天风雨?”
    薰俷若有所思,点头道:“老师此言,甚在理。”
    “所以,诩有三策,可谓主公分忧。”
    “老师请讲。”
    “上策,弑父!”
    “啊?”董俷吃惊的看着贾诩,心道这家伙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贾诩一笑,毫无所觉,“待老主统一凉州,只要一死,则主公将会成为凉州之主。诩听闻,朝中士人,并非全都是敌意。到时候握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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